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已定1(1 / 2)

('修真美强番外:因缘已定1

红光闪动,这道光迅疾如雷电般直朝麻面男人的胸口飞去,只片刻不到麻面男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胸口为一柄红铁长刀贯穿,直挺挺仰倒在地抽搐了一番后方才绝了气息。

麻面男人的死令正围住两个孩童不放的十数人立时跑走不少,最后竟只有四人留下,想此四人便是作恶造事的首领。四人皆面露惊惧,其中相貌最为粗鄙的男人勉强着跨步上前虚张声势道:“不知阁下是道上哪位朋友,还请示下!”

他所问之人是个身高体壮,头戴黑纱斗笠的男人,因着面纱罩脸的缘故究竟是何长相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男人听他问自己是谁,便道:“鄙人霹雳门雷泰。你们欺负两个小孩童,我路见不平罢了。”他嗓粗声朗,一句未有起伏的话语由他口出凭地就生出股震人豪气。

丑人听他说自己是雷泰后不禁身躯大震,却仍颤抖着嗓音心怀侥幸地问道:“你是那位赫赫有名的雷掌门?”

男人不予作答,只回身去尸体上取回自己的红铁长刀,而丑人在将那刀看个真切后头体冰凉,终是知道他们这回是在劫难逃了。时下江湖中正盛传一句平生莫做亏心事,红铁刀下阎王见,指的正是刀不离身的霹雳门掌门雷泰。传闻这位雷掌门最好管不平事,为人又嫉恶如仇,行恶事犯到他面前少有不人头落地的。

“大哥,怎么办!”男人身后的三人见状纷纷情急呼喊,要带头行恶的丑人赶快拿个主意。

丑人提溜着眼珠伸手揩了一把粗糙的黑脸,他脸上尽是冷汗,汗水本无色,却因他面色过黑而白得透出光来,这光晃晃亮得闪眼,跟擦得岑亮的铡刀有的一拼。丑人心道他们几个方才不过是要逼奸那俩小儿,总算没想过害人性命,传闻中雷泰杀恶人犹如杀鸡杀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但传闻到底是传闻,雷泰堂堂正派人士总不能大恶小恶不分,见着恶人就杀,况且刚才不就跑走了十来人,也不见雷泰提刀去追。

丑人越想越对,真觉着求上一求或能得救,再不济能保住条性命总是好的,他语声恳切道:“雷掌门,您大人有大量,兄弟几个也是一时糊涂,下次再不敢了!看在我们并未得手的份上给我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说着脸面也不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后就磕起了响头。

“是啊!雷掌门,你就绕过我们这次吧,我们也没来得及做下恶事,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见大哥都如此,其余三人立时会意,忙不迭紧随其后跪成一排磕头求恳。

不曾想雷泰还未开口,方才遭难的其中一个孩童却自鼻中哼出了气,道:“恶之未遂便是不恶了吗?以此为狡辩可见你们全无改错之心,若是不惩日后定会继续作恶,届时遭难者何止我们二人。哼,这样无耻的恶徒万饶不得。”他一个孩童说起话来却似大人一般,若非全身白净得如同个雪团子般可爱还真挺像回子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丑人听孩童这般说不禁恨得牙痒,偏偏又不能将这份恨意放到脸上,甚至还得忍辱负重地改个方位,朝向两小儿跪拜道:“两位小公子这次是我们多有得罪了,我们真心悔改,绕过我们吧。”

那孩童却是半步不让,颇为倨傲地仰起头用一双琉璃般的眼眸同雷泰平视,他虽未置一字,但意思已经足够明白。

雷泰再次提起了刀,刀口下的四人不由瑟瑟发抖,丑人高喊道:“大侠饶命!”说着用手指向两个孩童,“这两个小儿见血也不怕,还撺掇着你杀人,定非善类!”

“对,肯定是魔教中人!”

“说不准是山精妖怪!”

另两个恶人跟着直嚷,进而还干脆胡乱说他们是受到妖术迷惑才乱了心智。雷泰一边握刀一边看向孩童,见其嘴角正勾着沁出一抹冷笑,心道这小孩倒是奇特,寻常孩子早哭爹喊娘了,哪会如此,至于山精妖怪和魔教中人之说他向来是不在乎的。

孩童发觉雷泰看自己,以为他是左右摇摆不定。孩童也不怕得罪了救命恩人,竟开口讥讽雷泰道:“瞧我做甚。哼,世俗粗人,区区荒诞言说竟都能惑得你忘却是非。”话音落后得来的是雷泰的数声大笑,孩童不由红晕上脸,露出气恼的样子,质问道:“有何可笑!”

