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清早摘的,农户带着赶早市,叶片上还带着露珠,脆生生一掐就断。
封羿迟的储物袋,还有不少灵兽的鲜肉,富含灵气,滋补好物。
容羽提着东西回来后,便见他在用稀罕的火灵珠煮火锅,不由愣住,与沈妙嫣悄悄咬耳朵:弥海已经这般奢侈了么?
沈妙嫣:人家高兴就好。
修士辟谷,甚少进食,就没有饭点这一说。
他们下午要进入魔域,这会儿大清早吃火锅,也没什么。
在楚溪兰的张罗下,四人围坐而食,还挺热闹。
她调油碟有一手,都是她帮他们弄的,务必让每个人都爱上火锅才肯罢休!
吃着吃着,楚溪兰想到祝衡子,道:也不知师尊身在何处,知道我金丹期了,会不会高兴?
自然是会,沈妙嫣甩出一张魔域的地形图,漂浮在半空中,她点了点其中一个山谷:我们先去这里看看。
此地名叫古漠沟,生长了许多童子树,祝衡子曾提及过,想要采摘一批童子树。
现在多半人不在那里,他们过去是想碰碰运气,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临近中午,四人换好魔族的伪装,正式踏入魔域,前往古漠沟。
容羽装上了一只爪子,沈妙嫣则是耳朵,封羿迟依然是那对黑色大魔角,而楚溪兰
她是不敢用那根尾巴了,根本无法直视它。
她给自己脸上贴了好几枚黑色鳞片,像扑克牌的黑色方块与桃心,有些突兀,但并不难看。
魔娘们爱美,会把身上不美观的特征藏起来,因此楚溪兰和沈妙嫣简单装饰就够了,没有人会怀疑。
魔域里的城镇,住着许多普通居民,并非全部由魔族人构建成的。
若真如此,这一带该有多空旷。
衣食住行,离不开千千万万的人口基数,这些普通人,也有受到魔帝的庇护。
就跟其它国家一样,定制了一套专属于自己的规则,不允许魔族人仗着能力扰民。
而本地人对魔族司空见惯,当然不会像外面的凡人那样大惊小怪,千百年来,他们自然而然形成一套相处模式。
不仅有相互交友饮酒的,甚至通婚也不少见。
魔域向来随性洒脱,不受礼教约束,最看不惯那些繁文缛节、诸多规矩。
这里民风开放,具体表现在他们的服饰上。
一路上看到许多衣着袒露的,娇美的魔娘大大方方露出她的小蛮腰,也有精壮男子敞开衣襟,现出古铜色胸腹肌肉
容羽手里的扇子都快摇断了,恨不能出手遮住沈妙嫣的眼睛。
楚溪兰也是,她发现好多魔娘对封羿迟抛媚眼,完全无视了他身边已有女伴随行。
真是无与伦比的一对魔角!一个小姑娘蹦跳着过来,两眼崇拜地仰头看向封羿迟:大哥哥,等我长大了你来娶我好不好?
楚溪兰惊了,最先出来搭讪的居然是小女孩!
夭寿哦!
封羿迟瞥她一眼,我已经有道侣了。
没关系,说不准到时你们已经分开了,我可以等。小姑娘语气认真道:我的未来夫婿,就得拥有强大魔角才行!
楚溪兰重重咳嗽一声,问道:小妹妹,你是如何判断魔角强大的?
她仔细想了想,很多魔娘不仅看封羿迟的脸,似乎也颇为关注他的黑色大角。
难不成是从形状大小辨别强弱?
正这么想着,小姑娘点头道:当然是越大的角魔力越强了!
这么直观草率的么?楚溪兰觉得,她可能给封羿迟选错了配件,太招摇了。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就给他换掉!
她私心里觉得魔王的粗角好看,可以收藏起来,偶尔跟他玩变装的时候,给他装上。
也算报了昨晚尾巴之仇!
