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懒斜靠在那里,胸脯高耸,那微宽的衣裳都遮不住她曲线玲珑,偏腰肢又盈盈一握,莹润的脸颊白里透红,乍一看就像是熟透的桃子,愣是将周围其他女子都衬的格外寡淡。
慧妃哪怕见惯了美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若她是靖安伯怕也扛不住这美人一笑。
靖安伯好艳福。
可不是,只可惜空有美色不够端庄,靖安伯怕也没想让她当正儿八经的大妇,否则怎会那般轻视,连个大婚都舍不得给?
说起来靖安伯出身也不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锣配什么鼓
那可不一定,靖安伯毕竟得陛下青眼,前途无量,可这女人啊光漂亮可不当饭吃,色衰而爱驰,眼瞅着心肝宝贝,以后有的苦头吃。
旁边几个妇人听着赵夫人的话后,说起这位靖安伯夫人时也都带着掩不住的轻蔑。
言语冒犯不说,连带着冷嘲热讽。
大长公主正吃着旁边丫头送上来的果子,听着这些人酸溜溜的语气,也是忍不住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只当瞧见阿无容貌时,她脸上神色却是突然一空,去拿果子的手啪的一声掀翻了果盘。
皇姑母?慧妃扭头。
大长公忍着心头翻涌,垂眼说道:年纪大了,连个果子都拿不住了。
慧妃连忙说道:您可别这么说,陛下前儿个还说您精神头一如年轻时呢,要不是临阳拦着您今儿个指不定还得进林子里狩猎去,您要是服老了,那我们这些人可就真没脸自处了。
旁边几人也都是笑着恭维出声。
下头的宫人上前收拾地上的果子,捧着那些打翻的退下去后,没过一会儿就送来了几叠新的。
见那榛子都剥了壳,枣子也去了皮捶成泥揉成了丸子,上头用削细了磨光滑的木签插着,一口便是一个。
旁边一位夫人笑道:惠妃娘娘宫里的人可真体贴,这枣泥里加了梅子吧?味道可真新奇。
慧妃顿时笑道:我宫里头那些榆木疙瘩可想不出这主意,这是赵夫人这次特意带来的。
赵夫人见几人都是朝她看来,顿时笑道:母亲以前爱吃酸的,父亲就总变着法儿的将所有吃食都换成了母亲爱吃的味道,这酸梅枣泥就是父亲特意做给母亲的,想着母亲会喜欢就让我带来
大长公主闻言直接拿着帕子就掩着嘴,将刚准备咽下去的枣泥吐了出来,然后随手将裹着的帕子扔在了一旁。
本宫就道这东西味道怎么古里古怪,酸了吧唧倒人胃口。
赵夫人笑容一僵。
大长公主脸上还笑着,只那话格外刺人:本宫回公主府多年,你虽为儿媳却从未过来跟前伺候过,不知道本宫的口味也不奇怪,不过下次别拿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儿来扫了本宫的兴。
第239章 狼群
周围原本说笑的几人看着赵夫人乍青乍白的脸都是安静下来,就连慧妃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三皇子出事后,皇后禁足,慧妃就格外想要替自己皇儿拉拢一些有用之人,而安国公无疑是一份很大的助力。
安国公与大长公主早年和离的事闹得满朝皆知,这些年安国公屡屡挽回不成,却年年上门从不间断,慧妃这才想着要从大长公主这里下手。
慧妃忍不住就道:皇姑母,您何必这般绝情,当年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安国公也一直都想要接您回去
你很闲?
大长公主朝着慧妃扫了一眼,若是闲得慌,正好本宫之前听皇后娘娘说起过几个不错的姑娘,都与四皇子年纪相当,不如本宫去跟陛下说一声,让陛下早日替四皇子赐婚?
慧妃:
皇后跟她向来不和,替老四找的媳妇儿能有什么好的。
这明晃晃的威胁之下,慧妃强撑起一抹笑来讪讪道:皇姑母言重了,元洺的婚事怎敢麻烦皇姑母。
大长公主笑容温和:本宫不嫌麻烦。
慧妃:
她嫌!
