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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周聿白故意逗他，“这是赶我走的意思？是不是我在这里给你添麻烦？”
夏小满从冰箱找出一条黄瓜，问周聿白要不要吃，周聿白瞥了眼，黄瓜都皱了，蔫了吧唧的，“不吃。”
得！傲娇症又犯了，夏小满洗干净，用力咬下一口，“麻烦倒没什么麻烦，只是我很穷，你也看到了啊，今天吃完明天还不一定有得吃，你要住这里得跟我去赚钱。”
周聿白回答的真诚：“只要不是骗人，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夏小满差点没咬到舌头，不是失忆了吗？这句话记得倒是清楚，这是刻进骨子里了吧？
“那个，你很讨厌别人骗你啊，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有个人善意的骗你了，你会怎么样？”
周聿白突然一个转身，逼近，阴冷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有人敢骗我，我会……”
夏小满把自己咬过的黄瓜塞周聿白嘴里：“吃黄瓜，很甜，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甜？黄瓜？甜？
周聿白咬下一口，愣住，夏小满吃过的，有口水。
味道倒也还行，清甜不足清香有余。
夏小满先洗澡，周聿白等他出来才进去洗，一进浴室，被狭小的空间惊到，他母亲养的小狗有单独浴室，小狗的浴室都比这个大，到少大三倍，周聿白之前的浴室差不多三十平，夏小满家的浴室是他见过最狭小的空间。
洗到一半，想起衣服没拿，其实他也就只有一身衣服，想叫夏小满，又觉得他眼睛不方便，草草洗完，光着身体走出浴室，夏小满刚滴完眼药水，他的右眼见光多会干涩，每晚都要滴眼药水。
这会儿刚润好眼，睁眼，看见一个明晃晃的人影走到面前，夏小满用力眨眼，半眯着眼正好瞅见最不该见的那一点，偏偏周聿白一点感觉没有，大大方方站到夏小满面前：“能借你衣服吗？”
“能……能，我去找。”夏小满从沙发爬起来时差点摔倒，被周聿白扶住。
“你脸怎么这么红？”
“可能是热的吧，我去找衣服。”
啧，要怎么告诉他，自己其实只是半瞎呢，就刚那样，他其实能看见周聿白光着身子，只是看不清细节，稍稍一脑补，脸立马红透。
第10章 “你是不是看的见？”
夏小满现在看东西很怪，要么像是眼球被加了围栏，带着光圈；要么看不清，前面一片带着白光的虚无，仔细看清一样东西很难，看物体像是物体被聚焦放大上万倍，很小的一粒花生，看在他眼里可能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形态。
要想仔细看清特定的一点，比如一朵花，花朵会分割成无数细小的马赛格，小满看到是马赛格放大后的虚影，而不是整朵花的形态，越想看得仔细，眼睛越胀痛，不细看还好，不聚焦不伤眼，能看到大致轮廓。
譬如刚刚他的视线正好落在周聿白正中的重点，看到的是他的那儿放大无数倍的画面，像直接怼到脸上，可想而知对他的冲击又多大，瞬间，脑海被周白那儿占满，慢镜头似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眼球又是一阵酸涩，等小满闭眼调整好心态，再睁眼，眼前又是一片蒙，他有点懊恼，还没看清周聿白的脸呢，不知道他的脸长什么样。
每次他想聚光看周白的脸，只要一聚焦，太阳穴便开始发胀，罢了，先不看。
周聿白套上他的衣服，“你衣服有点小。”
“小你别穿啊。”
周聿白想了想，往下脱：“也可以，反正你看不见。”
“不不不，”夏小满赶紧去抓他的手：“你还是穿着吧，不穿容易被蚊子咬，你应该不想被蚊子咬屁股吧？”
周聿白盯着夏小满，越凑越近：“我有种感觉，你是不是看得见？”
“不是，看不见，我瞎的！”夏小满吓得用力睁眼，要是被他知道自己骗了他，还看了他老二，以他的性格，应该会把自己脱光扔大街上吧。
周聿白的脸怼过来，小满闭上眼，等他再睁眼，眼前又像是隔着一层纱，周聿白应该长得很好看，虽然看不太清，但他的轮廓比一般人立体。
洗澡时在浴室发现一个玻璃瓶，瓶子里装着黄色液体，透明的黄中漂浮着黄色的、细碎的桂花，还有看不清是什么花的花瓣，泡融了，周聿白没打开盖子，桂花香、栀子香的混合香气瞬间将整间浴室填满，周聿白打开门，对着外面问：“玻璃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我自己做的沐浴露。”
夏小满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床让给周聿白，他自己睡地上。
周聿白拉起夏小满：“你睡床。”
夏小满闻着他身上香香的香味，趴跪在地上铺着被子，满不在乎道：“你睡床，其实我更喜欢睡地上，我小时候跟着师傅走南闯北，桥洞，涵洞，水泥筒，全都睡过，睡床我反而不习惯，总害怕翻身的时候掉下来。”
刚入秋，夜晚还是有些凉，周聿白见说不动他，直接抱起他往床上一扔：“那是以前没得选，现在有床，你睡。”
“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你。”
“那你得听我的。”
周聿白掰响手指：“我不喜欢在同一件事上来回掰扯，睡觉。”
夏小满立马缩到床上去，嘀咕：“你行，你是老大，我睡就我睡。”
周聿白被他逗笑，在夏小满看不见的地方轻扬唇角，他发现夏小满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表面怂，动不动滑跪，实际内心强大，照顾着他的两位师傅，自己过得坎坷还要收留无家可归的人。
周聿白完全没睡意，他在等，等跟魏铎的约见。
夏小满也睡不着，他在想：周白从哪里来，他的谈吐，以及这令人无法拒绝的霸总范儿，不是富一代就富二代，好吧，也许是富三代。
趁他昏迷时小满摸过他的手，手背皮肤光滑，掌心无茧，脚也是一样，脚后跟，膝盖，都不像做重活累活的人，更别说手表和手串，几十万的表随手抵债。
总之，他不简单，眼下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他信什么，万一哪天他全部记起来了，知道是我把他砸失忆的，他会不会报复我？
周聿白听着夏小满唉声叹气的声音，主动开口：“睡不着吗？”
夏小满吓一跳，“你刚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以为你睡着了。”
“我在练习憋气。”
“练这个干什么？”
“为了不让你数我的呼吸声。”
夏小满：“……”
周聿白逗够了，问道：“你以前……经常住桥洞吗？”
“对啊，桥洞可凉快了，就是蚊子有点多，哦，还有其他的小可爱，蟑螂，老鼠都是常客，我睡一半，它们睡一半，有时还会有蛇，蜈蚣，反正什么活物都有。”
周聿白不敢想象，“那时你很小吧。”
“小啊，八九岁吧，夏天还好，冬天特别冷，风吹得脸上的皮都是痛的，师傅会带我找水泥筒子，筒子两头用纸板封起来，人睡在里面特别温暖。”
“你师傅对你很好。”
夏小满有点困了，打着哈欠，“对我特别好，要不是我师傅捡到我，我早死了，对了，你想不想回家啊，要不要帮你报警找家人……”
“我没有家人。”
“你不是不记得吗？”
“我记得我没有家人，其他不记得。”
没有再得到夏小满的回复，周聿白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抬手看表，十点半，现在出门刚好。
到约定的地方，周聿白先找了个角落藏起来，十一点不到，一辆车停在大榕树旁边，车上下来一个人，周聿白眺望四周，只有魏铎的一辆车，没有其他车辆跟踪。
赶在魏铎拨打电话前周聿白从角落闪出来，拍了拍他肩：“上车，换个地方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