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疾行,到y区交易区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六点。好在日头还高高挂着,天色依然很亮,一切都清晰可见。
这一路两人依然无话,直到车子在停车场泊好,高飏才突然开口说第一句话:“你要去老余的铺子?”
“嗯。”石臻拔掉钥匙下车。
高飏也跟着走了下来,看着往老余铺子的那条路,微微皱眉,心里不胜其烦,他为什么离开了还要被逼着回到这里?
“走吧。”石臻带头往铺子的方向去,身影在柏油马路的地面拉出长长的线条,他走很快,于是连影子也跟着意气风发起来。。
高飏的步子很慢,他回想着那天自己是如何艰难逃走的,却最后成了功亏一篑的笑柄。他脸上露出一个苦笑,一闪而过,走在前面的人没看见,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高飏跟在石臻的后面,四周很空旷,他想也许可以再次借机逃走。可是,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还有一个顾略,就是那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鹰。或许它就藏在哪个角落,成为另一条眼线,正因为有它的忠于职守,才能让石臻这样肆无忌惮的不对自己加以看守。
“我的鹰在家里疗伤,没空飞过来观光你。”石臻突然停下步子回身,冷冷说:“你能走快点吗?”
高飏无语,加快步子赶上来,同他并肩前行。地上两条长长的影子,隔着小半米的距离,像是两个陌生人,只是不巧,走到了相同的直线。
很快,两人便再次回到老余的铺子,警界线还在,铺子大门还在,屋子却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两台黄色的翻斗车正马不停蹄把建筑废材往卡车上装,空气里全是灰蒙蒙的尘土废渣味。
望着眼前的景象,石臻只是眨了眨眼,淡淡讽刺:“活干得挺利索,证据也销毁得够彻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没说话,看见那个曾经恐怖的地方被销毁,心中反而升起一丝欣慰。
“你那天在里头做什么?”石臻突然扭头冷冷发问。
高飏猝不及防,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没干什么。”
“走廊入口右边有一间小秘室,里面备了纸墨笔砚,你在里面干什么?”石臻看着高飏的眼睛,他发现小狐狸的脸色不似先前苍白。
“我不知道。”高飏嘴硬,依然一脸无辜:“我进去的时候那些也都在了,我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石臻冷笑:“一个短聘三个月的涉念师,带着三色琉璃钉进入案发现场,不写点什么就走,对得起委托合同吗?”
高飏躲开石臻的逼视,望一眼废墟:“本来就什么都没写,纸是空白……”他感觉自己说多了,立刻收住嘴。短聘合同没有名字、三色琉璃钉的用途少人知晓、密室的情况只有自己知道,石臻只是把知道的关键词凑到一起,目的只是为了忽悠他,让他承认自己的涉念师身份。
“果然如此。”可石臻已经拿到了重要信息,并不需要高飏再透露更多。“你的任务是读取那个老太太的思想,可是还没开始,你就害怕了想开溜,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你什么也没读到,只读到了自己的恐惧。
“你本来以为我会写出点什么?”高飏垂目,看不出情绪,只淡淡说:“你利用我来验证自己的推测,我应该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石臻看一眼高飏,又瞥一眼带血的袖口,他还有个问题不明白,却只想用最残忍的方式说出来:“走廊里有多危险,你我都知道。让你进入办事的人,应该心里也清楚。可是,他们不仅未加保护,还顺便束缚了你的抗争力,再把你扔在一个几乎可能丧命的地方,如此看来,对方是要你死啊。”
“你胡扯!”高飏无辜的眼神忽然一凛,低吼一声,下意识捏紧了右拳,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手臂上的伤口直达大脑,痛得无法模糊意识。他心里怒吼着,才没有人要致他死地,没有、没有、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眼神,还真是小狐狸的。石臻看着对方眼里的愤怒,他很清楚,高飏一时示弱只是因为实力不均等的有效退避,他才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行了,你走吧。”石臻看着对面的废墟,然后迈开步子向着那里走去。
“你去哪?”高飏没想到对方突然就放了自己,一时没适应,脱口而出。
“回去吧。”石臻没回他,三两步就到了对面余老板的铺子门口。才站定,就看见一侧多了一条影子,石臻扭头看向高飏:“跟着我干嘛?”
高飏尴尬,胡扯道:“看看场景,加深记忆。”
石臻扫他一眼,摇摇头,从一侧没警戒线的地方走了上去。
余老板的近十间铺子在几个小时里成了一片废墟,残垣断壁洋洋洒洒铺陈开来,像极了拆迁现场。可周围的房子都还完好无损,独独这一片拆得面部全非,搞得好像就他铺子是好市民,其他人都是钉子户。
以大门为起点,石臻很快就找到了密室的确切位置,成堆的瓦砾和木头窗框丢弃在上面,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石臻走到较高的位置,脸朝着走廊的方向,那里一片空旷,倒是可以让他快速勾勒出这长廊的整体形态。以封闭的密室为起点,以走廊为铺陈,一圈一圈向内心绕圈盘旋,直到最终到达圆心,整个铺子的内部设计,就如同一盘巨大的蚊香,层层环绕,步步引导,却最终成为一个绕不出去的死路。
看了一会儿,石臻从高坡上下来,向着更深的廊道部分走去。他没去理一侧发呆的高飏,只是自顾自继续往更远的地方走。
脚下是高低不平的路,随时还有被钉子划到的危险,空气里飘散着浓重的灰尘味,无法沉淀的小颗粒分子,洋洋洒洒弥散在空气里,持续加深着浓度。石臻拿手背挡着鼻下,一步一步往中心的位置而去。走到一半,他偶尔会蹲下,在废墟里嫌弃地翻找一番,然后皱着眉头继续前行。
“你在找什么?”高飏不知何时又赶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石臻淡淡说,继续往前走。
“是这个吗?”高飏快步上来,差点被一段露出的钢筋绊倒,好在石臻手快,及时拉住他衬衣的领子,才没让他彻底趴在石堆上。提起的领子后方露出颈椎后一段清晰可见的伤痕,绵延而下,算不出大小面积。高飏尴尬地站好,整了整衬衣,把手里捏着的一块小石头递给石臻。
“你知道我在找这个?”石臻接过石头,那是走廊围墙上掉下的石头,三分之一手掌大小,上面还绘有三原色的线条,此刻蒙了一层灰,颜色都变得暗淡。
高飏说:“你一直在翻带三原色线条的石块,都看不上,是嫌太大不好搬运吧。”
石臻懒得回答,拿着石块继续走。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平台的位置,那里也已经是一片废墟,原来那座放了三具尸体的平台也已经消失了。
“现在我想找什么?”石臻回头问高飏。
“喏,给你。”高飏抬手,递一片花卉瓷砖残片给他。
石臻挑挑眉,接了过来。做事做全套,既然自己在找三原色的石块,也自然会带一片花卉瓷砖,没什么难猜的。
“你们……你们两个……这里不能进来的!”突然,远处翻斗车的地方,传来一声呵斥。然后一个带着安全帽的男人一路爬高攀低,走了过来。
石臻淡定地看着对方走到自己面前,不等对方再发话,直接说:“那个翻斗车是你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男人点头。
“接私活吗?”石臻递上一个根烟,问:“贵姓?”
“叫我老王。咱这什么活都接,不分公私?”男人见来了货,眼睛一亮。
“我铺子在那边,新收了几间,”他手指远远的地方:“款式太老,不时尚,也想拆了重建,工程队都不肯接,你接不?”
“又是铺子?”男人为难地看一眼身后的废墟。
“这里不也能拆吗?”石臻故意说:“他能拆,我的铺子怎么就不能拆了重建?”
老王压低声说:“这个好像是特批的吧。这几栋铺子,中午十二点不到我们接的命令过来拆,还是加急的。特批文件上印章的油墨都还没干。”
“什么特批?我自己的铺子拆了还要特批?”石臻眨眼睛不明白。
“这里从前就是统一规划建造的,年头是久,但是你买卖可以,拆可不是容易的事。”老王压低声说:“你得先搞特别证,就是你的铺子被允许拆除重建的证件,然后咋才能上工,否则,多少钱也干不了。”
“这么复杂呀。”石臻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忽然又说:“可我听说,这片宅子里面都打通了,那也算拆啊,怎么没人管?”
老王呵呵笑,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外部不变,内部可万变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懂。”石臻一脸豁然开朗地点点头:“看来,我得先搞特批证件去,这事才能成。要不你先给我张名片,等我搞定一切事物,到时候找你。”
“行行行。”老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个塑料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石臻。
“收下了,到时候联系。”石臻扫一眼名片,白底深灰字,写着顺利利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业务部王经理以及一个手机号码。名片感觉像是路边工程队,但就他们的拆迁速度,又好像专业度不低,石臻收好名片,打算回去后好好查查。
“行。”老王点头,然后说:“你们也别往前面走了,都是建筑垃圾,灰大得很,还不安全。”
石臻点点头,望一眼废墟中的铺子,转身离开。
两人原路返回,再次从没警戒线的地方离开。天色暗淡了许多,气压有点低,像是要下雨。
“自己走还是我送?”石臻看一眼天色,往停车的方向走。
高飏看一眼那次自己逃走的小马路,他当然不想上石臻的车,他想自己一个人走走,于是对着石臻的背影说:“我自己回去。”
“嗯。”石臻哼了一声,头也没回地继续走。
高飏没动,只是默默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转角,然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腕,痛感还在,他失落地垂下眼睑,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回到车上,石臻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他拿手机拨打短信里的一只手机号,响了两下,对方就接听了。“听好,”石臻的口气不止冷,还有杀戮的意味:“这件案子我来接,别叨扰到老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语气恭敬又客气:“您愿意接受委托,真是万分感谢!”
石臻口气依然不客气:“明天碰个面,把契约带上,地点过会发你。”
对方立刻回答:“好的,等您消息,万分感谢。”
石臻挂掉电话,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浮现出下午在车上的情形。自己原先打算找餐厅吃饭离开,结果手机跳出两条消息,一条是爷爷发来的微信,就七个字,没有标点符号就算了,还有错别字“街案,不解我接”。石臻以为爷爷催他去厕所上大号。
紧跟着,手机又跳出一条短信息,洋洋洒洒一大段,大意就是希望石臻能够接下余老板的案子,给余老板夫妻一个公道。至此,石臻知道,爷爷又又又接了不该接的案子。
他立刻打给老爷子,但是……他老人家根本不接,从来不接,一有事就不接电话。石臻耐着性子发消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老爷子能理解,余老板的案子不简单,背后牵扯极深,还是不要沾手的好。
老爷子不接电话,回消息倒是快,石臻一度以为他是盲打的,一堆错字:“你阶我姐,你轩。”
这也是只有石臻能看懂,他也不知道对方给爷爷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去碰这怪事。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回,心里又不甘,于是就写了一个“接”字发出去。
爷爷那头就彻底连个表情包都不给他了。
最后,石臻只能在万般无奈下,再次开启对余老板铺子的调查工作,也就有了之后再探铺子的一系列举动。更多的麻烦还在后面石臻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谁让是老爷子那里飞出的幺蛾子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昨天从老余铺子离开,石臻就直接回家洗洗睡了。这一觉睡得还挺沉,醒来的时候天色依然很暗淡,似乎只有五六点的光景,于是他也没多想,头一偏继续睡。
之后究竟是几点石臻也不知道,反正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差不多隔壁邻居都要提刀出来投诉了,他才一咕噜爬起,冷着脸去开门。开完门他也不看一眼,自顾自去客厅。
门口的人比他脸色还冷,口气也是冷冰冰:“我去你办公室找你,你又翘班,这个月第七次了。”
“你看业绩就好了,你管我有没有坐班。”石臻蹭着过道往客厅走,没睡醒,眼睛半眯着:“老爹,你跑来我这里干嘛?公司不需要你坐镇吗?”
“我来看看你呀。”石臻父亲说。
石臻好笑地原地站定,肩膀耸了耸,继续走:“公司里天天见,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我又不是你唯一的儿子,你那么多儿子干嘛老盯着我不放。”
石父表情抽筋了一下,岔开话题说:“……那个……最近你爷爷有没找过你。”
“老老头?昨天刚找过我,还给我派了重要的任务。”石臻绕过单人沙发,直接躺进了长沙发里,脚顺便搁在茶几上。
石父低吼一声:“什么老老头,那是你爷爷。”
石臻翻个白眼揭穿说:“你和我妈聊天的时候,不一个老头一个老头的叫。你叫老头,我叫老老头,有什么问题。”
石父:“你就不能聋一下?”
“放心,老老头知道你们背后怎么称呼他,他不介意的。”石臻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了,你爸又出幺蛾子了,我这几天不进公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你爷爷。”石父重复。
“不是你爸爸?”石臻反问。
石父:“……”
“快问我你爸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石臻说。
石父很像揍他,但是体格上肯定是不行了,内心叹口气问:“什么事?老头……你爷爷……你丫,怎么越说越怪!那个……那个,爷爷,这次又要干嘛?那个……你那个烟,先给我来一支”
石臻给父亲点一支烟,看着他吸了几口,然后才说:“最近y区的一个老板出了点状况,爷爷接了他们家亲戚的委托,让查一查。”
“委托?容易办吗?”以石父对自己老爹的了解,让孙子介入,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案子。
“现在具体什么情况我也讲不清,反正不乐观。”石臻如实说:“所以案子我接手过来了,如果能推掉,我希望尽量不接。如果不行……可得想个办法避。”
听了石臻的话,石父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儿子:“有背景?”
石臻点点头。
“需要我协助吗?”石父问。
石臻摇头:“别把公司牵扯进去,这种契约,还是按照私人合作来办比较妥当。分得越清楚,以后的辐射面积也就越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父点点头:“要不,你让爷爷回来住,他一个人在外头的,我也不放心。”
石臻眨眨眼,两手一摊:“这个我没办法,谁让你为了媳妇和自己爸吵架的,这是原则和立场的问题,没得洗。”
“石臻你个混蛋!”石父生气低吼一声:“你就不能帮我调停一下,你tm就在一边看戏,我是你老子,我压力也很大的。”
石臻拍拍他爸肩膀,笑:“老老头爱玩,你随他去吧,老被你看着,不利于健康的。我会替你看着他的,没人能伤到他,但凡有人让他少一个汗毛,保管让他全家惊恐一世,绝对做到株连九族,殃及池鱼。”
石父一阵瘆得慌,赶紧说:“不至于那么夸张,反正你好好看着我爸,你的假条我给你批。”
石臻点点头,表示比较满意。
“那既然这样我就回了,哦,这个你收好。”石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放在桌子上:“100枚铸文币,够吗?”
