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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能在万众瞩目中弹奏自己热爱的音乐,他曾经在梦里幻想过无数遍。
可现实却只能站在被人群埋没的舞台之下,眼巴巴望着别人弹奏自己谱写的曲子,心安理得接受所有人赞扬。
沈缘顿时感觉心痛得厉害,他紧咬着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可那种撕裂心脏的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落泪。
自己连站在舞台上的资格都没有,而苏淮遥为什么不劳而获却能上台……
小傻子越想越不甘心,他用力吸了一口气,抬手抓着男人的胳膊使劲摇晃:
“先、先生!苏淮遥弹的曲子是、是我写出来的!才不是他自己的!他骗你们,他拿着我的曲子讨俞爷爷开心!”
这话一出,主席桌上的所有人全都愣住,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大喊大叫的少年,接着爆发出一声无情的嘲笑。
但有一个人却没有笑。
顾澜潇双手环胸定定地坐着,神色肃然地望着舞台上正在奏曲的苏淮遥。
对方按键的动作虽然行云流水,但眼睛却不停且反复地看着乐谱,就好像第一次尝试这种高难度的曲子一样。
估计真是抢沈缘那个傻子的吧?
顾澜潇轻蔑地勾了勾唇,但心里还是由衷地感叹沈缘算个作曲天才。
他有时候真怀疑沈缘到底脑子有没有问题,为什么在钢琴上有这般造诣?
不过眼下所谓“正义”的天平却是倒向苏淮遥那边,沈缘的争辩苍白无力。
他倒是想帮沈傻子,但无能为力。
他现在只想见到俞裴商。
但那个男人似乎迟迟未到,让本就焦躁不安的的心更加烦闷了几分。
沙发角落里,浑身是伤的周叙言模模糊糊间听见了从舞台上传来的音乐。
接着是俞北阔惊讶的声音:“什么玩意?那个傻子还想抢我嫂子功劳?”
小弟添油加醋道:“对啊!虽说是俞少的人,但也不能这么嚣张跋扈吧!”
“切~什么俞少的人,迟早有一天是我的!我一定要让沈缘哭着求饶!”
俞北阔露出淫.笑,舔了舔后槽牙,转头朝周叙言身上吐了一口痰。
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边走边说:“我们喝酒去,暂且放过后面那个死耗子,今天是爷爷寿辰,还是不弄死人吧,要不然他又该拿钱去保释我了。”
那两个人是在说沈缘想抢苏淮遥的乐谱吗……周叙言隐隐约约听清了。
沈缘怎么可能这么做?
他不相信!
而且作为一个专业音乐生,他明显听得出来那首曲子根本做不到融合。
那些不懂音乐的人只会觉得完美,但凡是有点经验的作曲家都能听出来。
没有一个钢琴师会允许自己驾驭不完全的乐曲呈现在大众里,就像一个车技不熟练的司机不会上高速一样。
他现在已经能想到沈缘被所有人质疑,却百口莫辩的可怜模样了。
周叙言心疼到不行,动了动身子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缘缘……”
这边,俞昭昭踩着高跟鞋走到沈缘旁边,从上到下嫌弃地打量着他,还抬手扯了扯他的领结,红唇弯出讥讽的弧度:
“哟哟哟,听听,你们听听,这个傻子刚刚说什么?他居然说这么好听的曲子是他创作的,是苏哥哥偷他的?”
“就是见不得小遥好!看见什么就说是他的?要不要点脸!这明明就是我们家小遥为了给董事长贺寿,辛苦谱写的!”
宋薇对着沈缘指手画脚,食指推了推他的脑袋:“你说这曲子是你写的,你叫一声,它会答应吗?真是笑死人了!”
沈缘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
很明显,那些人根本不相信他说的。
也对啊,人们宁愿相信这么完美的乐曲是出自赫赫有名的钢琴家之手,而不是一个寂寂无名、智力低下的傻子。
耳边是众多的质疑和谩骂,如同是一张大网,越网越紧,让人难以呼吸。
沈缘只觉得无比窘迫,惊慌失措,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滋味很不好受。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看起来和善的人,突然间就变了脸色,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他根本就没有去招惹谁,更没有做出过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单纯想告诉别人,苏淮遥撒谎,他想拿回属于自己的曲子。
难道这也是错的吗……
小傻子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椅子上沉默不语的男人,乞求对方能相信自己。
哪怕只是一丝丝的信任,都能将他从铺天盖地的指责中救回来。
但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
俞修情只是冷漠地抽回手臂,像是极度厌恶眼前这个少年的肢体触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