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为了几块钱的事情这样纠结吗?
两个女生走在前面,手挽着手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要买什么。
周寂心情有些烦躁,一脚踢开了路边的石头。
一不小心,石头踢到了段野身上。
段野回头神色淡淡的看他。
周寂赶忙伸手,失误失误。
段野收回视线,周寂是不吐不快,快步上前,跟他并肩走着,压低了声音说:你刚才干嘛砸我场子,还是不是兄弟?
刚才他把卡给宁知芋,宁知芋是拒绝了,但他多说几次,说不定她就接了。
哪至于像现在这样,还得算着该怎么节省的花那点奖金。
段野没理他。
他继续吐槽:今天我们不是配合得很好吗,在球场上,他越说越带劲,我最后那个扣篮还不错吧?
当时场外的欢呼声都快震破天了,他都听到了,就是不知道宁知芋有没有也为他喝彩。
段野大概也是忍无可忍,停下了脚步。
周寂已经走出了几步,见段野停下来,他回头,怎么?
段野沉声道:这里是宁城。
周寂不懂他的意思,走了几步来到他旁边,我知道啊。
段野瞥他,那就少在这里用你原来那一套。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周寂纳闷,哪一套啊?
段野看向前面那两个还没意识到他们已经停下来的女生,自以为是的那一套。
以往段野是不会多跟周寂说话的。
他本来话就不多,就是对着赵正跟郭世超也是这样。
周寂刚开始反应过来时有些恼火,我压根就没想那么多。
段野已经懒得搭理他,继续往前走,跟上江雨茉。
周寂喋喋不休,跟在他后面叭叭叭的,我就是,就是想显摆一下又怎么样呢,你不也一样,你天天在那谁面前显摆,我有说过你什么吗?反正我没那意思。
是不是兄弟啊!周寂见段野不回他,喊了一句。
段野头都没回,不是。
周寂:?
他其实隐约也感觉得到,这些人,宁城的这些人,跟他在燕京的发小以及狐朋狗友都不一样。
在燕京时,即便是跟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家庭情况也都跟他差不多,他们都早早地学会了首先权衡利弊,那是从小的耳濡目染,他知道,就连他的朋友们,也都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而是双方家长选择的。
他曾经有过一个朋友,也算要好,只因为对方家族跟周家有了项目上的争夺,两家关系也逐渐生疏,而那个朋友,可能也是在家长的影响之下,对他疏远了。
发小中,也不是没有真心,但那种真心,跟宁城这些人的真心是不一样的。
在宁城,他也感到了久违的放松不是吗?
在宁知芋专心挑水果时,周寂悄悄地、假装不经意地来到了她旁边,看她挑拣着橘子,模样认真,他的心,就像有羽毛拂过,他也装模作样的捡起一个橘子在手中掂了掂,那什么刚才我就是吧,他顿住。
宁知芋侧过头来看他,有些疑惑。
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周寂咬咬牙: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还挺酷的。
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他也听发小炫耀过,说什么给一张额度也没多少的卡女朋友,把女朋友感动坏了。
宁知芋盯着他,笑了一下。
周寂怔怔的看她。
如果你刚才是用那八百块的奖金显摆。宁知芋莞尔一笑,那我会觉得你酷。
周寂的心脏一阵悸动。
因为是你们努力打赢比赛的奖金,今天你们也真的很棒。
周寂突然明白过来,他愣愣的。
他为什么要瞧不起那八百块。
那不是他跟段野他们,拼了命赢来的吗?
下午三点左右,他们一群人就已经在堤上汇合了,这队伍算是相当庞大了。他们在堤下面找了一个很好的位置,男生们开始搭帐篷铺野餐垫,女生们则在不远处的小沙滩上捡很小的贝壳。这里也不是海,小沙滩也不如海边沙子那样细腻柔软,相反还很粗粝刺脚,但女生们都玩得很开心,脱了鞋袜去踩水。
段野时不时的就要过来看一眼。
逗得颜晴都大声对他喊:段哥你放心吧,这里浅得很,又是岸边,根本就没浪,不会把你家雨茉卷走的!
段野无奈地说:还是当心点。我是怕你们摔倒了。
把们去掉吧!颜晴喊,就只是雨茉啦!
江雨茉去打她。
两人在水里踩来踩去,都溅湿了裤腿。
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小水滩,水位最深也不过才到江雨茉的膝盖。
段野想上前去。
孙梦婷阻止他:这是我们女生的事,你们男生不要管,就算你是我们雨茉的段哥哥也不行的!
江雨茉闻言叫了一声,又去捶打孙梦婷。
当然孙梦婷说的也是真话。
江雨茉还分心抽空回头命令段野,你不要过来!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她们两个,不,三个!
段野失笑,好。
颜晴还在调侃江雨茉,是的哦,你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我们三个,你是谁啊,你是大哥的女人,大嫂~
江雨茉:啊啊啊啊!!
恨不得化身为土拔鼠。
宁知芋脸上的笑意也灿烂得很,初见她时,她脸上总是温和却浅淡的笑容,而现在,她如此开怀。正在搭帐篷的周寂起身往小沙滩这边看了一眼,看到宁知芋挡在江雨茉面前,她头发上也溅到了一些水,笑声不断。
今天真是完美。
周寂这样想,又拧着眉,不对,如果今天他没递出去那张卡,才算是完美。
那一出,简直是败笔,这种低级又弱智的错误,他必不可能再犯。
等她们闹够了后,赵正也在招呼她们过来检查他们的劳动成果。
这边宁知芋刚穿好鞋袜,周寂见状大步来到宁知芋面前,在她震惊的眼神中,脱掉了外套。
宁知芋:?
有眼睛的人都一眼就能看穿他想做什么。
宁知芋也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一直压着在,这会儿终于是受不了了,你又过来干什么。
听出她的驱赶以及嫌弃,周寂咬了咬牙,我看你裤子溅湿了会着凉,穿我的衣服会暖和一点。
不用。宁知芋想都没想,拒绝了他。
周寂定定的看着她。
居然也没管她答应没答应,直接将自己的外套往她旁边一扔,你用得着就用。
说完后转身便往帐篷的方位走去。
宁知芋都愣住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黑色的冲锋衣,一时之间,是百味杂陈。
这个年纪的男生,嘴上说着永远喜欢你,实际上,他喜欢的人有很多,可能今天跟你说的话,明天转头能说给另一个人听,仿佛是什么机器一样,永远、喜欢这种话也能轻易地对任何人说出口。
就像大街上没人捡的烂白菜一样。
她觉得周寂也是这样。说不定他的喜欢更廉价更短暂。
这不是适合她的人。
她收回眼神,再也没看那件冲锋衣一眼,穿好鞋袜回了汇合地。
宁知芋是空着手回来的。
周寂知道她没用他的外套,本来是想耍酷也不要那件外套的,但坐了一会儿,这里又是堤下,风也不算小,现在都已经是十二月初,他又灰溜溜的趁着大家没注意捡回了外套,若无其事的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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