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行雨伸手够他,大片泥石冲击过来,惊人的力量瞬间折断了根根圆木,他的手指尖只来及碰到蒋锋肩膀,整个人便被阎是之捞起,在被这片泥石巨涛吞没前,阎是之跃上房梁,将朝行雨死死护在了身下。
等等他们还没吴叔!蒋锋
*
苟水生所说的将于九月三降至的天灾,说长水村无人能生坏的话,从来都是真的,可直到真正经历了大自然的暴力,朝行雨才理解到,它的力量是能一瞬间将人击垮的,是渺小的人类无法抵抗的。
片刻前还郁郁森森的地方,此刻已是一片狼藉,泥石掠过的地方,生物植物都消失不见,除了雨声,周围一片寂静。
朝行雨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他跪坐在那根巨大的圆木上,眼见自己手背一条条细小的伤口正迅速地自己愈合,他甚至不觉得疼痛,阎是之也同样,除了染上脏污的衣物和皮肤,甚至连喘气都没有。
两人突兀地在一片萧条中站起,而老吴和蒋锋,却连一点踪影都不见。
快点快点找朝行雨拉住阎是之手指,一双眼睛尽是慌张:要找到他们,快点
慌乱间,上衣口袋里掉出部手机--那是蒋锋用来找到他的,他将自己的上衣给了朝行雨,而用作定位的朝行雨的手机,正躺在蒋锋的口袋里!
朝行雨寻人心切,阎是之却无比冷静。
他跟在朝行雨身后,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在这里朝行雨站在一片泥泞里,面前的泥土正冒着气泡,他说着就要动手挖人。
阎是之抓住他的手腕:我来,很快就好。
朝行雨退开一些,他知道阎是之已经不算是人,可没想到他臂力也不似人类,他说很快,那是真的很快。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朝行雨只见阎是之将手深入泥泞里,下一秒,手上便提着被稀泥浸湿的布料,一把将人从泥底提了出来!
蒋锋和老吴埋在一处,由于埋在底下的时间不长,很快两人便恢复了正常呼吸。
检查过老吴,朝行雨将脸贴在蒋锋身上,仔细分辨他得心跳,直到确认一切正常,这才猛地放松下来。
操蒋锋睁开眼,满脸稀泥的人着实算不上帅气,他感受到另一人的体温,于是小心翼翼的伸手,手掌落在朝行雨湿透的后颈,声音沙哑:有没有咳伤到哪儿?
我没受伤。朝行雨摇摇头,发丝蹭在蒋锋下颌,他按住蒋锋腹部的伤口,说:你最好先关心自己,你嫌自己流的血不够多呀
蒋锋躺在地上,老实说,他全身都疼得要死,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个笑,两排牙齿在土黄的泥桨衬托下亮白,他语气愉悦:我很高兴,比起他,你还是更关心我。
朝行雨一阵无奈:你都笨死了
对了,阎是之呢?
朝行雨转头张望,阎是之距离他有些远,雨幕模糊,他看不清楚。
阎大哥!朝行雨向他喊:阎是之!
许是听见他的呼唤,阎是之慢慢转过身,能轻易提起成人重量的铁臂,此刻正提着另一个脆弱的脖颈。
朝行雨呼吸一窒--
被阎是之提在手上的人影精瘦,无力地在半空摇晃,血水和泥水融在一处,淅淅沥沥地顺着他的脚尖落下。
苟水生,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周临近,更得很慢,抱歉啊小宝们呜呜呜X﹏X
第64章 回家
啧!蒋锋松开手, 转头宣告:脖子整个被冲断了,没救了。
朝行雨看一眼身后的阎是之,他低头盯着泥地,神色平静, 没有一点心虚。
现在怎么办?
蒋锋抬起苟水生的尸体, 像扛着一具将要散开的骨架, 他唇部发青, 说起话来却不像个失血过多的人:死就死了,死了也得跟我回局里。喂, 阎是之,你帮忙把老吴搬下山去!
出乎朝行雨意料地,阎是之没有反驳或无视, 竟然奇迹般地听了蒋锋的话,一把将失去意识的老吴扶起, 路过朝行雨时, 将一尊八寸高的神像拿外衣包着, 递过去: 别让它离开你的视线。
是什么?
朝行雨把它抱在怀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东西刚才貌似颤动几下。
阎是之注视着朝行雨漆黑的发旋,回答:带你回家的钥匙。
*
长水村的大案最终还是惊动了市级乃至省级的公安部门, 连同一小波消息渠道通达的媒体,很快, 这处常年隐匿于山谷河水间的世外山村, 就这么恍惚而突然地迎来了蜂拥而至的人群。
夜里,身着制服的警察拿着手电,一户一户调查敲门,蒋锋负伤连夜带队抓捕包括老吴在内共十一人。
吴桂香将老吴护在身后, 颤声质问院子里要作势抓人的警察,这几天她没少帮这些警员做过餐饭,一群男人还真不好直接越过她上前拷人。
站桩呢?上去抓人啊!蒋锋拄着拐,抬脚踹在前头人小腿上,把人逼得往前一趔趄,他皱眉,很铁不成钢:你们不上等着我上啊?我身上这么大个口子看不见?
不是,蒋队,桂姨她小警察顿一下,立马改口:咳咳!吴女士帮了咱市队不少忙,上门抓人还是客气点
客气?蒋锋眼角一吊,状若凶鬼:抓人怎么个客气法,去,你给演示演示。
我、我小警察支支吾吾,张望着同伴想找个人撑腰,谁知一个个都鹌鹑似的,自觉错开他求救的目光。
蒋锋持续眼神施压,小警察蔫下去,最终摸出手铐--
蒋警官,我能跟姨姨再说几句话吗?
蒋锋突然抬头,向声源处望去。
朝行雨从堂里门后伸出脑袋,一双眼睛看向蒋锋,面上和他装作不熟的模样,手指头却悄悄指向吴桂香,这是在给蒋锋做暗号的意思了。
蒋锋挑眉,朝行雨对他眨眨眼。
两人之间偷摸的小动作对蒋锋来说很是受用,他享受着朝行雨专注看他的目光,心里是说不出的愉悦,像被小鸟用翅膀挠着,不停地颤动发痒。
蒋锋欲盖弥彰地收回脚步,答应地很痛快:可以,说快点,外头还有车等着。
嗯嗯,谢谢你。
朝行雨露出酒窝,给他个甜笑。
周围警员默契地将表达不可思议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们队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蒋锋任他们观猴似的瞧,岿然不动。
吴桂香满心不安,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贴在她背后,轻柔地抚了抚。
朝行雨声音放得很轻,却莫名让人心安:没关系的,姨姨,吴叔没做过任何坏事,他们只是需要记录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吴叔说清楚以后就能回来了。
但是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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