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则消息宛若晴天霹雳,直直砸在了顾钊和阿泰的头顶,把他们劈成了两只焦糊的哑巴虫。却戎还在那里犹嫌不够地添油加醋:如果可以的话,我相信雁行一定会标记我的只可惜,哎
眼见着顾钊同情的目光拐弯抹角地往他下半身跑,解雁行赶紧在事态无法挽回之前制止了却戎这样令人发指的污蔑:不要听他胡扯
那是什么原因?顾钊问。
解雁行:
解雁行:没错我就是不行。
最终,在晚餐期间,解雁行还是简单地和顾钊解释了自己反复穿越的情况,同其他地球同胞一样,顾钊缅怀了一会自己回不去的母星,不过并没有让解雁行带话。
在那边,我早就没有任何亲人了。顾钊惆怅道,我妈生我弟弟的时候难产离世,不久后弟弟也不幸夭折,我爸在工地被钢筋砸烂脑袋意外去世,我还有个姐姐,哎,大冬天走夜路的时候掉进湖里淹死了,只剩我和爷爷祖孙两人相依为命,穿越前两年,老人家也患癌走了。
谈及伤心事,铁汉也红了眼眶,你这次回去要是不嫌麻烦,就去趟我老家,替我这个不孝子给他们坟前送束花吧。
好。解雁行点点头,地址给我,我一定背下来。
那你和却戎少将这事,你打算怎么办?顾钊忍不住问,他都把你的虫纹贴后脖颈上了,这是一门心思认准你了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就别想嫁给别的任何一只雄虫。
由他去吧。
啧,不是我说你啊老弟,这话就有点不负责任了,什么叫由他去吧?顾钊身为责任心贼强的农场主,不由得严肃劝告道,既然不能标记他,就要及时止损,越早越好,对他冷淡一点,别让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要我说,你自从知道自己要走那天起,就不该再和他不清不楚地这么黏在一起了,趁早抽身离开才对。
解雁行笑着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顾大哥,你多少岁了?
37怎么,嫌我说话老气横秋和你有代沟?
倒也不是解雁行垂下眉眼,注视着手中的筷尖,我23岁,大学没毕业,还算年轻这是我的初恋,此前没有任何经验你说我不该再招惹他,我也懂这个道理,但是但是我真的还太年轻了,我也会忍不住,我也不是什么情况下都能理智地权衡利弊。更何况我觉得
如果我在虫星的时间真的只剩下这最后的四十天,而我将它尽数用来逃避和躲藏,等回到地球之后,我会不会后悔?
第71章
狩猎大会是顾钊所在的镇子上一整年里排得上名号的大型活动, 不管参不参赛的虫子都放下手头的事情跑来了,熙熙攘攘浩浩荡荡,挤得解雁行只能远远躲在最偏的地方, 并且再三检查抑制贴。
昨晚他的雄虫素后来就出了点小问题,差点引起骚乱。
却戎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解雁行唤他为自己去新的抑制贴的时候, 他明显露出挣扎和犹豫的眼神,解雁行甚至从他六只竖瞳中读出了放手一搏的冲动, 然后解雁行就用一个震慑性雄虫素压得他清醒到不能再清醒。
确认一切正常之后, 解雁行放眼眺望虫群, 发现就连先前给他送烤鱼的话很多小雌崽都牵着一条比虫还大的猎犬,站在虫崽群里和同伴叫嚷着什么,这些小崽子们手里都握着一把小弓, 试挽弓和系护腕的姿态都格外熟稔,眉飞色舞,跃跃欲试。
顾钊解释说虫崽也可以参加比赛, 但基本都只会在山脚下转转,大多都是逮只兔子、捉条蛇。
虽然却戎嘴上说着他们军虫正直淳朴一心一意为虫民, 从不欺负普通群众, 但到了比赛当日还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拿上弓背着箭,特意备上一身方便行动的迷彩衣, 兴致盎然地站在一边做准备运动。
解雁行垂下眼眸,就见某位少将为了防止蚊虫叮咬以及被尖锐的木枝和石块划伤,把自己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还戴了副墨镜, 但唯独细致地叠起裤腿,露出了两边脚踝。
解雁行忍了又忍, 终究还是忍不住委婉地提问:你今天怎么没戴足链?
却戎得意地抬脚踩在路边的巨石上,给他秀了秀脚踝,打猎就不戴了,万一丢了呢。
自打上一次却戎出院脱下病号服起,解雁行就再没见他穿过长裤,清一色的七分裤、九分裤,没事就露着脚踝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司马戎之心,人尽皆知。
你也不怕有小虫子咬你
不怕。却戎心念一动,铂金色虫铠顿时覆着在他的脚踝周围,坚硬似铁,把皮肤挡得严严实实,反倒是你,裤腿扎进靴子里,帽子戴好,不然等会毛毛虫顺着你领口爬到你衣服里
这就是你的虫铠?一道声音忽然打断却戎的话语。解雁行侧眸一看,竟然是昨天向他搭讪的那只卡其色发高等雌虫,阿暮,对方也一身泥土色系的游猎装,脸上涂了迷彩,背着一把长弓,讲话语气十分不善。感觉很像是昨天在这里吃了瘪,回去思考一晚上越想越气,辗转反侧怒极攻心,今天特意过来挑刺。
你能成为这只雄虫的君侍,不过只是因为比我先认识他而已。就算你在受宠又怎样?我实力比你更强,就一定能获得这名雄虫的青睐!
仅仅凭阿暮这样一个简单的问句,却戎立即读懂了对方言下未尽的挑衅。他眯起双眸,像一只被讨嫌鬣狗侵犯领地的雄狮,压低声音道:是的,这就是我的虫铠。
解雁行为却戎染一头粉毛,一方面是逗弄他,一方面也有隐藏身份的意思。却戎自然也配合地收敛了气息,标志性的金白异瞳也被墨镜遮挡,所以阿暮根本分辨不出却戎的真实实力,还以为他只是一个仅会固定部位虫铠化的普通雌虫。
那样的雄虫却只配了这样一名雌虫,实在是可惜了。阿暮又有了争夺的信心。一如却戎所料,他昨日回家之后,红发雄虫雄虫素的气味却始终萦绕在他鼻尖和脑海,让他就连梦境都是香艳的。那味道实在太过美妙,分明白天的时候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但那种馥郁芬芳已经沁透心脾,充斥着满满的精力。
雄子或许在故意勾引我。深夜给了阿暮莫名的自信,不然怎么解释他那么远就能闻到雄虫素?那粉毛雌虫大概只是雄子用来考验我追求他的毅力与恒心的工具虫我不能望而却步,明天还要再去找他,向他证明我的诚意!阿暮带着这样的想法心满意足地入了眠。
此时此刻,阿暮愈发肯定他昨夜的猜测,轻咳一声,绅士而尊敬地对解雁行道:雄子,请你在安全的地方等候,这是我与您的君侍之间,属于雌虫的较量。
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身边,却戎再次发出了和当年一样的霸道宣言,雄主,你好好跟紧我。
阿暮:
真的安全吗?解雁行发出不合时宜的怀疑,上次我紧跟你身后直接入了星匪窝,这世上大概没几个地方能比那里更危险了吧?
虽然心中存在异议,但解雁行还是朝却戎的方向靠近,并且在回眸对上阿暮期待的目光时,疏离地笑了下,朝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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