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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召见闻奕,将其以乱党罪名射杀宫中,又以散婚阵法剥魂妄图抢夺气运。那些人,早已疯魔了。
“后来你镇守封冥山,龙脉力量有过异常吗?”
莫肃琛点头,“有。”
“那时不过过去三十年,有过一次异动,但不在封冥山,而是远在百里外的一处龙脉,那里的龙脉小些,却也与封冥山相连。待我感到时,龙脉力量已经被夺取,而留下的气息中,有一开始流失的龙脉的气息。”
莫肃琛敛眸,不疾不徐道:“那时便印证了那个猜测,有人盗取龙脉力量炼化为自己所用。”
“并且,他的方向是对的,至少不算失败。”
闻奕不解,“龙脉力量霸道,又有天道护佑,他是如何避开天道惩罚的?”
“他虽然炼化了龙脉的力量,但速度很慢,因此百年便要盗一次,后有有一次我与他交过手,他炼化的力量更强了。”
闻奕思忖道:“所以,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炼化了便能成为神,已龙脉之力飞升为神。”
“嗯,所以他还会再出手。”
“把龙脉力量为己用,犯了天谴。”闻奕双目有些红,“所有的罪业都加诸到你身上,他凭什麽?!”
分明那些业障,都不是莫肃琛的,却因此通过龙脉全部落到莫肃琛身上,他却可以飞升成神,与神明比肩,他如何配得上?!
闻奕很生气,垂在身下的手都在止不住的发抖,呼吸声略重了些。
他不明白,为何要这样,莫肃琛多麽无辜。
如今莫肃琛罪业加身,浑身黑气,当年惊鸿一瞥见到的那个风光霁月,风雪清明的人被留在时光里。
他背着数不清的罪孽,踽踽独行,在清冷孤绝的封冥山困住一年又一年,转瞬便是上千年。
心髒隐隐作痛,痛到肺腑,呼吸都困难。
莫肃琛抱住他,温热的气息蔓延至四肢百骸,脑里的愤懑烦躁被慢慢抚平。
“奕奕,都过去了。”莫肃琛安抚地抚摸着闻奕的后背,“你布了一个百年的局,这句里,不就有这后山禁地吗。”
这是笃定的语气,闻奕眼眶湿润,自责开口:“可我漏算了叶家主的死。”
或者说,那时的他,不在乎旁人的死活,才没有算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莫肃琛把闻奕从怀里拉出来,专注而认真地看着他,“奕奕,看着我。”
闻奕擡眸看他,眼底悲恸。
“命数就是如此,千变万化,这世上没有觉得不变的事情。”
“叶家主之死,非你之过。”
他抚摸着闻奕的脸,“现在的你,不也算不出曾经算出的一切吗。”
是的,现在的闻奕,算不出后面的事,蒙了一层雾,而他,在百年前的计划里按部就班地向前走。
第116章 进来的人都会死
神也不能算尽世间事,何况是人。
百年前,闻奕算尽百年事,而如今,卦术扑朔迷离,他身处其中,却也无法脱离迷雾拨云见日,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人各有命,我教你卦术玄学,一则让你能有力可保,二则才是护佑安平。闻奕,世间诸事,都有自己的走向,有的显而易见,有的无法窥探。但无论如何,你不过是人,如何能比肩神明?算尽天下。”
确实不能,他用了一条命,以身入局,才勘破其中,如今,迷雾渐渐消弭,终有一日,许能见得天朗气清。
他望着莫肃琛,坚定点头,“我明白了。”
世间事无尽乎,人心难测亦难猜,时有变故不得解。
莫肃琛倾尽全力教授闻奕术法,是想让他能够好好活着。
而闻奕倾尽所有布下一个百年的局,是为了莫肃琛能够消得罪业,自由自在地活在世上。
似殊途,又非殊途,终能同归。
莫肃琛轻轻笑了,温柔而情深,擡手轻柔拭去闻奕脸上的泪痕,似调侃似心疼道:“明白就好,怎麽我家奕奕现在还哭鼻子。”
闻奕傲娇地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嘶哑,“才没有。”
“是我看错了,”莫肃琛抿唇轻笑,极尽温柔。
月亮依旧很圆,又似沾染了血色,映出几分诡异的红。
深秋之夜,断然不可能有月亮。
而禁地中,仿若另一方天地,脱离世间运行法则。
不见风雨,不见日夜,圆月永远挂于其上,不似白天与黑夜,周遭亮得异常。
不禁同情叶家,这什麽倒霉事都遇上了。
结界就在不远处,能感受到强大的灵力交锋,却都困于结界中,不时有多余的灵力散出来。
阴风阵阵,周遭空气霎时冷了下来,是彻骨的那种寒冷,未见风雪,却冷进骨子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