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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白拽住他的手,两只冰冷的手相握,谁都没能温暖对方,周聿白念着夏小满曾教他的歌诀:“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庚日失物兑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寻。”

罗盘发生变化,指针指向夏小满所坐的正南方,周聿白引着夏小满手去摸指针:“正南方,夏小满,就连罗盘都在指你,你还要逃?”

夏小满收回手,指尖冻得生硬,他将罗盘反过来,重新念歌诀,指针发生变化,指向西南方,“周先生,你操作有误,你要找的人,在西南方。”

“好,好,夏小满,算的好。”

脚步声再次消失,夏小满的心脏被风吹痛,他摸了摸罗盘下方刚刚被他吸上去的小片吸铁石,默默收着东西,周聿白一定不知道他们算命师傅的扣子下吸着一小块吸铁石,从前师傅在的时候,夏小满没有带过吸铁石,师傅离世后,他开始带着师傅的吸铁石。

周聿白回到家,翻出装夏小满东西的收纳箱,可以不用留了。

扔之前周聿白想最后一次看看,夏小满的衣服、围巾、帽子,一件一件拿出来,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夏小满没开过包装的袜子和内裤,往外拿的时候听以清脆的硬币碰撞声,周聿白将盒子翻出来,里面的袜子、内裤包装袋一股脑掉出来,声音来自其中一个自封口袋子。

周聿白想起夏小满的习惯,他没有钱包,喜欢拿带着自封口的胶袋当钱包,这里面可能是夏小满的零花钱,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两百零六块七毛现金,外加一张银行卡、一张医院诊疗卡。

或许是他当年走的急钱包忘带,又或许是这只是他其中一个零钱包,不重要。

越看越觉得那张卡眼熟,卡号尾数18,对应夏小满的小名十八,打开银行APP,一查,果然是当年自己留给夏小满的卡,周聿白银行卡太多,多到他并没留意这张卡,且太时情况太过混乱,他压根儿不记得自己给过夏小满一张卡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次出差前他将卡留给夏小满,卡里有十万,让夏小满尽量花,查余额,余额显示十九万七千。

交易记录显示这几年,除了第一年的前几个月,几乎每隔一到两个月都有一笔款转进来,少则三千,多则九千,三年断断续续,一共转了九万七千。

周聿白坐不住,抓起车钥匙奔向银行,银行流水显示,通过银行现金存入的款项,转入地在桦市,没有入帐帐户,现金存入他的帐户,一共27笔,合计九万七千。

他能想到的只有夏小满,夏小满这三年来,一直在向他的卡内转账。

想到这里,周聿白控制着找到夏小满的冲动,打算先动身前往桦市,他必须弄清楚夏小满这几年经历过什么。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桦市,有钱好办事,在金钱的帮助下,周聿白很快查到夏小满租住的房子,站在小满的房子外,看着门上贴着的倒福字,周聿白想起从前快乐的夏小满,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夏小满指挥着周聿白贴福字,说福倒福到,福字就是要倒着贴。

不知道站了多久,楼梯口出现的脚步声打断他的沉思:“小伙儿,你找这家算命吗?他现在不在,你过几天再来。”

周聿白看向老人:“奶奶,您好,我是夏小满表弟,我来寻亲的。”

老人从口袋摸出老花镜,使劲打量周聿白:“是有那么几分相似,表兄弟总是长的像的,他出远门了,没在。”

“那我来得不巧,奶奶,能讨口水喝吗?”

老人热情带着周聿白上楼:“我家住楼上,家里有水,你说你是他表弟,你们怎么不早点来找他?”

“家里出了点事,一直没找到小满,前几天才知道他住这里,奶奶,小满的两位师傅还好吗?”