石臻看也不看随口说:“够了,谁揣那么多古币在身上呀,带五个钢镚我都嫌重。让妈别再那么多了,抽屉里还有两百多个没地方用呢。”
“你妈妈不放心,多加小心点。”石父没灭烟起身:“回公司了。”
“老爹,”石臻看着父亲已经走到门口:“你担心我吗?虽然你儿子女儿多?好歹我是其中一员,我随便问一句。”
石父翻个白眼:“我最不担心的就是你,我倒是担心那些和你接触的别人,他们才更不安全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臻对他竖大拇指:“真的,儿子多就是硬气。”
“混蛋!”石父终于又不要形象的忍不住骂一句,气呼呼摔门出去。
看着关上的门,石臻重重吐出口气。他这个老爹,人不错,也其实不严格,就是心太软,爱接盘。前女友的孩子、前属下的孩子,一个个认认真真认下来当儿子、女儿,给资金支持,给教育赞助,还有些派到公司岗位,搞得石臻断断续续就有了五个哥哥,两个弟弟,三个姐姐,一个妹妹。你这是变相享齐人之福啊,老爹,果然是新时代的接盘侠。
石臻在沙发里发了会没内容的呆,觉得百无聊赖,于是把牛皮袋里的100枚铸文币系数倒出来,平铺在茶几上。他拿起一枚铸文币细细看着,黄铜色,圆形,内有方孔,周围有铸文,绝佳的武器,就是有点费钱外加太重。
眼睛聚焦到一个地方,往往容易加速发呆,石臻看了会儿,眼神穿过方孔,模糊聚焦后是一件被钱币割破的衣服,紧跟着是撕坏的袖口,已经一条清瘦的手臂。手臂上有很多红色的点,闪着暗褐色的诡吊光泽。他平静地看着一只手把红点从手臂中一根一根抽出,有长有短,连着血与肉。涉念师?原来想读什么内容呢?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闪着光抖起来,石臻收回思绪,拿过电话,是个无主号码。他接起电话,那头没声,他表情写了点莫名,问道:“高飏?”
那头沉默了一秒,应了一声:“……嗯,你好,石先生。”
石臻表情里写个意外,眨眨眼问:“打错啦?”
高飏:“……没……没打错。”
石臻哦了一声,并不觉得彼此之间还有什么交集。按理说涉念师如果读到什么内容,他还有点利用价值,现在他却被自己吓跑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除了这事,他们还真没什么可聊的,难道真的要谈谈阿布的赔偿,哈。
石臻看一眼钟,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于是语速有点快地问:“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问:“你是不是还在查余老板的事?”
“有事说事。”石臻把手机开到免提,丢在茶几上,然后去洗漱,找衣服穿。
高飏那头犹豫了一下,然后问:“我也想知道余老板的事……可以带上我吗?”
“带你?不要。”石臻把衬衣丢在沙发背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收拾自己。
高飏:“……”
石臻穿戴整齐,看电话还没挂,就问:“你哪来我的手机号?偷看你们方经理名片了?”
高飏回答道:“你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查你的联系方式,应该没难度。”
“为什么要查余老板的案子?我好像听说,他出事以后,所有的合作账目都结清了。难不成漏了你们这一笔?”石臻拿上车钥匙准备出门。
“他的铺子拆掉的那一刻,算作指定地点消失,委托也就跟着自动完结了。”高飏回答他,然后说:“那就这样吧,不好意思,打扰了。”
“嗯,拜拜。”石臻收起电话,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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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的香,在混沌下午里略显油腻,落座指定的位置,在还未熟透的气氛里,是该先谈案情,还是先讲价钱,或者聊一聊危险系数。
石臻对面坐的是余老板的亲姐,一个刚刚失去亲人的可怜女性,眼圈和鼻头都是红色的,说一句话就要哽咽半分钟。“希望……希望你能帮帮我。”余老板亲姐余大姐如是说。
石臻坐她对面,表情里总有股子掩不住的不可一世,看人的眼神冷冰冰,说的话里全是冰滓子,不给人留活路:“余大姐别再哭了,你的红色眼影快掉完了。”
一句话瞬间让余大姐陷入尴尬,表情一言难尽。可她是求人的一方,合约还未落定,也只能默默忍。厚着脸皮颔首一笑,不多做狡辩。
石臻完全不给对方面子,大概是因为被迫接受协议心里略不爽,但凡他不高兴,措辞几乎就不经过大脑:“演也演够了,纸巾也擦红了,把老爷子都请出来了,就少绕弯子,直接说正事吧。”
余大姐此刻的表情像是吃了翔,她虽然使了点手段请了石老先生帮忙,但自己好歹也是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地对应着,没敢半点怠慢,整个灵魂都写着尊重,眼神里全是感恩戴德,可还是没能让对面这位给一个好脸色。
“余老板身价过千万,两个月以前正在打一场遗产官司,好像是和他唯一的亲姐争夺父母留下来的一套价值七百多万的房产。听说审理庭上双方吃相都不太好看,不仅互相揭短,还发生了斗殴事件,最后逼的审理庭延迟三个月审判。”石臻看着杯子里的咖啡,不紧不慢说:“余女士那么着急案子完结,无非是要一张老余的死亡证明,案子不结,证明就开不出来,官司就会无限期延后,房子解不了封,就得一直耗下去,谁都捞不到好处。”
余大姐终于不再擦眼泪,扔掉手里的纸团,向内的部分已经完全染成了淡红色。她无奈叹口气,直白地说:“你说的没错,按照芸城的规定,自然人非正常死亡,必须有罪案局出具的最终结果,也就是说,罪案局不结案,自然人永远处于非正常死亡状态,他所有的资产都会被冻结,其中包括他可能分到的部分父母房产。”
石臻耸耸肩,不置可否。
余大姐继续说:“可这案子总归是要结的,我不过是帮他尽快找出凶手,让他瞑目,顺便也好让房子的事有个了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结案,房子的事,你几乎没对手了。”石臻冷冷揭穿她:“余老板五岁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和姑姑争什么的。”
“你这是在打抱不平吗?”余大姐有些恼怒地说。
石臻冷冷回道:“你想多了,说这些无非是想让你知道,不用演那么多多余的戏码,该公事公办就按照规矩来,不要卖惨、不要博同情心,不要做多此一举的无用之事。”
“痛快。”余大姐冷笑一声,将一只公文袋放在桌子上。
石臻也不客气,直接拿过公文袋,从里面抽出一叠纸,全是打印件,似乎是一本账本。他大致翻阅了一遍,发现在最近两个多月,余老板的支出非常庞大,不仅购入了大量的建筑材料,还特别请了一只工程队,直到这个月的月初2号,这些账目才彻底结清。
余大姐解释说:“你手里的是老余的账本,这些年他生意不错,陆陆续续吃下了周围六七间店铺,把生意盘子搞得很大。两个半月以前,他开始大额支出,用了将近一百多万建造费,如果没猜错,基本就是他铺子里那条奇怪的走廊,”
“建筑费很笼统。”石臻看着账本说。
“什么?”余大姐不解。
“都叫建筑费,这账目等于没有明细。是黄沙、水泥、石料、还是护墙板、地板、电线、插头,用‘建筑费’一概而论,这就是一笔糊涂账,随便写三个字解决。”石臻把账本一面对着余大姐:“看看,和老余之前条理清晰的账目对比,过百万的建筑费就用三个字代替,太失水准了。”
“他做假账?”余大姐惊呼。
石臻冷漠地说:“走廊那么大的存在,他没法掩盖,所以用了‘建筑费’敷衍。但是,收入部分,他肯定是故意写模糊了,为的就是把这桩生意淡化。走廊造价都过百万了,收入账面上竟然一笔超过二十万的记录也没有,老余付出那么多,他赚什么?图什么?店铺运营用爱发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说老余没把关于走廊造好后的那部分收入,不做记账处理?”余大姐也不算太笨。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当然也可能是他把账目融到了其它的项类里,反正唯一的目的,就是掩盖曾经发生过的一桩买卖。”石臻把账本放回公文袋里:“可惜,从现有账目本上看,的确是没法显示出他最近那位大客户的身份。”
“会很难查吗?”余大姐有些担心。
“余老板的女儿呢?”石臻突然问。
“他女儿在幼儿园上课,现在是我带,要不要我带来让你看看?”余大姐想了想又补充说:“没送孤儿院,毕竟是自己侄女,也不图她的钱,我的目标还是那栋老宅。另外,留她在身边,也是怕万一有线索可以直接问,图方便。”
“私人想法不用那么坦白,”石臻看一眼面前的咖啡,早就没了热气。
“你要见吗?”余大姐问。
石臻摇头:“暂时不要,我需要安排一下,到时候我通知你。”
“行。”余大姐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现在能给你的就只有账本了,有新内容我会第一时间发送给你,这事就拜托了。”
“契约合同转给我,这事我接了,不要再去找我爷爷。”石臻抬眼,任然没有表情地看着余大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大姐大喜过望,对方总算是把合同接下来了,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立刻笑逐颜开:“没问题,石先生肯出手,这事定然会有结局的。”
石臻淡淡说:“如果没什么事,今天就这样吧,你先走,我来买单。”
“多谢,告辞。”余大姐也不客气,拎着包,心情舒畅地离开。
数百万的房子有着落,怕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石臻看一眼那假惺惺的粉色纸团,眉毛微扬,手中多了一枚孔方兄。
铸文币在他指尖轻快游走,从每一根手指经过,像在惊涛骇浪里玩耍,灵活得不能自己。他赞叹老妈的铸造技艺真是高超,圆币厚薄适中,纹路奇趣,铸词清晰细腻,每次使用,都能事半功倍,唯一缺点,就是放在口袋里嫌重。
石臻把玩着铸文币,从拇指到小指,铸文币在他手上若影若现,仿佛有了生机。突然,石臻食指拇指一变,一道闪光迅速划破空气,铸文币在指尖迅速消失,下一秒便牢牢钉入三排之外的一张桌面上,差一毫米,就要将那人右手的皮质手链割断。
石臻冷冷抬眸,看向那一侧的人,对方穿着宽大的风衣,背对着他,此刻已经从桌面上拔出铸文币,捏进手心里,毫不畏惧地望向自己。
“高飏,我们好像谈过不合作的问题。”石臻冷冷起身,拿了账单纸去付钱。
高飏起身,风衣显得很不合身,空落落的。他快步跟过来,强笑解释道:“好巧。”
这可真够大言不惭的,石臻有点觉得好笑,从坐进咖啡馆,他就发现小狐狸在跟踪自己,现在还能气定神闲跟自己说好巧,也是够可以的。石臻刚想开口讽刺两句,看见高飏手里的账单,右手一抬,直接从他手中抽走,和自己的单一并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没反应过来,石臻已经把账结了,有点无措地说:“那个……我把钱给你。”
石臻冷笑,从他身侧走过:“我请你喝咖啡,其他事免谈。”
高飏跟着石臻出了咖啡馆,石臻往右拐,他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大家就此分道扬镳。他一犹豫,石臻就走到两米开外,快要没入人群了。看着石臻头也不回的傲慢劲,高飏把心一横,跟了上去:“关于余老板的案子……”
“回去吧。”石臻停下步子:“我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没兴趣。你即没看到、也没听到、更没写到,何必寻根问底。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方女士应该还有其它活派给你,别好奇心那么重,七想八想了,惹上是非。走了,拜拜。”
高飏还不甘心:“我……”
“去换件衣服,尺码不适合。”石臻忽然抬手拉拉他领子,今天他动作不是从前粗暴厌恶的那种,像是他心情好的时候偶尔发的小善心,拉得轻重合适,还有点小舒适:“不知道买款式、尺寸什么适合,需要我陪你?”
“不……不用。”高飏终于害怕,退后了一步。
石臻挑挑眉,得意笑:“那就这样,走了。”然后,就真的头也不回地再次消失在高飏的视线里。
高飏失望地叹口气,眼睛眯成细长的线,脸上颇有点无奈,最终转身,什么也不想说,与石臻背道而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穿过繁华的街道和人群,石臻的下一站略显纷乱。那是一条无名的小路,民居和商铺错综夹杂,各占一隅之地。没有高大围墙和忽上忽下的栏杆,在这条窄路的两侧,随处都能看见敞开的门,屋内的陈设,以及蔓延到街边的生活气氛。
有人把电磁炉摆在门口煮一锅笋炖肉,香味从锅缝中一阵阵飘出,惹得半条街都是酥软软的肉香,满脑子想得,全是那颗粒晶莹的白米饭。此时,从锅子后面昏暗的房里疾步走出一名年轻妇人,手中端着两盘素菜,身后跟着个小屁孩,一路扯着嗓子喊屋子里的人出来吃饭。
半晌房里也没动静,妇人便加高了嗓音喊出来吃饭,倒惹得隔壁裁缝铺的老裁缝先探出头,笑眯眯逗那兜着尿布的小男孩玩,顺势还给了一颗甜甜的糖。小孩高兴得很,奶声奶气说谢谢爷爷,然后随着母亲再次回屋去端菜。老裁缝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在眼前闪过,怜爱地收回探出的身子,继续干活,把一件一件衣服按顺序挂到身后的高架子上。
石臻绕开街边几张小桌,在老裁缝铺门口驻足。头顶“陈记裁缝铺”的匾额,老旧得几乎掉光了色,只留着斑驳的金色和木纹,陈述着年代的久远。他在门口,并不立刻进入,扫一眼铺子里挂着的各色衣裳,西装、旗袍是主角,还有一些流行的款式,也都泛着复古的意味,一件件套着透明衣袋,贴了详细的标签,等着客人来取。
“做西装?”铺子里的老人架着黑框老花镜,上下打量石臻,目测他喜欢的价格,盘算着他会在这里消费多少。
“你好,我想找莫师傅。”石臻如实说,一眼望透店铺,看到很多好看的旗袍,上好的面料,玲珑的修身,能套进去的都是讲究人。可惜,他来不是为了旗袍,余老板铺子里的老太太穿的旗袍是大品牌的货,但不是定制版,也不是限量版,只是通路货,一年不知道要卖掉多少套,查起来如大海捞针,并不那么容易。
“有事?”老人推了推眼镜,狐疑地上下打量这个年轻人。
“您是莫师傅?”石臻看着老人说。
“是。”莫师傅迷茫地点点头:“那个……你是不是要找老陈?她今天去参加同学聚会了,明天才在铺子里。”
石臻摇头,笑:“不是,我不找做旗袍的陈师傅,我找你,做鞋的莫师傅。可以进来吗?”
“请进,请进。”有人认识做鞋的自己,这让莫师傅的小虚荣心瞬间就填满了大情绪,丧失最基础的警觉性。他很客气地将石臻迎进铺子,然后就直接带着他去后堂参观,并一路询问:“冒昧问一句,您是给谁做鞋?老人还是小孩?应该不是年轻人自己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十五码老人穿的鞋。”石臻回答,穿过两排架子,没几步就到了后堂。
“你可以看看款式,这些都是别人定的,纯手工制作。”莫师傅打开两盏日光灯,后堂瞬间就变得敞亮起来。十来平米空间不算小,中间摆着一张工作桌,周围的三面墙全做了开放的鞋架,各种款式、色彩、花纹的皮鞋、中高跟鞋、布鞋、绣花鞋、儿童鞋等,把三排架子塞得满满当当,看得人眼花缭乱。
石臻快速扫描鞋架上的鞋子,然后说:“我见过有位老太太穿着一双湖蓝色牛皮半高跟鞋,圆头,皮面上还刻着好看的花卉图案,很是漂亮,所以过来问问,你店里还有第二双吗?”