雷泰道:“你这红脸屁股的样子方才像个孩子,好孩子就该有人请糖吃。”说罢唰唰挥了四刀,下手利落,四颗仍睁着的眼人头转瞬间便滚滚落到了孩童面前。

孩童一步不退,面上不只没有丝毫惊惶恐惧之色,更还翻了个眼皮嫌弃道:“这四颗糖未免太大了,还一定不好吃。”

雷泰点点头,他从袖中取了块巾子擦干净刀口血迹,他刀法卓绝,因而砍满四个人头也用不到整条刀刃,沾血的不过是红铁刀刀端上的一小截,才一会儿功夫就将刀给擦干净了。

“世道险恶,你们好生保重。”

孩童本以为雷泰还要说什么,正眼巴巴地等着他说话,不想雷泰居然要走。孩童连被十几人围困都不曾着急呼喊,此刻却急得一把扯住雷泰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泰回转过头,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扯我做什么,我可没银子给你。”

孩童不料他会冒出这么一句,羞恼得脸红,喉结处一鼓一鼓,半天没憋出合适的话来,却也不肯放手。

二人正僵持不下时,在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孩子突然脆着嗓音道:“大侠烦请留步,我和师兄都还没谢你。对了,我们还没有自报姓名,我叫兰云容,师兄叫冷尘。”名为兰云容的孩童先前都低着头故而看不见容貌,现下把头抬起来便现出一张日后定然倾国倾城的脸来。他齿龄虽幼,却已生得楚楚娇艳,男女莫辨。

雷泰是个不为容色所迷之人,仍不能免俗地为之一怔,但随即就道:“谢就不必了,还是我好人做到底,将头上的斗笠送与你吧,你这张脸容易惹事。”又看了眼那个叫冷尘的孩童,故意道:“冷尘你长得一般好看,就不必了。”说着解开脖子上系的绳子,将斗笠取了下来递过去给兰云容。

依旧扯着雷泰衣袖的冷尘不许身旁的兰云容伸手去接斗笠,他盯住雷泰的脸直瞧了半晌,道:“你这张脸才容易惹事。”

雷泰以为这孩童是吃了嘴亏故意驳嘴自己,好笑着不去计较,甚而抛个台阶给好斗的冷尘道:“我是生得凶恶了些,尤其是左脸上这道伤疤,所以这斗笠原是拿来遮丑的。你们若是嫌弃,不要也罢。”

两个孩童听罢都急了,同声说出两句不相同的话来。

兰云容道:“雷泰哥哥不丑,你送我东西我欢喜还来不及,哪会不要。”

与雷泰作对的冷尘则道:“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没说你丑,也算得上一般好看。”

寻常说话总是听到一人开了口另一人自然避让等待,但两小儿说话却没有前后,隐约有相争之意。雷泰听得心乐,尤其冷尘的话认真中夹带着变扭,这脾气像极了他过去私养的小猫,别看面儿上是要抓你皮肉,其实却是怨你不去挠它肚皮伺候到它舒坦。思及此,雷泰不免感叹猫儿这物最神似人,整日活像个主子般趾高气昂,鼻里喷气。

于是,雷泰又再多朝冷尘多看了几眼,心道也有人似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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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最终还是同行,雷泰的意思是自己心存好意才相帮护送,也恰巧同路。于这说法冷尘则是不服,斜眼觑他纠正说雷泰手头不盈,他们出资而雷泰出力,乃为互相帮衬,并无恩情往来在里头。

同两个孩童处了几日后雷泰已然了悉二人脾性。嘴巴坏性子倨傲的是冷尘,他很有点骨气,为人不肯服输,也不肯欠下人情,被雷泰救下后硬塞了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传家宝给他,待雷泰夜间回房拆来看后才知道是本名为青竹掌法的书册,书中所记掌法精妙绝伦,图文并茂,比之武林世家大派的功法亦不逊色。雷泰只是顺道路过才救了人,可不想占这么个大便宜,第二日欲要相还冷尘却发了脾气,直到雷泰把掌法收下之前都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而另一个孩子兰云容则乖巧温顺得多,就是心思有些重。兰云容从不会抢在人前表明自己所想,看上去无论什么都好,但凡谁先提了什么,抑或是冷尘和雷泰皆赞成什么他也都乐得跟随,可很多时候他是不乐意的。与冷尘相较,兰云容身上还有一点是雷泰不爱应付的,那就是兰云容若对什么起了兴致会埋在心里不露出来,偏偏又不是真的埋着让其过去了,而是非要叫人去猜,待由他人提出后却仍摆出那副仿佛是在跟着乐的模样,他自己则成了最不在乎的那个。由雷泰来看虽冷尘和兰云容是同样地别扭倔强,不过直接将心绪示现到面上的冷尘更让他舒心。

