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猋罗黄】白桦林之乱 作者:小辉
第3节
第八章
第二天晴空万里,植物绿得出油。
只是院子里飘荡这一股血腥味,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因众人反对在室内验尸,冷吹血、扶白杨、奚琴师三人合力将几名死者的尸体搬到花园的草地上。玉秋风戴上口罩,有点厌恶地把工具箱打开,开始一个接着一个仔细地检验。
醉饮黄龙、玉倾欢、刀无形,这短短几天之内就死了三人,当然还不包括仍在冰库的那两个——因为那场停电,冰库的门已经彻底烧坏而无法打开了。黄泉本来提议说要砸墙进去,笑剑钝摇摇头,告诉他为了隔温,那墙筑得坚实厚重,除非拿小型炸弹来炸,否则一般是挖不开的。因此,从理论上讲,因为没有通风设备,那两人即使不被冻死也已经闷死了。
玉秋风戴着手套,将手头三个人的衣服一件一件剪开,三具赤呈的尸体就展开在阳光下,已经有了腐烂的味道,甚至于蛆虫滋生。
除了醉饮黄龙的尸体是完整的外,其他两人早已血r_ou_模煳看不清本来的面貌了。
“面不改色地进行尸检,女法医真是帅气。”黄泉亦戴着口罩,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绕来绕去,“你不怕吗?”他转头对罗喉道。
“当兵的时候,我曾因和队伍失散,手上中了枪处理不及时还真的生过蛆——如果你说尸体的话,我见过血流成河的景象,很难对这种两三具的尸体感到害怕吧。”
黄泉皱着眉头做了个噁心的表情,又回过头去看玉秋风,正巧玉秋风摆摆手叫他过去。
“这是什么?”他看着玉秋风指着的地方。
醉饮黄龙的脖子底下,浓密的白色头髮深处,刻着深深的“tf021000”几个血字。
“这边也有。”玉秋风翻开玉倾欢的脑后,在同一位置看到了这几字,唯一不同的是最后一位数,“tf021001”。
“难道刀无形是002?”黄泉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笑得有些勉强。
玉秋风皱着眉点点头,“你说对了。”
此时,罗喉平静而谨慎的声音传过来:“tf,task force,特遣部队。这是特遣部队的编号。021就是当年失踪那个部队的特属番号——看来果真不是意外。”
黄泉皱着眉头站起来,朝后退了几步,“可惜鉴定组的人还没上来就被拦在外面了……这下得亲自收集证据了。我先去找啸日猋把醉饮黄龙的死问清楚好了,他现在状况好像很不错。”
“那日我是跟大哥在吵架,我推了他一下,他没站稳,就跌下去了,然后我很害怕,脑子一片空白,想要逃,于是就跳了窗……”
黄泉现在道很习惯啸日猋安安静静跟着笑剑钝的模样,整一个纯良少年,眼神也非常清晰,没有丝毫ji,ng神病患者的倾向。
倒是笑剑钝本人紧张兮兮的,生怕他被什么伤害到了。
他砍了笑剑钝一眼,继续问道:“你和醉饮黄龙在吵什么?”
明亮的房间里放了许多花盆,这是笑剑钝的爱好。床头是一株开了两朵的紫红色大丽花。
啸日猋把目光游移到花瓣上,不安地挪了挪凳子,“……他知道了一件事……所以逼问我……我不肯说,于是就吵起来了……”
“什么事?”
笑剑钝皱了皱眉头,想要寻机打断,却找不到理由开口。他自己也是员警,自然明白个中道理。
“问我是不是知道谁杀了二哥。”
“你看到了?”
“嗯。”
“你为什么不说?”
啸日猋摇摇头。笑剑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这算是包庇了哦。”黄泉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翻到的是前几页记着楼上的痕迹的地方,注意力却在笑剑钝身上。
“可……”
“没关系,说吧,小啸。”笑剑钝深吸了口气,抚上啸日猋紧紧握着凳子边缘的手。
黄泉惊讶地看着笑剑钝,却无法在他平静无波的眼中看出什么讯息来。
沉默持续了很久,啸日猋终于开了口:“是漠刀。”
黄泉的脑子完全乱了,摇摇晃晃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巧遇着御不凡双手举着走廊上的花瓶朝房间内扔过来。
花瓶砸到房间中央的地毯上,居然还没碎,咕噜噜滚了几圈就停下了。
“去你的漠刀!啸日猋!我们走着瞧!”朝着房间内吼完了他就跑了。
人走了黄泉都还在茫然状态中。
中午吃饭的时候,玉秋风带进来的尸体味道让尚风悦很是不满,说了几句两人就吵了起来。玉秋风把碗一摔就出门去了。
刀无心的病情仍然没有好转,曼睩一直在照顾他。罗喉不忍,挑了曼睩喜欢的菜夹进碗里端上去给曼睩。
雁东雨是黄泉带来的人,吃完饭就接了命令出去搜集证据了。
桌上饭已不多,黄泉并没有吃饱,放下筷子便坐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儿。眼睛还没闭,又听叮叮咚咚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他回过头去看,罗喉正拉着君曼睩的胳膊,君曼睩背上还背着个完全昏迷的刀无心。
“你真的要去?”