“我这都是纯手工,每双鞋都是独一份,打完样,客户确认了才做,没有第二双。”莫师傅说的颇有点得意:“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原来的款式找出来给你看看,如果想特别贴脚,最好本人能来一趟,我可以精确丈量脚的尺寸,做出来的鞋也更合脚。”
“先看看款式吧,”石臻从架子上拿下一双蓝色的牛皮拖鞋:“好像就是这个颜色的。”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双鞋。”莫老板高高兴兴去桌子上翻订单图册,一边说:“不过你挺厉害,怎么知道是我店里出的鞋。”
石臻放回拖鞋说:“陈记裁缝铺有位手艺出众的鞋匠莫师傅,这在手工鞋市场几乎是人尽皆知的。”
“哈,我那么有名了?”莫师傅有点不信:“那你说,我怎么没把店铺的名字改成莫记手工鞋铺,或者开一间手工鞋铺。”
石臻直接回答:“这铺子原来就是你妻子家的产业,你说过,你就喜欢做鞋,对名字无所谓,所以铺名从未变过。不过,您妻子的旗袍也是做得相当出名,你们也算是珠联璧合了。”
“那可是几年前的采访,还是登在杂志不起眼的角落。”莫师傅显得更兴奋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他的名声竟然被年轻一代的也有所耳闻,这对他而言,也算是一种认可,一高兴就更卖力地翻阅起记录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我家里有人在你这做过鞋,也是蛮早以前的事。”石臻笑笑,走到莫师傅一侧看他翻账册。他说的倒并不是假话,从前他奶奶很喜欢到陈记裁缝铺做鞋,不过后来他爷爷不争气,竟然在七十岁的时候和妻子离婚了,之后他奶奶离开石家,再不出现,从此这位老先生就更不让人省心了。
“原来是老主顾啊。”莫师傅很高兴:“不知道可否知道姓名?”
石臻笑笑:“姓赵,很早的事了,看您这本子又大又厚,生意可真是兴隆。”
“还好,还好,因为账单附着图纸和客人需求单,所以会比较厚。”莫师傅翻了会儿,忽然停在一页上细细读了起来。那是张账目表,有订购人姓名、价格、要求及尺寸。
石臻在一侧看得清楚,一目十行就把那张纸上的内容读进了脑子里。然后,他看着莫师傅把纸翻过去一页,一张鞋子的彩色图纸瞬间跳入眼中,正是那位老太太脚上穿的蓝色牛皮半高跟鞋。
“哈,看看,是不是这个款式?”莫师傅指着图纸:“这花纹可以另外改的,款式是半高跟,如果穿的人年纪大,建议还是改平跟好一些。”
“明白。”石臻意味深长地一笑,一切如他所料,他的方向没有错。当时在老余的铺子里,他一眼就看出了老人穿的鞋是特质的定制款,加上牛皮上精美的雕刻技艺,在芸城之中,除了陈记莫师傅,可能很难再找出一个做鞋和皮雕两者兼得的匠人了。
“先看款式,有空带老人来试脚寸,鞋子呀,一定要穿的人舒服了才算是成功。”莫师傅并不急着签单,他更注重客户体验和品质。
“这个款式的确不错。”石臻看着图纸,花纹、样式、脚寸,几乎和余老板铺子里的老太太脚上的那双一模一样,除了这双又会是哪双?
“这是头层上好的牛皮,用的是矿物质加植物染料,所以颜色特别鲜艳好看,就是那种一眼就能抓住你得色。”莫师傅说到鞋就如数家珍:“这块皮料我这里还存着一些,预定已经有一双拖鞋、一双靴子,做完这料就不好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确好看,老太太一定喜欢。”石臻点头表示认可。
“这个给你,给老人看看颜色,有点概念。”莫师傅从桌上拿了一块方形的小皮料给石臻:“选个喜欢的花纹再绘上皮雕,肯定是万众瞩目了。”
石臻接过皮革,看着那一抹蓝笑道:“肯定不差。”
莫师傅听了,哈哈一笑,不断说石臻是识货之人。
“那么我先回去问问老人,等确定了,带她来量脚寸。”石臻收好皮革,打算告辞离开。
莫师傅笑眯眯说:“行,没问题。我一三五在铺子,周末我们不营业,休息,别白走一趟。”
石臻回道:“了解。今天打扰了,我先告辞了。”
“客气了您,这里请。”莫师傅高高兴兴将石臻送到铺子外,目送他走到远远的地方,才快乐地回铺子里继续做活。
外头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石臻继续往街道另一边前行。今天的调查还算顺利,至少出现一个小小的突破口,让他有继续查下去的方向。可是,他其实对案子并不感兴趣,无奈老老头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才被迫接的这烂摊子,反正这事他感觉不太好,隐隐约约觉得不是简单复杂就能解释,总感觉要出什么大幺蛾子。
石臻一路走一路发呆想事,手机响了半天,他才好像如梦初醒般拿出来看。屏幕上的号码微微跳动着,石臻一瞧,挑挑眉,心里越发好笑,顺便吐槽一句:“这是终于忍不住要坦白了?不耍装傻充愣的小把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号码没预存姓名,但石臻认识,是高飏的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响个不停,他却并不急着接电话,而是让手机响了半天,估算着对方差不多要挂了,才慢慢悠悠按下接听键,口气淡然道:“怎么了?又想我请你喝咖啡了?”
“你能不能带我查余老板的案子?”高飏在那头直接说:“我其实读到了一点点内容。”
石臻再次扬起眉毛,高飏当时在密室有读到内容,其实他早就知道,他才不信小狐狸会害怕得完全丧失意识。那个时候,密室桌上的纸有一块受潮后干燥的痕迹,那应该是高飏在写东西以前,将手肘搁置在纸上,流下的汗液浸润所致。石臻去过密室,那里虽然封闭,但并不闷热,反而有些阴冷,是什么让高飏大量出汗,除了害怕和紧张,应该别无他物。
高飏的确是害怕后企图逃走,但那是之后的事,之前如果那个怪物没有近距离靠近过密室的门,高飏又怎么可能害怕到冷汗直流,直接把要写的纸都打湿了。由此可见,他和怪物是有近距离接触的,可能几乎是一墙之隔,而作为特聘的涉念师,就算害怕到颤抖,高飏也不可能什么也没读到,所以,从开始高飏就刻意隐瞒了自己读到的内容,而石臻则故意不揭穿他,反而采取不断拒绝的方式,逼迫高飏就范。
“什么内容?”石臻平静地问,他不明白高飏为什么那么想查这个案子,但既然对方那么迫切想参与,倒是让他的地位更主动一些。
高飏在那头坚决地说:“让我参与你的调查就告诉你。”
石臻淡淡说:“不爱说就算了,无非就是读到老太太的思想。老人的想法无非是孩子们,不知道也罢,徒增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就这样,挂……”
“别挂!”高飏在那头着急吼了一声。
石臻把听筒换到另一半耳边,然后拿手指捅捅耳洞,小狐狸着急了,这吼得他都快耳鸣了。
“你在听吗?”石臻那头没发话,高飏又有点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一边耳朵听,差点聋了。”石臻看一眼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快说,我很忙。”
“对不起。我想参与调查,因为这是我的任务。”高飏压低声说。
“你的任务?”石臻故作不解。
高飏犹豫了一下才说:“余老板的案子是结案了,那是因为有人替他结案。但是,在密室的时候,原先我的任务就是读到完整的内容,但实际……我只读到了一小部分。”
“然后呢?”石臻看一眼表,六点半,肚子有点饿。
高飏说:“所以余老板的合同内容被转到了方女士这里,然后再次派给了我,这次,需要写出完整的涉念内容,也就是那个怪物所要表达的所有思想。”
“那就读咯。”石臻不以为然,他大概是非要把高飏逼疯才会比较舒心。
“事情没那么简单,怎么可能说读出别人的思想就读出来……况且……我……我……不想再读一次,我没办法保证这一次就能读到。”高飏说的有点着急。
“哦。”石臻眨眨眼,眼前出现小狐狸着急的模样,他心里还挺高兴。
“呵呵,”高飏那头听出石臻不以为然以及拒绝的口气,他失望地说:“不好意思,我……我今天冒昧了,打扰你两次不好意思,我挂电话了,拜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跟我查也可以,但先得回答我几个问题,不能撒谎。”石臻觉得耍得他差不多了,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才松口。
“你……你问。”高飏有点意外,舌头跟不上脑速,回答变得木讷。
“吃饭了吗?”石臻突然问。
“什么?”高飏没明白。
“我饿了,我给你个地址,你过来找我。”石臻听见自己的肚子正在打鼓:“不害怕就过来,我可不知道自己会问什么问题,会干什么出格的事。”
高飏:“……”
“我能挂电话了吗?”石臻得意地问。
高飏晚了半秒才说:“哦,当然可以。你……你把地址给我,一会儿我过来。”
“ok。”石臻灭了电话,然后发了一个地址过去,收好手机,得意洋洋地取车吃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按照石臻给的地址,高飏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赶到。全程路况简直让人奔溃,车轮滚一圈,刹车五分钟,龟速爬行,走都比坐车快。
如果不是困在高架上,高飏会立刻选择11路弃车而去,因为他有预感,自己花一个小时到达指定地点,石臻的脸可能不会太好看。
果然,高飏的预感完全没错,等他赶到饭店的时候,石臻的表情可谓要多臭就有多臭,眼神里全是冰碴子,周身也散着一股寒气,吓得高飏一度犹豫要不要立刻快闪原路返回,以免招惹是非。
就这样纠结前进后退,高飏在门口磨蹭超过三十秒,下了有几百回决心吧,才硬着头皮迈开步子,以后退的决心行前进的步伐。
石臻正冷着脸滑手机,从上向下看,他的双眼半隐在深邃的眉宇后,高挺的鼻子独具一格,将整个面部轮廓立了起来,加上好看的唇线因为不爽而绷出的向下弧线,有种说不出的英气逼人。高飏定定看着,一时竟忘记打招呼落座,直到石臻下意识抬头,他才慌乱地挪开眼神,投以一个抱歉的微笑。
“我以为你反悔不来了。”石臻眼神示意他坐下,表情还是一副我不高兴,你让我等了很久,这事没完的挑衅样。
高飏立刻道歉道:“路上很堵,不好意思,困在高架上下不来。”
石臻没搭理他,只是让服务员上菜。很快,一些冷盘热炒陆续端上来,石臻也没废话,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菜。
高飏看着他吃了会儿,内心也没个底,只能又说了一遍:“不好意思,早知道那么堵,我就走过来了。”
“你不饿?已经七点了。”石臻放下筷子,看向高飏:“都是比较清淡的菜,对你的伤口没影响,吃点吧。”说完,用公筷夹了些菜放到高飏碗里。
“谢谢。”高飏尴尬地举起筷子,不自然地将碗里的菜送入口中,由于过于拘谨,感觉像在嚼蜡,毫无滋味可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米饭吗?”石臻吃了几口菜突然问:“还是要酒或者饮料。”
高飏慌忙摆摆手说:“不用,我吃这些菜就够了。”
“不用客气,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再正常不过的事。”石臻叫了碗米饭慢慢吃。
高飏默默陪着,偶尔瞥一眼石臻,感觉他吃饭的时候特别认真,表情略严肃,但就是很好看,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吃饭会那么好看?
石臻吃了一碗米饭,还喝了一碗汤,而高飏却只是默默把碗里的菜吃完,然后放下双手,等着石臻说离开。
“怎么不吃?现在不吃饱,待会有大体力活动可别体力不支。”石臻看一眼高飏面前的碗,招呼服务员上一碗米饭。
高飏哪里有心思吃,和石臻面对面坐着,让他颇为忐忑不安。
服务员端来一小碗米饭,石臻去掉一半的量,又往上面堆了一些菜,然后推到高飏面前:“都吃完,我们就走。”
“……”高飏找不到措辞,只好磨蹭蹭扒拉米饭,心里更加忐忑。他吃了几口饭,终于忍不住抬头问,你不是说要问问题吗?哪来的大体力活动?”
石臻直视高飏的眼睛,因为抬头的缘故,高飏的眼神显得迷惘又无措,像极了受惊的小鹿,叫人想要唬一唬。于是,他冷冷一笑,说:“急什么,待会去了你就知道,肯定是大体力活动,所以多吃点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无奈,低头默默吃饭。
“全吃完,不要剩饭。”石臻看着隔壁桌上了一只冒着热气的巨大的烤鸡,几双爪子伸出来,瞬间就把它瓜分干净。他想,下次可以来吃烤鸡。
高飏知道石臻不会对自己多讲半句,只好在他的眼神里乖乖把饭菜吃完,当中吃得有点急,还差点呛到。石臻盛了小半碗汤给他,才把那阵想咳嗽的冲动压下去。
好不容易消灭了饭菜,该买单走人了吧,石臻竟然还让上了个甜品布丁给高飏。
高飏举着小勺子望着布丁,心里想:现在吃的那么甜……待会可能有苦头吃了。这本不过是一时的胡思乱想,却让高飏的内心咯噔了一下,他下意识微微蹙眉。
可是,有的时候,瞬间的感觉就是那样的精准无误,高飏的担心其实并没有错,并且分毫不差的在吃完甜品后得以实现。
两个小时以后,不论刚才吃的多可口,多甜美,换算成此时此刻,都要变成无尽的苦口,邀高飏重新一一品尝。
在灯火明亮的偌大客厅,水晶吊灯昏黄的灯原是为了增加温暖的气氛,现在却转成了冷色调,徒增寒冷。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看不到星星也不见月亮,浓墨一般的黑,为整个冷色系添砖加瓦。
石臻坐在沙发里,背靠柔软的大垫子,右脚舒服地搁在左腿上,眼神冷冰冰望着手机屏幕,玩着一款消消乐的游戏。他脚边不远处的地毯上,跪着已经痛到面无血色的高飏,正兀自将左臂里的琉璃钉一根一根抽出来,摆在一侧的茶几上。琉璃钉的红光瞬间明灭,和那天晚上一样,离开主人的瞬间,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茶几上已经放了五根长短不一的琉璃钉,黏着血带着肉,横七竖八地丢在玻璃桌面上。高飏右手里捏着一把小刀片,正在左手臂上找适合的位置下刀,他的白衬衣袖子已经完全被血浸染,衣摆也是血红一片,可这红色并不温暖,他冷得瑟瑟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的手臂上不规则地分布着九个洞,有五个已经挖空,兀自冒着黑血,一路流到手腕皮扣的地方,绕着手腕串了一条红色手链,然后滴落到地毯里。手臂上的另外五个洞散发着暗红色的光,此起彼伏地一明一灭,像是一个一个事先做好的标记点。
在几秒的测算后,高飏终于找到了位置,手里的刀片毫不客气地对准手臂上的红点,沿着琉璃钉和皮肤衔接的边缘切了进去。伤口迅速扩大,刀片斜切而入,借助刀刃的力道,高飏很快将琉璃钉从手臂里起出了几厘米。紧跟着,他放下刀片,直接用手捏着琉璃钉,向外拔了出来。
琉璃钉是灌入血肉的利器,除了本身布满勾爪的钉壁外,它自持的咒文也会紧紧缠住使用者的血肉骨骼,不使其轻易脱离。所以,高飏每一次拔钉,都拼尽了所有的气力,几乎是用蛮力生生将琉璃钉剥离自身,其疼痛程度,几乎到达忍耐的极限。
琉璃钉离开手臂的瞬间,一股血剑顺势而出,喷洒在高飏脸上,混进他满脸的冷汗里。锥心的疼痛逼得高飏几乎抬不起头,兀自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鼻尖滴落,手臂上阵阵剧痛袭来,每一刻停歇,而他却连哼一下的机会也不能有。
“石臻……你……你够了,地毯都脏了。”红木单人沙发里坐着个老人,头发雪白,精神烁烁,在看完高飏抽出第六根琉璃钉后彻底奔溃,忍不住骂道:“他要痛死了!”
