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带上了一些淤青的伤痕,表情错愕,看上去宛如丧家之犬。
你为什么相机会在你那里?!
这相机他不熟吗?可太熟了。
但是那个人明明藏得那么隐秘,为什么相机还会在罗青严手上?!
嗤,自作聪明的人才会那么蠢的找不着吧?
罗青严一身的腱子肉可不是白练的,他的手指关节微微凸起,干脆利落地捏着这个黑色小相机。
手背上的青筋鼓起,相机的玻璃焦准镜头发出了不堪负重的破裂声。
整个相机,不到半分钟就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搞坏了。
被捏碎了镜头的相机失去了录像功能,被男人一松手抛在了地面上。
镜头上的玻璃屏被砸得粉碎。
曝光?身败名裂?
罗青严眼角的疤痕在情绪激动地一瞬间狰狞不已,显得男人整个人就面带凶相,极度难以相处。
二公子,沈家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倒想看看,你想让我们小安怎么身败名裂?
沈清昀脸色发白,他如何都想不到,来找沈顾城的麻烦,还能惹到罗青严。
罗先生说哪里的话。
他勉强地笑了笑,这事情到底是我们沈家的家事
沈顾城瞥了眼罗青严,再看看身边这个小矮子,很难让人相信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居然会有关系。
他挑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小哑巴,竟然还会和这群黑白两吃的亡命之徒混在一起。
面前长相精致的少年仿佛跟个洋葱似的,每剥开一层,藏在里面的都要和外表不同。
这种感觉很新奇。
**
哗啦
毛绒绒的小鸭子翻进了窗户,火急火燎地安柯左脚绊右脚,软趴趴地一下栽倒在窗台上。
小毛绒团子抖了两下毛,刚刚变回去的小动物全身酸软,全身血脉喷张带来了灼烧的疼痛。
安柯回来得很匆忙,他从树上爬到窗口的时候,已经看见沈顾城走到家门下了。
小鸭子心下一急,就变作了毛绒绒的模样往上飞。
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出现在清水湾的事实。
这种高级住宅区是不可能随便让人进来的。
咔哒
密码锁应声而开,大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小鸭子猛地用爪子勾住了推拉窗。
推拉窗砸回窗边的声音和大门关上的响声同时响起。
沈顾城穿上拖鞋的动作一顿,敏锐得直觉让他下意识地把目光落在卧室的门上。
他眯了眯眼眸,没穿拖鞋,直接走过去推开了卧室的门。
咕呜?
趴在窗台上的小毛团歪了歪脑袋,欢喜地叫了一声,翅膀轻轻翕动,小鸭子看起来特别开心。
安柯还不能动,全身酸软难受的滋味还没过去,还没能恢复对柯尔鸭身体的掌握权。
这种感觉好比开机,他的身体要先加载预热一下才能使用。
安安?
沈顾城压下心底的疑惑,并没有发现小鸭子不同往日,不似以往那般快速地跑过来撒娇。
是错觉吗?
少年上手把窗台上摊得像一张饼的小鸭子搂进怀里,白色大团子一下把怀里的位置塞得满满的。
诶?
安安长大了。
原来才捧在手心的一只毛线球大小,先在快赶上一个足球了。
抱在怀里的时候,沈顾城的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下来了。
他难得卸下防备,温柔地撸了两把小鸭脑袋。
只是安柯身上的配色简单,白白一团跟个汤圆似的小鸭子仿佛露了芝麻馅儿,多了一抹黑色。
安柯的爪子上,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层厚厚的泥泞,黏在小鸭子粉橘色的脚爪上。
显得相当突兀,叫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你去哪儿弄得?
少年低哑的声线里带上了一抹疑惑,他的洁癖没法让沈顾城下手去碰安柯脏掉的爪子,眼底多了几分嫌弃。
显然不明白,自己养在家里干净娇软的小鸭子怎么会沾上了这些脏东西。
安柯:
小鸭子目光呆滞,心脏都在一瞬间几乎停止了。
那是他爬树时,变成柯尔鸭不小心蹭到地。
刚刚变作小动物的模样,安柯全身无力得差点从枝桠上时,用爪子往枝杈上划拉了一下。
然后他就不干净了。
你
咚咚
和沈顾城说话声同时响起的,是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将沈顾城要说的话堵住了。
他看了眼怀里一动不动的小团子,把即将脱口而出地话咽了回去,走到玄关处打开了门。
哎呀,找到啦。
门外是个一头白头发的老太太,虽然人已经鹤发鸡皮,但是能看得出来,这个老人家保养得很不错。
小伙子,咱们社区下个月要办宠物竞赛的活动呀,你要不要报名?
特地就是来找你们家里有养这样小家伙的业主,参加宠物竞赛游戏后,再拿奖品做流浪动物的救助计划。
老太太显然是清水湾居委会的战斗分子,嘴皮子要比沈顾城利索几十倍。
我可是瞧见啦,那时候小伙子还给它编了个花环嘞。
老人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她慈祥地看了眼乖乖躺在沈顾城臂弯里的安柯。
老太婆我啊,一辈子也没见过啥世面。
但是那时候在旁边看着,就觉得没有比你和这头小崽子更紧密的羁绊了。
夕阳西下,黑发少年柔和了凌厉的眉眼,手中拿着和他冷清气质格格不入的小雏菊。
他逆着细碎的日光,把雏菊花环挂在了小鸭子的脖子上。
动作温柔,又珍重。
老太太当时就远远瞧着,仿佛看见了当年,自己那个身子骨还硬朗地老头子,是如何虔诚的给她带上婚戒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样的画面时,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就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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