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温然小心翼翼抱起那个盒子,路过外头时,那些孩子已经不在了,对面是来寻他的父亲。
“夕宝,怎么跑这里来了?”
——爸爸,我睡醒了没看见你,就随便逛逛。
柳夕梧在儿子睡着后去了前厅,等他回来时发现床铺是空的,寻了前前后后也没见到儿子影子,想不到他跑来了这里。
“夕宝手里抱着什么?”
——一个上了锁的盒子,不知道爸爸在里面藏了什么,我就带回来了。
柳夕梧接过那个盒子,反复看了看也没看出所以然,时间太久了,也记不得自己是不是有过这样一件东西。
“夕宝找到的,就归夕宝吧。”
——啊,要是里面有宝物呢?
柳夕梧笑着揉揉他,不要太可爱,“有宝物也是夕宝的。”
柳家的晚宴在院子里摆开,大人一桌,小孩一桌,老太太坐在上位,旁边是她的两个老姊妹,下面是老姊妹的儿女们,柳温然紧紧跟着爸爸,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今年的家宴有些不同,原本留给柳夕梧父子俩的空位子,其中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妩媚漂亮,抬头微笑时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夕梧,刚才忘了跟你说,姚姚她是个护士,前段时间我身体不舒服,请她来家里给我调理,姚姚是个好姑娘。”老太太意有所指的看了两人一眼。
“然然,你到奶奶这里坐,爸爸那里没有位置了。”
老太太笑着像他招手,又示意旁边的人加把椅子。
柳温然愣在那里,紧紧抓着柳夕梧的手不动,怀里还抱着那个木盒,双眼无措。
“他就在这儿,哪也不去。”
柳夕梧坐下后把儿子抱坐在自己腿上,十六岁的少年说不大不大,坐在父亲的腿上也着实不像话。
屋里的人脸色说不出的怪异,柳温然扭屁股想下来,——爸爸,这样不行,我不是小孩子了。
最后各退一步,在柳夕梧左手边给他加了张椅子,那女人就坐在柳夕梧右手边。
柳温然能感受到她投过来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旁边的男人,他的爸爸,柳夕梧。
佳人有意,郎心似铁,柳夕梧一眼都没瞧过去,一心只在投喂儿子上。
“这个凉的,少吃点,爸爸给你剥虾。”
柳夕梧无视所有人,别人向他敬酒他一口回绝,“一会儿要开车,不方便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夕梧啊,你二堂哥月前投资还欠缺一点经验,你看能不能找个时间去他们公司教教他。”说话的是杨氏,他推了一旁的儿子,长得像麻杆儿,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缺经验?缺的是钱吧?一个个真把他当提款机了,以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不会知道,给老太太卡里每个月打进去的钱,有多少进了这些人的腰包,他只是懒得计较。
那个痩麻杆儿举着杯想和柳夕梧套近乎,柳夕梧置若罔闻,压根不看他,老太太看不下去了。
“夕梧,你二婶跟你说话呢,你好歹应一声儿。”
柳夕梧抽了张纸巾为儿子擦干净手里的油渍,不紧不慢道,“二堂哥那个投资我帮不上忙,你找懂行的人来吧,我就一个开健身房的,跟你那些劵债公司没有业务往来。”一句话把二房堵的面红耳赤。
三房在心里幸灾乐祸,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二嫂,我早就说过,你儿子那个职位没前途,还是尽早辞了吧,哪像我们国伟,在外企做的风生水起,听说下个月又要升职了。”
“嗤…”
所有人都看向柳夕梧这边,“外企?”柳夕梧只说了这两个字,眼神意味深长,那个叫国伟的墨水瓶不寒而栗,拉着他妈赶紧闭嘴。
——爸爸,我饱了!