石臻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依然冷漠地玩着游戏,屏幕上的分数越来越高,心情却没好到哪里,于是又开启你不让我爽,我就不让你痛快的模式,回怼道:“你的地毯上一次就脏了。上上次也脏了。还有上上上次,脏得不能再脏了。”
老人一愣,不痛快地说:“你干嘛每次都带人来弄脏我地毯?”
“每次?”石臻暂停游戏,冷冷抬眼看着老人:“老老头,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给我添麻烦?”
老老头就是石臻的爷爷,被孙子当着别人的面怼瞬间脸上就挂不住了,于是耍无赖说:“你可以不接。”
石臻看一眼打算起第七根琉璃钉的高飏,并没有加以阻止,只对爷爷说:“我是怕你儿子伤心,我本人最讨厌就是接你的烂摊子,收拾你放出去的幺蛾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老头:“……”
“而且,你是希望涉念师读你,还是读我?先让他把技能关闭,我们才好继续开展关于案件的讨论。”石臻傲慢地讲,看着高飏颤抖着把处理好的第七根琉璃钉摆在茶几上,然后拿过刀片,继续处理第八根。
无论他们对话还是争执,全程高飏都没有抬头,他琥珀色的眼睛淹没在长长的睫毛里,有那么一瞬间,石臻感觉看到的不是害怕或者疼痛,而是伤感,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奈。
“这孩子要痛死了。”老老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高飏,对于自己无法阻止伤害内心不安,忍不住就想自责。
“所以你要记住,一时的好心,可能还是会伤到无辜的人,当然他是不是无辜我不知道。”石臻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手机打游戏。
“你……你要不休息一下,我去找点止血止疼的药。”老老头受不了了,从沙发里起身,去储物间找药箱。
“需要休息吗?”石臻打着游戏问。
高飏摇摇头,继续对付第八根琉璃钉。他按照原来的方法,先用刀片切开伤口,然后起出一部分,再用力从手臂里抽出。这个方法一开始很好用,但是抽到一半的时候,不知是勾爪碰到了骨头还是神经,无论高飏怎么拉扯,它始终维持在一个地方,拉不动了。
此时,钉在即拔不出也推不进去,钻心的疼痛一阵阵从手臂上传达到大脑神经,高飏痛得几乎想大声嘶吼,却也只是抿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事到如今,这根琉璃钉是出不来也得出来,不出来也得出来。高飏深深吸一口气,把血手在衬衣上擦干净,然后拿衣摆抱着一段琉璃钉,再次向外发力。钉子艰难地从手臂里向外移动了半毫米,巨大的疼痛瞬间将他包围,他感觉再不发力,就会因为脱力而前功尽弃。
再次深呼吸,高飏屏息凝神,把所有的气力都集中到了右手上,只听他轻哼了一声,突然右手发力,勾爪抓着筋骨血脉,生生将琉璃钉从手臂里起了出来。
由于这一次几乎是拼尽了所有气力,用力极大,所以在琉璃钉抽出的瞬间,高飏彻底失去平衡,一头向前栽去,尖锐的茶几一角瞬间就要刺进他左眼。
琉璃钉还紧紧捏在高飏手心里,上面黏连着血肉经脉,他的双眼一片漆黑,可他并未感觉眼睛疼痛,只感觉上面部陷在一只软软的大手里。
“抓紧,还有一根。”石臻推开高飏的头,拿纸巾擦手上沾到的血渍。
大概是痛到极致了,高飏思维有点麻木,机械地将琉璃钉放在茶几上,拿刀片继续处理最后一根。桌面上出现的新钉子比先前的几根都要长,长度几乎和手臂深渡相当,上面布满了固定用的抓钩,密密麻麻到触目惊心。
切开伤口,起出钉子,高飏已经得心应手。他握着起出的钉子尖端,突然抬头,望向石臻,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明亮,也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他哑着嗓子问:“是不是钉子起完,就可以开始问你的问题了。”
“可以。”石臻漫不经心地说。
高飏点点头,没再多说,继续发力,痛苦地抽出了第九根琉璃钉。将它放到茶几上那一堆琉璃钉中,高飏如释重负地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没止血的药,止痛的药片要不要来一片?”老老头从外头进来,拿着个药瓶和一杯水。
高飏的左手已经彻底抬不起来了,血凝结在手腕黑色皮扣的位置,染得原来褐色的皮手链变作了深黑色。他无暇顾及其他,抖着右手接过老老头给的药片,连说明书也不看,往嘴里塞了几片,就着水吞了下去。
“出血口按一下吧,过会就好了。”老老头看着高飏整个冒着黑血的手臂,拿出一包纱布递给高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医药产品倒挺多。”石臻结束游戏,换了个坐姿望着脚边的高飏。
高飏的脸色一片惨白,浑身不可控地微微颤抖。他拿了些纱布捂着出血的伤口,但很快那些纱布就被血染红,他便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一块更厚的纱布,继续组织血液渗出。
“坐沙发上吧。”石臻拿鞋尖踢踢高飏,示意他起来。
“哦。”高飏艰难起身,在一侧单人沙发里坐下,因为疼痛,整个人下意识弓成了一只虾米,一边不可控地颤抖,一边等着石臻发话。
“这些钉子要怎么处理?给你打包带回去。”石臻看一眼茶几,那些钉子不再发出昏暗的红光,回归了原来淡淡的三原色。
“扔垃圾桶,已经没有用了。”高飏哑着声回答。
“是专门为余老板走廊里的老太太定制的吧?”石臻又开始玩塔牌游戏,表情冷漠至极。
高飏缓了缓神,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藏住了一些情绪:“是。三色琉璃钉送来的时候,都已经加好了关联特定人物的咒词,所以,怎么读都是读关于走廊里那人的思想,读不到其他人身上。”
“我知道啊。”石臻欠扁地说,继续开新一局塔牌游戏:“三色琉璃钉是媒介,搭载你和另一个人灵魂的媒介,读不到别人身上。”
高飏眼神一凌,眉头微微蹙了蹙,右拳紧紧攥起。
石臻划着手机屏幕说:“可我记得你在离开余老板店铺以后,曾经取出过几根钉子,而今天你手臂上的钉洞每一个都按着钉子,谁又知道新的琉璃钉到底要读谁呢?所以还是拔干净,比较安全。”
高飏冷笑:“你有什么好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什么可读的。”石臻挑挑眉:“可你今天两次主动送上门,还真是让人吃不准你的小算盘打的是哪一笔账?”
高飏抬头,看着石臻说:“我告诉过你了,我不想回去再读一次关于走廊那人的念。”
石臻抬抬眉毛,不以为然道:“哦,好像是有这事,你说的那么模糊,我怎么知道真假。”
“你不讲道理啊你。”老老头在一边有点听不下去:“再说了,你丫的什么时候担心过人家读你的心思,你的心思还用读吗?都写在脸上了!”
“案子归我了,你只是观众。”石臻撇撇嘴,表情挑衅。
老老头:“……”
石臻打完一局,把手机扔在一边,看向高飏:“到现关于,关于余老板走廊合约人的身份依然是个谜,从目前情况看,你似乎也不知道读的事谁。既然如此,你现在又凭什么肯定,你这次要读的,是走廊里老太太?”
既然要合作,高飏也不隐瞒,他如实说道:“方总直接说的。她告诉我余老板的合同转到了我们公司,我必须再装一次走廊里同款同质的三色琉璃钉,把上次没有读到的念,再读取出来。”
听了他的话,石臻略讽刺地说:“方总还真不是普通的剧院经理,业务范围还挺特别。”
“剧院也是重要的业务,其它业务也不可或缺。”高飏稍稍直起身子,脸上微微转好,手上的出血点也在减少。
“其实你认真读一下,不就什么事都清楚了?”石臻不解地问:“不过是读一下老人的想法,有那么抗拒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们总是看别人做事简单,不身在其中,便不知道其中艰难。石臻苦笑:“三色琉璃钉是媒介不错,但它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是钉魂。人有三魂七魄,三色琉璃钉就有十根。九根钉在手臂里做媒介之用,还有一根则在正式开始读念之前钉入肩膀,以此定住魂火。”
“肩膀有两边,钉魂火不是应该有两根琉璃钉吗?”石臻挪了挪靠垫,这样自己可以坐的更舒服点。
高飏解释说:“魂魄本是缥缈之物,所以钉魂的琉璃钉,从传统意义上讲算是一枚幻件。一个琉璃钉,可以分解出两种状态,一枚实钉、一枚幻化而出的虚拟钉,两根一组,各占肩头一方,为的是以虚实状态,双管齐下钉住灵魂,让其不脱离人身。”
“你读个念还有魂飞魄散的危险?”石臻有点明白了,三色琉璃钉是媒介,也是定住本主魂魄的屏障,那些密布在钉壁的挂钩,应该也是起的钉魂作用,最大化的固定状态,才能让本主的灵魂不被另一个灵魂拖走。
“确切的说法是灵魂出窍。如果在读念的时候,被对方灵魂扯出身体,那就基本就算彻底凉了,谁也救不了。”高飏平淡地说:“所以,涉念师的第一个字是涉,保持距离的涉及。通过三色琉璃钉释放的隐线为媒介,触及对方,读取思想,从而达到涉念的目的。”
“怪不得你可以隔着门读取走廊里怪物的念,原来有根能穿透一切的隐线。”石臻眨眨眼,忽然说:“不对,是三根隐线。”
“什么?”高飏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知道是三根。
石臻解释说:“三色琉璃钉,由三原色红黄蓝组成,是颜色的基础本源。我记得走廊壁画上,绘着无数线条,它们又串起了各种形状。这些线条和形状,用色依然是三原色,红黄蓝,只在线条和图形叠加的时候,才重选一些叠色,原基础色,依然是红黄蓝。”
老老头好奇问:“然后呢。”
“如此看来,造环绕型走廊的人,是要把密室作为一切的发源地,琉璃钉的三原色和外面走廊的三原色串联,蔓延整座廊道,直至终点。”说到这里,石臻微微眯起眼睛,颇为疑惑地说:“缘起即密室、经过及环形走廊、结果即中心密室,难道,他这是要做一个历程吗?”
“什么历程?”老老头越听越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臻回答:“人生历程。”
老老头更加不解:“这……唱得是哪出?”
“到底唱词的内容是什么,那就得看,他读到了什么?”说完,石臻冷冷看向高飏,等他说话。
“你确定让我加入吗?”高飏并不完全相信石臻,他需要在对方爷爷的见证下,让石臻再一次明确让自己加入调查。
石臻冷笑:“准入,否则那些钉子不浪费了。”
“你就不能口气和态度好点吗?”老老头默默吐槽。
石臻瞥他一眼,全当没听见
“你应该知道其实我的短聘合同签了三个月吧?”高飏没有多做纠结,他想要彻底不再去读那条念,他现在唯一的途径是和石臻合作,如果石臻能在读念之前揭开所有真相,那么,他或许就有筹码能够避开这次危险而痛苦的读念经历。
“知道。”石臻点点头。
“之所以这份合同签了三个月,是因为对方一直并不想让我接触那个要被读念的人。所以,尝试了很很多方法,也浪费了很多时间。比如,他们带了一些被读人的物件来,让我感知;或者,把我带到某个类似于黑房间的地方,让我读。但是,所有的方法都没有用,对方并没有把思想释放出来,或者说,对方把思想包裹的很深,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读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石臻听了他的话接口道:“所以,最后他们采用了一条环形廊道,用三原色的基础原理,层层引导,为的就是把那个老太太的深层思想给引导了出来。所有线条的作用就是引导,不规则线条穿插的图形,就是她意识形态中曾经发生过的各种事件的模拟。”
“也许你分析的没错,他们在模拟老太太一生的经历,而我要读取的,就是她人生经历中某一段或者某几个点的内容。”高飏望向桌子上的三色琉璃钉,微微蹙眉:“我没读到多少内容,因为不知为何,那个灵魂充满了怨念,即便隔着一扇门,明明知道她进不来,任然让人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怨毒,仿佛那个披头散发的怪物就在眼前,随时都能将人吞噬。所以,我害怕地在确定她远离的时候……跑了。我能获得只是零星的几个关键字,柳园、续命、炒鳝丝;另外还有一句,幸运到无法侥幸。”
“柳园、续命、炒鳝丝,幸运到无法侥幸?”石臻挑挑眉,一时无法从中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高飏担心石臻不相信自己,还补充了一句“我知道的就是这些,再多一个字也没有了。”
“我亏了。”石臻突然说。
老老头:“?”
高飏:“?”
石臻大言不惭地说:“我分析了那么多,你才三个词语,半句话,我亏大了。”
高飏:“……”
石臻说话冷冰冰,不带表情地看着高飏说:“你怎么赔偿我?请我吃饭吗?带甜品的那种。”
“甜品”两个字让高飏太阳穴跳了一了一下,脸色瞬间又白出了新高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还是老老头出来说句公道话:“合作关系都是事先说好的,你现在后悔也晚了,我是见证人,你别赖。”
石臻翻个白眼冷冷说:“我哪一句里带‘后悔’两个字了?我带他玩,难道还不能请我吃顿饭聊表感谢?”
高飏连忙说:“我请你吃饭是应该,下次我做东,请你。”
“没兴趣。”石臻面无表情吐出三个字,老老头听了,想拿桌子上的琉璃钉钉他。
高飏尴尬一笑,转过吃饭的话题说:“另外,我想起一个问题,可能也算一条线索。”
“你说。”石臻看手机,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怎么搞得那么久,明天又没法早起了。
“我读念的时候,那个老太太应该还活着。”高飏看出石臻眼中的惊讶,立刻解释说:“涉念师读的是活人的思想,如果是死人,那是灵魂师的事,所以,我很肯定,在廊道里读念的时候,那个老太太或者说那个怪物,是活着的,至少还有一口气在。”
一口气在?石臻回想起中心密室的可怖场景,老太太躺在最上面,她的下面是口中各插着一根透明皮管的余老板和老板娘。难道……石臻微微蹙眉,他想到一个很久前听过的传说,心里默默想:不会那么变态恶心吧?
