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凄凉,祝菁宜如丧家犬般被赶出庄园。
那些咄咄逼人的眼神,鄙夷不屑的姿态,像一记记鞭挞,一把把利刀,抽在身上,插入心脏。她倒不感觉多疼,顶多有些狼狈罢了。
快艇送她到码头,受了一路冷雨,巴掌大的脸蛋白得惨兮兮,祝菁宜吸吸鼻子,没起身下船,找掌舵的保镖要了一支烟。
黑夜无边无际,张牙舞爪吞噬万物,菁宜望着起伏跌宕的海平线,深深吸一口。
“我是不是搞砸了,蒋柏。”
揣烟盒的手微微一顿,他重新掏出来,坐到船沿也打上一根。
沉默良久,蒋柏望向那道单薄背影,哑声开口:“对不起。全都怪我没有……”
“别傻了。”菁宜出声打断,“就算你提前知道也没办法阻止。”
天边乌云黑压压积成一片,酝酿着下一场狂风暴雨,祝菁宜慢条斯理抽着烟,已然习惯这种恶劣环境,哪怕下一秒被雷电劈中,她也可以笑着死去。
“算了吧。”
蒋柏说。
她遍体鳞伤,却没流一滴眼泪,平静得像是死人。也许她的灵魂早已经死了,但他想要她活下去,替念初活下去。
“你退缩了?”她淡声问。
“我是希望你重新开始,念初也会希望你好好的。”
如何能重新开始呢,她的念初回不来了,她也随着念初一起枯萎,凋零,腐烂。
念初不在了,世界上不会有人再对她好。
烟头蓄了一截青灰,祝菁宜望着凛冽黑夜,嗓声低哑又寂寥。
“我的人生已经烂透了,没有重新开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