这日三人行了数里路总算赶在城门下钥前进了城,通过安兴坊门,但见里头虽即入夜却火烛通明,街上人来人往,更有群人熙熙攘攘地会集在一个悬挂着‘摸骨神算’牌子的铺面前,他们方才走近就听到有人在问什么是摸骨。

雷泰虽是一派掌门,但门中事宜皆数抛给了二师弟,他自己个儿当个甩手掌柜,因为常年在外游历,所以对这些倒是挺熟。雷泰猜想身边两个小孩应也不晓得摸骨为何,出于好意顺口朝冷尘和兰云容道:“摸骨是民间流传已久的一门玄妙术学,又被称作骨相算命,人的时运除了从生辰八字上去推演也能通过摸骨瞧出来。当然,面相最为常见,但人的面向随岁而异,骨头长到及冠就少有再变的。不过摸骨要摸脸摸手,妇道人家肯定是不叫人摸的。”

兰云容听罢,嘴甜道:“雷泰哥哥懂得真多,叫云容又长了见识。”他一路来都如此唤雷泰,口吻亲热。

冷尘默然着张脸,口气不佳道:“乡野村妇才信的东西也值得拿来提吗。你想显摆自己见多识广不如多谈些世风人情,免引人笑话。”说着又冲兰云容不客气道:“你别什么都捧场,什么都假装不知道,小心人别人将你当做为傻子。”

兰云容不满道:“那白胡子老道看着挺真,雷泰哥哥颇具缘法,保不准我们占他的光就碰到世外高人了呢?”

冷尘道:“你是得巧卖乖到得心应手了吗,睁眼说瞎话也不怕徒增口舌业障。蠢人才会任由你哄还跟着高兴。”说着瞥了雷泰一眼,“雷泰能碰上我就是最好的缘法,等我成仙也顺带捎上他,别的都不用求了。”与兰云容不同,冷尘可不会在雷泰的名字后头加上什么哥哥,自打互通名姓后他都是直呼人其名的,生怕矮人一辈。

兰云容道:“那还不如等我,我肯定比你早登仙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尘嗤笑道:“是啊,相比信这种摸骨还不如等你位列仙班。”

雷泰这些日子早听惯他们明里暗里地斗嘴,偶尔图个乐子还会掺和进去,可眼下实在觉得不好,心道哪里有人站在别人铺头面前论说长短,不给铺主人颜面的,此举根本就是在坏人生意。

果然,先是同在看热闹的几个观客听到冷尘所言后交头接耳地指向他们这边笑嘻嘻地跟着起哄,论断起摸骨算命是在骗人,连小孩家家都骗不过。再就是正给人摸骨的老道人半耷拉着眼皮瞧向他们,那老道人人老眼利,眼缝中射出犀利的冷光。

众人都等着瞧被当场砸招牌的老道人会如何应对,老道人不慌不忙,对着被摸完骨的年轻人道:“本地登云上九霄,门庭福禄着着锦袍。清明望远福自然,云通月影上仙桥。你仙缘已至,时机正好,自有人同你共去仙山。”

听到此番论断,被摸完骨的年轻人那光洁白皙的脸上光泽更甚,他嘴上携一缕闲适的笑意,起来弯身给老道行了个礼,又命仆从付予银钱,道:“多谢师伯,奇光在此谢过。”而他似乎也听到了观客们的议论,并晓得所出何源,径自走到冷尘处以训教的口吻道:“师伯非寻常道人,从不无故论及吉凶大事,议论人命中得失,除非机缘到来才会加以指点。”

雷泰不愿招惹是非,毕竟错在他们,底气不足。他怕冷尘拿损嘴刺人,干脆将其挡在了自己后头,旋即冲奇光和气一笑,道:“这位兄台说得很对,小孩齿幼……”

然而冷尘怎肯等他说完,打断雷泰的话道:“那依你看如何才能?”

奇光一时不知他所问为何,问道:“什么?”

冷尘神情颇为倨傲,冷笑着道:“如何才能论评长短。”

奇光见此小儿这般不逊,皱起眉头道:“君子寻常不论人长短,小兄弟你虽年幼,但不该蒙然靡察,需知随众议论人事上的长短是错,率先信口更是不对。”

冷尘不理他一番赘言,依旧道:“如何才能论评长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奇光道:“至少当己有真见方,事有真根据吧。”

“好。”冷尘道这一声后拍了拍雷泰,他人小身量低,一拍拍到雷泰的屁股上,便干脆顺手捏了把雷泰结实的臀肉。

雷泰全当他胡闹,手绕到自己屁股上抓住冷尘的小手,无奈地俯身凑近他问:“你又要干什么?”