“你想到什么没?”老老头看出石臻的疑惑。
石臻摇头,冷冷说:“没有,也算是一条线索,总算这个家伙又提供了一点点有价值的信息。”
老老头撇撇嘴:“人家和你合作,你就没一句好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臻不以为然,抬手看一眼表:“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基本信息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后面抓紧查就是了。老老头这事你就不要管了,等我结果就是了。你……要不要我送你?”说完他就立刻起身,打算离开。
“我自己叫车。”高飏果断拒绝。
“随你”石臻说完,立刻获得老老头上千个白眼:“加一下微信,我们好联系。另外,我还有事要你查,等我消息。”
“好。”高飏立刻加了对方的微信,还应了老老头的要求,开了个三人的讨论群。
“走了。”石臻拿好车钥匙出去,顺便拍了下高飏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走。
高飏无奈,把带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又拿了些纱布混乱包扎了一下,拿了外套,匆匆忙忙跟了出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彼此都不说话,换个场景,气氛依旧尴尬得难受。电梯小屏在播放一则小别墅的广告,画面里是一家五口欢乐的生活场景,slogan是“这就是家”。
石臻无视周遭一切,笔挺站着,等电梯行到一楼。高飏却忍不住瞥了一样,场景正好是父母各自抱起一个孩子,举向半空,然后是无数张放大的温馨笑脸,他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掩盖暗淡的眼色,扭头避开了。
电梯盯一声抵达一楼,石臻自顾自一人走在前面,高飏则放缓了步子,刻意和他拉开距离。石臻左转去一侧取车,高飏则往右转,朝出口的方向去。
夜风微凉,很快便消散了屋子里带出来的热气,高飏紧紧按着左臂上的伤口,他能感觉血又开始冒出来了,顺着手臂滑落,滴在他鞋子、裤腿上,滴在草地上,滴在他行径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伤口都在拼命彰显疼痛的幅度,此起彼伏,很快便打乱了他的呼吸。
高飏没有去主出口,而是根据自己看到的小区平面图,穿过草皮和一座小花园,从一侧的边门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侧门的马路在一片混沌中若隐若现,两三盏还在工作的路灯,彼此距离极远的一路照明过去,没有一辆车,没有一个人,只有夜风微凉。
高飏回头看住宅区,也同样沉浸在一片混黑里。小区里路灯都调暗了档位,晕开咫尺半米的距离,再不逾越半步。高飏又抬头望那线条挺括的高楼,每一扇窗都是漆黑的,没有一盏灯为他点燃希望。
“叫车吧。”高飏拿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地图显示周围并没有多余的车辆,大部分车都在距离自己半小时车程之外的距离。他点了邀约,没有司机接单,好不容易有辆出租愿意来,结果对方还强制取消了。
高飏紧了紧外套,手臂更剧烈地疼痛,而且他发现整条外套的衣袖已经湿了。他懒得看,因为血在黑夜里也是黑色的,有什么好看。
冷风吹得越来越紧,湿黏的衣服加重了寒冷的侵袭,高飏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胸腔此起彼伏的疼,和手臂唱着双簧。
“哔哔。”最近熟悉的车子停在高飏面前,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孔。
高飏强压着想咳嗽的欲望,面色难看地望着对方。
“怎么跑到边门了?主路都难叫车,别说是辅路了。”石臻坐在驾驶室,一副他很了解的模样。
“我叫到车了。”高飏吞了口口水,终于把咳嗽压了下去。
“上车,”石臻冷冷命令:“没有车会在这个点来这接你,我也有打车软件,那些车都在八百里开外,而且就算接单,也会强制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高飏欲言又止,站在原地不动。
“不骗你,这里晚上一向很乱,司机都不敢开进来的。”石臻放缓了点口气:“上车,我送你出这个区,你再叫车。”
高飏依然不动,无奈说:“我衣服湿了,会弄脏你车。”
石臻不耐烦地扫一眼他,冷冰冰说:“没事,我最近会洗车,快点上车,我困了。”
高飏无奈,走过来,拉开门,坐上了副驾驶室。此时,他手里都是血,如果去拉安全带,就要把人家的车给弄脏,他想先找纸巾擦一下,然后再去鹏安全口。就在他找纸巾的当口,忽然,石臻的手臂在面前晃了一下,安全带顺势被扯了下来,牢牢扣进卡槽里。高飏反应迟钝,压着嗓子说:“谢谢。”
“睡会吧。”石臻冷冷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车子颠簸了没几下,高飏就团成只虾米侧身睡着了。他做了个梦,先是有一双温柔的手揉着他的头发,让他倍感舒适。当他沉浸其中的时候,忽然,画面里出现了一根棒棒糖,似乎是可乐味的。高飏其实并不喜欢甜食,但不知为什么在梦里竟如此欢脱,他跑过去,接过那支糖,迫不及待地打开,送入嘴里。
棒棒糖的甜香才刚飘散,突然,他感觉头皮一紧,有人扯着他的头发二话不说将他丢到地上,糖脱手甩了出去,碎成了粉末。他感觉一阵揪心,不知道为什么一颗糖会让自己如此难过。
紧跟着,高飏看到画面里出现一根色彩艳丽的三色琉璃钉,握着钉子的人只有隐隐约约的轮廓,看不出年龄、性别。他只知道,这个人正朝他步步逼近,而自己并不害怕,只是无动于衷地仰头望着,直到那人走到自己面前,举起钉子,向他的心脏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他才突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惊惧万分地从梦中醒来。
车子还在行驶,车窗外一片漆黑,偶尔有几根路灯照明,也很快消散在一侧。石臻默默开着车,侧颜在黑暗里勾勒出英挺的轮廓,同时,也笼了一层不能靠近的冰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到了吧?”高飏的心脏还在狂跳,他掩饰地坐正位置,才发现身上盖着件外套。
“到了。”石臻打了把方向,把车开到一处路灯下停下。他下车,拉开高飏一侧的门,让他下来。
“谢……我自己来。”高飏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石臻又想对自己干什么。他解开安全扣,快速想逃离石臻的车。这回,他又忘记了上次,因为对石臻车高度预估不足而发生的问题,脚并不如自己预估般着地,而是踩了个大空,直落下去,加之腿本身有点软,瞬间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
被人提着领子提溜起来,高飏也不是第一次,他视线里先是一排衬衣扣,然后是挺括的领子和修长的脖颈,接着便有一股好闻的古龙水味道飘进鼻子里。再往上走就是下巴和嘴唇了吧?有点懵的高飏感觉肩头被人往后推了一把,瞬间就和石臻保持了一条手臂的距离,下巴和嘴唇他都看见了,线条流畅而好看,嘴巴还是那样撇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这时,石臻下巴点着不远处,口气冷淡地说:“那辆银灰色的车,帮你叫好了,告诉他地址,会送你回家的。”
“哦……好。”高飏机械地回身,果然看见一辆灰色小轿车,车边站着司机,正朝自己打招呼。
“这个你穿上,这季节让人家开暖气,司机会以为你是神经病。”石臻冷冷的语气发自脑后,高飏感觉自己的左臂套上了袖子,然后是右臂,紧跟着一件衣服彻底将自己背部包裹。“去吧。”石臻轻轻推他肩头,助他向前。
高飏没敢回头,裹着外套钻进车后座,即便是坐下,他也没敢往窗外多看一眼。靠近位子里,他紧了紧外套,抵御了一些寒冷,才对司机报了个地址,逃也似的离开。
“我衣服有毒吗?怕成这样。”石臻挑高眉毛,撇撇嘴,转身去自己车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石臻有好几天没出现,也没声,乖乖上下班。回公司两天,接待了几个重要客户,签了几份大约,一不小心,又把其它部门的业绩甩到了脚后跟。这一度让石父非常担忧,怕这小子一来脾气,醉心工作就不管爷爷了,于是悄咪咪还上了网,了解了一波如何改善父子关系的毒鸡汤。若不是顾及自己大企业的形象,他差点就要点开那些在线客服,现场咨询父子关系,或者进驻论坛提问题,并附留言“在新等,挺急的”。
好在,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石父,让他一切都仅限于脑活动,没有最后实行中二的举动。更重要的是,中午十二点半过后,石臻就提着包走了,并让小秘书传话,不回来了,石父这才又稍稍放心,并颇为自我感动的觉得,儿子还是向着老子的,还是肯帮忙看着爷爷的。于是,又偷偷摸摸,给开了十来天假。
老爹内心戏有多波澜壮阔石臻自然是不知道,也懒得搭理的,因为他还有眼前的“矛盾”要解决。
此时此刻,一个人,一只鹰坐在自己对面,要与自己讲“道理”。他们两位,对面前丰盛的菜肴完全没有兴趣,只是用极其哀怨、不满地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超过了五分钟,在企图进入第六分钟的时候,成功挑起了石臻的想法……来,吵架呀!
“吃不吃?”石臻看着一桌子好饭好菜,最后一次询问司徒封。
司徒封当然知道石大少爷这是要开骂的节奏,立刻在哀怨的眼神里加了点楚楚可怜和小委屈,还带着哽咽腔,幽幽怨怨地数落起来:“你……你……就为了余老板的案子,忘记了我们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
“滚你的,明明是你为了不回答我关于余老板的事,采取避而不见的态度,现在还敢反过来怪我。”石臻嫌弃地看他一眼:“离阿布远点,别带坏它。”
“石臻,”司徒封眼神一凌,拍着自己胸口说:“第一,公司的合同是商业机密,我不能说,这是职业道德;第二,到底余老板签了什么我是真不知道,我用直觉感到事有蹊跷,好心提醒你,你反而还责备我;第三,你还管不管我和阿布了?阿布还结不结婚,生不生娃了?你还找不找我吃饭,吹彩虹屁了?”
“司徒封,你脑子进水了,是你搞得很神秘,好像透出一句就要遗臭业界一样。我为了不想搞丢了你的工作,让你有时间远离事件,晚几天联系你怎么了?怎么了?”石臻冷冷扫他一眼,又补一句:“另外,我找你,和阿布有什么关系?”
“你……你不关心我们。”司徒封哀怨地看向阿布,老鹰兄竟然还很配合地咕咕了几声。
石臻手里的杯子终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淡淡问:“你‘咕’什么?我养的是鸽子吗?”
人类语言阿布是否懂不得而知,反正下一秒它就脑袋一缩,三百六十度扭头到身后,装作看别人吃饭了,任凭司徒封再怎么卖惨,打死都不回头了,它可能担心主人回家炖鹰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人话。”石臻把杯子放下来,原来是透明的玻璃杯,现在已经完全龟裂。
看着杯子,司徒封吞了吞口水快速说:“上次余老板那里订的雌鹰你没收到货,所以,我给你又找了一只,一个星期以后送来。”
石臻不紧不慢说:“余老板虽然出事了,但他经历的又不是抢劫,怎么连我的货都丢了?”
司徒封不假思索地回答:“货舱里有些货,但你订的那只雌鹰死了。”
“怎么死的?”石臻微微蹙眉。
司徒封感觉自己说多了,想闭嘴,又担心不回答被捏成龟裂状,表情瞬间就纠结了。
石臻往他盘子里放了一只虾:“我的货,我有权知道情况,这是合同上写明的。如果不能收货,贵公司也要把详细缘由解释清楚,否则是要加十倍罚款的。”
司徒封没辙,语速极快地回答:“抹脖子死的,就跟杀鸡一样。”
“现场有大量血迹吗?”石臻继续追问。
“这个……”司徒封觉得这好像超出合同范围了,于是晃着闹袋拿筷子敲面前一碗毛血旺。
现场有一碗1000毫升的鹰血,石臻扫一眼心里有数。
“吃饭吧,饿了。”司徒封不想再多说关于余老板的案子,果断岔开话题,拿筷子打算夹菜吃。突然,他看见桌子上还留着一套碗筷,奇怪道:“诶?怎么多了一副碗筷,让服务员收拾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个人。”石臻看表,还差两分钟就迟到了。
“谁?”司徒封扫一圈周围,走廊那侧空空如也,并没有人来。
就在司徒封扭头打算吃甜番茄的时候,他耳际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以及抱歉声:“不好意思,走错楼层了。”
“坐。”石臻冷冷说,没吃到,他不骂人。
高飏在石臻右手坐下,他穿着宽松的长袖t和窄腿裤,带着顶黑色雅痞帽,一副涉世未深的学生样。
“?”司徒封奇怪地看看石臻,又看看高飏,立刻推算出两人唯一焦点是余老板的案子,于是,立刻果断、识相地说:“别让我听见任何和余老板有关系的事,我是来吃饭,我是来吃饭,我是来吃饭的。”
高飏:“……”
这时,阿布发出了不友好的声响,扭着的头也转了回来。它的眼神和高飏隔着餐桌碰撞,立刻火花四溅,彼此把坏印象无限放大。阿布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高飏也眯起了眼睛,不甘示弱。
“吃饭,吃饭。”司徒封往阿布的碗里夹小青菜和小香菇:“多吃点素菜,我刚才抱你的时候觉得你胖了,你是要结婚的鹰,婚后再油腻也来得及。”
阿布:“……”
“你脸怎么了?”石臻知道高飏是会不吃的,想给他夹个菜,扭头就瞧见他右脸眉骨的地方有裂开的新伤痕,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有点青。他心想,没动手啊,怎么伤了。
“碰的。”司徒封拿筷子自己夹菜:“待会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跟着我走就是了。”石臻淡淡说,扫一眼高飏,突然伸手撩起他左后的袖子,紧跟着几个微微暗红的点就进入眼帘。
高飏触电一样迅速把袖子拉下来,压低声又问一遍:“待会去哪?”
“这玩意自己会长?”石臻好奇心重,还非要就地有答案。
“不会。”高飏冷着脸回答。
石臻眨眨眼:“难不成又重新装了一遍?”
高飏面色难看地说:“是。”
石臻又问:“不用或者用完后呢?”
“就跟昨天一样,能吃了吗?”高飏皱皱眉头,把碟子推得离石臻远一些,又悄悄把椅子挪得更远一些。
结果,石臻欠抽地又说了一句:“那可够疼的。”
高飏终于没再多说话,狠狠瞪了他一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人加一只鹰全程无话中,各自占着一隅之地闷头吃饭,从冷盘吃到热炒,接着是咸汤、甜汤、最后是点心。气氛古怪而滑稽,个人只顾吃干净自己碗里的饭菜,谁也不开口,从头吃到底,就连买单都没带一句废话,惊得服务员一度以为这是散伙饭。
吃过饭,见形势不明朗的司徒封,立刻以公司召唤为由快速撤离,阿布则张开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切。”石臻很不屑地望着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鹰,消失在天际,也不知道它飞那么快会不会闪了翅膀。
“去哪?”高飏坐在副驾驶问,这些天石臻也没找自己,一度让高飏以为查案的事算是黄了,没想到这家伙突然发来餐厅定位,还附送“查案”两字,无奈之下只能前来报道,却吃了这么一场食之无味的午饭。
“去见余老板的女儿。拿去骗小孩。”石臻从驾驶台上拿了一卷糖丢给高飏,然后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看到甜食,高阳太阳穴和手臂就会一起疼。车子开了出去,他顺了口气才问:“这糖……余老板的小孩大概只有五六岁吧?”
