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兰没发现, 她如今设想这些,心里闷闷窝着一团火。
若非面对裘宿兰,一准要开口对线了。
裘宿兰, 这是我的事情。封羿迟伸手, 拉过楚溪兰, 护在身后。
你应该叫我姑姑。
裘宿兰神色沉着:尚不能完全化形, 便贸然复仇, 招惹来一群屠龙队不说, 还与紫林宗硬碰硬,你这样做实在是欠缺考虑。
姑姑有何指教?封羿迟顺着她的话头,眉梢一挑。
裘宿兰动了动她金色的尾巴,龙族子嗣艰难,你应该为此多加努力。待留下血脉,再把那些仇人、包括他们的子子孙孙,全部,踩在脚下。
一个都不许放过。
她的声音嘶哑不堪,语气寒冷如冰,沧桑中夹杂着不难察觉的恨意,深入骨髓。
封羿迟:我不如姑姑有耐心,难以隐忍,现在就想让他们死。
所以他觉醒血脉后没有第一时间逃走,冒着受伤也要杀掉甘鸿浩。
我若有能力,哪还需要隐忍?
裘宿兰自嘲一笑,捂住心口轻咳起来,低声道:血仇深重不容有失,你当以大局为重,生下龙蛋后再去复仇。
她说完,视线挪向楚溪兰的方向,意味不言而喻。
生龙蛋?楚溪兰后退两步,该不会是指望她吧?
救命,她还品尝到恋爱的甜美,就要被催着生蛋嘛!
裘宿兰冷着脸,轻哼一声:你的眼光不怎么样,她似乎不愿意。
封羿迟道:时日尚短,不着急。
如何不急?你在压抑自己的本能?
裘宿兰自己就是龙,她可太了解龙族的天性了。
嗯。
封羿迟没有否认。
他缓缓敛下自己幽深的眼眸,自从觉醒血脉后,识海中得到龙族的传承,让他了解到许多龙的事情。
日渐强烈的交ii尾欲ii望,使他厌烦,他凭什么要被本能驱使?
楚溪兰的真身是无比柔软的露水,体态凹凸有致,又怂又乖。
偶尔会有邪念冒出来,告诉封羿迟,他可以狠狠的占有她,让她全身心依附于自己,成为他的所有物,谁也无法觊觎
她不会有任何还手之力,简直唾手可得。
然而每当这个念头出现之际,封羿迟就会心生警惕。
他真的要这样么?无法遵从本心的人,与傀儡有何区别。
莫非他就是那提线木偶,按照本能行事即可?
那么换个人来,不是封羿迟,随便一个李羿迟赵羿迟,是不是也可以。
楚溪兰此时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然肯定要插嘴一句,是原著的剧本在作祟!
引导着男主按照既定的剧情行事,是怂恿,是教唆!
倒是忘了,你还处于天真的年纪。
裘宿兰以为他不愿勉强楚溪兰,不由嗤笑一声:时间会告诉你,儿女情长是什么。
她的语速缓慢,许是想起自己的年少时光,立足之地瞬间结起一层薄冰。
她是冰系灵脉?楚溪兰顿时感觉这个黑色的河滩阴风阵阵。
不仅颜色让人不舒服,此处整体给人的感觉就与外头不太一样
这是哪里?封羿迟问道:姑姑灵脉损伤,是如何躲避追捕,又如何获取外部的消息?
我自有我的方法。裘宿兰语焉不详,似乎不想多说。
她道:既然看上楚溪兰,就让她帮助你化龙,让她给你生龙子。
来了,果然是这样。
楚溪兰鹌鹑一样站在后方,不打扰他们姑侄俩叙旧,但不妨碍自己内心的活动。
倘若她跟封羿迟谈恋爱,是不是应该要马上滚一起?
虽说感情未到那个地步,可显然他身上的禁制等不下去了。
但她又怕自己妥协了一次,后面就会有许多次。
这会儿是禁制需要破解,之后是濒危种族急需繁衍,然后封羿迟的龙性本能,如果夜夜笙歌,那对象除了她还有别人么?
一旦确认关系,她决不允许别人的存在。
所以,只能自己累死累活的顶上了?
楚溪兰稍微想远一点,就看见前途一片黑暗。
甚至产生了退缩之意。
谈什么恋爱啊?要什么男人?她不应该好好活着走向结局么!
智者不入爱河!
我自有打算。封羿迟环顾一圈黑色河滩,道:此处不利于养身,姑姑住在附近?
我的住处你们不方便过去。裘宿兰金色的尾巴轻轻拍打水花,你太过冒进,应休眠一段时日,可以躲过罗香盘的追踪。
裘宿兰告诉他们,原本在姬弃忱手中的罗香盘,因他受伤,叫屠龙队其他人拿去了。
他们正在出谋划策,随时可能围剿封羿迟。
虚伪奸诈之人太多,光凭一份孤勇,是走不了太远的。
裘宿兰忽然伸手,弹出一枚半透明的璀璨金珠,倏地进入封羿迟的眉心。
只见他身上光芒一闪,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只余下一套衣服,失去支撑轻飘飘掉落在地上。
这?楚溪兰睁大眼睛:他人呢?!
封羿迟在她面前大变活人,不见了!
那堆松散的衣服动了动,钻出一条雪白的小蛇:在这
楚溪兰蹲下去,不太敢伸手触碰:你是封羿迟?
怎么会这样?
裘宿兰解释道:他毒入肺腑,虽说捱过了天雷的捶打,但境界不稳,缩小体型有利于他休眠。
并且她沉静的目光游移到楚溪兰脸上:待他休眠完毕,必须冲破身上禁制,化出龙尾。
楚溪兰自动跳过最后一句话,问道:休眠会失去意识么?有没有危险?
不会,裘宿兰双手拢袖,回她道:人族修士需要闭关,而异族大多采用休眠的方式,他不会陷入沉睡,只是浅眠。如此一来,罗香盘也找不到他。
那就好。楚溪兰闻言松一口气,身后没有狗皮膏药粘着,别提多轻松了。
她多少有点担心封羿迟,自从他觉醒后,修为精进太快,又屡次受伤中毒,铁打的身躯都受不住。
休眠一下也好,暂时就不会逼迫她做出是否献身的选择了
黑河两岸有魔瘴之气,你们不宜久留。
裘宿兰像是在赶时间,安排好封羿迟的休眠,便勒令楚溪兰速速离去。
她自己甩着尾巴回到河里,一个下潜,消失不见。
她去了哪里?楚溪兰满脸不解地看着水波涌动的黑水河。
变成小蛇的封羿迟能够说话,他淡淡道:她既然不愿说,问了也无用。
所以他一句都不多问。
楚溪兰低头偷瞄他,小小的一条蛇,浑身雪白,你是白娘子么?
嗯?他抬起脑袋,问道:你害怕蛇?
普通的蛇会怕,至于你嘛她抿唇一笑:无法变成小龙,委委屈屈做个小蛇,有点可怜哦!
她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光滑而冰凉的小脑袋,若是长出一对迷你的龙角角,肯定更可爱。
楚溪兰穿书至今,遇见的玄幻事情不少,当然锻炼了胆量。
岂会被区区一条蛇吓到,而且他还是封羿迟。
五指一拢就把他整条身体抓起来,捧在手心里,凑上一双大眼睛,细细观察。
跟那孩童得到新奇的小玩具没两样。
楚溪兰发现了一件事:封羿迟,我原以为你的鳞片是银色的,仔细一看居然是纯白的雪色!
细密的鳞片排列整齐,特别干净,富有光泽,就像是宝石雕琢成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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