冷尘理所当然道:“你去让那老道士给你摸骨,如此真假立辩。”

雷泰脱口而出道:“你自己惹出的事怎地不自己去给人摸,若对方果然真材实料你可得给人赔罪。”

冷尘直直盯住他不言,直把雷泰看得看出一层白毛汗,还是兰云容在旁道:“雷泰哥哥,师兄他是不想给人摸脸摸手。”

雷泰立时明了,斜倪一眼冷尘,见对方虽仍一副年幼老沉模样,耳根却泛出了红。冷尘显然也发觉雷泰在看他,没好气地回瞪一眼,声则不出。

“那我就上去给人摸摸吧。”雷泰疏朗一笑,心道冷尘再桀骜不驯都是自己正看护着的,那个奇光说话太不中听,他若不听冷尘的去让人摸骨,这孩子定会委屈难受。雷泰亦曾为孩童,深知这年岁的孩子要的从不是老什子道理,恰恰是没有道理的偏帮维护。总之,雷泰定下主意要站在冷尘这边,届时不论那老道说得对与不对,他只含糊过去,论辩真假全没个意思。

雷泰想的是好,不料老道人等他走到跟前后竟眉毛都没抬一下地出口伤人,“你生来缺魂少魄都不算个完人,来我这里摸骨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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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骗子,胡言乱语!”

被说的是雷泰,但发怒的却是冷尘。雷泰不意他居然骂人,眼瞧着冷尘一张稚嫩脸孔上现出气愤,先是讶异再就有一股子暖流缓缓流入胸膛,心口变得暖烘烘起来。

雷泰忍不住道了句:“好小子。”他幼失怙恃,还不晓事的年纪就被父亲的旧友送到了江湖新贵霹雳堂,那旧友本意是好的,可惜未曾考量过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儿在大门派中会否受到欺凌。入门后雷泰被分派到一年中至少有半年在闭关修炼的师傅手上做弟子,弟子就他一个,直至后来他陆陆续续地在后山劈竹子的时候捡了二师弟,三师妹等几个回来他们这脉才总算添了些人气儿。由此可想,雷泰几乎是没被人护过的,反之还总避不开看护之责。雷泰原以为冷尘和兰云容不过就像门中那几个师弟师妹一样,尚且年幼的孩童不必操心大人的事,更不要说是为大人出头。

冷尘板着脸,一双手背向身后朝雷泰和老道士处去,所迈步子清爽利落,且很是老练地在周围人的注目下走过,全不理那些人窃窃传语议论他肯定是个世家出来的公子,否则不会如此与众不同。

待到铺面近前,冷尘对着老道士道:“你把刚才咒人的话收回去,要多少银两只管开口。”

雷泰知道冷尘在得罪人上执持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做法,毕竟同行一路已领教过对方那口舌不饶人之处,却没想到他竟然留了余地让人能趁机讨要银子。雷泰心道不好,思及数日来两小儿所费不少的银钱,生怕老道士是个混子,而冷尘为出口气真当个散财童子,便切近俯到他耳边,轻声道:“别提银子。”

冷尘耳郭僾然若有地觉出一阵湿热,正痒痒地吹得他耳酥,却偏偏被银子这两个大俗字给扫了兴,本就板起的脸孔瞬时拉得更沉,道:“无需你多言,站到我身后边去。”

雷泰被冷尘人小鬼大的模样逗笑,忍不住要去呼噜他头顶却被躲开,只好道:“别瞎为我出头,你是年小才尤为较真,其实老人家同后生晚辈开几句玩笑也是有的,我师父当年还说过我拾那些个师弟师妹是为了拾魂哩。”

老道士似乎也是个性倔的,不肯轻易低头,道:“你师父是个人物,看得很准。没有错,你生来就是为找全魂魄的,你不是个人。”

雷泰拦下又要开口的冷尘,被人这般说嘴他也不再大肚,以身上迸发出的肃杀气警之,道:“老道爷,先前是我们有所得罪,在下给你赔礼。但你既年长就应心胸宽广,饭可乱吃话可不兴乱说,你说我不是人是直接骂到我头上呢。”他抱了下拳,很快又收拳为掌,一双手掌随着肩头的下落放回左右两边。他的手垂落得很直,腰和腿皆是绷紧着的,所谓习贯之为常,若是习武的在场依着雷泰这番举止便马上能知晓他是个练家子。

老道士从坐着的桌边取了根空心竹竿打向地板,竹竿敲击在地面上发出一种空洞洞的嗡声,在这声里连带老道的声音都显得苍茫空远起来,他道:“犹堪持改火,未肯但空心。”言罢抬首与雷泰对视,目色中存有悲悯,“无论日后如何都不必难过,只需记得人到世间一遭都是可笑可怜的就够。”

