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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要处罚姜远的此刻被文帝的感情左右,当初的信誓旦旦,如今看来就像是一场笑话。
“念在你有功,朕不重罚你,去宗庙跪上十日好好反思。”
本想狠狠惩罚姜远一番的沈英只让姜远轻飘飘的跪上十日就清算了。
沈英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之前那样恨姜远,在文帝面前夸下海口要整治他,现在却被文帝的感情左右就这样放过了他。
“多谢陛下,臣这就去宗庙认罚。”
姜远叩谢了沈英之后离开了勤政殿,他就这样小惩了姜远应该不能平息了神息的怒意。
沈英知道,对姜远心软了,那便要对自己心狠些,历史上没有记载文帝在位时写过罪己诏,为朝臣道歉更是没有,那麽要赎罪便得另辟蹊径。
皇宫中设立的祈年殿是用来送香祈福办法事的宫殿,沈英想,如果在祈年殿为这五年来的战死的士兵诵经超度,再将丞相喊来说明歉意。
只要赵文轩散播出去,尽管五年前的事朝臣都不知情,他以皇帝的身份去诵经应该也算尽心了。
身处封建王朝,皇帝的身份让沈英寸步难行的同时,也给予了他无上的地位和不容置疑的话语权。
“王昱,去诏丞相进宫,再备轿撵,朕要去祈年殿,让丞相一并去祈年殿。”
“是陛下。”
王昱的动作很快,沈英到祈年殿的时候赵文轩刚好也到了。
“丞相,朕有罪。”
沈英拉住赵文轩的手声泪俱下的诉说着五年前神恩与吴国打起来的缘由:“丞相,太子之过便是朕之过,是朕未能教导好太子。”
“即日起朕会在祈年殿斋戒十日为战死的将士们诵经超度,朝中的事情就劳烦丞相了。”
“朕自知这十日诵经的处罚太浅,只愿上天怜悯让那些亡魂早日超度。”
沈英说的动情,赵文轩却扶着沈英一直劝解:“陛下,您贵为天子何须做到这一步啊?”
“陛下,由您贤君如此臣此生无憾了,陛下,您本就体弱莫要再伤着根本了,老臣已经知道您的用心。”
“朝臣与百姓也不会怪罪您的,更何况您的决定也是对的,吴国本就不是什麽好相与的,我神恩泱泱大国怎能怕了他去?”
沈英做到这一步也不光是装装样子,毕竟他现在在文帝的身体里,言行都是代表一个国家。
况且,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叶眠与季长青没有胜利,这件事便是大事,而如今叶眠与季长青赢了那便是小事。
“丞相,朕心意已决,趁着这些日子大赦不用上朝,朕把事情做了心里也好过些。”
“陛下,您若执意如此那便听老臣一句劝,两日后吴国使团进京,您这几日身体万不能受损。”
赵文轩扶着沈英在祈年殿里的椅子上坐下,斟酌片刻接着道:“不如就让太子殿下替您来祈年殿跪上十日为战死的将士们诵经。”
“这一呢,本就是太子的过错,也该让他来做这件事,其二呢,您也说了,长公主知道此事之后发了很大的火。”
“但也只是发了火,她心里还是心疼您的,您身体现在还没调理好明日去万佛寺请些僧人来做法事,您亲自上香祈愿,这样长公主也不会再说什麽了。”
沈英觉得这个办法特别好,要不说赵文轩能在丞相位置上做四十多年呢,就是这法子太便宜姜远了,本来让他去宗祠跪着就已经是轻罚。
现在在祈年殿诵经,明面上说是罚,其实等同于给他放了十天的假。
“那便有劳丞相了,去万佛寺请人的事就交给你了,朕这就让人喊姜远来祈年殿。”
“陛下,就等吴国使团走了之后再罚吧,吴国使团进京,还得太子殿下出面迎接,若是太子殿下缺席恐会引人猜忌。”
沈英认同的点了点头,把这件事交给了赵文轩处理。
看着赵文轩满头斑白的头发,沈英意识到了赵文轩真的老了,八年前他来的时候赵文就轩已七十,到了今年赵文轩已经七十八了。
如果沈英没记错的话,赵文轩应该就是今年年底走的,沈英不知道自己这次能在这儿待多久。
如果能待到那个时间,沈英会按历史上记载的那样给赵文轩身为臣子最高规格的遗制下葬。
赵文轩离开皇宫的时候坐的是沈英的銮驾,他因为这件事将赵文轩匆匆喊进了宫中,没有顾及到他的身体,更忽略了他来时被汗水染湿的衣襟。
沈英走回勤政殿的时候神息和姜远都在殿里,但两人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回来了?”神息一手端着茶盏喝了一口不疾不徐的说道:“事情本宫差不多都知道了,丞相如今已经七十有八你怎好去劳烦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