楚溪兰心里打着小九九,打发走了小姑娘。
四人去找个地方留宿过夜,这个地方魔障之气横生,夜晚尤其如此,修为不够高的修士,需要警惕被邪气侵入。
他们没有租住小院,而是在一间客栈落脚,开了相邻的两个房间。
夜里,街道上张灯结彩,歌舞升腾,小摊贩们叫卖声不断,俨然一个不夜城。
地方不大,活动还挺多。
楚溪兰杵在窗子跟前,往外瞧了瞧热闹,魔族人大胆地很,路上看对眼一搭讪,就能手挽手上客栈里春风一度。
这等露水情缘倒不稀奇,叫人惊诧的是,个个习以为常。
她回头瞥一眼封羿迟,道:晚上我们得拿出静铃才能睡觉,不然恐怕有点吵。
话音才落,隔壁的隔壁,已经哎哟叫唤起来了,更兼床板吱吱呀呀。
楚溪兰一手扶额:
封羿迟丢出静铃,罩住整个房间,这才清静下来。
楚溪兰掩上窗户,拿出自己宽大的案台,准备晚间功课。
她朝着封羿迟勾勾手指:你补偿的时候到了,替我磨墨。
已调制好的灵墨,使用前稍稍研磨即可,简单得很,她就是故意使唤他。
封羿迟乖乖过来了,坐到她身旁,替她挽起衣袖。
玉白的一截腕子,他看着口感极好,喉咙间似乎涌起干渴之意。
他微一抿唇,别开视线,开始研磨墨汁。
这是楚溪兰步入金丹期后第一次运笔。
她能清楚感知到,不仅修为上涨,白丝草的能量也是提升。
她便抽出那旺盛的木源之力,在纸上落笔。
这回不是绘制符纹,也非写字,而是特意画了个小小的火柴人。
寻常的纸张上,墨迹闪耀,光芒点点,它好像快要活了过来,呼之欲出。
楚溪兰紧紧盯着火柴人,便见它果然动了,歪歪扭扭站起来,从纸面上一蹦而起,飞到封羿迟的肩膀上,用那个圆溜溜光秃秃的脑袋蹭了蹭他。
咦?她这是成功了么!
楚溪兰连忙生出手去,想要触碰自己刚弄出来的小墨灵。
谁知它躲开了,跳到封羿迟的另一边肩膀,躲着不给她碰。
她当即震惊:你是不是认错妈妈了??!
她才是好嘛!
在小山周看到的壁画,会动会笑还会说话。
楚溪兰这个显然不行,它软趴趴的,像得了软骨病一样,发不出声音,瞧着还傻里傻气。
它在封羿迟的肩膀上赖了一会儿,就回到纸面上,变回一开始的火柴人模样,平平无奇,任由楚溪兰怎么戳都没反应。
她的心情有几分复杂,总而言之还是喜悦居多:我好歹算是成功了一大步!
是不是从这一刻开始,她脑袋上就该安一个[神笔马良]的头衔了?
这是一个大进步,简直迫不及待想快点找到师尊,让他好好夸夸!
楚溪兰希望师父能平安无事。
修真界的师徒,不像是现代的师生,双方的羁绊更深沉更紧密。
那三年时间,她带着变成小白蛇的封羿迟,住在天门山,没有交纳任何束脩不说,吃住都源自于宗门。
修士倒是吃不了多少,楚溪兰后来自己调制灵墨,不需要任何人协助就能做个小富婆,可她学来的东西,真就完全免费。
为人师者,像个菩萨一样教导她,不求回报。
祝衡子把此称之为缘分,他们有一段师徒缘。
到了他这个境界,也不需要小辈那点回馈。
可楚溪兰无法因此心安理得,她也想尽自己所能去回报他。
她迫切地希望自己掌握墨灵的诀窍,到时候若是没能找到师尊,就把墨灵与追踪术结合起来,说不定可以帮助她寻人。
这个想法,楚溪兰暂时没说出来。
第二日,他们继续出发,直达目的地古漠沟。
虽说称之为沟,其实它是一个窄长的大峡谷,幽深静谧,地势凹陷的缘故,此处土壤湿润肥沃,生长出许多魔域专有的植物。
童子树便是最多的。
童子树个头低矮,长了两个树根,就跟人的双腿一般,因此得名,它们被挖出来的时候,还会发出啼哭声。
楚溪兰在灵草大典上学过,它的用处广泛,入药调墨调香什么的均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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