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故手里端着那盘送不出去的果盘,脸上还带着一点尴尬的红,匆匆走入厨房,你学生前几天来送的礼,你们农学院的学生也送不出什么就是试验田里的蔬菜瓜果
他们种的有我种的好?咱家阳台上那么多韭菜你不割,你以为是养兰花呢?凡渡没想到自己种的韭菜竟然被比下去了,他追上谢故就要问个清楚,你说话啊!到底是我的韭菜香还是他们的韭菜香!凭什么不吃我的韭菜
被打扰了好事儿的谢小凡和柏若寒互相看着,脸上的羞红都还没有褪去。
谢小凡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有点牙疼,卧槽了一声,我迟早得被我爸吓软
柏若寒闻言轻笑了一声,问他,真软了么?
谢小凡眼角眉梢都是流氓意,贱兮兮地凑上来,那你摸摸,看软没软
他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之前没追到人家的时候,装的软萌软萌,瑟瑟发抖一小可怜,自打从凡渡嘴里知道了柏若寒爱自己爱到无法自拔天崩地裂飞沙走石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始得瑟了,时时刻刻都以调戏柏若寒为乐趣,再在柏若寒火起的时候全身而退。
柏若寒被撩拨的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信不信
谢小凡挑起了眉眼看他,就仿佛是一只得意洋洋的猫,信什么?
他半点都不怕,有本事你就把我就地正法!最好把我睡的不要不要唔
柏若寒用唇舌将他的嘴给堵住了,剩下的话语都化作了模糊的破碎呻吟,被压抑在了喉舌之间。
而另一边,谢故已经被凡渡给按在了书房座椅上,双手都被束缚住按在头顶,凡渡表情凶狠就仿佛是恶狼盯着到嘴边的肥肉一样看着谢故,然而眼神之中却带着几丝玩味,快,说,谁种的韭菜最好吃!
谢故将脑袋扭到一边去,他闭上眼睛宁死不从,我就不说!
凡渡已经将手放在了他的两肋上,再一次逼问,说不说!
谢故还是梗着脖子,不说!
凡渡太知道他身上的弱点了,修长的手指挠上了他腰侧的两块软肉,语气就仿佛是小孩儿吵架一样幼稚,就算是你哭着求我!我都不会停下来的!
谢故腰侧是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碰一下都不行,被凡渡按在身下挠痒痒,他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剧烈挣扎,笑地都要断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别碰我!臭流氓你!
他挣扎的动作太大了,一不小心将书桌的一格打开的抽屉给蹬掉了,里面的文件信纸连带着洒了满地。
两个人的动作一停,谢故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尚且还喘息不定,这就是你欺负我的后果。
凡渡嘴角微微一哂,将他给放开,转身弯下腰去捡地上的文件纸张,修长的指尖刚刚碰到一张奖状,还不等捡起来,就被另一只手给捡走了。
谢故两手拿着那张奖状,就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哎?这什么奖啊?你现在得奖不都是那种裱起来的特别隆重正式的么?怎么还会有这么简单的奖状?
凡渡的眼眸暗了一下,他就仿佛是想要遮掩什么,伸手去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快给我
谢故眼疾手快地躲过去了,非要自己看看清楚,这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得了奖还不让我知道,我倒要看看
他的视线刚刚落在这张奖状上扫了一行字,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住了,笑意逐渐收敛,直至消失。
海城大学悲剧诗大赛,特等奖:匿名
他的视线落在了诗歌的名字,那几个字几乎要将他的瞳孔给烫伤了。
《何谢故人心》
第153章 番外二十八
谢故手中捏着这张奖状,就仿佛是握着正在燃烧着的炭火,皮肉都要被灼伤到血肉模糊,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神颤抖着,看着凡渡不知道该说什么。
凡渡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目光,张了张嘴唇,刚想要说点什么,嗓子却不知道怎么沙哑下去,这个时候客厅里响起了凡小故的哭声,他连忙遮掩着走出去,我去看一眼小故
他的脚步略显匆忙,谢故的目光一直追着他,消失在书房门口,最终落在了手中的奖状上。
抬起指尖,轻轻抚摸过何谢故人心中谢故两个字。
凡小故闹人很有一套,许是从婴儿时期开始,视线之中就没有离开过人,所以压根就接受不了独处,谢故深知这样下去不行,要给她培养独立自主的能力,就算凡小故哭的再凶也不去抱她,然而凡渡却受不了。久而久之,凡小故就知道了该闹谁。
凡渡刚刚走入客厅就看见凡小故坐在婴儿椅上,一双棕绿色斑的眼睛梨花带雨,嫩嘟嘟的小脸挂着两行眼泪,朝他伸出了小手,爸爸抱
凡渡一只手就把她从婴儿椅上抱起来,皱着眉凝视了婴儿椅片刻,心说过两个月就得换个大一号的,凡小故长的实在是太快,就仿佛是吹气儿了一样,一天一个样。
光有凡渡一个人抱,凡小故还不满意,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着,谢谢
凡渡轻轻拍了他一下,别喊你爸大名。
凡小故压根就不怕他,被拍地呵呵傻笑,声儿更大了,谢谢故!
她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就是不喊谢故爸爸,从来都是连名带姓,越跟她纠正,喊得就越大声。
她这几声谢故越来越大声,总算是把书房里的谢故给惊动了,走出来,先看一眼凡渡,再看她怀中的凡小故,眉头轻轻拧着,怎么又抱上了?
凡渡没吭声,先去瞧谢故的脸色,仔细看都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小声维护着凡小故,小故还小
难得这一次,谢故没跟他呛起来算是默认了小故还小这句早就听腻了的说辞,别过脸去,我去叫小凡他们来吃饭
两个人默契的谁也没提起书房里那回事。
今天是情人节,早在饭桌上的时候两个少年的心性就藏不住了。
草草吃完了一碗饭,就将碗筷一撂,谢小凡抓起椅背上的外套,递给了柏若寒一个眼神,大喊一声,爸!我们走了!
柏若寒刚刚放下碗筷,有点说不出口,那个叔叔
走吧。谢故朝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好好玩。
嘻嘻出门前,谢小凡扒着柏若寒的肩膀朝着凡渡和谢故招了招手,飞去一个飞吻,爸!情人节快乐!
少了两个人,屋内一下子就清静下来,谢故站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凡渡照顾着凡小故吃饭,两个人双双沉默着,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那个洗碗的谢故忽然停了下来,今天是情人节,这么僵硬着实在是不好看,我们出去走走?
好。凡渡嗯了一声,声音也有点迟疑,去哪?
去谢故抬起头来,不知道他肯不肯,去七中行么?
他最后一句行么说的小心翼翼,就仿佛自己是什么罪无可恕的罪人一样。
那一张奖状就仿佛是他们彼此分裂十年的罪证一样,而当初主动提出分手的他,至今都觉得自己尚未被宽宥原谅。
哪怕他们已经步入婚姻多年。
而凡渡也同样因为一张奖状而紧张着,他在担心,哪怕他和谢故哪怕已经拥有了孩子,可自己仍然未能治愈他经年的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