“天不孤医生已经说了,除非送医院,他……”曼睩抬起头,坚定地朝罗喉点点头。
罗喉顿了一下,放开手,“那好,我陪你去。”
“罗总你还是留在这儿吧,你的生存经验比较丰富,也能帮黄警官很大的忙,我和奚琴师跟去就行了。我本来就是少爷的司机,驾车技术还是不错的。”扶白杨从后面走过来,恭敬地对罗喉道。
“不,我陪他。”
“兄长,扶白杨说得对,这里比我更需要你。”君曼睩蹙起眉,担忧地看着罗喉。
黄泉不知出于何种冲动,忽然走到楼梯下面,朝上面吼了一句,“罗喉,我还有事找你帮忙,你放心让他们两个跟去就行了,反正找不到路还不是得回来。”黄泉一向对cha手他人家务事没有兴趣,这话说出来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罗喉低头看了黄泉一眼,仿佛也很吃惊的模样。“据我瞭解,你一般不会在这种时候开口的。”
黄泉尴尬地笑了笑,没答话。
“好吧。扶白杨奚琴师,好好照顾她,万事小心。”
他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有点恍惚的感觉。
过了半刻钟,罗喉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不行!我要跟去!”他急急忙忙刚沖到门口,便见笑剑钝那辆保时捷直直向一棵粗壮的白桦树沖去,树下还站着玉秋风和雁东雨,而后便是“嘣”的一声,车子一瞬间将那两人压在树上,轮子仍不停地转动。
见状,他即刻朝那面奔去,一面大吼:“曼睩!快下车!”
“下车!”
不及他走近,只听“轰隆”一声,夺目的橘红色光芒从中绽开,巨大的气流将他朝远处沖飞。他撞到了廊柱上,昏迷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床头柜上是雅少准备的几隻安神的薰衣草,味道淡雅甜美。
但他的鼻中只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头痛欲裂。
坐在床边的黄泉已经睡着了,头靠在暗金色的床柱上。月光如昨夜一般明朗。
罗喉愣了一下,慢慢回忆起白天的事来……
“曼睩!”他乍一惊,从床上弹起来,刚要下床,黄泉立马醒过来抓住他的肩膀。
“罗喉!冷静!”
罗喉直直看进黄泉的眼中,“曼睩呢!”
黄泉顿时语塞,凝视着罗喉鲜红的眼眸,竟然开不了口。
罗喉忽然丧气地倒塌到床靠,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自嘲口气道:“我明白了。”
“你要不要水?”黄泉试探着问了问。
罗喉摇摇头。
沉默在静谧的空间中流动,仿若月光一般。
直到中宵已过,黄泉几乎以为罗喉睁着眼睛睡着了,却听他开口道:“都死了?”
黄泉“嗯”了一声。
“曼睩、无心、秋风、雁东雨、奚琴师、扶白杨,都死了。秋风和雁东雨的身体被车磨成了两截,其他人都……”
“尸骨无存了?”
“嗯……”
“黄泉。”
“嗯?”
“亲我一下,碰一下就好。”
黄泉皱起眉头,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微微立身俯到罗喉上方,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停留在他干燥的嘴唇上,额头抵着对方,就此姿势含煳道:“罗喉……”
罗喉将他的肩膀扶起来,让他在旁边坐好,而后慢慢开口:“黄泉,你知道吗,我当兵四年,前两年在训练,当时的上级就一直说,之后的两年你们会面临无数的生死离别,所以,锻炼好保护自己杀掉敌人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锻炼好自己的心,让心变得坚硬,才不会为生死所动。当时我想我本性也算冷酷了,对这种事必然会适应得很快。却没想到,第一次看到的,便是这辈子最好的战友、兄弟被炸成r_ou_块的景象……他是曼睩的亲大哥。”
黄泉讶异地看着罗喉,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次,我有三天三夜都没吃过一粒米,合过一次眼。”
“罗喉,现在别给我们节约粮食。”
罗喉带着苦笑回握住黄泉的手,“凤卿的死,让我自觉,曼睩是我一生的责任……”
黄泉用另一隻手拉住罗喉的后劲,将人扣到自己怀中,却没说话。极悲伤之时,言语往往苍白无力,还不及一个轻柔的触碰来得切实。
“黄泉,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会出事,才会想要留住我的?”罗喉闷声闷气道。
“我不知道。”
“是吗?”
