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看戏最重要,输赢反而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柏锋临笑笑不说话,贺燃打出连牌,祁霍正好大他一些,压上。
柏锋临自然说不要,贺燃接着打出三带。
祁霍抱着大招放最后,过了一轮,轮到下家柏锋临,贺燃一挑眉,多少有点挑衅的意思在里头。
柏锋临失笑,说不要。
贺燃打出更大的三带,祁霍看了眼柏锋临,明明手里有三带,还不出,最后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打出三张K。
柏锋临轻飘飘甩出三张A,压上了。
祁霍立马就炸了,瞪柏锋临一眼,说咱俩是一伙的好嘛?你不压他你压我?
贺燃压下嘴角的一点笑意,说不要。
柏锋临笑得无辜,不影响,放放牌嘛。他说着打出了一张小三。
祁霍更生气了,你究竟在给谁放牌啊?
用三张A压自己,转头就放给贺燃这个地主一张小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一伙的,自己是地主呢。
贺燃哼了一声,顺势出了自己的单牌,祁霍郁闷地压上。
柏锋临出牌前,祁霍警告地看了一眼,柏锋临耸耸肩,不大不小的牌压上。
几圈下来,贺燃报了单,柏锋临手里剩下两张牌,祁霍还有几张。
尽管手里牌多,但他其实就一对对子,完全没法赢,只能靠柏锋临。但说不定柏锋临比他更靠不住,万一手里是两张单牌呢,不就玩完,所以打出一对对五之后,祁霍就抱着看命吧的想法,反正最后输了也没什么,柏锋临陪他贴白条嘛。
也不亏,谁叫他前面不分地主农民,乱压自己牌呢。
在场围观的众人都挺期待的,有些甚至踮着脚去看柏锋临手里的那两张牌。
毕竟胜负就在这里了嘛。
柏锋临反手将两张牌扣在桌上,那就是两张单牌咯?众人开始起哄,贺燃要赢了啊。
贺燃捏着一张牌,愣愣看向柏锋临,不应该啊?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手里的两张牌是可以压过对五的啊。
为什么?
贺燃闷闷地说不要。
祁霍挺过一轮,能撑一会是一会嘛,他接着打出一张单牌。
柏锋临依旧不要。
难道自己记错牌了?贺燃怀疑了自己一瞬,但最后还是将牌反扣在桌子上,说不要。
万一呢,所以他也让一把,公平得很,输就输了。
祁霍愣了,这是在做什么?他试探性的打出一张,贺燃依旧没要,直到打完最后一张,出乎意料的赢了。
祁霍没想到本来是要看柏锋临和贺燃好戏的,结果却是自己最后带着柏锋临赢了,这差距好像有点大?
众人都在起哄要给贺燃贴白条,祁霍说算了,他原本也没指望真的能给贺燃贴白条,都是在闹着玩。
贺燃站起来说:没事,认赌服输,贴吧。
祁霍愣了下,下意识去看柏锋临。
一直没说话的柏锋临叹了口气,他翻开桌上贺燃反扣的那张牌,一张A。
祁霍凑上来一眼看得真切,欸?怎么不出啊?你这牌明明比我大啊?
第27章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包括柏锋临的,他坐在椅子上,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 仰头看着贺燃。
明明贺燃才是站起来居高临下的那个,他却有种被俯视的感觉,于是他偏了偏头,咬了咬唇道:你不是也让牌了吗?
一人让一次,公平得很。
柏锋临错愕了一瞬, 反应过来贺燃话里的意思后,当真是哭笑不得。
我没让你牌。
贺燃当即看向他,皱眉道:不可能, 我记得你明明
真没有。
柏锋临拿起自己反扣着的两张牌,一张三,一张五。
祁霍当先呦了一声,好家伙, 你这牌也太差了,怪不得对五都不要。
贺燃瞪大了眼睛,傻了似的消了声。
就这两张牌怎么打?说着柏锋临自己也笑了, 自然是扣着眼不见心为净了。
贺燃半天没说话。
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记错牌和误认为柏锋临放水他于是也跟着放水, 最后导致祁霍赢了, 这两件事究竟哪个更丢人一些。
柏锋临知道他脸皮薄,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贺燃不好意思地小声问他,那还贴白条吗?
柏锋临忍着笑说:贴。
贺燃一咬牙说行吧,那来吧。
终于摸清来龙去脉的祁霍一脸的不确定,真贴啊?算了吧。真要是说起来也是他赢。
祁霍不说还好, 一说贺燃就觉得自己蠢,输了牌不说还觉得柏锋临让自己牌,实在是太蠢了。
于是默默坐到椅子上等着祁霍来贴白条,谁曾想柏锋临接着说:刚不是说了嘛,他代替我,输了算我的。
祁霍懂他意思了,但还是想说你不都回来了,算哪门子代替,结果向哲拉住他,示意他看着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于是两人并排,外加一个台球也不打了,来看好戏的俞岚,就看见柏锋临把白条扔给贺燃,大刀阔斧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来吧,柏锋临指了指自己的脸,贴吧。
贺燃愣愣拿着白条,周围围了一圈人,全都在拍着手叫好,让他赶紧贴,更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拍小视频了。贺燃对这一切都恍然不觉,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柏锋临指着自己的脸,不像是让自己去贴白条,反而更像是说
吻我。
贺燃的脸不受控制一样唰地变红了,柏锋临笑着说:快点,就这一次机会,过了可就没有了。
祁霍的手机摄像头都快怼两人脸上去了,就是贺燃,抓住机会,快贴。
一向不怎么起哄的向哲也跟着开始闹,周围热情拉满,贺燃看了看柏锋临,被那双带着明显笑意的眼睛蛊惑了似的,起身,往前跨了一步。
他弯下腰,两人离得很近,柏锋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呼吸交错的瞬间,贺燃手上的白条贴在了柏锋临的额头上。
跟盖章似的。
一片鼓掌叫好声中,贺燃十分愉悦的弯了眼睛。
聚会后来的事,贺燃都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柏锋临脸上带着他盖的章,到处晃悠了五分钟,才取了下来。
那天晚上他心情很好,连带着酒也喝了很多,柏锋临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只知道傻笑。
柏锋临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就乖乖坐在一边,迷迷糊糊听着柏锋临和对面的向哲说什么师弟,什么家里突然有事来不了。
后面贺燃实在是撑不住了,闭着眼睛就直直往旁边倒。
肩膀上被砸了一下的柏锋临停下和向哲的交谈,回过头贺燃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过去了。
错愕了一瞬,柏锋临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好让贺燃靠的更舒服些。向哲也不意外,只是莫名有种自己越来越亮的错觉,于是打算起身去别处,柏锋临叫住他说:别喝太多酒,等会还得安置这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