雷泰为他的眼神怔住,出神着任由思绪回到了过去懵懵懂懂的时候。那是一个冬日,鲜少露面的师傅将他喊到廊下却连一句吩咐也没有。雷泰忐忑地站着,耳边是寒风哗啦哗啦吹响在纸壁上的声响,檐上凝结的雪珠滴落到身上激起一片寒凉。雷泰同师傅不算亲近,所以不敢出声探问师傅意思。

“肉身本是冷物,有了魂魄方才能热起来。红铁刀就给你了,为师愿你有朝一日能逢机缘参悟明白,从此不再受轮回之苦。”那日雷泰陪师傅从晌午站到日暮,直到还未消融殆尽的积雪又被新飘落下来的雪片覆住,他师傅才对他出这番话,语声空寂,虚浮在空中一会儿后便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泰的师傅生得高大,一条生铁脊,两片点钢唇,三角眉梢常年不展,那日的师傅亦无什么不同,只不过红铁刀乃是其珍藏之物,又只不过他也提到魂魄机缘罢了。但眼下老道的话令雷泰不由得不多想,冥冥中仿佛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件事必须得问清楚才行。

“你把话说清楚。”雷泰的肩膀子很宽,他忐忑时往往会不经意地将自己的右边肩头抬高一下,好像那令他忐忑的结果已经来到,而他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误撞到了一样。

冷尘似是觉察出了什么,厉声冲老道士道:“你别再胡说八道地烦扰人了。”旋即又用他的细手去推雷泰,不解中带着几许慌乱,“再晚我们客栈都不好找,而且我饿了。”

能用饿来拦阻雷泰,可见冷尘是舍下了面子,若换作往常雷泰听到冷尘嚷饿定会笑着打趣,接着就依其所言。然而,雷泰这回却很坚持,他对着道士肃然道:“你把话说清楚。”那就在背脊上绑着的红铁刀纹丝不动,可冰凉凉的冷锋却越过刀鞘和束布蓄势待发。

老道拊膝立起,直走到雷泰跟前同他面对着面,达到两人皆能把对方整个收进眼中的地步。“红铁刀就是我赠与你师父的,我让他日后将这刀再交给大弟子,因为这刀不是我的,不是你师父的,却注定是你的,或者说本就是你的。”

雷泰不信,道:“你莫骗人,师傅从未同我提过,况且为什么红铁刀就是我的。难不成你又要说自己与我家过去也有往来,红铁刀是我的家传之物?”

老道士脸上枯皱的纹褶显明交错,空心竹仍拿在他手上,朝空中抽了两下,道:“瞧见没,这就是这竹子的命数。”

雷泰不解,冷尘则哼道:“故弄玄虚。”

而兰云容此刻也已经来到雷泰和冷尘身边,假意玩笑道:“打机锋原来同打秋风是两兄弟啊。”此话一出引起不少人的哄笑。

奇光又要赶上来替自己的师伯出头,却被其拦了下来。

老道士只对着雷泰问,白色的发梢立在头顶向着雷泰招摇,他问道:“小子,你还不明白吗?仔细想想你师父还说过什么。”

雷泰蓦地恍然喃喃道:“刀魂。”他用手扫着下颏半晌后仍用这只手去拿老道士手上的空心竹,老道士也就递将给他。但听咔嚓一声脆响,雷泰将竹子折成两半,脚下站得无比稳定,以从未有过的坚毅神色道了句:“我现下终是明白了,我确算不得一个人。”

除了老道士和雷泰,其余没有人知道雷泰究竟明白了什么,而这日夜里雷泰给冷尘和兰云容留了张字条后便独自离开了,冷尘不晓得他去了哪里,二人再次相见已是十年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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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旧人归来情敌来了

自打温霖舒那桩事后洛晏对赵直的约束便又加重不少,先是向外声称赵直患了梦魇之症需在家静养,后又干脆以看顾赵直病体的名目移住到了赵直寝房。他如此做法自然引起了朝中一些闲言碎语,而那些碎嘴的左不过就是疑心这位风姿清雅,容貌倾国的尚书大人是否已经强上了继子床榻,将人弄得下不得床来。

说来也是稀奇,尽管洛晏与赵直二人若站一块儿分明赵直才更像上头那个,但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赵直才是那个会被欺负的。而这对继君和继子之事老皇帝亦非不知,可他从来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孙儿会否遭人欺凌。于是,朝中又有些许人开始窃窃私话,引起了诸多流言。流言中最为盛嚣尘上的一则是说皇帝本就不喜战死沙场的康王,昔日应着忌惮的关系才多加忍耐,当年下旨将洛晏指给康王也是为安插个耳目。如今康王已然不在,自不必再对着无甚威胁的赵直虚以为蛇,偶尔口头上关怀一下赵直,赐予他亲王名号的体面就算做足了面儿。这个说法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好事者将整件事与五年前去到边关的赵真联系到了一处。五年前,赵真求旨终身戍守边关也曾引起朝堂震动,毕竟边关乃苦寒之地,若非在京中实在待不下去了又如何会请旨去那种地方?就像温宰相的儿子温霖舒,那才是常人当有的样子,临行前泪别父母,好一番伤心情境。

