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涵辉就奇怪了,这家伙不是去游学么,怎么搞得像移民似的。
两个特大号的行李箱就够离谱了,还带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滑板,吉他,山地车,钓鱼杆……不把相机弄丢才怪了。
凌星野将东西搬上推车,全身行囊重物,孟涵辉冷眼旁观,连手都不伸一下。
出了机场,正值高峰期,迟迟没有网约车司机接单。
刚入秋的季节,还残留着一丝盛夏的毒辣,凌星野浑身汗黏黏的,极不适应这南方的闷热,早已等得很不耐烦了。
“喂,还要多久啊,你不是大学老师么,怎么连辆车都没有。”
“难道我是教汽修的么,让你出现这种错觉,”孟涵辉斜目瞥去,“有没有车,取决于我的需求,而不是你的。”
说辞没什么问题,但就是听着很不爽。
凌星野白目啐声“穷逼”,揽了一把潮湿茂密的灰发,提起胸口的T恤呼扇透风。
香水与汗水杂糅挥发而来,气味越发野烈浓重,就像某种雄性猛兽分泌出的生物信息。
可能是长期做实验,又有些洁癖,孟涵辉对气味比较敏感,觉得不太舒服,屏息朝旁边挪了几步,深吸一口气,鼻腔霹雳,危机扑面。
“躲什么,”凌星野刚厉的热息贯入耳膜,瞟向他手机上的界面,横眉竖目瞪来,“排队等待96人,你他妈玩儿我?!”
不由分说抢过手机,快速点弄几下,扔还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涵辉见他提高了三倍的车价,没来得及撤回,就已经有人接了单。
“爸说了,要我来了千万别跟你客气,”凌星野恶意假笑,“有没有宾至如归,也取决于我的需求,而不是你的。”
听他提起父亲,孟涵辉寒冽盯着那张有恃无恐的脸,把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远远走到一旁呼吸新鲜空气。
没几分钟车就到了,司机很热情,但也很矮瘦,尴尬望着那一堆行李,显然一个人应付不了。
孟涵辉贯彻袖手旁观的态度,拉开车门坐进副驾,不等凌星野发作,就摇下车窗,微扬起还有些红肿的脸颊。
“妈也说了,要我好好管教你,别惯着你一身臭毛病。”
以毒攻毒谁不会?
凌星野紧抿双唇,狠目敌视,一手拧起行李箱扔进后背箱,司机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这么个公子哥儿,有这么惊人的臂力,两三下就全部搞定了,又高又帅又men,羡慕死人了。
抱着相机和滑板坐进后座,车子随之发动,凌星野冷声:“我不去你家,给我找个酒店。”
话音刚落,孟涵辉已伸手递去,头也不回道:“你的房卡。”
显然既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根本没打算带他回家。
凌星野皱眉盯着房卡,额头青筋跳动,一把抓过,扭头望向窗外,带上耳机,再不说话。
孟涵辉从后视镜里看他,男生双腮微鼓,闷闷不乐,一头灰发迎风扬动,在夕阳余辉折射下就像摇曳的蒲公英,狼虎之势不翼而飞,洒了满脸熠熠柔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看越不对劲,才恍然想起是自己没带眼镜。
他有高度数的近视和散光,一米之外六亲不认,人畜不分。
到了酒店,凌星野也不搭理他,独自搬下行李,转身就要一拍两散。
“等等,”孟涵辉叫住他,亮出微信收款码,“把你的车费和房费转我。”
凌星野愕然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孟涵辉冷淡地:“亲兄弟明算账,不对么。”
对,当然对,对得无懈可击。
凌星野缓缓点头,掏出手机扫码,嘲讽勾唇:“多给你250,算利息,够亲么?”
亲不亲无所谓,只要他们之间清了就行,孟涵辉却之不恭收下这笔糊涂账。
“学校在隔壁街,还有一个星期开学,你自己熟悉一下环境,开学前把头发染回黑色。”
命令般地口吻,刺了凌星野的反骨:“你凭什么让我染回来,还真当自己是我哥了?”
“你的记忆力很有问题,我们不是才一笔勾销了么,”孟涵辉面无表情地,“你有两门专业课是我教,我是在以老师的身份警告你。”
凌星野挑眉:“巧了,我凌星野最不怕的就是老师,尤其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么,那你可以试试。”
孟涵辉不温不火扔下一句,凌星野对着他背影竖起中指,远远一声“傻逼”。
去大光明重新配了镜片,回到家时天已黑尽,进门就听见恒温箱里传来“沙沙”的动静。
将里面的小家伙抱出来,宠溺地用手指轻挠它的脑袋。
“路易吉,怎么了?”
路易吉是一只雄性变色龙,巴掌大小,全身呈黄绿色,活泼粘人,细长的尾巴缠上他手腕,小爪子在他掌心里乱挠,很是焦躁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