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对属螃蟹的人不太感冒,随便挥挥手敷衍就算送了。
等人走了,他才忽然想起来,满脸遗憾的哎了一声,该把符卖给他的!
推演功德特闲,他画了老多符来着。
他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期待和宋柏下次见。
能花二十万买普普通通护身符的大冤种,应该不会让人失望吧?
夜晚,正是夜深准备休息的时候。
南城区的一处小区里,一户人家忽然传出惊恐的尖叫。
惊叫声传出不到一分钟,周围几户人家的窗户都砰砰关上,同时唰的窗帘,一丝光都没露出来。
从那户人家窗户看进去。
一位年轻女人拖着鞋,身体前倾,似乎刚擦完头发要把手上的毛巾搭在搭架上,然而现在却死死盯着茶几,眼睛大张,瞳孔放大,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
只见茶几正中间,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张信封。
信封通体死白,只在正中间有三个红色的字:拜魂帖。
年轻女人恐惧的盯着信封,想到这两天小区里的人莫名奇妙失踪,奇怪诡异的死亡,还要那个传言,她脑子嗡的一声,一眼都不敢多看,惊恐得飞快跑进房间。
进门、反锁、钻进被子。
女人躲进被子,瑟瑟发抖,心里默念没事的没事的安慰自己。
抖了好久,她才慢慢平复心绪,渐渐理智回笼,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
或许刚刚她看错了呢?
明明回家时茶几上什么都没有啊。
想是这么想,她却无论如何都鼓不起勇气回客厅看看,恐怖电视剧里死得最快的都是自己作死的。
纠结了好久,她一咬牙,决定直接一觉大天亮,等太阳出来了再说。
谁知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嗒的一下,一声水滴的响动传来。
女人屏着呼吸,仔细去听。
像是某种粘稠的半凝固液体,嗒的滴在木地板上。
嗒。嗒。
一声,又一声。
听得越清楚,她脸上的惊恐之色越浓。
因为她发现,那嘀嗒的声音似乎,正在,一点点靠近!
嗒。
开始是滴在地板上。
嗒。
后来是滴在床边地毯上。
一声又一声,简直滴在人的神经上。
女人快疯了。
她忽然想到,如果按这个速度,下一刻,那东西就该滴在被子上了!
一周过去。
在技术选手陈俞、苦力选手宋榕、摸鱼选手乐小宁的共同努力下,植物铺子终于收拾出来了。
乐宁站在屋前的椅子上,踮着脚,伸着脖子环视整个院子。
从隔壁池子引来的水绕院子一圈,中间假山造景。
被池水灌溉,生长得浓密又茂盛的盆栽摆在假山上,周围还加了几个高低起伏的土包。
植物和装点都是陈俞做的,他们家就是做花圃种植的,所以提供的都是一些常见的网红植物。
什么琴叶榕,七星彩铁,蓝雪花,还有各式各样的多肉,院子里被植物塞得满满当当,加上榕树伸过来的枝桠,跟原始森林似的。
乐宁正欣赏自己杰作,陈俞扛着几包盆土进来,朝他打了个招呼。
大师。陈俞放下盆土,提醒到,您的店还没有名字呢。
有了,我已经写好了。乐宁从椅子上跳下来,拖出昨晚刚写好的招牌。
一间植物铺?
陈俞一眼看过去,看到这个名字,不禁默了一瞬。
大师不愧是大师,取个铺名都是这么简单而随性,卖植物盆栽的直接叫一间植物铺。
乐宁拖着亲手写的木招牌,抱到门口,提着大锤和铁钉,叮叮当当,三两下把招牌挂上。
挂完招牌,左右看看,很是端正,乐宁才放下家伙。
谁知刚下来,就见周塘从巷口跑进来,一脸焦急,
大师,救命啊!
