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家里新买了洋气的钟表,挂在墙上滴滴答答的响,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妈妈笑,我也觉得有趣,看妈妈笑了,我鼓起勇气和她讲话:“妈妈,新的表好好看哦。”
妈妈破天荒的抱住我,嘴里一直念叨着:“妞儿,妞儿,我的小妞儿。”然后潸然泪下。
我从来没有被妈妈抱过,我也抱住妈妈,小小的我努力的踮着脚尖,我想擦擦妈妈的眼泪,告诉她有丽丽在,不哭。
打我记忆里,妈妈就是村里的疯子,整天朝着山的那头望,别人问她g什么,她嘿嘿一笑,说她在念大学。
我懂事些之后知道了妈妈其实是城里的漂亮年轻nV孩,被拐卖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的,她生我的时候难产,之后就再也怀不了孕了,我的酒鬼父亲对我们母nV非打即骂,但好在NN心疼我们,总是给我们做好吃的。
NN人小小的,罗圈腿,走路颤颤巍巍,需要拐棍,她的手背皱皱巴巴,手心全是老茧,就这样摩挲着我的手,然后给我讲起了故事。
“小俊丽,你知道你的名字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
NN嘿嘿一笑,漏出她仅剩不多的牙,还是继续摩挲着我的手,然后把我抱在怀里。
“你生下来,你爹要给你取名叫招娣,我非不让,我拗着他半天,他才同意让你叫俊丽。所以你才叫王俊丽。”
我不懂,“招娣是什么?这名字怎么了?不过俊丽也挺好听的嘛!”我小小的手握住NN的一根手指。
NN还是那么慈祥,她嘿嘿一笑,“等你长大就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小我就是听着村里人的指指点点长大的,他们总是说,不知道王家那个老太太为什么对拐来的儿媳妇还有生下来的没把赔钱货那么好。
十三岁那年,妈妈Si了,跳井Si的。
听村里的风言风语,是因为有一个nV官员来村考察,那nV官员认出妈妈是她的大学同学,妈妈受不了命运这般弄人,受不了打击,所以投井了。
妈妈Si后,NN本就孱弱的身T更加一天不如一天,半年之后NN也走了。
NN走的时候,我已经悲伤到不会哭了,我翻箱倒柜,找到了NN在我小时候给我从集市上买的塑料珍珠项链,那是NN唯一留给我的遗物。
NNSi了。
没人保护我了。
十四岁,我第一次和酒鬼父亲抗争,父亲把我赶出家门,我知道会这样,因为NNSi后的每一天他都想踢开我这个累赘,我留了一手,我把家里的户口本还有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揣在包裹里,那天我走啊走,我不知道我走了多远的路,只记得走到城里的时候,我哭了。
城里熙熙攘攘,我伴随着嘈杂的声音放声大哭。
我看到墙上贴着的招聘广告,江苏电子厂,又看到下面令我眼花的薪资,我心动了。
我一定要闯出个名堂来。
我剪掉了头发,活脱脱像一个男孩,但我确实从小到大一直都很想成为男孩,但我不喜欢短发的男孩,我觉得他们又自私又没礼貌,但我剪短头发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第一眼就看出我是个nV孩,省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我做了人生中最大胆的决定。
十五岁,因为没成年,所以在厂里打黑工,工资是正式工的三分之一,不过包吃包住我很幸福,好在我长得成熟,同事们看不出我是未成年。虽然厂里的空气臭的要Si,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男人nV人上司同事找茬,但无妨,我会报复,有次在一直找茬的人被子里放了虫子,那人以后再也没敢来烦过我。
中间的苦我不想说,不想回忆。
十七岁,我全款买下了iPhoneSE。
十八岁,我交到了厂外的好朋友,我们一起过了我的成年生日。
到头来,不过才十八啊。
十九岁,我成为车间组长,工资翻了一倍。
我的青春年华,是大笔现金入账。
二十岁,我认清了我的心理X别,我想成为男X,想成为有礼貌的男X,想成为长头发的男X。
二十三岁,我辞去了工作,已经攒了七十万,在青岛租了一间小出租屋,过着温馨的单身生活。
我还是感觉孤独,每天的日子虽然惬意不少,但总是在上网冲浪,直到我在小红书刷到一个非常可Ai的男孩。
不,是跨X别nV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试图和他私联,没想到他很热情的回应了我,我们加上联系方式,他话很多,他说他觉得我们很有缘,能不能和我经常聊天。
当然可以。我说。自那之后我们越来越熟,我也久违的感受到了极少时候感受到过的友Ai,我觉得他是我的一束光。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他说。
“想啊。”我说。
“我名字太土了,我怕说出来你嘲笑我,哼。”
“哪能有我的名字土啊。”我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