不过,旁人纵然再如何背后议论赵直也都不得而知了,眼下他正烦恼兄长年关将要回京一阵儿的事。倒不是说他不愿兄长回来,毕竟赵直与赵真素来兄友弟恭,是身处帝王家的那些个亲族中少有的和睦典范。只是,他一想到父君洛晏曾经逼迫过兄长,对兄长的离开也耿耿于怀便左右不是个滋味。何况,兄长若回家来那白公子定然会跟着一起回来,想到他们三人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赵直便心生苦恼,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

可惜不论赵直如何心焦不安该来的依旧会来。离大年除夕还剩三天的时候,如今已被进封为平野大将军的赵真领着十几号亲信骑马踏进了京城地界。赵真未及先回赵王府整肃衣冠便直接入宫进见,跟他同来的手下亲信则被前去迎接的太监安排在了驿馆内安歇,后皇帝向外宣说与孙儿多年未见甚是想念,留了赵真过完除夕年夜方才让其出宫。这对赵真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恩宠,毕竟皇帝子嗣众多,子子孙孙相加起来多达四十余人,往年只有得脸的那几个皇子王孙方才有同其叙话家常的机会,过去康王在时皇帝虽也召见过赵真赵直兄弟俩,但康王去后两人能够面见皇帝日子加起来都没洛晏多。外传皇帝忌惮康王,不可说没有一定道理,所以才连带着他死后也没太待见再次握有兵权的赵真。

赵真一路从宫门中走出,身后的白公子手上捧了个皇帝兴起赏给赵真的小琵琶尊。琵琶尊阔口为尊而狭口为瓶,白玉金边素瓷胎,瓶外是两只不系绳的螭耳,瓶口上有花缠枝莲的点缀,瓶身的纹样则雕飞龙描金凤,整个琵琶尊均以小巧灵动博人。

待出宫入轿,坐上软垫的赵真总算长长舒出口气来。他为人谨慎,也不敢放声说话,只取过琵琶尊放到身旁,侧面过来对白容止悄声道:“容止,轿辇合规矩吗?我怎么看着有些大?”

白容止会心一笑,多年的边地风霜未折损他那玉颜分毫,甚至原先清素光润的气度之上更添了份爽利。他拉过赵真的手放置到自己膝上,以寻常玩笑的口吻道:“规矩原也不在轿辇的大小上,咱们的这顶轿子可没有雕龙刻凤。”

赵真知道白容止所指,苦笑地看着身边如同烫手山芋般的小琵琶尊。想到皇祖父赏赐自己这件宝物时半是含笑的双眸,不禁感叹帝王哪里来的兴起,有的只是对子孙臣下的敲打和揣度。其实,若论不合规矩这琵琶尊才最不该领受,但因是皇帝赏的,那规矩就不是规矩了。赵真连日来在宫中过得战战兢兢,也唯有在白容止面前才能够缓和下来,若宫中时日无对方在身旁相伴他定会喘不过气来。过去在王府中赵真总觉得是自己在护着白容止,可如今回想起来从父王去后白容止何尝不是一直在用自己的法子护着他。

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赵真反手握紧了白容止的手,二人掌心相交的温度暖热了他不安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有一日……”轿外是轿夫抬轿行路的声音,轿内则安静得赵真的任何一个字都不会进不到白容止的耳里。赵真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朝白容止直直看去,道:“如果真有有那日,我愿同父王一样得个体面。”

赵真这句话不论被谁听到都会起层冷汗,其中深意叫人不敢多加思忖,但白容止听过后却只坦然无惧道:“何必寥落悲后事,不如多惜取我这个眼前人。若真有那日,我白容止定追随你至地府黄泉。”

赵真怎会不知他会如此答来,这恰恰正是他所最不愿的,顿时着急地道:“胡说!你要好好活着,南朝四百八十寺你尚未看全呢。”

白容止噗嗤笑出声来,见赵真露出不满的样子,便道:“傻子,如今南朝那四百八十寺怕只剩百数不到了吧。也只有你会牢记我每句疯话,当年王府中憋闷得慌才说的话你还当真不成?何况有了你后我才不想上赶着去结佛缘做和尚。没了你,我也不信古佛长灯能结来下世缘分之说。所以我总是要跟着你的,否则如何看得住你?”

