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起来,我找她有事。靳淙把锤子抵在甄颜颜脑袋上,有一点不耐烦的说,我赶时间,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甄颜颜不肯,提醒道:靳淙,你他妈是不是以为去了实验,考了年级第一,老子就怕你了啊?以前这样被我骑在身下的人,是你,你可别忘了。
靳淙压低声音:信不信我把脑浆给你砸出来?你也知道我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压抑得紧,正想找人发泄。要不然,咱们都别活了,不恶心彼此。
甄颜颜迟疑了一下,终于从喻笙身上起来了。
喻笙快速站了起来。
她今天扎的双马尾,被甄颜颜薅掉了一边,眸子晶亮,嘴角还带着笑,一点都不像被欺负的样子。
甄同学?见到没有?靳同学这样才叫骚,又骚又撩。有人给自己撑腰,喻笙一下就高兴了。
靳淙瞪她一眼,怒道:你说谁骚?小心你脑袋也被砸出脑浆来。
喻笙这才咬唇收笑。
靳淙,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帮别人出头,真挺可以的。甄颜颜嘲笑靳淙,你看你天天在酒吧搬酒,给小孩做家教,在网上直播讲题,能挣几个钱呢,你奶奶的医药费那么多,你挣不够的,还有高考,你考不上好学校的,因为你生来就是个贱.胚!
甄颜颜怼靳淙说这些话的时候,注意力全部放在靳淙身上了。
以至于她被人浑然左右开弓,抡了两耳光的时候,她又惊又怒。
不是靳淙打的,是南山的这个调皮狂妄的总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还天天阴阳怪气,嘴里没有一句大实话的转学生打的。
甄颜颜被打得嘴角渗血,吐了口血水道:两个贱婊.子,去死!
快跑!靳淙知道甄颜颜真的被激怒了,抓起喻笙的手,就带她往前狂奔。
两人直奔地铁站,甄颜颜一伙人在她们后面紧追不舍。
你是不是疯啦?靳淙问,甄颜颜是条疯狗,你为什么总要招惹她?靳淙一面跑,一面问喻笙。
她太欠收拾了。喻笙说,而且她骂你贱.胚,她才是贱.胚。
喻笙说出自己最后扇甄颜颜耳光的理由。
靳淙心里有一股细小的暖流淌过。
走啊,快上地铁。别让她们抓到我们。
两人抓住机会,在滴滴滴声响起之前,奔进了开动的地铁,甄颜颜一行人被拦在站台上。
喻笙竖起中指,冲甄颜颜比划。
甄颜颜披头散发,气得跺脚。
喻笙很开心。靳淙也难得的有些愉悦,好像是不抱任何期待却无意中在这个操蛋的世界里成功找到了同类。
别人都是傻逼,只有她们俩聪明。
大聪明终于遇到了大聪明。
这不值得高兴吗?
作者有话说:
哪个小可爱后台给我投月石了,谢谢呀:)
笙笙转学这么久,还没交到朋友,我给她搞一个好朋友:)
第41章 天之骄女。
地铁驶过几站,靳淙跟喻笙下了车。
两人背上都背了书包,靳淙问喻笙:你住哪里?
我就住学校附近。喻笙回答。
这里离亭林路很远,在市中心,靠着一群巍峨的写字楼跟高档商场,还有城市展览馆。
但是靳淙要去的地方却是城中村的一片待拆迁旧楼房。
路越走越偏,环境越来越破。
喻笙想着自己书包里装着的手机,还有手机里网银、支付宝、跟微信上的余额,心里有些忐忑了。
甄颜颜适才说过,靳淙很缺钱。
喻笙对对方什么都不了解,就这样跟着她到这乌漆麻黑的巷子来,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要去我家吃饭吗?靳淙忽然问。
我喻笙语塞了。
那你坐车回去吧。靳淙很快就改了主意,要是嫌挤,不想坐地铁,你就打车回去,这里到亭林路打表的话40块左右。
静了一下,我想去你家吃饭。喻笙说。
来南市这么久了,还没交到一个朋友,过几天,施沁娅真的转学来了,会嘲笑她的。
此刻的靳淙让她有一种表达欲跟探知欲,她想告诉靳淙她也想考清华,她想问问靳淙怎么抽烟要抽黑色的。
我家只有我跟我奶奶,很破,什么都没有,你真要去?靳淙认真的问了。靳淙知道喻笙跟她是有着不一样出身的人。
去啊。喻笙点头。
那行,走吧。靳淙带喻笙去了坐落在槐酒路12号的大型城中区。
市政府在多年以前就说要改建这一带,但是一直因为财政不到位,以及槐酒路涉及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迟迟拆不动。
这里的住户动不动就是狮子大开口索要拆迁赔偿。
不是财力特别雄厚的开发商不敢接盘,政府也不敢出面认领这么大一块的改建工程。
槐酒路12号就变成了南市市政建设最头痛的毒瘤。
里面藏污纳垢,住满了游手好闲的市井之徒。
两人走进外墙都剥落了皮的老旧小区,喻笙跟靳淙上了楼,屋里只有一个老年人,在看电视,虽然开着电灯,但光线还是很暗淡。
这位头发灰白的老妪正一面看电视,一面做着手工。
奶奶,说了多少次,你不要做这些了。靳淙扯掉老妪手里的五彩线,她在编藏式金刚结,编出来卖给佛品店,一个可以赚两块钱。
她拿着一个竹编的筛子放在腿上,里面装着各色彩线。
一晚上,她不吃不喝,可以编五十个,能赚一百。
她就是靠这样的方式挣钱供靳淙读书的。
靳淙没有父母,他们都不在了,她父亲去世了,她母亲嫌弃靳家穷,在她父亲去世以后,很快就离开了这条无望的槐酒路,扔下靳淙不管。
靳淙奶奶叫王絮岚,见靳淙今天不是一个人回来,有些好奇,怎么这性子古怪的小丫头,平日里从不跟别人亲近,今天怎么带一个与她同龄的小姑娘来。
奶奶好。我是淙淙的朋友。喻笙乖乖的告诉王絮岚,今天上奶奶家来做客了,奶奶欢迎吗?
欢迎啊。王絮岚说。
喻笙自己搬板凳在王絮岚身边坐下,好奇她正在干的手工,奶奶编的这是什么啊?
金刚结。可以挂在钥匙扣上,挂在包包上。
是吗?是拿来卖的吧。喻笙问。
对,我自己买线,编出来,卖给外面的佛品店,卖8块钱一个,一个能赚两块钱呢。
靳淙见到这两人聊开了,便系上围裙去厨房做饭了。
幸好昨天她去买过菜,冰箱里还有不少食材,来了客人,也有东西招呼。
将米下锅以后,靳淙给喻笙洗了一碗草莓,给她拿了一瓶饮料。
走出来的时候她见到喻笙依旧很乖的在陪王絮岚说话。
夜色来临,华灯初上,七十年代的破旧安置房小区栖息在夜色里,像是被现代文明遗弃的废墟。
然而,这里却还是一些别无选择的人的家。
屋子里灯光很暗,靳淙看着王絮岚满面皱纹的脸上难得露出的笑容,靳淙走近了,给喻笙递上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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