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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张痒痒符贴在了少年的胸口。
看着他动弹不得,眼中委屈,不解,难受,痛苦,百感交集,就是没有愤怒的眼神,纪晓虞手里的火符停在了半空中。
顿了一下,她揭下了少年脸上的定神符,从床上拉过床单系在自己腰上,遮住了身下大片的红色血迹,这才沉着脸走出房门。
“虞,你.....你受伤了!”
禹离恢复自由身的第一时间,并没有追究刚刚一连串受到的伤害,反倒是关心起她来了。
“.......”
真是个大傻子!
纪晓虞没有回复半句,梦里的少年本就是假的,是她用来发泄儿时被拒绝的酸楚,惩罚他几年后又重新撩自己的可恶行径。
四年前,她情窦初开,第一次来月事都是少年红着脸帮她解决的,一人一鬼终于意识到他们是一男一女在相处,暧昧气息正浓的时候,纪晓虞率先捅破了窗户纸。
那天,她等师傅下山后,才拉着少年悄咪咪的躲到了阁楼里。
“我看了画本,一男一女在一起就可以称之为夫妻了,你要和我结婚吗?”
纪晓虞红着脸,没有透露自己看的画本是未成年禁止观看的那种,她甚至直接跳过了男女朋友阶段,只想着结婚二字。
“不行,人鬼殊途,我们不能结婚。”
“师傅说我命不久矣,等我死了,我可以和你做一对鬼鸳鸯。”
“不好。”
那天少年神情格外冷漠,拒绝的很是干脆。
“为什么?”
“就算是你变成鬼,也是最低等的冤魂,我们根本不适合。”
“.......你居然嫌我弱?”
纪晓虞又生气又委屈,只感觉一片真心喂了狗。
“虞,我要闭关了,你好好听师傅的话去修炼吧。”
少年只留下这句话后,就消失了大半年,当他再次出来时,两人便真的只有师门之谊了。
推开房门,纪晓虞带着满身煞气走了出去,她要找出是哪个混蛋敢让她做梦的,还让她回想起这么尴尬丢人的过往,真是该死!
下楼时,少年依旧在身后跟随,身上的焦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墨黑的长发再次披在身后,就算一身粗布麻衣,也遮挡不住他天生的矜贵气质。
“虞,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要不我入你梦中给你造一个最最最绝美的梦境,让你今晚睡个好觉啊?”
“你这么生气是在找什么啊?”
“........”
纪晓虞翻遍了山头,一个人都没瞧见,身后的少年依旧和跟屁虫似的形影不离。
“闭嘴。”
她忍不住回身吼了一句,就见刚刚还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少年瞬间没了身影。
举目四顾,天色愈发暗沉,远处的景色漆黑一片,只有屋内有那唯一的光源。
握紧手里的几张符纸,纪晓虞定了定身朝着屋内走去。
就算符咒威力大减,但只要有用就行。
弄不死也能让那家伙蜕一层皮。
“徒儿,怎么还不进来用饭?”
刚到门口,纪晓虞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四四方方的木桌子,两个小凳子,简单的三菜一汤放在上面,旁边还有一个大葫芦,里面是多年的陈酿女儿红。
酒杯是纯白色的瓷器小碗,上面还破了一个小口子,那是她十五岁时洗杯子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磕破的,师傅说懒得买新的了,他就喜欢用这个。
“乖徒儿,过来给师傅斟酒。”
师傅平时并不爱笑,只有她每次练出更高级的符咒,或者修炼更进一步的时候,他才会笑着说,不愧是我的徒弟,有进步。
更多时候只会沉着脸说她不思进取,除学习术法之外,都是玩物丧志。
纪晓虞看着师傅那饱经沧桑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没有半分精明锐利,反而只剩下慈祥的微笑,看着很有亲和力的模样。
她脚步不自觉的跟着师傅的声音走了过来,看着桌子上的菜肴,甚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米饭打来了,可以吃饭咯!”
少年声音忽的在身后响起,他操控着两碗米饭轻轻放在了师徒面前,“虞,快坐下吃吧,这是我帮老头一起做的,味道肯定不差。”
“呵,叫什么老头,我也算你半个师傅吧,叫师傅。”
“切,我可是鬼王,哪有做一个天师徒弟的道理,叫你老头还帮你做饭就不错了。”
“你你你.......早知道就不把你放出来了。”
“又不是你放我出来的,你别乱邀功。”
“哼,臭小子,废话那么多,快给我倒酒。”
“............”
失去记忆的少年,一直认为是纪晓虞救他出来的,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