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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京城中被保护得很好的公子哥去到血腥杀戮的沙场,看着周边死去的兄弟,也曾心痛不安,每个夜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后来,他有一次伤重,误入了一个祭祀的族地,那里的人,若以当下的话来说,更像是摆渡人。
他们拥有吟唱的能力,能化解执念,送魂魄入鬼界。
后来,他学了一些,送走了许多死在战场上无家可归的迷惘的魂魄。
后来他身死,也是这个族里的人到封冥山镇守。
风铃送亲人等故人的习俗,他也是在那里学到的,后来风铃没能等回那个故人。
棠若叹了口气,“总会有两全的办法,何必要死磕一个死胡同。”
“两全其美~”闻奕自嘲地摇摇头,“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他在利用一个误区,那边是在那人眼里,他的卦术不及他,他确实卦术弱了点。不过,博弈上,身入棋局,把原有的一切全部打散,自然有了新的出路,正所谓不破不立,他就是在赌那个可能性。
“他不知道。”棠若眉头微微蹙起,“为何不告诉他”
莫肃琛若是知道,定不会让闻奕这般胡来。
“以他的实力,何至于让你如此”棠若不解。
莫肃琛实力很强,哪怕作为祭神族大祭司,天生对鬼魂有着绝对的领导力,他也始终看不透莫肃琛,莫肃琛不受祭神族的影响,如一个脱离六界的离魂。
实力深不可测,纵然曾经不过一面之缘,却也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印象,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这般强大,哪怕天谴加身实力受损。
“棠若,曾经你之所以看不透他,是因为他本就不是鬼,而是魂身。”
“他现在魂魄与身体融合,灵力和鬼力互不相容,正在闭关。”
“此外,千年前,他肉身为我受过一次天谴,百年前以魂体受过一次,实力大损。如果再遭受一次,那便是不可逆的伤害。我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二人持续震惊,棠若知道封冥山鬼王是千年前离国国师,却不知竟是活人入葬。
“据说,当年的离国国师是天师的实力,半步踏过天道。不知真假”
闻奕沉默地点了点头,喉间干哑,苦涩地闭上眼睛,“是我把他拉下神坛。”
若知后来是这般境况,他纵然是死在皇宫,死在封冥山,也绝不让莫肃琛为他如此。
这是他的罪孽,本就该由他承受代价。
“竟是如此”棠若垂眸轻声呢喃。
沐岑定定地看着虚空,震惊之后视线堪堪落到闻奕身上,安慰道:“死生劫易解,情劫难过。闻奕,这是他的选择。”
棠若也附和,“以天师的实力,不可能不知道你是他的劫,不过纵容罢了。”
开始可能是兴趣使然,对劫数嗤之以鼻。
后来是真情实感,一步一步清醒地步入深渊,此后再不回头。
莫肃琛便是第二种,错了也不会回头,否则不会在封冥山承受千年的孤寂。
生离死别,二人生生蹉跎了上千年的岁月。
“命运便是如此,命数就是一道劫。闻奕,你如此说那人若是听到怕会伤心。”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拉回几人出神的思绪。
其实二人都感受到了另外一道气息,与棠若气息相似,想必是结契的影响,便也没在意。
闻奕擡眸看向款款走来,旁若无人坐到棠若身旁眉目传情的季沉渊,挑了下眉。
季沉渊冷硬的脸柔和些许,解答了这句话带给闻奕的疑惑。
“你说的话不对,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麽。但是一切皆来自自愿,以那位的实力,确实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劫数,为何他还是让你跟着他,悉心照料无微不至或许一开始是存了看戏的心思,可是后来发现之后却还是纵然着你……”
季沉渊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又给棠若拿了一瓶牛奶,方才慢慢开口,“这是心甘情愿,说到底,他从未真正拒绝过你,反而是你在怀疑退缩,却又一腔热血凭着少年意气横沖直撞。”
“事已至此,你说是你把他拉下神坛。这与后悔有何区别?”
“别说是他,纵使是世间任何一个人听到心上人说后悔相识相爱,都会伤心难过。”
闻奕恍然大悟,难怪之前他说是他的罪错时,莫肃琛那一闪而逝的複杂情绪。
“不是说要加班吗?”棠若轻描淡写地问。
季沉渊拉住棠若的手把玩着,柔声回答,“已经解决了,没有加班的必要。”
“这样下去季氏不会破産吗?”棠若疑惑。
犹记得他刚过来的时候,季沉渊天天加班,恨不得搬去公司住,要不是顾老爷子严词禁令,季沉渊怕是真能做出住公司的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