第17章
乐宁坐在车上,一路往南城区去,听周塘说他的异常事儿。
准确的说,不是他,是他的一个亲戚小辈,被派了夺命的纸帖,小半个月折磨下来,差点儿精神失常,小辈父母听说他认识高人,就求到他这里了。
血缘亲戚的事,周塘也跟着着急,一路上都风风火火的。
夺命的纸贴?死神信封?
乐宁琢磨着周塘话里的东西。
这位死神真是个有仪式感的人。
不说别的,就这份仪式感都值得看看。
说是南城区,其实已经是榕城远郊快到隔壁市了,足开了两个小时才到。
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乐宁站在小区外大道,望着不远处的天悦小区。
榕城经济发展得不错,城郊和周边划了不少住宅区,然而附近却只有这一片小区。
非但如此,小区楼栋建得也诡异,一般小区住宅楼讲究端正方平,这样回家时才感到安全,有回家的归属感,然而这片小区每一栋楼都建得很高,却又扁平。
站远了看,像薄薄的纸孤零零的竖向高空,脆弱得很,仿佛随便一阵风就会给吹折似的。
外形诡异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他站在外面看了这么久,就没看见几缕属于人的生灵之气。
这对一个住宅小区来说绝不正常,尤其是还是小区里大部分窗户都亮灯,入住率很高的情况下。
周塘打了个电话,这会儿才过来,一脸歉意的走到乐宁旁边,大师,不好意思,人还有一会儿才到,说加班,刚下班。
啊?乐宁瞟了眼新买的手机,已经八点了。
加班?平常加班不奇怪,在家里出了死神拜帖,性命攸关的时候,还加?
他不理解。
周塘也不理解的挠头,我们平常联系也少,也不懂,我们天天捞鱼鱼腥味儿的,和他们住小区身上喷香的不一样。
正说着话,远处绿化道后,一个人影闪动,缓缓走来。
绿化树黑影幢幢,手机上亲戚说到了,周塘晃眼一看,打着招呼就要上前,怎么这时候才
还不等周塘走出三步,乐宁一把扣住他,你再看看,那是你等的人吗?
啊?
周塘不明所以,擦擦眼睛再看,哎,好像真不是
那身形分明是个男人,不可能是他侄女。
当然不是。那么大一团黝黑的煞气,百年厉鬼都比不过,怎么可能是人。
乐宁把人往后一推,同时从兜里扯出一张黄纸,细长手指悬在黄纸前,笔走龙蛇,飞快画出一道镇符,低喝一声,
去!
黄纸瞬间飞射而出,仿佛它不是轻飘飘的纸,而是疾驰的利箭。
乐宁本以为这道符下去多少有些效果,虽然他画的不是斩杀恶煞的杀符,也不是能简单应付的。
谁知符纸射过去犹如石沉大海。
没一会儿,树影下传来一声轻笑。
小朋友都这么打招呼的吗?
这熟悉的声音
夜间月凉如水,冷白的月光穿过树梢,在整齐平坦的石道上落下昏暗斑驳的树影。
一双皮鞋踏着扭曲树影,嗒,嗒,缓步而来。
锃亮的皮鞋往上,银灰色西装裤裹着笔直长腿,再往上,干净的白衬衣整整齐齐的收进腰带里,劲瘦窄腰到宽阔肩背一片平直,没有一丝褶皱。
那人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两指修长润泽,夹着他刚刚掷出去的符。
不是温行止又是谁。
乐宁忍不住挠了下耳朵,对哦,温行止也是一身冲天煞气孽债来着,他一个看走眼直接动手了。
不过煞气再多,也不妨碍他喜欢这位温和斯文的「美人」。
两相对望,温行止先谦和的笑了笑,晚上好。
美人一笑,乐宁就不管那么多了,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昂头看人,
怎么是你,你又被部里派到这儿来探查异常了?
嗯温行止犹豫了一下,没想到上次的理由会被再次提起。
他是来查探的,却不是为了异常,也与异闻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