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江庭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两只弹簧笔,一红一黑,在清一色的空口袋护士前面显得十分富有。
江庭皱着眉,有一个月没见到整日都在忙碌的钟闻,看他清瘦的样子心里万分心疼。
啊钟闻张了张嘴,弯着眸对他笑笑。
去拿体温计,江庭扭头对一个小护士说,又连忙坐到他身边来,哪里难受?喉咙痛不痛?头晕不晕?
不问还好,这一问钟闻浑身都跟被拆散了一样。
还行吧。钟闻逞强说。
江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给钟闻做过治疗,没人比他更了解,钟闻口中的还行只是还能撑得住而已。
没人陪你来吗?江庭一边问,一边从旁边的护士手中接过体温计,甩了两下后拉开钟闻的口罩给他塞在舌头下面。
他身后的护士在看见钟闻真容的那一刻惊讶地嘴巴能塞下俩柿子。
嘘。钟闻对她们笑笑,又把口罩拉了上去。
只是嘴巴那一块鼓着,看上去更奇怪了。
淮哥陪我来的。钟闻含着体温计,口水在舌头下面滚啊滚,说得含糊不清。
他看见迟淮正拿着病历单走过来,连忙招了下手。
塞进去,别拿出来。迟淮又把他不安分的手塞回小毛毯里。
江庭的表情僵在那里,他身后的小护士们两眼泛星。
追了那么久的cp竟然看到了活的!好甜!!
小护士们激动得手都拧在了一起。
迟淮把钟闻裹好后,才抽出空来和江庭打招呼:发热门诊在几楼?
二楼左拐,最里面就是。江庭说。
谢谢。说完,迟淮把钟闻扶了起来,一手拿着病历单,一手搂住钟闻的肩膀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江庭,再见啊。钟闻回过头,含糊不清地说着。
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江庭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什么话都只转换成了好好休息几个字。
他转过头,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笔,刚在查房记录写上一个字,身后的小护士就提醒他:江医生,您拿错颜色了。
江庭看着记录上醒目的红色,眼眶不觉有些发酸。
他十分平静地换了笔,潦草地写上记录后朝着反方向大步走去。
离开的时候还听到身后的小护士们在讨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钟闻闻好帅啊!迟总也太A了吧!
刚刚是这么搂的吗?
哎,你讨厌!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江庭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给自己判了死刑。
*
钟闻果然发烧了,他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心里在纠结着要不要跟江庭说一声。之前是假的,可现在已经成真了,他把江庭当作好朋友,不告诉他也不好,可因为之前江庭表白过,告诉他的话,也有点不太厚道。
好像不管怎么做,都伤了他的心。
还不舒服吗?迟淮不放心地给他递去一杯能治百病的热水。
钟闻还有:好多了。
那就别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迟淮突然凑近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高、兴。
钟闻嗤笑一声,神经我没有。
他把手机打开在迟淮眼前晃了一圈:看吧,没找别人聊天。
这一晃,迟淮正好瞅见了钟闻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改回的备注迟老狗。
第五十四章 请正经点夸我
钟闻见迟淮脸色不太好,以为江庭给自己发了什么消息没看到,便冒个脑袋去看,等瞅见迟淮的大拇指点在迟老狗三个字上时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呃钟闻卡了壳,自己也不太能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改的。
大概是去老家的那天,迟淮一天都没给他发消息,有点赌气改的,后来用着习惯了,就一直保留了这个昵称。
迟淮瞄了他一眼,把手机转了个圈递过去:改了。
哦。钟闻惺惺地拿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通按,最后改成了迟大帅比。
迟淮的脸有点臭,好像不太满意。
阿嚏阿嚏钟闻连打两个喷嚏,鼻涕泡都快吹出来,被他及时用纸一捂,呼啦一声全擤了出去。
给我。迟淮伸出一只手。
干嘛?不嫌脏啊。钟闻摇摇头,转头去够放在椅子左边的垃圾桶。
你别乱动。迟淮按住他的肩膀,从他手上拿走纸巾扔了进去。
钟闻愣愣地看着垃圾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像这样不嫌弃他的人,过去也就只有李晓远一个,可他做和迟淮做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想什么?
一个土不啦叽的红色热水袋出现在了面前,也不知道迟淮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东西。
手抬起来。迟淮说。
钟闻木木地把戳着吊针的手举起来。
热水袋垫在手下,冰凉的手心顿时被温暖包围。
淮哥。钟闻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问,能让我靠一会儿吗?
迟淮歪坐在床边,把肩膀送了过去。
钟闻歪头靠过去,拨弄着手指说:刚刚想到李晓远了,为了专辑的事已经快一个月没跟他联系了,算算日子,他也快考试了。
不太放心?迟淮问。
有点紧张,钟闻哑着嗓子说,他努力了这么久,就看这次考试了。可是他这人一到大考就紧张,所以
等你感冒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去。迟淮说。
钟闻倏地抬起头,眨巴着眼睛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是你心里的人。
四目相对,火花在瞳孔间来回迸撞。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对方,心里似乎有层蒸汽在缓缓升起,氤氲全身都是热潮。
迟淮的头徐徐靠近,钟闻自然地闭上眼睛,却在两唇轻触的一刹那又突然别开了脸。
会传染。钟闻说。
迟淮定睛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冰凉柔软的嘴唇轻覆他的唇边,一片柔软悄悄侵入。
鼻息错乱间,迟淮才压着嗓子说: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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