老人打开门,“进来吧,你说的两位师傅都不在了,走了。”

周聿白想起和蔼的冯师傅,刀子嘴豆腐心的张师傅,“那小满得多难过……”

“那可不,小满命苦啊,半年送走三位亲人。”

“阿姨她……”

“也走了,癌症,走的时候瘦成一把柴,唉,苦啊,走了是解脱。”

周聿白胸口堵着,“奶奶,您知道师傅他们葬在哪吗?”

“公墓山吧,我们这边人死了只能葬在公墓山。”

离开时周聿白往奶奶家的茶杯下放了几百块钱,多的怕老人有心理负担,奶奶从厨房洗了水果出来,对着楼梯喊:“小满表弟,吃了饭再走啊。”

“不了,谢谢您的招待。”

周聿白找了家酒店住下,托人从医院调取张谷蕊的病历,病历显示张谷蕊患癌四年,按时间算,小满刚与她相认时,她便已确诊癌症,可这一切周聿白全然不知,那段时间他忙着与周成宏纠缠,忙着与周廉之抗挣,真的以为张谷蕊只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低血糖,压根没往癌症方面想。

夏小满需要的三十万,大部分用来给张谷蕊治病,他当年离开,是因为张谷蕊的病吗?

在桦市的第二天,周聿白前往公墓山祭拜张谷蕊与两位师傅。

从工作人员处问到三人的墓碑,周聿白祭拜后跪在张谷蕊面前:“阿姨,是我不好,我没有给小满安全感,让他离开了我,是我没照顾好他,您放心,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他。”

在两位师傅面前许下同样的承诺,周聿白返回夏小满的家,他在桦市待了一周,这一周,他从无数人口中听到夏小满的名字,夏天他在花园摆摊卖手串;冬天在湖边替人算八字;邻居们说起小满,第一反应不是“那个小瞎子啊”,而是“那个总是笑着的小满啊,他算命可准了”。

周聿白失落的同时为夏小满骄傲,离开他的夏小满也能过的很好,也能让这么多人喜欢。

夏小满原本想回老家,小松给他打电话,说钱爷爷突然身体好了,自己能出门晒太阳了,还说想念小满和师傅们,夏小满听完并不似小松那般高兴,久病的人突然好起来,更多的情况是回光返照。

更改行程返回听雨街,春雨斜横,夏小满坐在钱爷爷家的院子,听他讲冯龟年给他讲过的故事,故事里说曾有两个家庭,有世仇,两家的儿女在学校相识相恋,后来被两家父母知道,两个极力反对,俩孩子对抗不了家庭,约好一起殉情。

他们是在找不到孩子后找冯龟年算孩子的方位,老一辈找不到人或物,会找高人指路。

冯龟年告诉他们,找人要诚心,让他们看着孩子的面上试着和解,两个孩子能够相爱,又何偿不是上天的安排,安排他们成为亲家,以爱化解仇怨。

夏小满没有听师傅讲过,给钱爷爷拨了拨烤火盆,“后来呢?”

钱爷爷打着瞌睡,“后来啊,两家人分别给两个孩子发信息,告诉他们,同意他们在一起,两个孩子顺利结婚,结婚生的孩子,大的跟女方姓,小的跟男方姓,两家为了这个小家庭,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夏小满听着,应着:“这样很好。”

钱爷爷的眼睛慢慢阖上,“冯老头叫我讲给你听,他说,带着怨恨过一世,临时时只有悔恨与惋惜,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夏小满的眼泪流下来,“师傅……”

钱爷爷往后靠了靠,喃喃:“小满啊,你师傅想要你幸福。”

第三天夜里,钱爷爷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归家,钱爷爷在家人的陪伴上永远地闭上双眼。

送走钱爷爷,小松问夏小满:“小满师傅,你接下来要去哪?”

林广浩一把推开小松,挽着夏小满:“就留在听雨街吧,我们都在。”

“好,浩哥,有件事需要你们的帮忙。”

夏小满决定暂时留下,福利院的孩子们需要他,现需要盲文书籍,以及幼儿启蒙书籍,林广浩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找到小满要的书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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