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天sE还灰,训练场却意外地静得出奇。
虾仁才刚踏出偏房,张厌便已在门外等着。
他手里转着一根木杖,脸上带着难得的懒笑:「今天不上课,换个地方走走。」
虾仁愣了一下,还未出声,张厌已转身大步走远。
「带上你的东西,快一点。」
他没说理由,虾仁也没问。他学会了,有些问题,在这个世界不该问太多。
那天他们走了整整半日。
从白府後山绕过几道林道,再穿过一条杂草漫生的小径,最後抵达了一处幽谷。
谷口有石,有断树,有曾被踩踏的泥痕。
张厌停下来,双手抱臂,语气忽然变得冷了几分:「知道这是哪里吗?」
虾仁摇头。
「这叫鹞石岭。白将军早年打仗时,在这里埋过几百具敌兵,至今都说这谷里夜里会响战鼓。」
虾仁脸sE微变,仍沉声道:「那我来这里……是?」
张厌抬手丢出一个小布包,砸在他脚边:「五天,带这包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虾仁低头看,包里只有半条乾粮、竹刀一柄、水囊一个,还有一个磨损的火石。
「活下来,就回白府。回不来,就算你Si在路上。」
虾仁望着他,许久没说话。
张厌笑了:「怕?」
虾仁摇头:「不怕Si,只怕没用地Si。」
张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於点头:「你有点像他。」
「像谁?」
张厌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像你现在认为自己永远学不会的那个人。」
他说完头也不回,步伐稳定如军行。
虾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竹刀,慢慢走入幽谷之中。
鹞石岭?西坡上
夜风极冷,月sE如铁。
张厌披着兽皮披风,站在一处高坡隐处,远望山林深处那一点极小、若有若无的火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有说话,手中握着弓箭,却并非为了S杀任何东西。
白起在他身後不远处席地而坐,正用乾木削着一根细长的竹枝。
那动作看似随意,却极有节奏,像是在等待什麽。
张厌终於开口:
「他第五天还没Si,算不错了。」
白起淡淡道:「第五天还活着,不稀奇。第五天还不乱跑、不乱求援、不乱喊,那才值得留下。」
张厌皱眉:「但他不是秦人。他的想法、动作、甚至眼神……都不一样。」
「他不像这世上的人。」
白起削木的手顿了一下,低声说:
「你错了。他b我们这些人,更像活着的人。」
张厌沉默了一会儿。
白起继续削木,语气平淡:
「从第一天开始,我就叫你安排人在五处设伏。若他乱逃,我们可救;若他哭喊,我们可撤;但他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