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几近一米九的身高,以及施瓦辛格同款腱子肉,她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嘶!!
所有围观群众齐齐倒抽一口凉气,露出怀疑人生的神情。
天呐
怎么会这样?
这是徐老先生?隆衡的那位徐老先生?!
看脸,是的。
我记得徐老先生大病初愈,刚出院这一身肌肉,他是怎么做到的?!
恐怖如斯。
感觉衣服都快撑破了,太硬汉
威武
假装没听到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徐老爷子抬起沙包大的拳头,施施然坐在轮椅上,试图向众人证明,自己确实大病初愈。
他也是过来度假的。
最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联邦对他的保护放松许多,他就借此机会想和老母亲团聚一下。
徐父跟在轮椅后面,私语道:爸,你就这样出现在人前,真的没问题?
有什么问题?
徐老爷子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半阖起眼帘,莫非你要我这辈子都不见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在病床上躺着无聊,顺便锻炼了下身体。
徐父:
傻子都不会信。
这回答都已经不是侮辱智商,是直接把人的智商放在脚下碾压。
信不信无所谓。
徐老爷子想的很通透,就连联邦派来探望的人员,他也是用这个理由敷衍过去的。
找不到证据,他们就只能选择相信。
玫瑰花香有镇静作用,秘书特意为徐老爷子订了一楼的套房,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外就是片看不到边际的玫瑰花田。
好巧不巧,就在何舒岳原先住的套房隔壁。
深夜。
万籁俱寂,暗香浮动。
小男孩踩着软烂的花泥,蹦哒着在玫瑰花田中穿行,如约而至。
咚!
咚咚!!
咚咚咚
见怎么也敲不开好朋友的窗户,里面也黑漆漆的没有人味,男孩知道自己这是又被放鸽子了。
他气呼呼地扁起嘴,瞄向隔壁隐约亮着微光的落地窗。
嘻嘻嘻,那就只好再认识位新朋友了。男孩踩着花泥,蹦蹦跳跳到隔壁落地窗旁,咚咚敲响了窗户。
卧室里,徐老爷子放下手中的纸质书,拧眉望了眼紧紧阖在一起的窗帘。
没有喊保镖进来,他掀开盖在腿上的毯子,健步如飞地走到落地窗旁,抬起沙包大的手掌一把拉开窗帘
做鬼脸的小男孩:?!!
铁塔似的老大爷:??!
隔着层一尘不染的玻璃,两人同时一个后仰,抬手捂起胸口,被对面的玩意吓到心里一突。
哪来的熊孩子。
徐老爷子拍拍心跳加速的胸口,嘟囔了句。
换做以前。
经这么一吓,估计得横着让送进医院。
唰
徐老爷子拉起窗帘,扭头刚坐回到沙发上,就再次传来拍打窗户的声响,跟着一同出现的,还有熊孩子尖锐的叫声。
喂老头,没看到我在外面吗?
快开窗户!
外面有坏人,快打开窗户让我进去!!
老不死的,耳朵聋了
听着接连不断的怒骂,徐老爷子皱皱眉,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讲礼貌的熊孩子。
他原是不准备理会。
可窗外的熊孩子却不依不挠,敲打窗户的声响愈来愈大,骂出的内容也越发不堪入耳,甚至开始问候起他家中长辈。
徐老爷子有些生气了。
他走到落地窗旁,直接拉开窗户。
窗外,男孩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他伸长布满泥巴的手臂,正想朝房间里爬,就看到里面的老头举起沙包大的手掌,像拎小鸡仔一样,把自己拎进房间。
而后,那沙包大的巴掌就落到自己屁股上。
男孩:???
他怔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打了,你凭什么打我?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呵。
徐老爷子抖抖花白的胡须,为什么不能揍你,我也还是个孩子啊。
男孩:???
他怀疑自己这是遇到了疯子。
看着那鼓鼓囊囊的肌肉,男孩终于感觉到了恐惧,虽然不会死,可是也能感觉到痛,他扁扁嘴,直接发大招,妈妈哇啊啊
尖锐的哭声在卧室回荡,飘出房间,传的很远、很远。
窗外,徐徐的微风停滞住。
徐老爷子高举起的手掌僵在半空,耳尖微颤,似是听到了什么,扭头望向窗外猩红的花海。
不,已经不是花海。
不知何时,花海融化为了一片血海。
哗啦啦
血海上飘满娇嫩红艳的玫瑰花瓣,猩红的浪头一道接着一道,宛若新娘层层叠叠的美丽裙摆,纷至沓来,涌向周围的建筑。
空气中弥漫起浓到呛人的腥甜气息。
酒店中,也有熬夜修仙的夜猫子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异状,发出此起彼伏的刺耳尖叫。
徐老爷子脸色微变,知道自己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异常。
哈哈哈,我妈妈来了!男孩开心的拍拍手,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狰狞的恶意,你完了,你们全都完了!!
徐老爷子低下头,幽幽道:你以为,就你有妈?
见他一点都不怕,男孩的笑容定格在脸上。
徐老爷子再次抖抖胡须,摸起身旁通讯器,按下紧急联系人,委屈巴巴地控诉道:妈呀,救命,有东西想淹死您家老儿砸,还有老孙砸诶
第43章 掉马边缘
啊啊
刺耳尖叫, 划破了夜的寂静。
何舒岳从睡梦中惊醒,隔着厚实墙壁, 隐约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尖锐哭喊, 与凌乱脚步声,还有一波紧接着一波的
海浪声??
他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循着浪声传来的方向, 走到窗边, 一把扯开厚重的刺绣窗帘。
待看清窗外的场景,他惊呆了。
天呐
黑夜中,原本一望无际的玫瑰花田,大半都化为了血海, 猩红浪头此起彼伏,哗啦啦地从山头奔流而下,冲撞向山庄内的建筑物。
星月皎洁。
漫天星子倒映在猩红水面上,浮光跃金, 充斥狞恶而又梦幻的美感。
最早一批发现血海的游客, 已经拖家带口涌出了酒店,试图在浪头到来前赶到山庄停车场, 驾车离开。
五六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女,在酒店门口大声提醒着什么,试图阻拦逃离的游客。
何舒岳新换的房间在四楼, 只能隐约听到他们似乎在说快到楼上去、不要靠近、危险之类的话。
受惊过度的游客已经听不进劝告,他们一拥而上, 撞开阻拦的黑衣人。
不多时, 倾泻而下的血海就赶到酒店附近, 空气中弥漫起腻人的甜香和血腥味, 一道血淋淋的浪头, 直直拍打向在广场奔逃的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