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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轻悠敲着桌子：“比起分裂，这更像一种投射。”
“每个人都有光明面和黑暗面，她的人格同时存在冷酷、狠戾、强攻击性与温和、理性、善良包容两面。当她面对恶人或者敌人，她便投射了黑暗面；面对同伴，则投射了光明面。她作为冬眠人，在末世前大概具有良好的家庭环境，这是她光明面的由来，但疾病使她远离社会，孤独催发了她内心的兽性。”
吴轻悠长篇大论，司中却不耐烦听了：“她的表现危险性很高，并且不受约束，容易出格。”
对初晨的心理评估，决定着她的危险性是否可控，人能否被16号城市收编。
吴轻悠眼底浮现笑意：“你认为她不可控，我不这么觉得。”
“她看似行事毫无顾忌，实际上目的清晰。……”
“再说，决定一把刀是否伤人，不在刀本身而在持刀人。是吗，司中军长？”吴轻悠缓缓道。
“按计划行事。”司中说。
吴轻悠点头：“监控钱家人的线人也布好了。”
她话锋一转：“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司中军长记不记得。”
吴轻悠放下茶杯：“您前段时间提到的‘荒野玫瑰’，那位听了很感兴趣。”
司中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诺灵少爷感兴趣就好，我这次带了很多荒野玫瑰过来。”
办公桌上，大簇荒野玫瑰被丝绸与彩纸精心包裹，花瓣炽烈硕大，眼色饱和得惊人。
司中的神情无比郑重，像是要见顶头上司，鹰眼里又爆发出野心的光。
看着男人强作镇定，实则匆忙的背影，吴轻悠轻轻笑了。
满屋都是荒野玫瑰粗粝的浓香，她闭眼嗅闻，闻的却不是花香，而是司中野心绽放的气味。
她认为这比玫瑰动人多了。
“祝你得偿所愿。”司中离开许久后，吴轻悠对着空无一人的座位祝贺：“就是不知道诺灵少爷索取的代价，你能不能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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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醒了，看到病房雪白的天花板时，她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终日被消毒水刺激气味包围的日子……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这里是废土。
卫理把她送到了医院吧，还是条件这么好的病房。
初晨想，卫理要不是个纯粹的好人，要么是别有用心地靠近。
“系统，我的身体数据落在别人手上，会造成严重后果么？”
【废土的医疗科技两极分化，能查出你异常的科技不在16号城市。】
那没事了，城市发现不了她的异常，也救不了她。
她还是得努力赚治愈之力，升级变强成为高阶雕刻家。
话说回来，这一觉睡得有点久，漫长到初晨醒来时，浑身懒洋洋的，有种久违的舒适感。
哪怕卫理不怀好意，也得感谢他让自己睡个好觉了。
初晨大致能猜出来卫理是哪方的人，她打算接下来配合对方一点，算作报答。
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了。
初晨下床开门，刚刚打开门缝，从外飘进浓郁的香气。
有点像玫瑰的香味，但更浓郁饱满，并且多了玫瑰没有的粗粝感。
门外人顺势将门抵开，一个穿着雪白病服的少年走进初晨的病房。
他银发如雪，虹膜呈淡红色，五官精致，整个人清瘦俊美，好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他手拿一支“玫瑰花”，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你终于醒了，我等你很久了。”
他自我介绍道：“我叫诺灵，来和你做个交易。”
第22章
22/
交易？
“你好诺灵，但我应该不认识你吧。”初晨挑眉。
诺灵坦然：“现在认识了，初晨。”
初晨低头瞧见胸口别的名牌，视线再往下，口袋里多了一支硕大的橘色花朵。
诺灵的手雪白修长，蓝色血管埋在薄薄的皮肤下，给人以病态单薄之感。
“荒野玫瑰，送给你。”诺灵勾起浅色的唇，雪色的睫毛在阳光下掩映着透明的眼。
初晨注意到阳光，转头把窗帘拉上。
白血病人缺少色素，怕光。
“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她问诺灵。
“一支玫瑰，换一个诅咒。”诺灵打了个响指：“交易生效！”
初晨：“？”
俊美的青年再次笑弯眼：“我们会在交易达成时再见，初晨。”
不知所谓的奇怪青年……初晨怀疑卫理的心在见到诺灵后动摇了，兴许城市里的有钱人就是思路清奇，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捻起橘色花朵，花型很像玫瑰，香味格外浓郁，一枝花的香气能填满整个病房。荒野玫瑰……这花来自荒野？
恰逢此刻，房门又被推开了，来人惊叹道：“好香啊！”
卫理抱着水果篮，惊喜地看着初晨：“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初晨与卫理坐下，一同将水果分食。
“谢谢你救了我。”她说。
“没事。”他挠挠头发：“看你那么可怜，我只是想帮帮你。”
初晨有点被苹果卡住，她停顿了一会儿，缓缓将果块推入食道。
卫理四处找话题：“这支花真香啊。”
“它叫荒野玫瑰，你见过吗？”初晨问。
卫理思索了一会儿：“荒野上有部落培植鲜花桑树向外售卖香水衣服等日用品，这种玫瑰兴许是来自哪个部落吧。”
初晨来了兴趣：“你能多给我讲讲荒野吗？”
卫理苦笑：“我以前跟着城市的军队去过荒野谈生意，那里很危险，有各种流浪者、拾荒者、宗教狂热分子和朝不保夕的小团体，成型的大部落就更加可怕了，那里的人只是看一眼就给人惊悚的寒意……”
“荒野听上去比城市危险得多。”初晨说。
“对，那里没有高墙与军队驱逐怪物保卫人民，也没有城市完备的医疗、学校、商业与秩序，相比荒野上的人，在城市生活要幸福安全得多。”卫理不知想起什么，叹了口气。
初晨想起了外围那些劳工，不是很赞同卫理的话。
外围的劳工，废墟上的畸形人可没法享受卫理口中的城市福利。他们做着危险劳累但薪水微薄的工作，挤在蚂蚁窝般的宿舍里，生老病死无人在意。
卫理看见初晨的表情，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像你这样的工作者活得很辛苦吧，我愿意帮你。”
初晨看他：“你打算怎么帮我？”
卫理一时语结：“我我先帮你把薪水要回来。”
初晨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将核也吃下：“好。”
系统突然说： 【发布任务：帮助5个盲人恢复光明。】
至于那朵荒野玫瑰，被她暂时忘在脑后。
……
白昼，15:30，外城。
卫理的车停在工人宿舍楼外，豪华时髦的银黑外观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很快就有几个工人上前，怯怯地问卫理可以为他做什么。
卫理一副大少爷做派：“你们这里有个叫钱冲的工头吧，把他叫来。”
几个工人互相看了一眼，说：“钱冲这几天都不在宿舍，大家都没看见他。”
初晨追问：“几天是多少天？”
工人：“六天没回来了。”
足足六天，钱冲一直没回城市！而且算算日子，六天前自己刚好发现禁地。
初晨心里一沉，感觉事情变得不妙起来。
在工人的带路下，她很快找到了单茂。
单茂正在搬箱子，看见她很惊讶：“初晨，你怎么还在这里？”
单茂见初晨来势汹汹，手忙脚乱地把箱子放下，初晨单刀直入：“你知道钱冲的下落吗？”
单茂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
也？
“钱哥他六天前走得很急，俱说外头的工人出了状况。”单茂回忆道。
“他手下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外面的畸形人，六天前他赶回来拿了点东西，离开时风卷起他的外套，下面全是血……”单茂瞳孔一点点缩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