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城里的热闹并没有传至明德寺。
北风凛冽,廊檐下书有大大奠字的白色灯笼,被吹得东倒西歪,呜呜作响。
周稚宜白衣素稿跪在灵前,望着纸钱被火光吞噬化为灰烬,满心凄苦。
这里毕竟不是姑苏,周父尚无功名在身,按照礼制不能隆重大办,一切从简,只简单请了几个和尚来诵经。
就连父亲的灵牌也只得与他人挤在一块,与昔日周家荣光相比,显得格外寒酸。
“姑娘,当心身子。”见她红了眼圈,绿杉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一劝,周稚宜忍在眼底的泪珠不住往下砸,她胡乱用袖子擦了擦,声音沙哑地问:“什么时辰了?”
阴人用阴时,过了午时便是阴。
“未时了。”
那便是到时辰了。
周稚宜最后抓了把金元宝放入盆中,火光迅速吞噬,映照在她苍白的脸庞上,平添了几分暖色。
不过跪的时间有点长,腿脚有些发麻,她踉跄着起身,没站稳,竟一头栽进火盆里。
“姑娘……”
“姑娘当心!”
众人的心重重提起来。
霎那间,眼前一道残影迅速掠过,有人将火盆踢出去一丈开外。
周稚宜顺着对方力道起身,怔怔抬起头,撞进一双平静且通透的眼中。
“施主,请节哀。”惠空大师慈悲面,双手合掌道了声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