“我只想要……所有我在意的人,都平平安安。”他忽然感觉到框住自己腰际的罗喉的手,又紧了紧。
第九章
扶白杨和奚琴师死后,屋子里几个佣人都去帮他们收拾东西了。包上几件衣服准备埋在后院的教堂外面。
笑剑钝跟黄泉徵求了意见,想要将之前死的几个人一块儿埋了。再放几天尸体腐烂生了尸毒反倒不好。
黄泉这几天则把罗喉拖到藏书室认认真真地翻查其他地方有没有出现过这种会将人困在一个地方的情况。御不凡和尚风悦也来帮忙,尚风悦翻书翻着翻着就开始往莫名其妙的科学理论里钻了。
不过任凭他们如何黑了眼圈没日没夜地看书,也没找出个结果来,连网路都被切断的日子实在不太好过。
因为一直没有结果,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黄泉对笑剑钝的提议点了点头。
粮食并不剩多少,日消耗量却有增无减。小霜、解语、冷吹血几个人已经为彼此吃多吃少这个问题而争论了好几次了。
黄泉几乎一整日都是饿着的,现在肚子还有点疼。
笑剑钝从酒窖取了一瓶红酒,拿了两个杯子递了一隻给黄泉,两人再次坐到了偏厅的沙发上。檯灯下麵的百合花是笑剑钝才换上的,香气有几分闷人。
“你不用担心,正如小啸所说,储粮吃完了还可以吃后院果树上的水果。实在不行可以去林子里打猎。就算打不到野味,老鼠也是能吃的。”
黄泉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听了他的话就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做出一个极端噁心的表情。
笑剑钝见状笑道:“老鼠r_ou_并不难吃。我和小啸依靠它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黄泉把脸别过去,明确地表示出自己不想听他小时候的经歷的情绪。那经歷在他刚入警局的时候就有老警员给他普及过了,他像是背课本一样,把他人惨澹血腥的回忆记在脑海里,有时候连做梦都会梦到。
他是在普通家庭的关爱下成长的小孩,对于诸如饥饿、流窜、寒冷、痛苦等词语只觉得陌生和些微的恐惧。
不过那位老警员告诉他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吓他或者为自己的上司增添一丝悲哀凄美的色色彩,而是在警告他千万不要惹上司那位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的小弟。
笑剑钝知道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于是笑着转而道:“你这几天一直盯着我,是想问那天小啸说的话吧。”
“嗯。”黄泉皱着眉将酒杯拿起来,喝了一口又在放下,忽然抬起头来凝视着笑剑钝,“你为什么要杀刀无极?”
笑剑钝略略一惊,“你直接就认定是我了?”
“我不想多说,告诉我,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敬重你,但……”
“并不是我要杀他。”笑剑钝沉郁地打断他。
“诶?”
“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有人追杀我和小啸的事吗?”
“你是说……”
笑剑钝的脸色在昏淡的灯光下变得惨白而平静,并不如之前提到这件事时显露出来的那样百般保留又欲说还休。黄昏的雨打在窗玻璃上,啪嗒啪嗒地响个不停。
“小啸那时候年龄太小,因为受惊过度而ji,ng神分裂,忘记了好多事情,当然也包括那件事。”笑剑钝的声音仿佛融化在雨中一样,带着浓浓的潮气,“但我从来没有放弃调查,直到被醉饮黄龙带回来见到刀无极,看到他眼中对小啸的戒备,我才有了大致的方向。”
“我在刀无极房间还找到一样东西,就是你父亲的遗嘱。从上面可以看出,你父母似乎对刀无极非常不满。”
“因为他是父亲的私生子——这件事我也是重新回来之后才知道的。”
“所以刀无极杀了你父母,然后因为被啸日猋发现,就找人暗杀他,所以你才要报仇?”
笑剑钝摇摇头,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于是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啸记不得的事都是他不愿记起的事,我没必要旧事重提……是刀无极不愿放过他。”
刀无极不放心,所以想杀人灭口。而笑剑钝早有防备……黄泉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因此有些烦躁。这类事在警察局司空见惯,但他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跨过十几年仍不愿放弃的追杀与对峙,这究竟需要怎样一种耐力才能够维持?
他摆摆头,按住了自己开始隐隐生疼的胃,“我在刀无极房间的阳臺上发现了一些痕迹,是你弄的吗?”
