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解开结,拉住丝绸扯开,里面血肉在愈合时夹着丝绸。这一拉,血肉再次裂开,眼见手腕又流了血,小半妖脸色更白,却抿紧唇一声不吭。
怎么又流血了?!
陆泽连忙去找纸巾擦,本来他还担心取了丝绸,见他去旁边的小半妖会想办法争衣服。然而并没有,小半妖只是静静坐在床上,垂着脑袋看手腕不停渗出来的血。
之后也是如此,不仅没有惦记着抢过衣服,更是没有多看几眼。饶是他没有用衣服,小半妖也依旧乖乖的,很听话。
陆泽很开心。
宠物养久了就养熟了,所以小半妖这是已经习惯了,已经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这一整天陆泽都肉眼可见的高兴,自从他要求家里收养小半妖,他每天会买好多东西。以前不想玩的玩具,不想吃的零食,不想穿的衣服在有了小半妖后,所有一切变得格外新奇特别。
既然不需要羊绒服了,那就扔掉,他不可能还给小半妖。那衣服显然是别人给小半妖准备的,他受不了别人碰自己东西,又怎么可能允许小半妖穿别人给的衣服?
不过看小半妖挺喜欢的,于是陆泽找了更好的面料,让人特意照着同样的款式给小半妖做了好些套。
因为价格昂贵,当天下午那边急忙做了一套先送过来。陆泽让小半妖换上,小半妖听话地换上。
喜欢吗?白茸茸的衣服配上漂亮的小半妖,好似绒绒的娃娃,陆泽忍不住凑近。
奶音平平的,听不出喜悦的情绪:喜欢。
今天外面的天依旧没有放晴,阴沉沉的,小半妖看着房间阳台外的桂树。坐在床上的双腿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对于行动影响并不大。
它喊:小泽。
第一次被小半妖主动喊小泽的陆泽连忙侧身:嗯?
它指着窗外。
你想去庭院里吗?
小半妖点头。
陆泽欣喜若狂,不仅小半妖主动喊他名字,还是第一次问他要什么东西。他立马叫来保姆,让保姆今天在庭院里面布置晚餐。
外面天冷,他出房门前给小半妖披了件外套。
别墅很大,除了来的当天,这还是头一遭来到外面。陆泽本想主动带着小半妖在这里面逛逛,可小半妖不让他牵,只是径直来到正门。
陆泽忍不住拽紧小半妖的手臂,生怕小半妖试图跑出去,不过并没有。小半妖只是看了眼,然后顺着围墙一路走着。
简单在庭院的小亭子吃了晚餐,趁着小半妖在看别的地方,没注意这边时,陆泽对着来收拾的东西保姆道:把房间里的那件衣服扔掉。
天色再次暗了下来,然而小半妖根本没有半点回房间的想法。庭院灯映得脸白得跟纸一般,外面也开始飘起了小雨。
陆泽碰了下小半妖的手,凉得没有丝毫温度。
强行拽着小半妖回去,准备带着去泡个热水澡,在回到房间即将去到浴室时,一直乖顺的小半妖在看了眼离开前羊绒衣服所在的地方后。
突然挣脱陆泽的手,狠狠推开陆泽。
呐!
眼见着小半妖要出去找,陆泽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双眼发红,原本的欣喜全部粉碎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成百上千倍的愤怒。陆泽一把上前拽住小半妖的手,把人狠狠往后一摔。
刘妈!
听到陆泽喊的保姆连忙应了声,急急忙忙跑上楼来。
少爷,怎么了?
陆泽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那套衣服捡回来,再给我把剪刀。
保姆哪里见过发怒这样重的陆泽?一句话不敢多问,立马把衣服找回来。没几分钟,保姆带着剪刀和羊绒衣服回来。
一见衣服,原本挣扎的小半妖立马安静下来。
陆泽微笑,怎么看怎么渗人:你就这么喜欢这衣服?
我给你更好的,你非得瞧不上?
说罢,剪刀打开,直接剪下去。
呐!
原本已经安静的小半妖猛地扑上去。
啊!少爷!在保姆惊声尖叫中,一直瘦瘦弱弱没的小半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扑倒陆泽,伸手去夺衣服。
咚一声!
没有拿稳的剪刀直直从半空的手中落下,眼见尖利的尖口对准陆泽眼睛扎下去,陆泽连忙避开,尖口从眼角处直直带到鬓角,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铛地一声,剪刀分开落地。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陆泽一个翻身把小半妖压回去,狐狸耳恰好压在分开的剪刀上。
陆泽恶狠狠看着抓紧衣服不肯松手的小半妖,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滑下来掉到小半妖脸上。
少,少爷,血!你流血了!我这就去叫医生来包扎!保姆吓得六神无主,她还想上前来帮忙摁住小半妖。
被陆泽瞪了一眼:滚开!
保姆害怕得手机差点没握好,见小半妖确实被少爷压住,她也不敢再上前,这才赶紧去打电话。
小半妖也吓到了:对不起。
然而陆泽全然不顾,他抓住衣服的手摁住小半妖的脖颈,另一只手去捡剪刀:喜欢?那我今天非得把这件衣服当着你的面剪烂,烧掉!我看你还敢不敢惦记!
手摸索到耳朵下面的剪刀,拇指和食指卡住把手,在拿起来时,小半妖连忙去抓陆泽的手腕。
松手!陆泽恶狠狠龇牙,绒毛挡住视线,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的他,没能发现剪刀一侧尖刃抵住了小半妖耳根。
叫你松开没听见吗?!
陆泽狠狠一抬手,两指无意识一紧,在拉扯中,剪刀剪住耳朵,使劲一拽。
原本拉住陆泽的手力度松开了,手指依旧拽着衣服,狐狸耳从齐耳处直直被撕裂到耳尖,鲜血当即流了出来,一整只耳朵从中裂开。
发了疯般的陆泽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身下痛到战栗的小半妖,此时此刻他顾不上什么衣服。
他捂住小半妖的耳朵,稚嫩的声音吼到嘶哑:刘妈!刘妈!刘妈!
少爷!原本正给医生和夫人打电话的保姆冲进来。
快点去喊医生!
保姆也愣住了,看着地上的血,脑袋乱得一塌糊涂,一时间六神无主:这,这,这,这该喊哪个医生?
宠物医生还是给人看病的医生?
全都喊啊!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我其实不想这样的。看见已经痛到蜷缩身体的小半妖,陆泽急得险些哭了出来,难得出现一点属于六岁孩童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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