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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会听话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别走。

求求你别走。

少年似乎沾了点水光的眼睛极其明亮,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格外用劲,深怕一松手就什么都没了。

或者等等我一年,我大学申请交换生也可以,我学习很好的。

柏锋临不置可否,他只是,一点一点掰开贺燃紧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

少年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柏锋临轻轻呼出一口气,停下脚步,平静地转过身。

他没想到,贺燃会跟着他出来。

你来做什么?

他听见少年没有语调起伏地问。

记忆里红了眼眶的少年和现在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年,让柏锋临呼吸一窒,他鲜少有这样无言以对的时刻,过了一会,才耸了耸肩说:如你所见,参加毕业典礼。

贺燃哂笑一声,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看到曾经的母校和曾经的他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好,离柏锋临两步远的时候,他停下来,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麻烦

心里估计烦得不得了吧,还得一直待到结束,贺燃眉眼一弯,轻笑道:还真是难为你了。

句句带刺,饶是柏锋临,心里也不好受。

况且他横行霸道这么些年,除了他亲哥,真没什么人在他面前这么说话。

柏锋临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话都到嘴边了,脑海中又全是十七岁的贺燃红了眼眶的样子。

柏锋临:

算了,左右是自己当年对不住他。

毕业典礼刚结束,去跟你同学合影吧,好歹留个纪

你又要赶我走?贺燃眉梢一挑,毫不犹豫地打断柏锋临让他去和同学合影留念的话,连带着语气都变得凌厉起来。

我不是。

贺燃不说话,就看着他,意思也很明显。

那你是什么意思?

柏锋临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说怎么不是。

贺燃,我知道你柏锋临试图跟看起来油盐不进的贺燃讲道理,贺燃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我从来都是一个麻烦,想随意抛弃就随意抛弃是吧?那没关系,贺燃摇了摇头,柏锋临

他第二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柏锋临。

柏锋临预感不是很好,他隐约自己碰到了什么不能碰的东西,从那年夏天,他说要走开始。

现在是我抛弃你了,我不要你了。

他说完,最后看了眼柏锋临,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柏锋临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穿着学士服早已长大成人的贺燃彻底从他眼前消失。

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以前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人,突然就转身走了。

这和他那会出国时的狠心不一样,无论他去哪里,贺燃都会一直待在原地,等着他回头,但这次,是他站在原地,贺燃没有回头。

柏锋临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了他曾经生活过四年的母校。

他自小长在京城,狐朋狗友一向多,听说他从国外回来,都约了起来。

柏锋临本来不想去,但一想到贺燃上午说的话就觉得糟心,想着出去玩玩也好。

组局的是他发小祁霍,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上学那会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这几年柏锋临虽然都在国外,但两人之间也没少联系,关系依然铁。

柏锋临去得晚,刚进门就被几个人起哄着灌酒。

说吧,是不是身边又有人了?和兄弟们聚会都能迟到,祁霍冲在最前头,抱了柏锋临一个满怀后,搂着他的脖子就要灌酒,来来来,老规矩喝三杯。

柏锋临嫌弃地想踹他,你赶紧滚,搂得我想吐。

别啊,祁霍笑嘻嘻,还没喝呢,就想吐啊。

赶紧滚蛋。柏锋临拿过他手上的杯子仰头就喝,一直到三杯下肚,周围一帮二代们拍手叫好。

柏锋临酒量一直都不错,但这样上来就是空腹连喝三杯,给他难受得够呛,本来心情就不佳,喝了酒就更不爽了,拒绝了许多一起玩的邀约,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想睡觉。

祁霍把话筒给别人,鬼哭狼嚎开始之前,他跑到柏锋临身边坐下。

怎么了?玩也不玩,心情不好啊?

身为发小,祁霍是知道贺燃的存在的,但柏锋临也不想跟他说太多,厌厌道:没。

祁霍几时见过柏锋临这样啊?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一个任谁都躲不过去的问题,失恋了?

柏锋临不想说话,懒得搭理他。

真失恋了?不是吧?祁霍惊奇道:谁能让你柏二少失恋啊?她眼瞎?

越说越离谱了,柏锋临满脑袋黑线。

哪来的恋爱让我失?

也是,祁霍摸着下巴,谁眼瞎看上你谁倒霉。

柏锋临:

故意的吧,一个两个。

他烦躁地薅了把头发,说: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不管祁霍,直接跨过他走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祁霍的声音连带着鬼哭狼嚎的歌声一并都被隔绝在了里面。

世界安静了。

柏锋临靠在过道墙上,疲惫地捏了捏眼睛。

他没去洗手间,反而是去了吸烟区,靠着墙抽完了一根烟,才慢悠悠顺着原路往回走。

宽敞的过道有一间包厢门开着,柏锋临发誓他并不是故意要去看,真的只是顺着光亮随意一瞥,就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他顿在原地。

害他一天心情不佳的罪魁祸首正坐在几人中间喝酒。

整瓶啤酒直接喝那种。

柏锋临当即火起,贺燃也看到了他,还朝他笑了下。

喝了酒的男人不似上午那般冷漠,略带潮红的脸庞以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满心满眼望着你,朝你笑得时候。

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

包厢都是贺燃的同学,有下午在会场见过柏锋临的,知道他是杰出校友,邀请他进来一起喝酒。

柏锋临看了眼贺燃,叹了口气,进去了。

贺燃笑意更深了,一双眼睛从看见柏锋临起,就没有移开过视线。

有同学想要给柏锋临敬酒的时候,被贺燃截胡了,他说:我来。

包厢里开始起哄了,大约都是抱着种好奇的心态,常年学分绩点位列专业第一的学神从来都是焦点的存在。

毕业典礼结束,他们整个四年的大学生活就结束了,晚上一整个班全员到齐,完全是放开了喝,桌上白的啤的红的摆了一堆。

贺燃把那瓶啤酒放在桌上,重新取了一个纸杯。

白的啤的一顿参,满满一杯。

包厢莫名安静下来,班长季浩言看情况不对,立马出来打圆场,学长不好意思,他刚刚喝了不少酒,有点醉了,说着要去拿贺燃手里的纸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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