“好像是。”石臻看着前方开车。
高飏说:“小孩不能吃硬糖的吧?最好不要任何甜食,对牙齿不太好。”
“小朋友不都喜欢甜的?”石臻不以为然,不过还是听进了高飏的意见:“糖不好使,拿什么哄小孩?要不现在开去玩具城挑个火车头?”
高飏有点无语,哪有给女孩子送火车头的,你怎么不送飞机大炮航空母舰?“你看那里有商场,我去买吧,很快的。”高飏眼快,指着马路一侧新开的购物中心,仿佛找到救星。
石臻心领神会,打把方向,在路边把高飏放下,任他去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二十分钟,高飏带着一套饲养小动物的玩具坐进车里。
“兔子?”石臻挑眉,又很好奇:“怎么玩?”
高飏回答:“就是养养兔子,让它喝喝水,吃吃胡萝卜,再抱着玩玩,晒晒太阳,洗洗澡,小姑娘都会喜欢,营业员说卖得很火。”
“这兔子是智能的?”石臻开着车问:“会根据指令做出各种反应。”
高飏有点聊不下去,耐着性子解释:“不算很智能。能做几个小动作,比如走走路,跑两下,或者叫几声,大部分还是要靠小朋友自行脑补。”
听了高飏的介绍,石臻颇为不屑地说:“切,真无聊,还不如火车头。”
高飏:“……”
车子行了三十分钟,越开越远离繁华,车轮每滚一圈,寂静便凭添一成。开始是林立的商业从鳞次栉比,变作每隔一段距离出现一座小商场,而后便是很久才能发现一座老旧的便利店。成片的住宅也在锐减,密度变得越来越大,楼宇和楼宇的距离变得似乎很适中,但有想陌生人。很快商业、住宅、商务都消失殆尽,成片的农田铺陈开来,向着远方的群山绵延。
远离城市主干道一个小时以后,车子穿过两座隧道,最终下了主路,缓缓开上一段山路。石臻放缓了车速,对于不熟悉的路况,油门还是不要踩得太紧。
好在这段山路并不长,绕了几次便又拐入一条新修的马路,眼前的景色也豁然开朗。身后是大山,前方远远的也是山,马路在中间,两侧是林立的小店、商铺和小旅店,这是一座靠近风景区的小镇。
石臻把车子停在一间杂货铺的门口,然后从车载盒子里拿出一副六角金边眼镜戴上,瞬间就斯文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视?”高飏莫名地瞄他一眼,感觉这货突然变得很像斯文……败类,还是那种很帅,让你欲罢不能的那种。
“不是要见个小孩,装得斯文点没错。”石臻熄火,
高飏不想评述,抱着礼物下车,肩膀突然被石臻按住,他莫名地回头,鼻子一重,石臻的眼镜就推到了他鼻子上。
“好重,你戴吧,装得可爱点。”石臻大言不惭地说,没留意高飏想发飙的眼神继,又补了三句:“待会你去找小女孩说话,我旁边观察,不要让她靠近我。要问什么路上都已经告诉你了,不要漏,漏了我只能让你再去问。记住,最关键,别把小孩带到我面前。”
“你怕小孩啊?”高飏上下打量他,心道,你不是谁都不怕的。
石臻傲慢地说:“不怕,但也不喜欢,吵吵闹闹扰我清静。按我们预先计划的进行就好,速战速决,天黑前还得赶回市里。”
“知道了。”高飏撇撇嘴,跳下车,这次……还是没算准距离,又差点崴了脚。
两人下车前往小卖部一侧的民宿,余大姐正从那扇复古的门后出来,见到他们,立刻笑盈盈迎上来,似是等他们多时了。
“石先生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余大姐殷勤地打开门,从里面露出一座郁郁葱葱的小院子。
两人跨入院子,发现规模还不小,颇有种世外桃园的意味。除了丰富的植物覆盖,小院里还有一座被微缩山水环绕的亲水平台。头顶是垂钓的葡萄藤蔓,成为自然得廊棚,脚下是透明玻璃地面,鱼儿自由穿梭,如同一幅活画。
平台上的摆设,皆用的古色古香的桌椅板凳,一侧还摆了一只博古架,架子上放了些看不出新旧、古今的装饰品。因为被水景环绕,整个平台都散发着一种刻意营造,但还蛮好看的小镇作古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特色民宿,生意不错吧?”石臻望着整座院子随口说。
“还行。”余大姐笑笑说:“现在是旺季,生意还是不错的。你要不要住一晚试试,我给您留了一间……两间最上乘的房间?”
石臻冷冷拒绝:“不要,听说很多民宿都有摄像头。”
“……”余大姐尴尬笑,连忙解释:“您放心,我们这肯定不装那缺德玩意。”
石臻并不想多聊这话题,便装作四周观察,忽然,他发现另一侧墙壁的花卉丛中摆着两架秋千,其中一架秋千上坐着个小女孩,抱着这一只粉色的布娃娃,一动不动,于是他问:“那是你侄女?”
余大姐点头:“是的,那是我侄女琴琴。请先到平台上坐坐,我过会把孩子给您带过来。”
“不用,让……”石臻看一眼高飏,不知道说他是助理呢,还是调查员,顿了半秒才说:“他先去探一探。”
“孩子最近情绪有点低落,看到陌生人,不一定肯说。”余大姐面露难色:“她父母的事按理是不知道的,但是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这几天情绪都不好,我也有点没辙。”
“没关系,我过去看看,她不说,我不会逼她的。”高飏笑笑,让余大姐放心。
“那你们自便,我去泡茶。”余大姐倒是很信任两人,既然求了人家,自然也没什么好多质疑的,于是去房子里准备茶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提着礼物去找那个女孩,石臻忽然拉住他衣袖,高飏回头奇怪道:“还有什么吩咐?”
石臻走进他,低头正好在他耳边,一阵热气刮过高飏耳廓,他那一侧的耳朵瞬间就红了。石臻没空看人家耳朵的颜色,只轻声说:“注意一下,一直有人跟,可能小孩已经不安全了。”
“你也注意啦?”高飏一惊,迅速回头,脸颊差点刮到石臻的嘴唇,这一下,他另一侧的耳朵也红了。
石臻轻蔑地说:“废话,跟了半路了,我又不瞎。”
“要不要处理一下?”高飏又问。
“对方没行动,我们还按原来的步子走。”石臻拍拍他肩膀:“去吧,小屁孩,话没套出来,别给我回来。”
高飏翻他个白眼,就去找小女孩玩了。
秋千上的小女孩环抱着一边的荡绳正自发着呆,她眼睛圆圆,脸肉嘟嘟,扎着两条松小辫,穿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脚上一双带耳朵的黑皮鞋,来来回回在地上划圆圈。
“琴琴,你好呀。”高飏蹲下来,露出温暖的笑容,把整片的阳光都感染。
琴琴怯怯地看一眼高飏,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定定望着自己的黑色皮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你姑姑的朋友,我看你一直坐在这里,你在看什么?”高飏顺着女孩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座小小的花坛,种了一些不知名的花,甚是好看:“是在看蝴蝶?还是西瓜虫?”
琴琴没答话,依然定定看着。
高飏起身,找了根小树枝,在花坛边蹲下,顺着边缘的位置翻了翻土,很快便从土里挑出一只黑色西瓜虫。他很高兴地捏起西瓜虫,放在掌心,回到琴琴身边:“看,西瓜虫,找到一只。”
女孩的目光动了动,定定望着高飏手心小小的虫儿,缓缓伸出小指头,轻轻摸了一下,下一秒,它便缩成了一颗小圆球。琴琴的眼神中露出好奇的光彩,凑上脑袋,细细看着高飏手里的小虫子。
“不害怕的话可以拿在手里玩。”高飏带着温暖地笑说,然后就把小小的西瓜虫,放入女孩小小的手心里。
“它为什么缩成团?”琴琴摸着西瓜虫的壳,抬头天真的问。
高飏说:“这是它在自我保护,它觉得外面有危险了,就卷成一个小球,把自己保护起来。”
“它是因为害怕吗?”琴琴问。
“可能。我们可以把它放回泥土上,它回到自己的地盘就不害怕了。”高飏笑笑,指一侧的花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琴琴点点头,跟着高飏去花坛,小心把那颗黑色的小球放在泥土上。西瓜虫回到了自己的土地,很快便展开身体,快速钻入花坛深处,不见了。琴琴感觉它回家了,高兴地拍手笑。
笑了会儿,望着再也没出现西瓜虫的泥土,琴琴忽然有些失落,有点遗憾地说:“要是能养西瓜虫就好了。”
“西瓜虫最适合生活在泥土里,不适合养在笼子里。”高飏立刻拿出刚才买的玩具,送到琴琴眼前:“不如养只小白兔,你还可以喂它吃胡萝卜,还可以和它一起晒太阳。”
琴琴一愣,望着盒子里的玩具兔子,腼腆地看向远处的姑妈。
余大姐在平台上看见了,微笑点点头,并指指高飏,示意她感谢。
“谢谢哥哥。”琴琴快乐地接过玩具,眼里写着满心欢喜。
“现在就玩吧。”高飏提议,琴琴拍手同意。高飏立刻替她把包装盒拆了,从里面取出一只白色的兔子,琴琴一把就把兔子抱进怀里。
“琴琴过来。”余大姐在平台的地方打手势,示意他们过来。
“哥哥我们过去吧。”琴琴拉着高飏的手,一蹦一跳往茶座的地走,高飏迁就着她的步子,终于离开墙边的秋千区域。
穿过花坛,高飏扭头将目光投向高高的护栏,围墙之外那些跟踪的杂音到底是谁?琴琴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们从城市追到了这小镇?这一路尾随,这些人究竟是要一探真假,还是要伺机再起杀戮?
“叫哥哥。”余大姐看着侄女过来,示意她叫人。
“哥……哥。”琴琴看一眼石臻,是个陌生人,脸冷冷的,她有点害怕,腼腆地低下头,躲到高飏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意思,小朋友害羞。”余大姐打招呼:“我再去添点茶,稍等。”
看着余大姐离开,石臻拖出身边一张椅子,示意高飏坐下。
“你们聊什么了?”高飏在隔着石臻一个位子的地方坐下,让琴琴抱着小兔子自己去玩会。
石臻淡淡说:“余老板这次出了事,孩子就是孤儿了,余大姐会负责孩子今后的生活。她志在房子,不会动孩子的资产。絮絮叨叨,家长里短。”
高飏问:“你没问问小孩子是不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这不是应该你去问的?”石臻反问:“余大姐只说小孩子几天没见到父母,情绪很低落,她是从幼儿园直接接走侄女的,没敢带她回父母家。除此之外,她对其他事物并不知情。话说,你蹲那半天,你到底问出了什么?”
“我?我……没问。”高飏躲过石臻的逼视,压低声说:“小朋友还这样小,如果看到或者听到什么,都可能成为她一生无法磨灭的记忆,如果能忘记,又何必刻意去让她回忆呢?”
石臻表情没任何变化,只顿了一下便冷冷说:“那走吧。”
高飏抬头,似乎没听清,便问:“你说什么?”
石臻冷冷说:“不想查就走,我还能赶回去吃顿晚饭。”
“现在就走?我们现在暂时还不能走。”高飏突然说。
石臻眉毛一挑,奇怪地看着他:“你没住过民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瞪他一眼,反问一句:“围墙外面有人在跟踪,有人在偷听,还有人在伺机。如果这些人此行的目的,就是专门针对琴琴,我们明明知道危险,却还选择现在就离开,将来若是小女孩受到伤害,不会感到内疚吗?”
“不会。”石臻直接说,又补一句:“你又不是善茬,何必道德绑架。”
高飏:“……”
这时琴琴在平台边玩了一圈,又回到了桌子附近。她挤到桌子和椅子间,把小兔子放在石臻和高飏两人中间的空椅子上,继续快乐地玩耍,时不时还会和高飏聊天。
“这个给兔子吃。”高飏拿了桌子上几颗花生米,放在椅子上的小兔子嘴边。
琴琴见了就高兴地跳着拍手,高飏担心她脑袋撞到桌子,忙拿手掌护着她头。琴琴玩高兴了,对这个戴眼镜的小哥哥特别喜欢,于是后退几步,扯开小嗓子,便开始要给高飏唱幼儿园新学的歌。小朋友后脑勺没长眼,倚到哪里舒服就靠着哪里,于是小背脊往石臻膝盖侧一靠,就不动了。
石臻本来在看前方假瀑布,突然感到膝盖被撞了一下,腿跟着一沉,感觉有东西靠了上来,眼下方赫然多出一颗小脑袋,扎着两条小辫左摇右晃,甩来甩去,还有一首没有音阶的歌灌入耳朵。他瞬间就僵住了!
对于这个小东西突然靠上来,石臻相当意外,整个人瞬间处于机械运转状态,还是生锈的那种。他唯一能动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并用嫌弃加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那颗左摇右晃的小脑壳,心中闪出两字:起开。
高飏本想替石臻解围,但又觉得他冷脸装淡定,内心万驼奔腾的样子又很好玩,于是就没支声,装没看见。
石臻忍了会儿,想等余大姐来,好把这小孩领走。可偏偏余大姐当他们是贵客,一定要盛情款待,去弄茶点搞得像去炒了两个菜,半天也不回来。
小辫子还在那里晃荡,歌也唱得正欢。忽然,琴琴停下她欢乐的歌,抱起她的兔子,在原地打了个圈,面朝石臻,一只扒着石臻膝盖,一只手举起白色的兔子问:“哥哥,给小兔子吃颗糖吧。”
惊讶!莫名!嫌弃!石臻脑中闪过三种情绪,望着还在自己鼻孔下方的白色兔子,两颗玻璃眼球直勾勾望着自己,反射出自己的轮廓,他觉得这只兔子在挑衅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崩溃边缘的石臻定了定神,告诉自己要坚强,然后拿拇指和食指小心捏着琴琴小小的肩膀,慢慢将她提溜出自己周围,并暗暗使力把她往高飏的方向引。
但是小孩玩开心了,感觉你干嘛都是在和她玩,石臻捏她肩膀,她以为这个哥哥也很好,正跟她闹着玩,于是便不配合,一边躲闪,一边咯咯咯咯笑,小手扯着石臻裤脚就是不走。
石臻冷冷望一眼高飏,他却在剥花生米吃,根本不看自己。“小屁孩。”石臻终于失去耐心,开口,他看见高飏剥花生的动作停了,还藏了两颗在手心,这是要攻击的态势。
“哥哥,哥哥……你给小白一颗糖吧。”琴琴还在和石臻闹着玩。
“是白色的就都叫小白吗?”石臻看着高飏又藏了两颗花生米:“眼珠是黑的,鼻子是红的,怎么不叫小黑,怎么不叫小红?”
