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之霖并不搭理章二爷,这人的冷心无情,他早已有所体会。命人将挣扎不休的三人拖下去后,他才看向对面的二叔,讥讽道:“二叔现在才担心章家脸面,怕是晚了罢?”
云翼好歹也是你亲外孙,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下人磋磨,甚至下落不明,如今还有脸提章家脸面?
想起堂弟临死前的央求,章之霖愧疚不已。若非无人可靠,堂弟也不至于拜托隔房兄长,帮忙照顾儿子。
只是,自己毕竟是大房之人,堂弟死后,二老爷偏说自己亲自抚养云翼,他无权阻拦,只能每次回来时,探望一番。
谁知二房,便是这般阳奉阴违,不仅虐待孩子,更是将孩子弄丢了,这怎能不让他震怒?
章之霖懒得去看二叔装模作样的脸,朝父亲拱手道:“云翼的下落,我定会追查到底。幕后之人,还望父亲明察后,莫要姑息!”
章大老爷叹着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同意了儿子的请求。
章之霖甩袖离开,带着绑起来的奴仆,前往县衙。
二夫人见无事了,抱着儿子,对着家主行了一礼,施施然地走了。留下章二老爷,一时想走又走不了,急地抓耳挠腮,最后不得不垂头领训。
第 23 章
林清和再次来到西市时,果然体会到了顾青云所说的“不好应付”。
登记的衙役换了一个,态度傲慢,轻易不理人。
轮到林清和时,对方轻蔑地扫他一眼,顺手掀起背篓上方的棉布,不经意问道:“前段日子,西市上卖糕点的,也是你?”
林清和笑着点头,承认了此事。
那衙役脸色沉了下来,正要发怒。似乎又想起什麽,生生忍住了。
“行,交十文钱,我让人带你去摊子。”
林清和皱眉,先前他打听过,集市由县衙统一管控,摊位分两种,即短租和长租。短租的话,每日须得花个五文,长租更优惠。如果是位置不好,影响到生意的摊子,每日倒也能降个两三文。
上次为了摊位,他便多出了两文,可这次,怎麽一下子要收十文?这不是抢钱麽?
衙役见他迟疑,嗤笑一声:“嘁,没钱还想租摊子?”他擡起下巴,指向城门方向,语气轻佻,“喏,我给你介绍一处,城外那条道上,只要不影响车马行人,随你们摆去。”
他说的那处地方,林清和也知道。每回乘坐马车时,他都能看见道路两旁,摆摊吆喝的村民。
可问题是,那里是进出城的必经之路,车马肆虐,尘土飞扬,如何能卖糕点?
林清和掂了掂背上重量,看向周围。其余衙役各司其职,偶有空閑的,却是端着茶盏,做足了看好戏的姿态。
形势比人强。不欲过多纠缠,他交了十个铜板。
那衙役满意一笑,而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跟我来!”
七拐八拐,林清和被带到一处偏僻的巷口。
此处人烟稀少,旁边紧邻一条臭水沟。过往行人纷纷掩鼻,加快步伐,不作半点停留。说是摊子,其实仅有一方矮桌,还缺了胳膊少了腿,东西放上去,能不能站稳,都是个问题。
到了此刻,若是还看不出对方的故意针对,那便是傻子了。
林清和屏住呼吸,站远了些,“敢问,西华街的摊位,可还有余?”
那衙役也捂住口鼻,瓮声瓮气道:“没了,就这个,爱要不要!”
林清和很想深吸口气,奈何环境不许。他又往来路退了几步,“那算了,今日不卖了,麻烦差役大哥,退了我的摊费。”
衙役噎住了,似是不曾想到,他是这般回应。
“不行,摊位都租出去了,概不接受退还。无论今日你租不租,银子都别想了。”
衙役瞪了他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林清和背着重重的背篓,吃力地跟在他身后,试图拦下他。
“衙门便是这般行事麽?还是单单你一人如此?上次见到的王捕头,他可没像阁下,这麽刁难人!”
衙役听了这话,登时恼羞成怒,狠狠打下林清和伸出的胳膊,“你胡沁些什麽?我警告你,再敢拦我,我便押你回衙门!”
林清和甩了甩作痛的手臂,冷笑一声,“好啊,我也正想去趟衙门,问问此事究竟谁得理!”
“你……”那衙役气急,便要动手。
林清和转身就跑,正要高喊“捕快打杀良民”,就听见远处一道浑厚的声音,震响在耳边,“住手!”
林清和循声看去,原是王捕头来了。
今日是他轮值巡街,路过此处,便见到眼前这幕。
那衙役见他到来,迅速敛去了嚣张。想要告状,林清和却先一步道明前因后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