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抚摸着刺绣蝴蝶,她的指尖传来奇怪触感。
那片蝴蝶,掉了下来。
绣在手绢上的蝴蝶直线坠落,原来是一片薄薄的刺绣贴,白胶底因为泡水开裂,从布料上脱离。
成涟捡起地上的刺绣贴,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见她蹲在地上不起来,白则川深呼一口气,弯腰靠在她肩旁。青年深黑瞳孔在她的指尖流连,长眉一挑,猜中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失去蝴蝶刺绣的手绢只是素布,外头一块灵石一沓的那种。
你买到黑心手绢了?白则川问,绣个花还造假,店家真没良心。
这是我师父绣的。
绣的顶多算是你师父贴上去的。白则川一语中的。
成涟拿着手绢的手微微颤抖,原来裴振一直在卖温情人设!只是拿了片布粘了个刺绣贴,竟成功塑造了落寞空巢绣花老人的形象。
她没想到一块手绢也能塌房。
左手捏着沾#J时G有颜彩的素布,右手捏着蝴蝶刺绣贴,成涟嘴巴一开一合,只说了两个字:离谱。
白则川瞬间抓住了话题,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难道以为是你师父绣的,然后爱不释手爱如珍宝,一直到今天?
成涟缓慢道,是这样的,你真聪明。说着,将素布和刺绣贴一起扔进了乾坤袋。
崇泽的声音从袋中闷闷传来:你又扔垃圾来!这乾坤袋里全是垃圾,还有一个破剑柄,差点扎到本座的身上。
你被扎到了吗?成涟伸去一只手,把它给我,我来扔了。
崇泽:说了是差点,差点。本座已经解决了,放着也罢。
它用小尾巴扫向少女,和缓的灵息如海中白浪,在她手心打了个旋。
崇泽在袋子里挤眉弄眼,把粘在眉毛上的刺绣贴挤了下来。小龙鼻孔喷张,对着刺绣贴嗅了嗅,嗅出了某种不对劲的滋味。
老东西!他咿呀叫了声,掩埋在厚重的布料中,无人听见。
成涟终于从河畔站了起来,在地上用力踏步几下,腿肚发麻有所缓解。
大罗丛林在哪个方位?
根据我对丛林这两个字的理解,白则川抵眉道,这里就是。
成涟这才将注意力转到周身绿油油的阔叶,惊心动魄的巨大虫子,以及夺目的彩翼走地鸡。
走地鸡在她的鞋子上啄了一下:咯咯哒,咯咯哒
为什么丛林里会有走地鸡?成涟吓了一跳,把走地鸡无情踹走。
白则川说:欺骗你的是你师父,鸡是无辜的,不要伤害它。
走地鸡似乎有灵性,听懂了白则川在帮它,热情地跳到他脚下,继续咯咯哒乱啄,彩色羽毛在阳光下绚烂又夺目。
见白则川额角青筋跳动,成涟眉眼弯弯:白哥,鸡是无辜的,不要伤害它。
走地鸡挥舞着翅膀,召唤来三两只同伴,在白则川和成涟周围环绕跳动,仿佛是某种特殊的祭祀仪式。
咯咯咯咯哒咯咯咯,咯咯哒咯哒!
它这是在说话?成涟从排列组合的咯哒中找到了规律,不愧是修真界,连鸡都能通人性。
等等。
白则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眼神浮在虚空中半晌。
成涟听到了叮的一声,繁复的符号出现在他的头顶。
她知道这是什么。
你兑换金手指了?少女兴冲冲地凑过来,也是大厨属性的吗?
她踮着脚,刚好能够到空气里的神秘符号。符号来自系统,不是实体,被指尖穿透时触感冰凉。
这是小语种金手指。
成涟惊道:小语种金手指可是要一千成就点!而且看简介,它根本没什么用,你换来做什么?
白则川聪明一世,哪里不知道成就点的稀有性,但他有自己的考量。
怎么没用?他淡淡道。
成涟好奇道:你们星际的通用语是汉语吗?还是英语国际#J时G语?
是我正在和你说的这种语言。
唐突了。
走地鸡安静不过几秒,再次上了发条似的跳来跳去,尖嘴开合:咯咯咯咯哒咯咯咯,咯咯哒咯哒!
白则川脑袋上的符号猛地亮起,夹金带紫,充满了睿智的色彩。
这只鸡在说,这两个人类看起来很好吃,等太阳落山后抓了下酒。
什、什么?
白则川笑着,伸出食指,指向头顶金紫色的符号:小语种金手指,可以自选三种,我选了一个鸡语。
成涟:好的吧。
说好成就点要仔细规划呢?随随便便就买了小语种金手指,拽哥竟是个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的冲动消费型玩家。
敲重点,这几只鸡说想把我们吃了。白则川提醒她。
开什么玩笑,不过是几只长了彩色羽毛的走地鸡。成涟不以为意地皱起眉,你的金手指不会听错了吧?
白则川反问:你觉得呢?
成涟细细想来,系统虽然时常给穿越者们下绊子,但换来的金手指确实是一等一的靠谱。
复活甲自带五分钟无敌状态,厨神金手指魅力无限一扫厨房,小语种金手指能听懂鸡语,也是合情合理。
她看向走地鸡的眼神兀地变了:区区几只鸡,竟然如此猖狂,还想吃人!不能让它们得逞。
她将灵力送到掌间,清澈的青色灵息如碧泉般流转,一收一缩间,走地鸡被她擒着翅膀拎了起来。
咯咯咯咯哒咯咯咯,咯咯哒咯哒!走地鸡疯狂挣扎,叫声刺耳,彩色羽毛在扑腾间落了满地。
它说!白则川提高音量,阴险的人类,晚上就是你的死期!
成涟拽着走地鸡的翅膀,在半空中上下挥动,惹得它咯咯哒叫个不停。
现在它在说什么?
它在说白则川轻笑一阵,墨色瞳孔映出几缕阳光,人类果然歹毒额啊啊啊啊
青年神态自若,语气轻松,却说着这样古怪又搞笑的话,成涟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声。手上的走地鸡得了机会,奋力一挣,从她的指尖溜走了。
走地鸡翅膀扇动,轻盈地落在草地上。听得哗啦啦几声,彩羽如雪纷飞,它竟然变身成了
一个人。
一个长着玛丽苏彩色头发,发根稀疏险露头皮的原始人。
原始人穿着草衣草裙,似乎用什么花汁染过,呈现不均匀的蓝紫色。他脸上用颜料画了一堆稀奇古怪的面纹,把原来的长相挡得严严实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什么!成涟绷不住了,拉着白则川的袖子,笑得像个二百五,你看他!
看着呢。白则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