笑剑钝瞥了他因太过用力而泛白的指关节一眼,“是刀无极想从上面潜入小啸的房内,钩子和绳子都是他自备的——你去吃点东西或者让天不孤给你拿点胃药?”
黄泉摇摇头,“刀无极想要灭口,被你发现了,所以你杀了他?”这一场对话他都没将小本子拿出来,或许他并不认为这是一场正式的谈话,而笑剑钝的态度也近乎闲聊。对面的笑剑钝在他的问句之后平淡地点了点头,而后开始描述当日的情景。
“有时候我会特别想听小啸拉琴,那会让我觉得平静,但有时候我又会陷入一种连自己都不认识的状态之中。”
“我在警局呆了这么多年,现在几乎连‘残忍’两个字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了,但笑剑钝,长官,我不得不说,那真的很残忍……”他特意在“长官”两个字上加重了口气。
笑剑钝则再抿了口酒,唇上还有shi润的光泽,“刀无极是很残忍。”
黄泉抬起头,看着笑剑钝,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说的是你,保护啸日猋并不足以成为杀人的理由。更何况,你还用石头将他的脸砸得血r_ou_模煳……”那种仿佛烈焰般的怨恨从凹凸不平的血r_ou_上散发出来,黄泉至今想着仍觉触目惊心。
笑剑钝没说话,从沙发上站起来,拉拉衣摆,展平了衬衫上的褶皱,“该吃晚饭了,再不去就被那几个人抢完了。”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没回头,淡淡道:“这件事我就跟你说说,满足你的好奇心,以免相互猜忌。日后若有机会出去,我仍然是今日的我。我要不在,就没人照顾小啸了。”
黄泉凝视着他的背影,灯光加重了背影上衣服褶皱的暗处,让他的背显得尤为单薄。
“等等。”他忽然把笑剑钝叫住,“那漠刀呢?”
“那与我无关。”
“与啸日猋有关?”
笑剑钝没说话,迳自走出去了。
和笑剑钝的对话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胃比刚才的反应更剧烈了。黄泉想这八成是因为饿了,于是整理了一下情绪,出现在饭厅的时候,正遇上南风不竞和寒烟翠吵架,湘灵盯着面前瓷盘里那可怜兮兮的一点白饭泪流满面。
“南风不竞,不必再说了。我不想让湘灵哭。”寒烟翠靠到湘灵身边,将手帕递给她。
黄泉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或者吵过什么,有点茫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扫视了饭桌一遍。拂樱斋主正在挑剔地拿叉子在盘子里搅,枫岫主人在一旁冷笑;九州一剑知凝视着那几粒米,跟天狼星说自己真是不太有胃口,刚说完盘子就被冷吹血抢了去;梅饮血则随时准备着想要抢别人的饭;苍月银血默默地吃,见黄泉来了,便招招手,让他快坐下……
黄泉觉得有什么不对,这种感觉就和第一次念名单的时候一样。间歇的低语声模模煳煳地在他耳边迴旋,餐桌上方的吊灯仿佛要垂到铺着白丝布的桌面上来了。
他忽然一愣,罗喉和笑剑钝同时朝他看过来。罗喉自己已经吃完了,将黄泉的盘子端起来之后便朝他走过来,笑剑钝也拉着啸日猋跟了上来。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罗喉低低说了声:“我们去偏厅。”
罗喉“啪”地将门锁上,从容地坐下之后,喝了点清水润了润喉,“除却醉饮黄龙,至今为止已经死了十个人了……但这屋子里却还有23个人。”
刚才的盘子里只有一点米饭和几根芹菜,很快就吃完了。但黄泉仍觉得肚子空荡荡很不舒服,但罗喉的话让他更不舒服。就算已有所觉,明明白白地摊开了说,仍让他有种被贞德的铁处女棺材锁住的感觉——不停地在流血,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血流尽了会死,但绵密长针扎进体内的疼痛却让人祈祷:请让我在下一瞬间就死掉吧。
“有9个人……是多出来的。”黄泉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册子上记过名单,于是立即伸手往包里摸,而后手就停在了兜里,他缓缓地抬头看着凝视他的三个人,“不见了。”
笑剑钝反倒笑了,“不必找了,既然他们有本事让我们连哪些人是多出来的都察觉不到,拿个小册子自然易如反掌。”他紧攒着啸日猋的手,并没有掩饰额角的冷汗以及眸中所带的惊恐神色。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死掉一个人,就多出一个?”啸日猋抿着嘴问道,语气倒是相当沉稳,握在笑剑钝手里的他的手,即使因对方的体温也没有暖和起来。他一边说话,一边抽出手,抱着自己的双臂,开始往不断响着雨声的窗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