“叫真丽美。”琴琴说。
“what?”石臻一脸莫名。
“这只兔子就叫真丽美。”琴琴已经下定决心给兔子起名“真丽美”,并已经开始在这只白兔子耳朵边用这个奇怪、没有逻辑、毫无根据的名字轻声唤它。
此刻,石臻的逻辑观崩塌了。
“哥哥,给真丽美吃一颗糖吧。”琴琴还在绕着石臻。
石臻很崩溃,他不理解小孩的世界观,也不明白小黑、小红、小白你为什么不做一个选择,而是突然就用了“真丽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哥哥,你给真丽美吃颗糖吧,一颗甜甜的糖,它就开心了。”琴琴缠着石臻说。
终于,崩溃和邪恶同时爬上石臻脸庞,他看向琴琴,冷冷说:“不用吃了,兔子死了,埋了吧。”
高飏:“……”
琴琴:“……”
赶紧哭,哭完就走开。石臻看着琴琴的眼睛等她哭。
琴琴的表情一开始是惊讶,可能事情太突然,没有料到兔子死得辣么直接,但很快,她就找到了说辞,举着兔子说:“真丽美没死,只是虚弱,过个氧就好了。”
“你跟小孩别乱说,她才五六岁,你跟他说什么死不死的。”高飏隔着一张椅子,把手心里的花生米丢进嘴里,他真的是没想到,石臻对付小孩的方式是胡扯!
“怎么扔嘴里了,不是想扔过来的吗?”石臻翻个白眼,一脸得意。
高飏懒得和他啰嗦,对琴琴说:“过来,我跟你玩。”
“等一下小妹妹。”石臻突然捏住琴琴的袖子,竟然放弃了这次可以逃离“苦难”的机会。他单手拿过一颗长生果,捏碎取得两颗,一颗弹到高飏的手指,痛得他差点想打架;另一颗则举到琴琴面前,还自带高傲表情地说:“给你一颗续兔小命丹,你能告我怎么过一个氧吗?我们可以交换本领。”
琴琴眨眨眼,小心接过花生米,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过?我晚上听见爸爸妈妈在客厅里说的。”
“他们两个说要给谁过个氧?”石臻又剥了一颗花生米给琴琴,还看到高飏把手藏到了桌子下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是给金老太过个氧。”琴琴拿到两颗花生米,喂到小兔嘴边,然后举起小兔高兴地说:“活啦!”
“琴琴,不可以皮的。”余大姐端着一盘茶点走上平台。
“她不皮,很乖。”高飏笑道,给了琴琴一块糕点,看着她跑到护栏边看锦鲤。
“已经熟啦,那太好了,有什么问题你们都可以问她。”余大姐挺高兴,如果琴琴能提供有利资料,说不定她弟弟能沉冤得雪。
“余老板出事的时候琴琴在哪?”高飏依然不想去开启琴琴尘封的记忆,可能那里有什么,也可能什么也没有,他都不想去触及。
“在幼儿园。”余大姐回答。
“琴琴会去余老板的铺子吗?”高飏又问。
余大姐肯定地摇头:“不会,我弟弟做的生意偏了点,铺子也偏,从来没带小孩去过铺子,多吓人的地方,什么都有。”
高飏理解地点点头:“哦,那就不用问了,大人的事这么小的小孩应该并不清楚。”
“也是,小孩每天一大半时间在学校度过,一半时间在家混,大人也会刻意不让她接触公事,真说出什么来,也未必可信。”余大姐表示同意,又替两人续了茶,还特别推荐了几款点心请他们品尝。
“撇开争夺房产的恩怨,你对自己的弟弟了解吗?”石臻对任何一块甜食都没有兴趣,只是喝着茶问。
“平时甚少接触,他有他的生意,我有我的产业,”余大姐用余光瞥自己的院落,脸上略显得意。“虽然房产上有不愉快,但是人都走了,恩怨也就没什么好提的了。小孩我会替他照看,不会亏待她。除了争议的房子,琴琴家的财产,我一分也不会觊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朋友以后算是有着落了。”石臻放下杯子,说着客套话。
忽然,刮过一阵微风,带着些凉快的雨点子,天色似乎也微微暗了下来。
池子里的水被风一吹便晕开一圈涟漪,琴琴就蹲在池边呆呆看着,心里忽然有些失落,她想爸爸妈妈了。她紧紧地抱了抱怀里的小兔,感觉更难过了,眼泪就莫名其妙掉了下来,一颗一颗落在池子里,晕开两片涟漪。
余大姐看见琴琴蹲着不动,小肩膀一耸一耸,想是孩子想家了。她走过去,温柔地抱起小女孩,拍着她后背,琴琴就紧紧抱着她脖子,把眼泪都落到余大姐的衣领里。
“唉,”余大姐心里难过,小孩楚楚可怜,她是硬不去心肠不管不顾的,她看向桌边的两人,红着眼眶说:“麻烦两位了,帮忙找出凶手,给孩子和余家一个交代。”
“自当尽力。”石臻看着余大家和琴琴,虽然几百万的房产让这对姐弟几乎反目,但是在弟弟生命意外终结的时候,金钱并没有让人失去最后一丝理性,是不幸中的万幸。
“谢谢。”余大姐忍着泪微微颔首。
天色又暗了一层,石臻望一眼围墙说:“现在去打电话找罪案局,申请被害人未成年家属保护,快的话,一个小时就有人来保护琴琴。”
“为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余大姐疑惑地说。
“因为凶手并没有落网不是吗?也许他在逃。也许他正伺机继续对余老板的家人下手。一切都是未知数。”石臻解释说:“所以,你有权利替琴琴申请保护。”
“这么突然,会不会不批?”余大姐问。被石臻一说,她心里也有点慌,心想着如果罪案局不给人保护,她花点钱请保镖也是可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臻让她放心,解释说:“罪案局对被害人家属有保护义务,尤其是在凶手未落案期间,被害人家属都有申请保护的权力。保护期间,罪案局必须委派两名或两名以上工作人员前来。如果是未成年人的话,至少可以申请四名或四名以上工作人员前来保护,并且其中必须有两名是女性工作人员。”
“这样?好好好,我马上就去打电话申请。”余大姐听完虽然感觉一愣一愣的,但是她速度快,火速抱着琴琴去屋里打电话,向罪案局申请保护。
“法例背得溜吗?”石臻剥着花生米问。
高飏的手依然藏在桌子下面,他目光定定望着围墙外说:“被害人家属保护真有用吗?”
“有用,你以为罪案局都是吃素的?”石臻起身,突然快步走到高飏面前:“不过得来个双保险。”
“什么?”高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石臻提溜着领子扔到墙边的秋千架那。他愤愤地回身,看着石臻在平台那里张嘴说着什么,可是因为微缩盆景环绕着,还有几座小瀑布,水声掩盖了一切,他一句也没听到。
石臻愤愤地走过来,大声呵斥:“不想查案就别跟来,拖后腿。”话音才落,他的拳头便挥了过来。
高飏反应还算快,侧身让开了,在半米远的距离站定,回身冷冷看着石臻,他不明白这人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比手机页面翻得还快。
石臻冷冷说“今天要不是我过来,你连个屁都问不出来,让你跟来就是浪费我时间。”
“你……”高飏微微皱眉:“你知道了?”
石臻得意道:“我知道得多了去了,协查资料我也发出去了,你等着收结果吧,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翻个白眼,心想你是不是演得太浮夸了,就算想让外头的人听见对话,转移凶手的针对目标,也别说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才查出多少毛线球呀!
石臻当然不想讲得太夸张,但是他的目的很明确,让外面的那些人知道,小女孩所知的事物已经系数输出,你们再盯着这个小孩或者想借机灭口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她已经不是唯一的知情人。她所知道的信息,现在我石臻也知道了,而且还发了数据出去,你们已经阻止不了了。
同时,为了彻底打消这些人的念头,石臻还特别让余大姐申请罪案局的保护。在强大的社会机器面前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大概也没几个人敢于尝试,所以,孩子基本算是安全了。以上就是石臻的双保险策略,转移针对目标,加固保护受害者家属措施。
两人还在对峙,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继续吵。这时余大姐从屋里出来,身后跟着琴琴,见他们在墙边站着,以为他们是要抽烟,还特地走过来招呼他们饮茶。于是,两人尴吵的局面被打破,火速离开浮夸舞台。
回平台前,石臻竟然还有戏瘾,很浮夸地对高飏说:“别坏我好事!”然后摸着喉咙去平台喝了一大杯冰水,最后还附带讲了一句:“嗓子疼,不该吼的。”
高飏:“……”
余大姐也搞不懂他们在干嘛,但心里依然存着感谢。她为两人添茶,高兴的同他们讲,罪案局接到电话,立刻委派了六名工作人员来保护琴琴,一小时后就到,她悬着的心可以稍稍放下了。
听了余大姐的话,为了她们的安全考虑,于是石臻和高飏又多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罪案局的人来后,才告辞离开。
在民宿门口,琴琴高兴地和两个哥哥告别,余大姐则千恩万谢,说等案子结了,请他们有空赏脸来体验民宿,并自愿意做向导,邀他们周游周边各大风景名胜。
结果,石臻只说了一句“不要拿住民宿抵酬劳”,就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空留余大姐在门口,看着头顶乌鸦飞过。呱呱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风遁形于黑暗之中,却被冷雨泄露了行踪,丝丝入扣。冷雨撞着玻璃如同疯魔,却抵不过刮雨器,一次轻易抹杀,不留痕迹。
回程里全是漫天大雨,没有漂亮晚霞映照,便失去愉悦心情,于是一路各自无语,思想各圈一片封底,互不干扰。
哗哗大雨包裹车身,厢内却安静如常,连一首乐曲也不播放,更何况电台无聊嘴舌。
路上,高飏曾经试图和石臻谈一谈关于余老板案件的进展,石臻却以他还要想一下为由,拒绝交谈。高飏感觉很没趣,虽然石臻让自己参与到案件中的,但似乎并不拿自己当合作伙伴,他还是不信任自己吗?
“其实我们是有一些方向的。比如金老太。”高飏试图再次尝试和石臻谈一谈案情。
“嗯。”石臻开着车,拿鼻腔发音。
“嗯是很么意思?”高飏皱眉问。
石臻冷冷回答:“嗯就是嗯。”
“嗯之后呢?”高飏追问。
“哦。”石臻又发了一个音。
高飏:“……我是不是又哪里得罪你了,以至于你又开启了不爽模式?”
“没。”石臻依然只发一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皱眉头问:“你是在怪我没问琴琴关于余老板的事吗?”
“没有,一个小孩能问出什么。”石臻看着雨刮器抹掉一大片水迹,淡淡道:“我又要开车,又要查案,有点累,你让我静一静。”
“好。”高飏感觉无趣,头枕着椅背不再说话。发了会呆,他忍不住偷偷瞥一眼石臻。昏暗车厢内勾勒出石臻流畅的侧颜线条,高挺的鼻子和紧致的唇线加深他的不容靠近,偶尔微蹙的眉头,让人更猜不透他心思。
石臻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偶尔长睫毛会动一下,但大部分时间都是静止状态。高飏忍不住想猜他的心思,可他真的扭头看自己一眼的时候,所有积累的关键词便会在顷刻间轰然倒塌,一个也不剩。
再多问几个问题啊,说静一静,还就真的静了,没见你这么听话过。石臻开着车,心中吐槽。他偶尔会去扫一眼高飏,小狐狸长着张俊俏的脸,可惜,是个没劲人,只对窗外风景感兴趣,总一副目无华光,两耳不闻天下事的样子,生怕自己多做几个表情,就要泄露什么大机密一样。
雨哗哗的下,一丝一丝得落,包裹着整个黑夜。
车厢里继续保持着讨厌的安静,过了一会儿,高飏开始感觉饿,继而感觉困,最后睡意涌上大脑,便再也控制不住,在车子绕过几个弯后,便迷迷糊糊睡去。
“吃晚饭吗?还是把你放在上次的地方?”石臻望着车前方,雨丝窜入车灯之内,又密又急。
高飏:“……”
“?”见没人搭话,石臻瞥一眼副驾驶位,才发现高飏已经睡着了,脑壳随着车子晃荡,一下一下敲着玻璃窗,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当车子开过一片小洼地的时候,车体颠簸了一下,于是高飏的脑袋就重重砸在车窗上,发出“砰”一声响。
脑壳够硬的,石臻应声又瞥一眼高飏,发现他睡得很沉,压根感觉不到疼。车在高速上开,石臻也没法停车,于是拍拍高飏肩膀,说道:“小子,醒醒。”
拍了半天,高飏才迷迷糊糊半睁开眼,莫名望着石臻,稀里糊涂问:“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臻冷冷回:“没有。你脑袋太吵了,自己拿衣服垫一下。”
“啊?哦。”高飏压根没听懂,又困得很,头一撇便又睡了过去了。他脑壳继续磕着玻璃,一下一下,井然有序。
高飏上下跳动的脑壳又开始做那个关于棒棒糖的梦,糖果甜美的滋味灌满他的梦,他的期待和上次一样高昂。他伸手去接,棒棒糖被送入掌心,紧跟着,那个拿着琉璃钉的人也来了,和上一次一样,那个人毫不犹豫地将针扎入了他的心脏。石臻瞬间惊醒,额头渗出冷汗,手臂生生得疼,兜里的手机响彻车厢。
石臻被吵得不耐烦了,冷道:“接电话。”
“哦。”高飏摸出手机,屏幕上方女士的名字上下跳动着,他快速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对面说什么听不清,但口气并不蛮横,还是那个和蔼的夫人。高飏接着电话,面无表情,口气却是嗫喏的:“对……对不起,我忘记了……是,过会儿应该就能到了……是今天?……抱歉,让您久等了……再请您等一下……拜拜。”
“这么客气?你老板?”秦策哲开着车,高飏接听电话怯懦的口气,又引起他的八卦欲。
高飏没搭理他,低着头发信息。为了不惹身边这位不耐烦,他特地关掉了手机铃音,但抖动功能没关,于是手机每进一条信息,就会闷闷发出一记“嗡嗡”声,如此来来往往,抖了有二十多次。
没有对话的车厢,听什么都清晰明了。震动声没完没了灌入石臻耳朵,一分钟不到便让他没了耐心,于是长臂一举,手掌一挥,轻易就从毫无防备的高飏手中,将机器拍到了副驾驶座下。
“你……”高飏抬头,皱眉看着石臻,最后也懒得争吵,只能自己欠身去座位底下摸手机。结果石臻恰在此时变道,方向打得有点急,高飏脑壳便重重撞在置物盒的盖子上,痛得他眼冒金星。
“不是故意的,差点错过下高速。”石臻面无表情地开口,伸手摸摸他抬起的额头。他触到一条起伏的伤疤,感觉高飏一激灵,想避却没避开。他收回手,手感还在那条伤疤的触觉上,脑中闪过疤痕的大小和深渡,感觉似乎并非小伤。
高飏缓了缓,顺便继续摸手机,角角落感觉都触及到了,可就是连手机的边框也没触到。低头久了容易脑充血,高飏只能起身,头靠着椅背喘气,耳朵嗡嗡声不断传来,全来自作为下面,可他就是没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座位下的手机一刻也不消停,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地进,高飏除了干着急,就是什么办法也没有。按着抖动的方位,他下去又摸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最后终于放弃,等着过几秒石臻发飙。
“吵死了,每隔两秒发一条信息,到现在已经发了二十七条。”石臻口气里显出不耐烦:“两秒进一条信息,你勉强来得及看也没时间回,看来对方根本不指望你回,也未必要你看,只是纯粹想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高飏心里一惊,心中默默吐槽,你才是读念师吧?
