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夏宸衍咬咬他的耳垂:你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迟总一把把人从浴缸里抱起,决定到明天下午都不让这小坏蛋下床。
第21章 四方潜危(新修)
迟凛在英国念书时去过很多地方,亦做过很多极限运动。徒手攀岩,潜水滑翔再到蹦极跳伞,穆时海有段时间拖着他,什么危险就干什么。金郁芬芳的葡萄庄园,苍凉萧肃的沙漠荒野,紫曛嫣黛的薰衣草田,蜿蜒曲狭的冰川峡湾,所有一切美好旖旎的风光,都没有此刻烟雨缈缈山色空濛下的男人令他着迷。
此刻,南美,马丘比丘。
夏宸衍一身纯白T恤套了件浅蓝米格的衬衫,胸前挂着相机,俯瞰这片曾经辉煌又神秘的古城。从瓦里,西坎,蒂亚瓦纳科,他却格外偏爱印加,偏爱失落帝国里马丘比丘的哭声,少时的小夏曾在三毛的书里被撒下一颗种子,一路淹没,跨过风霜,见过生死与鲜血。携手爱人跨越数千万公里,他比三毛更加幸运至少不必环游世界用以抚慰失去爱人的切肤之痛。
尽管他依旧年轻,却自觉过了耳听爱情的年龄言之扬的承诺像耳畔的一阵风,风过无痕,只会撩动心房后匆匆散去,徒增烦恼与惆怅。
会冷吗衍衍?迟凛伸手,扶着他从残垣下来。
不冷,男人粼粼眼弯眉,灿若星辰:你喜欢这儿吗?
喜欢,握着他有些微凉的手放进自己口袋:历史的厚重与星转斗移总会给人一种缈缈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的怅然,但也让人心境开阔。
沧海一粟,我还是遇见你了;
老天爷待我不薄。
逐渐变暖的手用力回握:我也一样。
两人从遗址下的小路往下往前,不是旅游旺季,游客并不很多。迟凛牵着他慢慢踱步,夏宸衍很清楚他现在的样子迟总有事儿要说的时候,总会有一段时间的沉默,没有催促,极有耐心的等着。
宝贝,迟凛终于开口:我想和你说说,我的家庭。
好。
我姓迟,就是言之扬告诉过你的,英国迟家的迟,但我从小不在迟家长大,和母亲相依为命;
我妈妈是个钢琴家,提及母亲迟凛目光变得柔和:她是个音乐天才,她二十二岁那年在英国留学,遇到了我父亲,也就是现在迟家的当家人;
他们相爱了;
然后分开了;
因为迟老爷子,也就是我的爷爷,他需要迟墨笙娶一个能够为迟家带来更多财富和势力的家族,而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迟墨笙提出他可以形式婚姻,还是和我母亲在一起,我妈拒绝了;
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拥有一份不完整的爱情和拥挤的婚姻,于是怀着我在瞒着所有人的情况下回国,然后找了一个边陲小城隐居起来,独自抚养我长大。
我母亲是个聪明且精绝的女人,迟家找了她很多年,但一直没有发现我们,直到我十八岁,她把一切和盘托出,送我出国。
夏宸衍停下脚步回身抱着男人,迟凛嗓音低沉:她说她不恨迟墨笙,也把一切做决定的权利交给我;她唯一觉得抱歉的,就是让我们父子分离这么多年,希望我可以原谅她。
可我从来没怪过她。
我知道,歪头给他一个吻:你不会怪她,相反,你觉得她是对的。
如果没有了爱情,至少要留下自尊和骄傲。
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眼神里有热切的笑意:等我带你回家,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你
放心,我很早就已经和她出柜,迟凛了解夏宸衍的担忧: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让你安安心心和我回家;
衍衍,我不是只想和你谈恋爱,
我要和你结婚;
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承诺总是薄如轻烟,可迟凛的语气太笃定,没有办法让人不信服。
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何况还在上一段爱情里受了那么严重的欺骗和委屈,没想过这么快就重新爱上一个人,并且每天都能发现,还可以再多爱他一些。眼眶有点微热,言语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心绪,只能夏抬头,给爱人一个爱意满分的湿吻。
沈霰枫带着查到的资料来找言之扬,从来精致浪荡的男人如今满身颓废,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如今只剩下阴郁。
东西带来了?很久没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嘶哑,从他知道迟凛带着夏宸衍去南美开始,言之扬整个人都沉落在无志无识的黑暗。胸口烧灼焚寂般的痛,他恨迟凛抢了他心头挚爱的宝贝,像一把脓疮削骨的刀狠狠扎在胸口,为了斩草除根,言之扬形如疯癫,不折手段。
带来了,沈霰枫迟疑,想劝他改变主意:你想好了么?开弓没有回头箭,夏宸衍会恨死你的。
想好了,言之扬目光如炬,嫉妒和后悔让他义无反顾到失去理智:恨我也没关系,爱的反面不就是恨吗?
他总会看清,只有我才最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迟凛不在了,言之扬自言自语,眼里的执着深得可怕:小衍总会发现我在等他。
密封袋打开,照片上是一张和迟凛神似的脸,以及联系方式。
万贯家产,我不信他就是个圣人;
软硬不吃的儿子有了把控的软肋,迟墨笙还得谢谢我提供线索。
沈霰枫凉从心起。
这回言之扬和夏宸衍,连陌生人都没得做。
英国南部,一户度假庄园。
迟墨笙的手机收到一则简讯,照片加载完,叱咤商场风云数年的男人,手一抖,电话重重摔落在地毯。
他看到了寻找多年不得的儿子,以及旁边拉着手,样子亲密无间的男人。
简讯最下方有一行字。
写着迟凛从南美回来的时间,以及他家的地址。握着咖啡杯的手赫然用力,骨节发白。
四方潜危。
第22章 囚禁(新修)
少爷管家闻讯而来,看见主人难得失态,小心翼翼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迟墨笙挥挥手让他出去:下去吧。
确认门被关上,男人捡起手机拨通号码,喉咙干涩嘶哑:汇庭别墅A区三栋十号,三天后下午两点,带五个人;
不要伤到人,把人困在家里就可以,等我过去。
迟墨笙如意算盘打得很精,一次性解决,带回迟凛,打发夏宸衍。
拿起桌上的相框隔着玻璃温柔摩挲,黑白照片微微发黄褪色,照片上是一身白色长裙的少女坐在钢琴前轻抚琴键,洁白无暇,是开在他心上三十年的白月光。
颜溪消失得突然且彻底,带着他的孩子一走就是二十多年,烈性决绝,是陡峭雪山上高迎雪焰烈风的山茶。
我找到迟凛,也就能找到你了吧。
但迟凛并没和老婆一起回家,甩手掌柜做了一礼拜,齐珉来机场接两人时,就差眼泪汪汪哭天暗地求迟大总裁先回公司做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