赵真还待再行劝说,换做往常他并不会如此执意,但这次面圣他已然从皇帝那边察觉出了朝向自己的锋利杀机。皇帝年迈,几个年长皇子之间的相争已令其身心疲惫,怎还能容得里面再掺和进个孙儿?虽赵真实在没有争位之心,但他是康王的儿子,那些年康王的野心和所做之事赵真并非完全不知,仅凭这一点便足以令他被皇帝猜忌。正所谓杀一儆百,皇帝若下定决心拿他做个筏子警示其余人等,试问他赵真又能如何?

白容止见赵真正色端坐,知道不似往日哄笑几句便可揭过。他收起笑容道:“你不必劝我,就像当初你执意离开京城去边地我也并非没有劝告过你一样。当日若你留在京内便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虽过得不会痛快,但终究不用担心性命。打你离开那一刻起皇上的疑心就种下了,现下不过是发了芽。”

赵真道:“你不是不知,我不去以后就得是直儿去,那边的将领半数都是我们康王府出去的奴才,只认我们。”

白容止忽而冷下眸子,道:“所以洛晏最后才会放行不是吗?他在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还是舍出你更容易些。洛家出来的果真不一样,不像我心甘情愿地色令智昏。”

赵真温温觑了白容止一眼,在他虎口掐了下道:“我们早约好了不牵扯往事,你怎地又想翻旧账了?”

白容止靠过去用力按住了赵真,紧咬上他丰厚的唇珠,赵真无奈地张开了嘴,任由对方湿滑的灵舌钻入自己口中尽情肆虐。两人唇齿交缠,黏腻湿哒的水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外头的轿夫想必也已将这对交颈鸳鸯的亲热声听在了耳里。

好一番追逐亲咬过后,白容止总算离了赵真的嘴。但见赵真那本就丰厚的双唇变得愈发肿大,且因沾染上对方涎水的缘故唇皮上一层水光晃晃,与其粗糙的相貌交相起来竟颇具番别样春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容止忍不住又伸出嫩红舌尖凑过去舔了一大口,微重着气息道:“赵真你需记得男人的气性不比女人小,尤其在心爱之人还念着别的男人的时候。不过也好,咱们不翻旧账翻床帐。”

赵真才要反驳,可好巧不巧正这时轿子突然落停,但听轿夫在外朗声喊道:“两位大人,到地方了。”

于是,赵真猛然用力推开身上的白容止,不自觉整了整衣襟道:“容止,圣人言非礼勿行,我们在外头需注意自己的言行。”

白容止只觉赵真用这副心虚模样说话只能叫人觉得他道貌岸然,他脸上流露出暧昧的神色,呵笑了声道:“我竟忘了这一茬,说起来非礼勿行还是我告诫给你和直儿的,我也算是做过你们兄弟俩好一段时日的先生呢。”

听他这般说,赵直边弯身出轿边赶紧叮嘱他道:“先生这词是那个人的忌讳,明日我们就要去拜见他这位长辈,一切和气谨慎为上。”

白容止没有出声,在赵真之后跟着出了轿门,习贯之为常般抬手便搭上赵真左边手臂,并由着对方将自己扶走出来。外边已是寥寥夜色,驿馆外的长街空无一人,茫茫夜色里一道角门由内打开,从中走出三个仆从来为他们提灯引路。

白容止始终与赵真并肩而行,最后又走入了同一间屋子。屋内没有点烛火,唯有月色朦胧照入屋中。在仆从还未点明烛灯的当口白容止缓缓走到窗棂旁,他背对着赵真,任由一缕清淡如烟的月光笼罩在自己身上,很有些永夜月同孤的味道。直待到仆从点完许多烛灯行礼告退,屋中现出一片光明后,白容止才回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赵真,叫其仔细看清楚了自己。

“赵真,你我之间不许有他,你莫要再提到他,不论何时何地。”

白容止的面色肃然清冷,赵真这才醒悟过来自回房这一路上白容止都未说话原来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憋着口气不在仆从面前示现出来罢了。

赵真叹了口气,声色微哑道:“我又何尝想要提起。只是容止,许多事都非是如人所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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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大公子成了大将军归来本应该是件喜庆事,何况赵真得了皇帝青睐,但奇怪的是赵王府不仅没有张灯结彩还比往常看上去冷清不少。

赵真自己不觉有什么,但跟随他与白容止同来的副将李猛是个直肠子,见此情状便按捺不住脾气,也不管领他们进王府的下人都是王府中人,开口就道:“你们王爷是要六亲不认了吗?知道自己亲大哥今日回来也不出来相迎。”

李猛这话着实说得没有分寸,赵真虽然是将军,但赵直乃亲王,又是王府家主,名位本就在赵真之上,况且若果真兄弟间情深又哪须讲究一份虚礼?