“这应该不是你老板,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应该没那么快的手速,就算敲键盘打字,也是逐字逐句的走,要遣词造句,还容不得有错别字,绝不会像这样疾风骤雨,噼里啪啦地输出。”石臻望着前方的路,把控着方向盘淡淡是:“你做了什么得罪了这个发消息的人,他要这样执着地为你刷屏?是公司同事?还是其他业务的竞争对手?”
高飏扭头望向挂满水珠的玻璃窗,他拒绝回答,他感觉如果自己多吐一个字,石臻就能自行扯出一篇几万字的故事,而且可能还是那种以真实事件改编的题材。
手机在座位底下又抖了五六分钟,可能发消息的人自己都觉得无趣了,终于消停下来,不再作声。
车内安静了几秒,在确定这扰人的声音不会再响后,石臻突然问:“读一条念,你老板给你多少钱?”
高飏:“……商业机密。”
“既然是贩售的技能,都会有报价。”石臻冷笑,打一把方向拐进一条小路,慢慢驶入一间加油站。他下车给工作人员报了个油号,然后径直去一边的便利店买东西。
看着石臻走进便利店,高飏才从副驾驶下来,开着门蹲在车边找位子下面的手机。座位下黑漆漆,他只好伸着胳臂凭感觉摸索,这次终于有所收获,最终在前排和后排的交界处摸到一块冷冷的机器。
高飏捡出位子下的手机,将屏幕在衣服上擦了擦,迅速点开,瞬间,一大片对话框跳入眼帘。他吞了口口水,默默翻了几页,根本见不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嘛,回晚点就要这样心急火燎?高飏微微蹙眉,重新坐回车里,继续一页页翻屏幕。他看得快,但不会漏掉每个字,脸上表情毫无波澜,只耐心让食指不停上滑。他也不知翻了多少页,直到最终页面不再显示加载,才终于停下。他的眉头稍稍舒展,细长的眼睛眯起一条缝,看着最后的对话框,尽是不屑。
“拿着。”石臻坐上驾驶位,把一包烟扔在驾驶台,又递了一只冒着热气的纸杯给高飏,顺手替他把安全带系上。
“关东煮?”高飏捧着杯子,里面塞满了各种鱼丸、贡丸、豆腐、北极翅、魔芋丝。
“一天没吃了,吃点吧,晚饭咱么也吃不到一块儿。”石臻发动车子,开出加油站。
“你吃了吗?”高飏的确是有点饿了,拿一串鱼丸出来嚼。
“我不吃,感觉不卫生。”石臻冷冷说,打一把方向,又开上马路。
如果不是饿得有点慌,高飏想把丸子和汤扔石臻头上。可气归气,最终还是妥协于饥饿,于是他别过脸去,愤愤嚼着丸子,对着如同打了彩色马赛克般的玻璃窗发呆。
雨势依旧很大,石臻的车又开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上次的地方停下车。今天,同样的位置依旧停着一辆等待的出租车。
“滚吧,杯子扔垃圾桶,可回收那一格。”石臻口气冷淡地说。
高飏头也不回地跳下车,因为愤怒再次扭了脚。他背对石臻大力关上车门,连道谢也不想说,便崴着脚径直走向另一台车里。他坐进车内,狠狠瞪一眼石臻的车,向司机报了个方向,便疾驰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出租车开了没多久,高飏又开始接受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没完没了。看着不停往上跑的屏幕对话框,高飏面无表情地回了两个字“来了”。很快对方就给了他一个地址,就没再继续骚扰。
“麻烦,去这个地方。”高飏把新地址给司机看,对方微微皱眉,显出疑惑的表情,但没多问,调转车头,直接开了过去。
半小时后,车子在城西一片废弃工地附近停下。石臻下车,多给了司机一些钱,并请他务必不要提起今天的路线。司机收钱办事,开车离开。
“怎么在这?”望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高飏也很疑惑,就算是读念,也不至于要挑这样黑灯瞎火的地方,难道说,旧走廊毁了,这里又造了另一座走廊?
心中虽有疑惑,高飏还是按照导航指示一路前行,拐入一条单车道小路走了一段,最终在一座烂尾楼前停下。
“真的有栋烂尾楼。”高飏望着眼前斑驳的大门眨眨眼,他觉得可能这是一个新的读念场景。
其实,这栋烂尾楼在这片街区颇有名气,当初因为产权原因,各方投资人起了纷争,于是,便打起了诉讼官司。这官司一打就是十一年,于是这楼便在这里烂了十一年。在无数轮的诉讼中,烂尾楼始终屹立不倒,附近居住、工作的人们,见证了它那堆砌的钢筋水泥外表,从崭新逐渐变为斑驳,染上锈迹,堆满垃圾,却始终不见它最终的结局,是继续向上生长,还是就地轰然倒塌。
对以上一切,高飏从大门上张贴的告示已经了解一二,这城市有太多争论不休的事情,也不缺这一栋楼,几块砖。
雨还在下,不曾减弱,高飏想要先找个地方避雨。他走进大门,发现除了那块告示,废楼的大门早就烂透了,锁也形同虚设,他轻轻一推门便向着一侧缓缓滑动,露出一条能容一人进入的细缝。高飏警惕地向四周扫一眼,便侧身闪了进去。
门后的光线较之外面更为灰暗,借着墙外晕进来的微弱的路灯光,隐隐约约剪出不远处一栋五层大楼黑暗的影。雨还在肆虐,空气里弥散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像是垃圾发酵,又像是灰尘受潮后的霉变。
雨丝织得很密,很快便打湿了高飏的头发和衣服。他借着手机的光,快速冲向黑暗里的烂尾楼,在绕过各种钢筋、石块、废弃物之后,终于进入烂尾楼的底部楼层。
没有围墙遮挡,底层呈现一种完全透风的结构,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消散凝聚在楼里的那股臭味综合体。甚至可以说,楼里的味道比之外头更为难闻,角落里的垃圾臭和粪便臭,铁锈的腥味和灰尘的霉味,通通融合到一起,紧紧裹在鼻下,风也吹不散,避也避不开。
高飏小心绕开各种突出的钢筋、带钉木版和用了一半的建筑材料,从一侧没有护栏的楼梯上到二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楼梯口,他打着手电,试探性地用手电光扫一圈,所见范围和一层并无两样,一片残败景象。
“你在吗?”高飏向着二楼喊话,试探性地走上二楼地面,并向内里缓行。
空气里没有一丝回声,二楼之外一片混沌,雨丝疯狂地倾泻而下,哗哗声把整座废楼包裹。
“不是急着读念吗?为何藏着?”石臻又一次喊话,人已经走到二楼中间。
由于不规则设计,风并不能完全贯穿楼层,于是擦着楼体外部一阵一阵地刮,发出诡吊的呜呜呜呜呜声。
二楼内部一片寂静,并无人应答,与外面嘈杂的风声、雨声行程鲜明比对,却又彼此互不相干。
“这又唱的是哪出?”黑暗中,高飏收起手机,眼睛眯成一条细长的缝,隐藏的挑衅神色难得显露,像在等待狂欢。四下依旧无声,他竖起耳朵耐心倾听,与其说是等待对方回应,不如说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挑事的机会。
这城市发疯的除了雨,还有那谁也讲不出缘由的讨厌。
忽然,高飏头顶一阵疾风刮过,一道寒光紧随而来,在他还没有任何反应之前,生生插入其天灵盖。
空气里传来冷兵器和钢筋水泥碰撞的响动,溅起星星火点,原来站在中间纹丝不动的人,早已经不见影踪。
“切。”袭击者冷哼一声,闪身,再次隐入黑暗之中,下一秒,他巨大身形突然现在一处石料之后,手中匕首再次出击,势要让对方就地毙命。
空旷的楼宇里传来铁条砸落地面的声响,那十一年裸露在外的钢筋竟然被人生生切段。与之同时砸落的,还有一大块混凝土,溅起的碎屑在黑暗中无法看见,但是鼻子能清晰闻到,有点呛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嘿。”黑暗中传来轻轻地嘲笑。
“果然是跑得最快的胆小鬼。”黑暗里终于传来冰冷的声音,护栏边显现一条高大的黑暗剪影,近一米九的个头和一身清晰的肌肉线条,让他看上去就不好对付。“哼,还学人架眼镜,这副好学生的模样,你装给谁看?”那人右手轻甩,一柄折断的匕首便被扔到身后的楼层下。
突然,凭空里响起一声惊雷,瞬间点亮整个二层,明灭间,只见将那人右手带着一副铁爪钩,被雷电光勾出银色边框,带着冷兵器的寒光和杀戮意念。
黑暗里,高洋细长的眼睛将那铁爪收入眼底,他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高飏,你越来越嚣张了,发了那么多消息给你,竟然敢不回。你跟着那个姓石的到底想干什么,你是要与主人为敌吗?”铁爪人在黑暗中攥紧拳头,手指尖发出金属之间摩擦的刺耳声响。
无声,这次由铁爪人来承担寂静。
“你可躲好了,今天你没机会逃了!”话音才落,铁爪人身形一闪,再次闪身侵入黑暗,瞬间便没了踪迹。
此刻,高飏正避于一处立柱之后,紧紧盯着护栏附近的情况。他眨了一下眼,突然,那黑色剪影就地凭空消失,四下也没了他的生息。高飏心知不妙,刚想更换躲避地点,耳畔劲风刮过,那人已到身后。
心中一惊,高飏侧身紧急避让,铁爪砰一声砸入身侧立柱,剐出碎石无数,散出一阵呛人的石灰粉末。
擦。高飏避开两米,冷冷看着黑影,他感觉脸颊一阵灼痛,血腥味刺入鼻中,右脸已经一片湿黏。
“说,和那个姓石的走的那么近,是不是想背叛主人?”铁爪爆喝一声,再不给高飏解释机会,粗壮手臂再次狠狠抓向闪躲的高飏。这一次,他的目标是高飏肩膀,目的是捏碎他的骨头,继而扯碎高飏整个人。
寒光闪过,铁爪划破目标,眼前身影瞬息碎裂,没有血肉飞溅,没有痛苦哀嚎,只有冷冷回应:“负气应战只能自寻死路。”铁爪心惊,大呼不妙,右肩胛锥心剧痛袭来,一柄铁条斜里刺入,直击心脏。与之同时,耳际再次传来冷冷催死之声:“慢慢死,别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住手!”黑暗中发出一声暴呵,又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现,只见他左手打着强光手电,右手则带着一副铁手套。
“只差分毫了。”高飏眼睛眯成一条细线,杀意决绝。
“你有你的打算,我不会干涉,我弟弟也不会。”铁爪走到距离石臻半米的距离,他看见自己弟弟小费眉头紧蹙,双目紧闭,嘴角挂着丝丝血水。老费心中无限担忧,恨恨想高飏出手竟如此不留余地,若自己再晚半步赶来,那钢铁刺入心脏,怕是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老费的话都作数吗?”高飏眯着眼睛笑问。
老费点点头,望着那细长阴鸷的眼睛。认识高飏那么多年,老费一直都很清楚,这不是雪白可爱的小兔子,这是一只比狐狸狡猾比狼还凶残的怪兽。“高飏,你的计划与我无关,我们各行其是,各不相干。今天的事,我弟弟若有打搅,或不小心有所冒犯,我老费替他道歉。”
高飏笑,假装客气地说:“老费这样说,你的面子自当要给的。”
“今天抱歉了,请你放人吧。”老费不想多说废话,他只想尽快救走弟弟,好送他及时就医。
“人可以走,可教训也要留。”高飏冷笑一声,提起小费,顺势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就在小费踉跄着超老费走去的时候,突然,高飏手中他寒光一闪,手起刀落间,小费的整个右手和那那铁爪便停留在了高飏的他手中。
老费阻止为时已晚,黑暗中传来弟弟撕心裂肺的哀嚎,老费疾步上前扶住他,恨恨望着石臻在黑暗中冰冷的影子。
“下一次,他不会有机会等到救援。”高飏在黑暗中阴冷开口,顺便把小费的右手和铁爪一并扔给了老费,一闪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高飏!老费恨得咬牙切齿,望一眼已无人的黑暗,老费无奈拿起残手,扶起痛到昏死的弟弟愤恨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雨还在肆虐,昏黄路灯里都填满了着急的水线,如同密网将整座城市困锁,谁又能每次全身而退?遮挡的屋檐不过是暂避一时。
大约十一点多,高飏终于抵达公司位于城南创意园区的办公场地,一座颇为后现代风的三层小楼。这片创意园区一共由三十二栋独栋楼、两栋三十层办公楼宇、一栋三层展示中心组成。方女士的素线文化集团在两年前出资买下其中一栋独栋,又租了办公楼十二楼整层,使用至今。
夜已深,整片园区陷在一片意图不明的昏暗里,远处的展示中心全线灭灯,裹在一片黑暗中,独留一架黑色的影。更远处的办公楼每层都会有几盏灯亮着,那些光亮即是忙碌的象征。
独栋区内的楼在八点以前几乎也都暗了下来,只除了门牌是6号的那栋,从一楼到三楼,每一层都灯火通明,偶尔还有人影闪动,步履匆匆。
高飏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个白胡子的老头,一双浑浊得灰眼球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责备他的迟到,然后不快地闪到一侧,放他进来。
入门即是接待大厅,近三百平的空间使用相当奢侈,中间摆了一张接待台,背景墙上大大的公司发光字logo;左侧两张单人沙发,茶几一小只,靠墙一座博古架,展品寥寥;右侧一架电梯,一架上行旋梯楼梯,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前台五点就已经下班,此时位子里坐着个剪寸头的年轻男人,叼着烟,捧着手机,游戏回音几乎灌满整个大堂。高飏走到前台,寸头感觉一片影子挡住了屏幕,他抬起头,眼睛眨了眨笑:“来啦?去哪了,等你半天?哎呦,今天这走得什么造型?还戴上眼镜了。”
“晚上了,车子不好叫。现在上去吗?”高飏没回答他问题,只把眼镜拿下来,搁在一侧的博古架上。
“等通知,应该快上去了。”寸头回答。他绰号烈豹,和高飏认识只两年半,交情还不错。这时,烈豹突然发现高飏脸上的纱布,眼神奇怪地问:“你脸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