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流很多泪,只会让自己外显懦弱。但之于世界,我所能做的,只有俯瞰众生,冷漠的掉下一颗眼泪,化作洪水,淹没一切……
他还是如常送我到街角,浑身不自在,感受他的眼神一直黏腻在我的某个器官或者部位,或是他在端详我的全部,像一个得胜的王摆弄他的战利品。
他之于我的轨迹渐渐错落,我们不再任何地方共振,也许是我有意要疏远他。临下车,他说他最近有些忙,没法送我接我,要我坐巴士。没应他,点头或是拒绝已经没有意义,他的话语带着不容回避的决绝。
路旁的车嗡嗡作响,不想被吵,要快点远离些,身体像被喂了慢性毒药,步步沉重,我是如此迫切一个解药,叫我之于所有,之于我所受到的一切疤痕都不复存在,好难,为何让我苦苦哀求,一定要看我到奄奄一息才会愿意施舍么。太阳狠毒,它根本不爱我。
“林然……”
很突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过来,在我耳边唤我名字。回头看见他的脸,才算安下心。
“林然……我……”他急匆匆,站在面前有些扭捏,似乎藏掖着什么。
“你是想说昨天的事情吗?”我试探性发问,尝试撞击他心中的问题。
他窘迫的样子还真是少见,我想我猜对了,周叶,你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懂……
他突然走过来拥抱我,我定在原地,他的温度迅速蔓延到我的皮肤,没有林泽那么结实,但要把我融化掉,冬雪遇到春光。我犹豫地把手抬起,是该抱住他还是该推开他,似乎也不再重要,他用笨拙的姿势把我牵过来,从此不再陌路。
跟在他身后,他有意要等我,走的很快,我像咿呀学语的婴儿一样,在他后面学着和他同步,想靠近,却又怕伤到他。
只觉得自己可笑,像个失明患者,要他做我的向导,失去他,比靠近他还会痛苦,会遍体鳞伤,不要这样。
他带我进教室,嗅着他的味道,坐在他旁边,默不作声,盯着桌面,可我不再能忍耐,歪头瞥他,日光勾勒他的侧脸,是我很久不认识他么,从未察觉他的样子。之于我的心里,原本对于任何人都只是一抹黑线,有的是红色的圈圈里面涂满狰狞叉子,最好留点血出来。周叶,我可能得了失心病,我清楚的知道,感知这一切的发生,并默许他的存在,至于你,我能勇气,把你之一切刻进脑叶前额。
想专心眼前,只顾自己的课本,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难以让神经接受,太恍惚,流水似过了上午。他问我,他有没有越界,想为早上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道歉。我说没有,只是拥抱我的人屈指可数。
“你最近上课都不太好,我知道你有自己原因,我的意思是……你需要我帮你补习吗?或者是辅导……任你怎么说,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哀沉。”他细声说,像是犯错的孩子,不看我。我们的空间被一层障壁包裹,所以我才呼吸急促,他每次呼吸都很轻,如同柳絮的回音,却从未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