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页(1 / 1)

('

可似乎,这些母亲眼里口中“差劲”的人,活得都比她自己快活。

她不光自己不快活,还要防止罗依活成一个不守妇道、无知无识的快活的人。

她给她疯狂灌输羞耻观,她让她学琴棋书画,让她读研,让她读博,她要把上好的马鞍装在一只骡子身上。

博士毕业的罗依除了教书,再无其他本事。

母亲猜不到罗依的第一次给了谁,被给的那个人也没猜到。

罗依从高中时开始谈恋爱,那会儿还是跟男的。她谈了两个,但关系越亲密,她越觉得在犯罪,她怕,她恶心,她觉得男人一旦脱下僞装就像牲口,□□那里发硬的那一块就是牲口的证明。

大二时遇到一个大她三岁的男人,男人是医学生,刚毕业在医院实习,罗依对他着了迷,甚至可以排斥那层深深的害怕和恶心去接纳他,她想跟这男人结婚。

既然想结婚,那就献给他吧,她痛到怀疑人生,却没有出血,早晨她拿纸擦,血都在纸巾上,她嘀咕了一声:果然是有血的。男人精神了:给我看看。

罗依觉得有病吧,这麽恶心的东西也要看,转身扔进马桶里沖了。她一直都没反应过来,如果当时给他看了,两个月后他就不会找来各种理由跟她分手。

也幸好没给他看。

男人并不都恶心,只是她不幸遇到了这麽个男人,结束了她这辈子和男人的恋爱史。

“羞耻”其实是两个字,一个是“羞”,另一个是“耻”,从此以后罗依再也不羞了,只剩下深深的“耻”,觉得自己髒,贱,可耻,也在醉酒后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两次。某个夜里她的耳边突然传来高中时母亲见完校长后对她说的那句话:你和你姑一样,差劲。

她笑了,在阑珊的夜色里笑得媚眼如丝。

罗依的心像被打穿的靶子,挡不住风,却因为那个透风的洞,再也不会被吹倒了。

她的第一个女人就像一阵狂风,趁虚而入。要不是申请这个博士面试,她怎麽会知道儿子快上初中的周教授爱女色呢?

罗依躺在周教授的床上笑,她想,母亲一定不会想到,高知高识的人也可以不守妇道,也可以不知羞耻,也可以差劲得很。

她和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周教授顺利完成了一场交易,她考上了博士,周教授满足了那一阶段对女人的欲望。罗依抱着几本书,穿着连衣长裙,大家闺秀一般走在校园里,好像根本没被周教授睡过,没跟几个男人睡过,好像不知道这身份是交易来的一样。

她也不是装的,就像她父亲能毫无顾忌地将那个小服务员带回家吃饭,还让罗依母亲多烧几个菜一样,老罗家人本没有什麽羞耻感,极其自私,他们做坏事做得无知无觉。

罗依的母亲操纵了大半辈子,却操纵不了女儿的婚姻,这在她仿佛是最失败的事,仿佛比自己失败的婚姻还要失败。她怎麽知道,罗依这些年过得差劲又快活,博士三年,经历了周教授,又经历了酒吧里遇到的一个帅气美国姑娘,最后又跟研一的闷骚学妹分了手。

罗依不想再待在四川了,她南下深圳,在那里谋到了一份大学的教职,这回倒没用交易。

这里可太让人快活了,没有老罗家,没有母亲,甚至没有人管她是不是差劲,谈过几个人,是男是女。

小时候母亲拼命给她套上的马鞍还是有点用的,她白天教书,晚上去一家高级会所弹钢琴,一个月下来弹琴挣的钱是大学工资的两倍,她过得滋润起来,也遇到了出入会所的艺术家谭小姐。

艺术家谭小姐毫不掩饰自己的性向,往钢琴前一站,罗依拿他父亲那双含情目在她脸上那麽一扫,谭小姐就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罗依给谭小姐的惊喜一层又一层,原来她也喜欢女人,原来她白天是大学讲师,这可太酷了。直到她发现,罗依充满了自厌。

她厌恶自己的名字、出身、学历、月经、身体……厌恶自己的一切。

谭小姐拥着她坐在自家床上,轻轻褪去她的衣衫,等她伸手到罗依身后解文胸扣,罗依挣扎着坐起来要关灯。

灯也不亮,朦胧的暖色光线从床头照过来,谭小姐轻轻抓住她的两只手:你看,你的身体多美,留些光线让我欣赏。

她的唇从罗依身体上高高低低地掠过,认真而温柔,罗依一开始像在受刑,拿手紧紧蒙住自己的脸,可渐渐松了,眼神也迷离了。

从此之后,谭小姐每天都要告诉罗依,她有多美好,用手,用唇,用画笔。有天晚上罗依坐在浴室的台子上和谭小姐接吻,头一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里满是羞怯。 ', ' ')

最新小说: 哑巴美人 扑倒腹黑男 永不结痂的伤 重生皇女乱天下 快穿:崩坏宿主总说是系统坏掉了 洪荒之给我个面子 无尽星辰终是浮生一梦 修仙的我被全人类直播 我又抓住你了 春渐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