眼瞅着大长公主动了怒气,慧妃歇了心思不敢再多言,这位可是如今皇室里头身份顶顶尊贵的哪一个,她生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误了她儿子婚事。
赵夫人那边更是被大长公主那一句从未在跟前伺候,暗指她不孝的话给打趴了下去,白着脸一声不吭。
大长公主满是厌烦地扫了两人一眼,懒得理会她们满肚子心眼儿。
她斜靠在椅子上时目光落在那边打着哈欠一脸困倦的靖安伯夫人脸上,神色微凝时,袖中藏着的手心也不由轻握了起来。
那是当年那小姑娘吗?
眉眼像,容貌也有几分像,那眼角眉梢的风情更与薛忱那早逝的嫂嫂极为相似。
若真是那小姑娘,那阿窈呢,当年血洗时她们一同没了踪影,若那小姑娘都能逃脱,是不是阿窈也趁机逃掉了?
是被薛忱带走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所以那一日她翻遍了永昭府里都一直找不到她?
薛诺骑马时心悸了一下,只一转瞬的功夫,不远处的狐狸就被人抢了先。
眼瞅着身后有人掠过,一边大笑着一边朝着那被射中的狐狸快速过去,薛诺拉着缰绳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见四周的人格外的多,她索性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等进了林子深处时,周围的人逐渐少了起来。
薛诺看似狩猎,实则悄无声息地甩开了其他人。
等骑着马在林中深处绕了一圈,才嗅着一股淡淡的腥气朝着其中一个方向而去。
驾!
薛诺朝着那边而去,周围没了外人时,她便也没了遮掩。
不似初学骑马的小心谨慎,勒马疾驰之时她腰背挺直,目视前方时眼如鹰锐。
马蹄才在落叶枯枝之上毫无半点停留,一直到空气里那腥气消散的差不多,地上更有马蹄走过的痕迹后,她才翻身下马。
随意将马绑在附近,薛诺便背着身后的弓囊朝着一旁绕去,等隐隐听到前面呼喝声时,她就停了下来,整个人隐在山林阴影之中,而今日特意换上的那身骑装几乎让她融于林影之中。
快,快捉白鹿!
别让它跑了!
不远处的林间几人围着一头白鹿,眼见着萧池拿刀上前,被几个禁军护着的天庆帝急忙开口:萧池,别见血,抓活的!
白鹿是瑞兽,活着才是祥瑞,见血则视为不吉。
天庆帝这次来狩猎就是为着这头白鹿,一大群人进了林子后就分开搜寻许久,又一路追的狼狈好不容易才堵着这东西,天庆帝可舍不得伤了它。
萧池对这些东西压根不在意,可奈何皇帝有命,他只能舍了手里的刀上前想要力博。
谁知那野鹿力气极大,而且灵活至极,似乎也知道这些人有所忌惮不想伤它性命,左突右冲之下竟是跑了。
天庆帝顿时恼怒:快追!
萧池领着人朝前追去,天庆帝也是紧随其后,禁军统领燕凌寸步不离地跟在天庆帝身旁,几乎随他一同进退,且哪怕进了深林,二人周围也一直都有五六禁军前后护佑,将天庆帝周围护得密不透风。
薛诺站在高地没动,只静静看着天庆帝一行人消失在眼前朝着林间深处而去,她从腰间摸出块儿糖来塞进嘴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惊叫声。
薛诺连忙站直了身子攀在树上眺望,当看到那边情形时顿时哇哦了一声。
只见天庆帝他们骑马而逃,而他们身后跟着一大群的野狼,甚至还有一头棕熊一口咬断了一个侍卫的胳膊。
她有些震惊的眨眨眼,她不过就是趁着给萧池放追踪粉儿时在他身上涂了点儿东西,前儿个进林子后又掏了那母熊窝将小崽子带走,剪了一小戳毛发让探子塞进了萧池换洗衣物里。
按理说顶多就能惹来那母熊罢了,可他们这是闯进狼窝里了吗?怎么还招惹了这么多野狼?
那些狼群凶猛,片刻就伤了不少人。
那母熊更跟红了眼似的盯着萧池不放,萧池往哪儿跑那母熊就嘶吼着朝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