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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你要追踪毒无常呢,抑或是直下巢湖去找蛇郎?依我看来,毒无常钻研的是木石之
毒,对蛇毒所知有限,你追踪他必定浪费时间,还是直下巢湖比较适当。”
“晚辈也有此打算……”
“那就好。你对蛇郎君的底细知道多少?”
“听说而已。”
“那是个孤僻古怪的人,很不好说话,喜怒无常,为人亦正亦邪讨厌得很,我对他有相
当了解。走,咱们一面走一面谈,我已经派人找船准备盘缠,今晚你是我的佳宾,明早我送
你上船动身。”
“恭敬不如从命,晚辈感谢不尽。”
“呵呵!不必言谢,日后尚请照顾些儿,不要在池口镇找我的麻烦就够了。”百臂神判
大笑着说。
“岂敢岂敢?晚辈虽是个浪人,还知道敬重大公无私不畏权势的公门中豪杰,鬼见愁前
辈的辖区是南京城厢,晚辈就不敢在他的辖区内胡闹,跑到对岸的江浦县打抽丰。”他由衷
他说。
一早,船离开了码头,为了避免暴露行踪,百臂神判并未前来送行。
这是一艘从武昌下放南京的包船,五六名船夫,二十余名旅客。
武昌至南京本来有定期上下的客货船,但沿途停泊,航程缓慢,因此一些急放赶路的
人,宁可多花一些钱,共包一艘船赶路。
船家已受到嘱托,船在和州靠岸让他俩下船。
由放是包船,已没有安顿他俩的舱房。船老大够交情,让出船主的专用舱房,自己搬到
舵楼与舵工住宿。
船主姓梁,与百臂神判颇有交情,但也仅仅知道贵宾周貂夫妇是百臂神判的朋友,随身
带了剑,猜想是武林人物,因此很少进舱房打扰他俩的清静,对他俩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十
分周到。
在最困难的时候,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终于获得了及时的援手。
百臂神判受鬼见愁之托,梁船主又受了百臂神判之托,对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施以援
手,这份情义令他深受感动。
他觉得闯了江湖多年,偶然获得一次及时援助,并不是感到难堪的事。
船在九江停泊一个时辰,并未发生任何意外。他俩并未登岸打听消息,对江湖上所发生
的变故一无所知。
这天近午时分,船靠上了和州码头。
铁背苍龙曾在此地劫牢反狱,这件大事似乎己被市民所忘怀,岁月如流,任何惊天动地
的大事,也会随岁月而逝去,湮没。
他想起乌江镇,八爪蜘蛛是否将他淡忘了?
这一方之霸是否仍在请人对付铁背苍龙?骆宝绿姑娘,大概已有了婆家吧?不再横行乡
里了?
和州码头距州城约十余里,因此市面比池口镇差得多,地当万柳堤的未端,码头北面便
是过江的杨林渡。
每天,这里仅有少数的客货船靠岸,旅客不多,过江的渡船反而有不少旅客来往。与其
说这里是和州码头,不如说杨林渡来得恰当些。
两人扮成一双村夫妇,永旭是一身短褐衫,剑藏在大包裹内,头上有遮阳帽,手中有探
路杖。
冷魅往昔的绝代风华已消失元踪,青帕包头荆钦布裙,挽了一个包裹,跟在永旭后面,
真像一个平平庸庸的村妇。
上了码头,永旭低声说:“不要转头留意码头上的人,暂且埋头赶路。”
冷魅低头疾走,女人走路本来就不该抬头挺胸的。
她一面走一面低声地问道:“你认识那几个佩刀带剑的人?看长相就知不是善类,是何
来路?”
“乌江镇之霸,八爪蜘蛛的爪牙,希望他们没有认出我原来的面目,那位佩了银剑的
人,叫银剑应奎。”永旭用平静的语音说。
“你与他们……”
“小事一件,上次途经乌江镇,顺便查一查八爪蜘蛛的庄中,是不是有我要找的人,按
规矩敲诈了八爪蜘蛛黄金三百两,结下了梁子。”
“哦!与毒无常有关?”
“可以说有关。事后八爪蜘蛛请了毒无常的门人,毒郎君向国良至池州行刺铁背苍龙,
被我宰了……”他将乌江镇风渡的前因后果概略他说了,最后说:“看来,八爪蜘蛛所受教
训仍嫌不够,不但不洗面革心安份守己做人,反而变本加厉仍在横行乡里,看了银剑应奎这
几个人的气焰,可知这位地方恶霸已经无药可救了。”
“他们好像在等人?”
“当然不会是我。镇内不可逗留,咱们赶到城里去进午膳。”永旭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