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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诉接起来,先是一片低噪音,过了一会,星夜沙哑的声音才缓慢地从电话那头传来:“累哥……你做地下偶像是为了什么?”

他问得突然,似乎还是在户外。背景音里隐隐有鸟叫,有人声。

温诉嗓子哑了,所以没说话。

星夜继续说:“反正,我不只是为了赚钱,我还想要爱……可惜也没多少人喜欢我。那我坚持做地偶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是一条一眼就望到头的路,我早就该知道的。出名了就可以和音乐公司签约然后上电视……那都是经纪人给我们画的饼。根本就不可能。”

“这种事情连我都知道,你肯定也知道。那你是为了什么?我听零青说,你肯定还有别的本职工作。你既然有稳定的收入,学历好像也不低,那你是不是只是想来玩玩?反正……你随便干什么都有好多人喜欢你。”

“你每次看见我们辛苦排练,是不是……都在心里嘲笑我们白日做梦?”

他一直在说,发泄似的,温诉也一直没有回话。

最后电话里陷入死寂,温诉才终于听到来自背景音里那一点几乎低不可闻的关键线索。

温诉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在路边拦了辆车,顺手给卫松寒发了条消息,跟司机说:“去育A大学。”

星夜坐在湖中桥上,天鹅群排着队悠悠从脚下游过,岸边高高的芦苇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他呆呆望着远方西斜的余晖。

身后传来脚步声。

星夜回头,睁大双眼,抓住行李箱站起来。

温诉就站在他唯一的去路中间。

“为什么……”

其实温诉只是在电话里听见了中午和卫松寒路过学校时听到过的天鹅叫声。

但他甚至还没开口,星夜就宛如见了猫的老鼠,回过神,撒腿就要跑路。

这是一座湖心亭,温诉身后是唯一的出口,星夜为了跑居然直接丢了行李,一副要往湖里跳的架势。

温诉在星夜跳下去的前一秒,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

星夜堪堪卡在石头栏杆的另一边,一只脚已经踩空,身体瞬间有些摇摇欲坠。

湖上风大,温诉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手臂发力要拉他上来,但星夜却不管不顾地突然笑了声:“得了吧,累哥!你的真名,原来叫温诉啊……真好听。”

温诉皱起眉,星夜就看着他道:“我早就发现是你了。”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温诉。

在刚才的拉扯间,温诉的口罩落到下颌处,一张脸就露出来。两个人隔着一道栏杆四目相对。

星夜道:“青哥说的原来是真的……你做地偶只是兼职,众星捧月的感觉怎么样?很爽吧?卫松寒是你找来造势的托?还是你的地下情男友?金主?也是,你跟我们怎么能一样……”

他是一副遭到了背叛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有些悲伤。

“真好,我也想像你一样。但……谁会喜欢一个情妇的孩子。”

“我只能套个皮去做地偶……但我已经那么努力却还是垫底,你什么都没做却霸占着第二,连远子哥都不如你——”

“所以你就要跳湖?”

温诉说。

他的声音含着鼻音,混杂在寒风里,听起来无波无澜。

星夜突然就怒了:“那能怎么办?我又不敢死,跳个湖又碍着谁了?!”

说完,温诉另一只空着的手就抬起来给了他一拳。

星夜被打得脸往左偏,耳边嗡嗡,虽然收着力,但还是有点痛。

他呆住,被这一拳直接给干懵了。

温诉才道:“跳湖感冒嗓子出了问题,你就更没资格当地偶了。”

“你觉得我德不配位,那你有种就让我好看。跟个幼儿园孩子一样撒泼打滚有什么用?谁不想被喜欢?大家都想被喜欢。只有你会哭么,你算老几?”

温诉从没用这种讥讽的语气跟谁说过话。起码星夜从没见过。

Rei从来都温温柔柔。偶尔的懒散是他对地偶工作并不上心的表现。

但他也没对零青的种种挖苦做出什么回应。

星夜做梦都没想到这样的累哥会揍了他一拳,还骂了他一通。

“……”

二十岁的许泽星,第一次在亲生母亲以外的人面前,眨巴眨巴眼,呆呆红了眼眶,一腔怒火全被喷灭了。

十分钟后,卫松寒赶到,看见一前一后从桥上走下来的二人。

天色已经有点发暗,星夜拖着的行李箱坏了个轮子,咕噜咕噜地响。

一看见卫松寒,就把箱子递给他:“猫在里面。”

声音很哑,显然是哭过。

卫松寒不明所以,给温诉递了个眼神。

温诉的口罩刚才在湖上被风吹掉了,现在才想起来没戴,但卫松寒似乎对此没什么反应。

……那自己这几天戴口罩的意义是?

也许只能理解为,卫松寒对他的长相比想象中更没兴趣。

“地偶的工作你可以接着做,但课也得回去上。”温诉对星夜说,“大学都毕不了业的人,以后红了,别人喜欢你都要考虑考虑。更别说让你妈妈改观。”

星夜被训了也没吭声,片刻后才点头。

卫松寒不懂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好像解决了?

坐上出租车前,星夜回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车子远去,卫松寒才道:“我也就晚来了半小时吧,怎么你们俩直接从第一集演到大结局了?”

温诉道:“这是单元剧,只有一集。”

卫松寒没想到他这样了还要呛自己,没好气地打开行李箱看了看。好家伙,大鸡腿睡得正香。

他道:“所以是怎么回事?你跟他说什么了?”

说了一些目前我还不想告诉你的事。

“没什么,让他好好读书。劝学。”温诉道。

“哦,诉子劝学?”

“好烂的谐音梗。”

“……”

卫松寒总觉得温诉今天说话有点带刺,虽然平时也很不客气,但明显不太一样。

“你在生什么气?”卫松寒试探性地问。

温诉瞥了他一眼。

“没有,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许女士和委托人的电话你都有吧。我有点事,先走了。”

不等卫松寒再说,温诉转身离开了。

卫松寒:“……”

……什么跟什么啊?

剩下的工作很好处理,卫松寒把猫给委托人送回去,约了改天上门的时间。

之后就是给星夜的母亲打电话汇报,听得出来许女士还是很担心这个儿子的,在电话里叹气说小时候对他的关爱太少。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卫松寒也只能附和安慰几句。

工作告一段落。

但温诉在之后居然什么消息都没给过他,哪怕感谢一下他的善后呢,哪怕给自己那天晚上炮仗一样的语气找找补呢。

卫松寒有被气到,决定高低明天要去公司怼温诉一顿。

但第二天,温诉没来上班。

他请假了。

同事们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卫松寒就问:“他咋了?”

“生病了呗,他感冒那么久都没好,我早跟他说了他肯定有别的毛病。”

卫松寒一想温诉整天懒洋洋的那个萎靡样子。确实很有可能。

午休,跟同事吃完饭回来,卫松寒想了想,摸出手机,顺带给温诉发了条工作消息——卫松寒没有温诉的私人联系方式。

“你生什么病了?”

没有已读,温诉也没回复。

卫松寒略感不爽。

结果直到下班,仍然没有温诉的回复。

跟温诉同一个部门的同事应该知道他的微信,但卫松寒又不可能去问。

晚上十点多,他的手机响了。

结果不是温诉,是一条好友请求。

他盯着ID上那个“星”字,露骨地拉下了脸。

星夜也不说自己怎么找到卫松寒微信的,一上来就认真跟他一通道歉。自己因为周年Live拿了最后一名,没控制好情绪,一时冲动干了这些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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