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呵护这词并不适合暴力的小鸭子。
我就说沈家的没一个好东西,小安肯定是被骗了!!
沈家小子不行,那咱就换一个!
安柯虽然在掉眼泪,身上的冷漠和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唯有喉咙里溢出细微的呜咽声能表露出他真实的情绪。
没有。
安柯玛瑙般乌黑干净的眼眸中溢满了水光,唇色和往日比有些苍白。
顾顾、碰到受伤的。
我碰的。
他的语言还不够标准普通,只能说出拗口的文字试图让人明白。
那、那沈家小子其实也挺可怜的。
罗青严回忆了一下安柯的战斗力,再回想一下小鸭子哭得那么伤心,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沈小子没事吧哥要不要给你去善了后事?把现场的痕迹清理干净一点?
如果还活着不如还是送医院吧?
他放轻呼吸地建议道,生怕少年一边哭又给他这红杉木茶几踹上一脚。
没有!
安柯微微蹙眉,又失落地垂下眼帘,耷拉下来没有了精神。若是要有尾巴,恐怕已经垂在地上了。
顾顾手、碰到。
他把顾顾的手划了一道伤口。
明明不是幼崽,为什么因为弄疼了沈顾城,他还会这么难过啊?
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矛盾的情绪呢?
现在、不想回去。
安柯擦掉了眼泪,默默地抹掉了脚上的血迹,把帽子拉过头闷闷地说。
可是连他自己都发现不了,原本明亮澄澈的黑眸变得黯淡,对于留在基地的事情也一点都不高兴。
**
天色渐暗,房子里残存的夕阳一点一点灰了下去,直到太阳落幕,夺走了屋中仅有的亮光。
少年静静地矗立在窗边,唇上抿着一根细烟,宛如雕塑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凝望着窗外。
细烟上的红星在黑暗中逐渐向上蔓延,最后烧到了滤嘴,再湮灭在黑暗中。
少年眼眸深沉,几乎和蔼雾融为一体,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
论坛上的搜索贴还没退出去,却给了沈顾城唯一的答案。
应激反应。
动物在处于应激状态时排异现象严重,引起个体的非特异性反应。
因此血压升高,分泌腺皮质激素,而做出的剧烈反应。
而进入应激反应时,主人没能做到及时安抚,宠物一旦逃离很可能不会再回家了。
而这一生理心理的双重病症,死亡率也不低。
而论坛里,激烈的讨论过后,一致认为那只赛场的獒犬吓到了可怜薄弱的小鸭子。
沈顾城在窗台处站了一夜,等到天刚刚破晓时,才丢下满地的烟头开门出去。
他的脸色苍白,眼眶下覆了一层乌青,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过了两个小时以后,家里约的钟点工上门,把堆积了一晚上烟味的主卧进行消毒。
诶,这是什么?
钟点阿姨在客厅擦地板,够到沙发下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一个纸皮袋,藏在沙发的内侧。
她略带困惑,不明白有钱人家为什么会把东西藏在沙发下面,便伸手掏了出来。
粉色抛光包装纸有些发皱,随着她拖出来的动作,地上滚落了好几个糖块。
橘白色的软糖表面有点黏,阿姨吓了一跳,才蹙着眉头把藏在沙发下面的糖果都清扫了出来。
怎么还乱丢东西了嘞?
这到时候窝里遭老鼠了可咋办?
阿姨嘟嘟囔囔地擦干净了地板,将脏了的糖果和包装袋都一同丢进了垃圾袋里。
安柯小心翼翼抱回家的糖果,被当成了垃圾。
出门的时候,阿姨带着那袋垃圾,顺手扔进了楼下的厨余垃圾桶。
咚
它再无法重见天日。
**
最近的小安哥暴躁啊。
对啊他好凶,上回出任务的时候快被他吓死了QAQ
整整一个星期,安柯都留在基地里,除了去外面出任务,就呆在射击场里射枪。
但是肉眼可见的,行动和处事风格都变得暴躁了许多,料理杂碎的时候手段也更加血腥。
反正基地里的这位天才狙击手,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爽二字。
小安,你要是真的不开心的话可以适当的尝试一下年轻人的玩具。
邹原被派来当了说客,对着像个冰块一样高冷的安柯束手无策。
多做点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该做的事情,不要把自己逼太紧了
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也不太能想象安柯这种小霸王怎么会和同龄人做朋友。
任务,好。
安柯低头缠着步步那条粗壮的尾巴玩,步步大张蛇口,蛇信子伸得老长,看上去能把安柯一口吞了似的。
大蛇被撸尾巴撸的很舒服,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还有安安下次不要老是往东街跑了。
邹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东街的人坏得很,万一欺负了你怎么办?
没有!
原本坐在沙发上撸蛇的少年瞬间炸毛,脸上带了一丝察觉不到的僵硬,一口否定。
我、没去。
任务才会路、路过!
对哒。
他只有做任务,才很偶然很偶然的路过了一下。
安柯把步步往沙发上一丢,任由懒洋洋地五步蛇把沙发压出一个凹陷的弧度。
已经是冬天了,步步本来已经要开始冬眠了,结果最近住在办公室里吹暖气,吹得有点不想睡。
于是就一直半梦半醒地,死皮赖脸地呆在办公室里。
行吧,路过。
邹原顺着安柯的话没有拆穿他,说起另一件事。
东区的内部最近有点动作,小安做任务的时候还是注意些,以免有诈。
但我们这也不太平,可能有细作混进内部了。
如果没必要,还是单独行动比较好。
安柯应下了,没再管趴在沙发上扭动撒娇的步步,带上装备就出门了。
上次的任务还没做完,目标人物比安柯预估得要更警惕,而安柯为了隐蔽身份放跑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