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闻叹了口气,只觉得有些头疼。
一边是债主,一边是恩人,帮谁都对不起另外一个人,操,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就连一旁的李晓远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们饿了吧?钟闻扯了把李晓远的衣服,早饭好了吗?
李晓远立刻会意:面条行吗?水都是滚的,一下就能吃。
行,迟淮拉着钟闻往里走,旁若无人地说,节目里你给我做的拌面味道不错,还给我弄那个吧。
啊钟闻答应着,回头对着后面俩人笑笑,你们也一样?
一样吧。李晓远抢答,我也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面了,还怪想的。
不行,迟淮一盆冷水泼下去,以后闻闻只能给我做饭吃。
面对人家男朋友的霸道要求,李晓远连个屁也没放得出来。
憋了半天,他自己走进厨房弄了碗酱油汤。
迟淮坐在狭小的客厅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庭跟着钟闻走进厨房,但没阻止。
江庭帮忙切着葱花,他看着钟闻忙来忙去,紧紧皱着的眉头一刻也没松开:你和他,真的只是因为合约在演戏吗?
钟闻抿得嘴唇发白,不知道要怎么说。
以前的确是这样,可那天晚上之后,合约已经被撕得粉碎,他们之间的界线也因此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钟闻。江庭放下菜刀,一步走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
江庭!钟闻堵住他的话,喉头一滚,一口津.液咽了下肚:在高铁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江庭一怔,问:那你和他呢?合约结束后会撇清关系吗?
闻闻,好了没有?迟淮从门口走进来,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钟闻看到他的一瞬立即从江庭的掌心抽.出手,从案板上抓起一些碧绿洒在面条上:好了。
好了就去吃饭,这里太热,下午我让人来装个空调。迟淮端起碗就往外走。
钟闻也捧着碗,在经过江庭的时候顿了顿脚,终究什么也没说,径直出去了。
对于这个问题,钟闻已经烦恼好几天了。
按理说,合约已经结束,他们的关系也该结束了,那现在维持着的是什么?在来川海的路上,一直盯着手机,又是在期待什么?和迟淮会撇清关系吗?
四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嗦着面条,除了李晓远以外,其他人几乎都没吃出个什么味道来。
到了下午,李晓远的家门口果然来了辆卡车。
李晓远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个工人搬着三台空调往屋里走。
钟闻,这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贵不贵啊?
可能吧,钟闻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就当见面礼,你别有心理负担。
真没事儿?李晓远不确定地问。
真没事儿。钟闻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盘算着这些大概多少钱,还是得还的。
不一会儿工人们就把空调分别安在李晓远家的两个卧室和厨房,通电开了会儿,原本像蒸炉一样的屋子瞬间凉快起来。
谢谢迟总。李晓远不住地说。
不用客气,迟淮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闻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事打电话。
李晓远虔诚地接过名片,不禁觉得这一张小卡片比刚刚装好的三台空调还要沉重。
他收好小卡片,对着钟闻一通挤眉弄眼:你真他.妈走运了!
钟闻两手一摊,悄悄叹口气。
这时候,在院子里接了半小时电话的江庭匆匆进来,神色紧张地说:医院里有点事,我恐怕现在就要回去。
怎么了?钟闻问,严重吗?
嗯江庭点点头,交代钟闻,有事给我电话。
给你打电话有什么用?迟淮冷笑一声,有我在闻闻身边,不会有事。
就是有你在,我才更担心。江庭没给好脸色。
李晓远也不是个反应多迟钝的人,这么大半天看下来他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连忙打着哈哈,拉住江庭:我开电瓶车送你。
江庭说了声谢谢,又多看钟闻好几眼后才心事重重地坐上李晓远的小电驴走了。
李晓远的爸妈吃过午饭就干农活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那俩人一走,狭小的卧室里就剩下他们俩大眼瞪小眼,怎么看都觉得气氛怪尴尬的。
闻闻
淮哥
俩人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异口同声。
迟淮笑了笑,敛去方才语气里的凌厉:想好了吗?
钟闻本来想装傻,但这事躲是躲不掉的,现在他最想要的就是时间,让他能把《一地鸡毛》的所有抛去后弄清楚自己想法的时间。
他思忖了一会儿,浅浅笑着说:等我家里这件事过去之后再说吧。
迟淮轻应一声。
这样的节奏让钟闻松下一口气,他最怕像江庭那样的步步紧逼。
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把沙子,无比渴望广阔无垠的天空、沙滩,要是有人非要把他抓起来攥紧在手心,只会让他越流越快,越紧越想挣脱。
江庭和迟淮都是把他抓起来的人,不同的是,江庭想要攥紧他,迟淮只是将他托在掌心而已。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闻声,钟闻抬起头看着迟淮:嗯?
你家的事,我觉得一次性解决比较好,所以我私自让华铤找到了你的生父,已经和他交涉过了。迟淮说。
啊?钟闻诧异地问,什么时候?
昨晚。迟淮说。
难怪他是今天一大早来的川海,这么说他为了自己的事一夜没睡,都在奔波?
操,这下欠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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