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众多记者的包围下上了车。
他们肯定希望我说几句话吧。这种事情,不是天天都会发生的,不是所有人都能T会我的心情,所以他们才想听我说出口。不,或许,他们在意的根本不是我的心情,而是有没有社会大众从未见过的新奇事件,可以拿来搏个眼球、搏个版面,利用他人的Si,来换取自己微薄的薪资。
汽车朝着墓园而去。我没有流出眼泪,即使走出了摄影机的画面,我还是没有哭出来。这让我知道,在记者面前的我,并不是在演戏,这就是我真正的心情。我很冷血吧,得知了亲生父亲的Si讯,居然没有流露出任何悲痛,彷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似的。
那一天,所有的报章杂志、新闻媒T全都在讲述这起残忍的凶杀案件。Si者全身被砍了八十几刀,脏器几乎全部破损,在凶手终於停下泄愤的举动之前早已断气。
我自认和父亲的感情不算太好,但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曾经责备过我,但也给过我鼓励;放任我被街头的小混混欺凌,但会在节庆时带我到游乐园畅玩一整天,买最贵的那支冰淇淋给我;不断跟我要钱,拿去cH0U菸、酗酒、赌博,但总是会寄来朋友种的蔬菜水果,还会在我支持的球队得到总冠军时打电话来恭喜我。
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就只是我的父亲。
新闻出来之後,人人都在咒骂凶手不得好Si,并且替Si者家属感到心痛、愤恨、遗憾。
汽车拐了最後一个弯,停了下来。我来到一排排灰sE石头无言矗立的小山丘,这里寂静得彷佛时间凝结在永恒的一刻。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希望时间凝结在案件发生之前的那一刻。
我好想问问父亲,当面问问父亲,听听他的想法,听听他的感受,听听他的痛楚。
Si者是凶手的上司,案发地点就在夜晚四下无人的办公室,街上的行人因听见Si者遭到袭击时的惨叫声而报警。当警察赶到现场时,凶手仍手握刀子站立原地,对着早已断气的Si者不停咒骂。凶手没有反抗,就这麽承认罪行,让警察为他戴上手铐。很快地,审判开庭,凶手毫无悔意,声称自己所做之事名曰正义,不久之後,凶手被判处Si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走过一个一个冰冷的碑石,不急着寻找父亲的名字。毕竟,无论我问了什麽问题,现在的他都无法回答我了。
当时的我人在国外,因为无法相信新闻所说的一切,因为想逃避现实,所以无谓地让时光逝去。直到现在,我才重回这片土地,与父亲共有许多时光的土地,我才面对自己内心的感受,面对在镜头前,我什麽话也说不出来的事实,面对我不知是否存在的愤恨、忧伤、痛苦与懊悔。
我看见了父亲的名字。我在碑石前缓缓跪下。
墓碑之下并未埋着遗T,我没有见到父亲的遗T,甚至,也没有见到他最後一面。
我的父亲即将被处以Si刑。
接到这个消息,害怕自己连带被当作是杀人魔的心情,让我躲了起来。杀人魔的儿子是否该继续活着?社会上会不会出现这种舆论?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会想替父亲报仇,而对我严加警戒?对於不去见即将被处Si的父亲最後一面的儿子,他们是否又会觉得冷血无b?
但是,这些都无所谓。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只有父亲杀了人这件事。
新闻说,凶手宣称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事。
「你错了。」我对父亲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碑石的触感与我想像的不同,m0起来相当光滑。我轻轻抚着父亲的名字,脑中冒出的,尽是新闻中随之出现的「杀人魔」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