赵真一来出于维护亲弟,二来则为阻断李猛的鲁莽,立时出口训斥道:“休得胡言!我与直儿是亲兄弟,彼此间无谓虚礼。”

赵真方才言罢,在左领路的小仆,便立即堆起脸来赔笑道:“难怪王爷总是牵挂将军,这也只有嫡亲兄长才会加以体谅。相迎兄长确实不算虚礼,主子他也并非不想相迎,而是今日的课业尚未完成,洛大人正给他讲习呢。”小仆生得张圆滚滚的喜庆脸,说话皆在点上不止,还给遭到训斥的李猛递上个台阶。

李猛撇撇嘴,口气依旧不好,但也算是接过了别人的台阶,道:“兄弟间不用讲究。对了,你们叫什么?我或许得陪着将军在此逗留几日,可没办法认清太多人。”说着砸了咂嘴,“你们这王府里的下人也忒多了,这两天能不能就你们跟着我?对了,你们可别称我大人,我这粗人不惯这一套,我叫李猛,你们客气的称我声李爷,不行叫李副将也行。”

小仆听罢笑着回道:“小的王德全,这两日便跟着爷了。”接着便有些得意道:“说到我们王府人多这事儿还全亏圣上体恤,圣上念着咱们王爷年虽尚幼便允了洛大人的奏折,许他酌情给王府加派人手,其他王府可落不着这个恩点。”

于前方领路的仆从较为谨慎,他转过身来斜了王德全一眼,示意他不要胡乱说话。然后便对着赵真道:“小的钱量,今儿个便委屈二位在厢房暂歇,小的们已备齐饭食,膳后会再进热水伺候二位沐浴解乏。”

赵真不计较这些,说来他们未递拜帖就上门亦有不妥,何况还是晚膳时分。他面上不显,但心上多了重忧虑,尤其想到洛晏竟对自己弟弟赵直如此上心。他微微颔首道:“也是我们没挑准时候来。不过时辰也不早了,勤勉虽是好事,就怕直儿太过劳累,他打小身上便弱,还是身体最要紧。直儿用过晚膳了吗”

钱量回道:“现下入夜早,申时前就用过了,待到戌时会再进呈消夜果子盒或汤圆给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真点点头,正预备同白容止说话却见他嘴角沁笑地看向院子四角绿翳翳的君子兰。这绿叶舒展的兰草养护起来颇为费力,正如君子如兰的风骨非常人所具足,故最为洛晏所钟爱。

但见那些君子兰被朦朦胧胧的月色一照堪同不显露的隐者般,自证着那自荣自萎的高洁品性。不过,若真高洁又何须四角具备地摆放给人观赏,君子兰这样的花合该是放置到寝房内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孤芳自赏的。白容止在赵真看来是笑得一派柔和,实则只他自己晓得心中究竟含了多少对洛晏为人的讥讽。

白容止就着李猛方才的话仿若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府里头进了好些新人吗?别说是李副将,就连我都认不过来了。”

赵真也早见许多人眼生,随口问道:“皇上是准加派人手,可那些旧人去了哪里,怎地没见着几个?”

王德全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实诚,像个笑弥陀似的回禀道:“奴才是半年前才到府上的,仔细的也不清楚,但听说王府曾遭过内贼,又赶上圣上赐恩,洛大人便干脆将整个王府换了个新,新人新气象嘛。”

白容止于心中越发嘲讽起洛晏来,同时也不免同赵真一样有些担心起赵直如今的处境。赵直曾经在他和赵真最难的时候帮过他们,对这个小王爷的心性他也算得上是了解,对方虽性子懦弱些却是个良善人,加之自己同赵真的关系,不知觉里白容止已将赵直当成了自己的弟弟。白容止出生后便被作为旁支的父亲过继给了没有子嗣的大伯,明面上是白家嫡子,事实上大伯只将他看成自己的耻辱,所以才在康王来要他时毫不犹豫地将他送入了虎穴。白容止早在当年成为康王的贵君时就同族中人断绝了往来,论起亲人,赵真和赵直两个倒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

“你很喜欢这些兰花?”赵真见白容止便是行走眼睛依旧不离那些兰花便不由出声询问,想着若他真喜欢日后倒可养些赏玩。

白容止笑意未去,只是嘴角稍稍有扯开了些,有些揶揄地反问赵真道:“你觉得我会喜欢兰花?”这问话尾音调得有些高,除了揶揄之外,听上去还带着些试探。

赵真才想他什么意思,一旁的李猛就已经快人快语道:“将军你忘啦,一丛萱草,几竿修竹,数叶芭蕉,白军师最喜这老三样,你不还托人从巴蜀给他带了支竹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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