柳温然从坐下开始,柳夕梧就一直不停给他夹菜,面前的碗里堆成小山,根本吃不完。
“柳…大哥,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在嘉年华见过,我当时撞了你一下…”
“不记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见过柳夕梧的,在游乐场那次。李姚是个护理工,有钱人家请护理她便去应聘,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这个让她一见难忘的男人。
她从柳夕梧一出现开始,便暗下决心,这个男人与她有缘,机会难得不能错过了。
柳夕梧把儿子碗里剩下的食物都拨进自己碗里,吃着儿子剩下的残羹,一点也不嫌弃,其他人脸色各异,肚子里的算盘哗哗响,偏偏按不出个一二三来。
“不记得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李姚,柳大哥可以叫我姚姚。”
柳温然好奇地歪了歪头,那个李姚也看着他,对他露出个笑来,柳温然愣了,突然眼前一黑,是柳夕梧的宽掌覆盖住他的眼睛。
“吃饱了?乖乖坐好,等会儿我们就回家。”
柳夕梧的嘴巴在他耳朵旁,热气熏到耳垂上,很快耳朵烫得发红。
“先生,这是老太太为您准备的长寿面!”佣人将一碗面条端到柳夕梧面前上面覆了两颗荷包蛋,色泽不错,柳夕梧只是盯着看了几眼,并未动筷子。
“夕梧啊,妈亲手做的,你快吃吧!”
小时候他妈也做过这种事,他们家和睦过几年,后来知道他爸在外面有外遇甚至生了个儿子后,天天在家发疯,柳夕梧刚上初中便选择住校不怎么回来,也是不想看到他妈一直吵,不得安宁!
“夕宝想不想吃?”柳夕梧把荷包蛋放进儿子碗里,金黄的外皮酥脆,里头的蛋黄软嫩,柳夕梧见他喜欢,扬起嘴角,面条一口未动。
老太太脸色不大好,语气加重了些,“夕梧,你跟姚姚第一次见面,她又对妈服侍的很好,是不是要送她一份见面礼?我刚才交给你的盒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夕梧眼底一沉,眸色晦暗不明,他妈在这儿等着他呢!
“扔了!”
“什么?”老太太一拍桌子,气得脸色铁青,“你可知那是多贵重的东西,你太奶奶当年…”
“妈既然知道那么贵重,怎能轻易送人,我放在你屋里头,没动。”
老太太张张嘴哑住了,这个儿子,目中毫无长辈,她气得不再说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呢,夕梧回来,大家一家团圆的,何必闹僵呢?是吧,夕梧,二婶儿祝你生辰快乐,没来得及准备礼物,我这自罚一杯啊!”杨氏自顾自地喝了一杯,其他人也纷纷举杯,掩盖这不愉快的气氛。
柳夕梧不接话也不接杯,大家不好再说什么,各自吃饭喝酒,挨个敬老太太的酒,说吉祥话,老太太被哄着,终于不再板着脸。
“柳大哥,我敬你一杯,生日快乐…”李姚的声音小了许多,礼物的事老太太提前与她通过气,现在这样她尴尬的很。柳夕梧没搭理,她又把酒举到对面,和老太太寒暄说一些关心的话。
许久后,柳夕梧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他拉起柳温然的手腕,“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欢喜的老太太一下子又垮了脸,红木桌子拍得砰砰响,“夕梧,长辈们都在,你这样成何体统?”
其他人也看着他,似在等待着什么,柳夕梧眸光一闪,随即恍然大悟,“行吧,忘了还有压岁钱没给。”他故意在压岁钱上重重压了一声,在场的人脸色白了红红了黑,很是精彩。
柳夕梧从怀里掏出皮夹,夹出一张卡来往桌上一拍,拉着柳温然头也不回的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夕梧,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喘不上气,三房王氏见状立马给她顺背抚胸口。
“五百万,密码六个零,你们怎么分是你们的事,只要别再让我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论,否则…”
他淡漠的眼神扫视一圈,意思不言而喻,那些人心里哪有不清楚的,柳夕梧这是生了气,到底为何,自然是因为柳温然这个哑巴儿子。
“你们一个子儿都别想拿到。”
柳温然被拉着往外走去,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