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晏风,也是那种跟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身上虽然不喷香水,但也总是香香的。
我出去一趟。席之煜说完,就起身出门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下合同是不是正确的做法,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对上唐晏风的眼睛的时候,总会变得更有耐心一点。
他站在走廊,无意识地伸手去攥住左手手表下那一圈奇特的胎记,母亲曾经开玩笑一般地说过:说不定是你上辈子认识的人给你打下的记号呢。
他对这种说法不太在意,但是这圈胎记又让他感觉非常漂亮,思考的时候总会去碰一碰。
席哥,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想翘掉下一节课?教室里又走出几个吊儿郎当的学生,他们同样很混,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封做席之煜的小弟,嘴上叫着拉近关系的称呼,看见席之煜就喜欢上去打个招呼。
席之煜没有理他们,他不需要这样的朋友,他们也并不是朋友。
那几个人毫不在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最近席哥很少逃课了吧?
对,总是跟那个转学生一起呆着,在做什么呢?
看着挺有钱的,是人傻钱多那种吗?
不是吧,我看他还挺喜欢使唤人的,看着那副拽样就让人不爽
席之煜:滚。
那几个人突然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席哥,你刚刚是说?
我说,给我滚,席之煜面无表情,眸色凛冽,转过头的样子让那几个人情不自禁地扶了把墙,吵死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席哥您自己忙哈。
几个人头都不回地赶紧溜了,等到了楼下,咬着牙暗骂一声:有病。
都套近乎这么久了,他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批脸样,搞什么?
家里那么穷,成绩还烂,一天天不知道在狂什么。
跟那个转学生一样怪!
席之煜跟唐晏风那时不总是在一起的,由于合同上明确写了[上课时间需要待在一起],于是下课时间就默认为休息时间,席之煜会趁着这个时间出去放放风。
唐晏风坐在座位上翻书,听见有人吵吵嚷嚷地从外面回来,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到了他的旁边:席之煜去哪了,诶,转学生,你知道吗?
唐晏风肩膀往旁边一闪,躲开了那人拍过来的手,抬起眼皮,丹凤眼不怒自威:别碰我。
那人没反应过来:什么
唐晏风又皱了皱眉:请问你可以别坐在这儿吗?离我太近了。
那人坐在席之煜位置上,本来嬉皮笑脸的,现在脸一翻:你什么意思?
唐晏风说话的语气非常客气:我是说,请问你可以滚吗?听懂了吗?
男生怒气上来,直接推了唐晏风一把:你谁啊,看不起人是吧?!
席之煜站在窗边,一只白色的鸽子突然飞过来,用翅膀一直不停地拍打窗子。
这是在做什么?
席之煜多看了两眼,发现鸽子的眼睛居然朝的是班级的方向。
不能放你进来,会被别人抓的,席之煜说,不过也快上课了。
等到席之煜再回到班里,就听见那群小弟之中的一个慌乱地说着:你这干嘛啊,我可没太使劲啊,不关我的事!
唐晏风垂着头,一手握拳抵在桌面上,一手抓皱了胸口的衣服,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
让开!
席之煜推开那人,听到声音的唐晏风抬起头跟他对视,无声地说:医务室。
他在向我求救。
他是真的需要我保护。
席之煜顾不上别的,把人一把捞起来,感觉自己从没有跑这么快过。
抱歉。他说。
他不仅是在为自己之前的疏忽道歉,也是为心底错误的揣测道歉。
唐晏风他并不需要玩具,而是真的需要保护。
唐晏风没有大碍,不过需要在医务室休息会儿,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席之煜也进了医务室。
领着人进来的是一个姓安的女老师,似乎没发觉里侧还有人在休息,正在跟席之煜交流:老师知道是对方的错,是对方先动的手,但是打架毕竟是不对的,我们不能用这种处理方式。处分老师可以帮你求情,但是检讨必须要写。
然后是席之煜有些冷感的声音:知道了。
谢谢老师。
安老师叹了口气: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要自己毁了,明白吗?
等到安老师离开,席之煜进来看唐晏风,唐晏风看着席之煜下颌上创可贴也遮不住的青紫,皱眉:你为什么要跟他打架?
他是傻\#039逼。席之煜说。
那人似乎因为唐晏风的样子非常惊惶,被席之煜一问就炸了,说些什么你就是他的狗之类的话,然后疯了一样地动了手。
席之煜本来不想在学校动手,但是这个人太欠了。
唐晏风戳戳那块地方,看见席之煜痛得眼睛一眯。
唐晏风说:你答应我,以后不再打架。
这条不在合同里,是你跟我之间的约定。
席之煜静了一会儿,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席之煜(之前):下课了?出去放风。
席之煜(现在):叫我干嘛?哪儿都不去。
小剧场2:
席之煜(之前):凶.jpg我就喜欢整理领口
席之煜(后来):你给我过来,拉链没拉好
第34章 学神的交易(16)
等到一个假期过完,他们之间的氛围已经变得熟稔许多了。
起码,柯少今就做不到理所当然地要求席之煜写作业、要求席之煜接水、要求席之煜讲题。
而且,柯少今发现,他们俩之间的眼神接触越来越多了。
阮平乐乐呵呵拿着卷子走了,柯少今正发着呆,唐晏风又转回来,很认真的问:我觉得,以你这种表现,有没有考虑过看一下心理医生呢?
柯少今顿了顿:心理医生?
人体出了问题,除了自己痛苦,还有种办法就是求助医生,唐晏风说,我们不是你,并不能感同身受你的情绪,给你的建议也不如专业人士管用。
所以,去看心理医生吧。
柯少今想了又想,觉得这是一个办法,又害怕如果去看了心里医生症状还没好,那不就彻底没救了吗?
这种情绪沉重又粘稠,是心底在压抑中诞生的隐秘恐惧,却又跟想要得到解救的拉力交织在一起,将柯少今抻得进退不得。
柯少今脸上的表情淡了,余光无意间瞥到唐晏风、席之煜和余潼潼都在静静地等他的回答。
他们在等待我的选择、我的答案,我不管选择哪个,他们都会继续在我身边,陪伴我、支持我。
柯少今抬起头,下定了决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