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养了他呀,二十多年呢!大伯顺着话来了劲,你说从他到我家开始,喝奶粉啊,上学啊我哪项没付出过?要不是我们,他哪儿能有现在的出息,以后孝敬孝敬我们,也是应该的啊。
哪儿那么多废话,迟淮睨了他们一眼,要这一百万,就写,不想拿,法庭见。
上法庭就上法庭,嘿,我还就不信,大众能捧起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来!大伯横道。
见迟淮就要起身,大伯母连忙拍了大伯一把:你个没出息的!上法庭不要钱啊?你真把钟闻搞臭了,他红不起来哪里还有钱给我们?到时候别提一百万,说不定一个子都看不到了!死老头子,死心眼!
她连忙换了个笑脸对迟淮:迟总,我们写,我现在就去拿纸笔。
脚步匆匆,大伯母打开门,看见钟闻的时候怔了一下。
钟闻呐她笑着唤了一声。
钟闻知道,她这是对着一百万笑呢。
不是去拿纸笔写吗?快点吧,我和淮哥都很忙。钟闻冷淡地说。
哎。大伯母抓了抓围裙,擦过肩匆匆而去。
他抬头看向迟淮,迟淮也正看着他,俩人彼此心照不宣,都扬起了嘴角。
字据写好,签名、手印,一个都没少。
迟淮把原先准备好的两百万支票放在桌子上,牵着钟闻离开了这个不算家的家。
钟闻拿着这一张轻飘飘的字据,喃喃地说:从现在起,我还真是没家的人了。
迟淮没应,把他身上发霉的风衣脱下来,用自己的外套把他裹了个严严实实:走吧,回元城,我们回家。
不得不说,钟闻有被这一句话触动到。
淮哥,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等回了元城,我一定好好写歌录专辑,早点把欠你的钱还给你。钟闻说。
行,不过我有个附加条件。迟淮眯了眯眼。
嗯?
还钱的那天,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啊成。
回到李晓远家,钟闻换好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了车,李晓远扒着车窗,有些不舍地看着钟闻:好好照顾自己啊。
知道了,李晓远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钟闻拿他打趣,其实自己的鼻子早就酸了。
没几个月了,等我考完研就去元城找你。
行,快回去上你网课,走了啊。钟闻招招手。
一路平安。李晓远放下扒着车窗的手,对着钟闻和迟淮笑了笑。
车子扬尘而去,李晓远的脸被扬起的沙土模糊了。
迟淮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李晓远:等他来元城,可以到星启上班。
不用啦!钟闻笑着说,他有他的梦想要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不会因为捷径而放弃自己的梦,钟闻是追梦人,李晓远也是。
几个小时后,钟闻和迟淮双双回到元城。
两个人一到家就分别钻进自己的房间,洗过澡后钟闻坐在床上,手上捧着盖着手印的字据,想着得把这玩意儿裱起来,再藏好才行。
正巧这时易婧一个电话飚过来,说要给他送品牌方赞助的衣服,明早活动要穿,钟闻就给她列了个清单,省得自己再出门了。
相框?保险柜?易婧诧异地看着清单上的东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要保险柜干嘛?
婧姐,沈渝瞄了眼易婧的手机,心下捏了个主意,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要找迟总有点事。
也行易婧点头答应。
晚上八点半,易婧和沈渝一起到的时候,钟闻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沈渝一进院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原先栽着松树的地方被砌成一个圆形的小坛,里面是一层松软的泥土,应该是前不久刚翻过。
他顿感不妙,如果迟淮打算彻底放下过去,他在迟淮眼里,岂非形同路人?
走进客厅,钟闻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综艺哈哈大笑,边笑还边吃着零食。
一点偶像的自觉性都没有。沈渝心下鄙夷道。
哎呀,钟闻呐!我的祖宗啊!易婧呼号着抢下他手中的零食,你知不知道这巧克力甜甜圈多少热量?
让他吃。一个声音从厨房出来。
迟淮手上端着杯牛奶,和他一身暗黑色系的睡衣形成强烈反差。
易婧和沈渝吃惊地看着迟淮,就他这样的,不应该端着杯酒出场更符合霸总人设吗?
诧异之时,迟淮已经走到钟闻身边,把温热的牛奶递过去:喝完早点睡。
谢淮哥。钟闻接过牛奶,对他温和地弯弯眼眸。
亮瞎了!易婧叹口气,把保险箱一捧,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谢婧姐,衣服帮我拿房间吧。钟闻连忙放下牛奶,抱着保险箱迫不及待地往楼上跑。
迟淮目送着他,就好像没看见自己身旁还杵着个沈渝一样。
松树呢?沈渝的语气很不悦,你把我哥的松树移哪去了?!
它早该陪着阿熠了。迟淮淡漠地对沈渝说。
你你把它移回去了?沈渝倒吸一口凉气,你知不知道,这样来回折腾对它的伤害多大,你就不怕把它折腾死吗?!那可是见证你和我哥感情唯一的东西了!
对,它是唯一,但跟你有什么关系?迟淮抬眸瞅着他,以后没事别过来。
是为了钟闻?沈渝冷笑,他能和我哥比吗?
他在我心里不需要和任何人比。
最后这句话,轻轻落在钟闻的耳朵里。
易婧站在楼梯口咳嗽一声,突然意识到答应带沈渝一起来就是个错误。
为了弥补,她笑着说:当然啦,在迟总心里,我们钟闻就是最好的。
呵沈渝不屑地别过头,傲慢地斜了钟闻一眼。
在他心里,能盖过他的只有沈熠,可沈熠已经死了。
易婧拉了沈渝一下: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吧,你明早不是也有通告要赶吗?
沈渝抽出胳膊,直面钟闻:冠军?呵,敢比试比试吗?
比什么?钟闻问。
专辑销量,沈渝勾起嘴角,十分自信,一个月期,我们各出一首原创单辑,销量先突破两百万的人获胜。
这易婧有些为难地看了钟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