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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点点头,目送它消失在十字路口的尽头,心底的疑惑却没消散,这么乱的时点白芋却能来的这么及时,像是早就等在附近,它还说稍后再来寻我……总觉得它还隐瞒了些什么事。
莫尧在卓天的棚子门口冲她招手:“姐姐,王小小的父母愿意见我们了。”
池子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他身边,来去无声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也是琢磨不透的一个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们想什么,要做什么都与她无关,她要做的不过是走兄长未走完的路,遵循兄长的意思救这些人渡过灾祸。
帐篷里,王小小的父母双手交握,互相支撑着低着脑袋,一点没有刚才帮忙操持时的意气风发珠光宝气,满脸写满了疲惫。
见到姜晚进到棚子里,眼睛抬起来偷瞄一眼又很快低下,大气不敢喘。
“姐姐,坐。”莫尧搬了条凳子摆在中间。
姜晚没动作,就站在门口看着棚子里,棚子里的陈设富丽堂皇,桌椅都是红木家具,地板是大块厚毛毯铺就的,里头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病床,和柳如云那摆的加不进一张椅子的棚子天壤之别。
别提有多讽刺了。
“先生们找我有话要问?”王父先开口,问身旁截拦他们的半瞎子。
半瞎子摇着那把药入了味的扇子,看傻子似的看王父。
这站位这尊卑不够明显吗,有眼力见的都看得出来姜晚才是他们的头儿吧。他们莫不是重男轻女,那就对了,怪不得王小小跑那么远生活,家里一点家人的东西都没有。
“王小小是你女儿?”半瞎子接受到姜晚递来的眼色,开口问。
“唉是,小女上个月不幸过世了,几位是要找她?”
王父母一脸被戳到痛处的表情又让半瞎子左右摇摆起来。
“你们关系怎么样?”
“这这算什么问题,我们父女关系好得很。”
俞望泞直截了当进入话题:“她死了三天你们才去认尸体,而且,她去城西后你们好像很少联系。”
“我们那是……不敢相信,我们一直希望她留在身边发展,那孩子一个人跑那么远,做家长的怎么会不担心,孩子大了叛逆,不肯和家里联系,谁知道,谁知道她竟然……”
说到动容处,两人齐齐低头呜咽起来。
“天下哪有不为子女好的父母啊。”
姜晚冷眼看着他们的表演,内心却毫无波动,他们嘴上说着父母如何爱子,心里却一点伤感都有没有,脸上的表情滴水不漏。
或许在某一刻他也真诚悲伤过,哪怕有一丝半点,她也好信服他说的这话。
“是吗?父母之爱,真是为她好啊。”池子时捏紧拳头,克制着怒火,咬着牙关阴阳他们。
这话突兀,棚子里的人都齐眼看向他。
姜晚回望了他,没料到冷静地扮演着普通凡人“池野”的他也有憋不住出头的一刻,那样的盛怒,就只因为王父的一句话。
这话本无错,究竟是为什么让他如此愤恨?
人皇闯进来,为打断问话道了歉,又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将池子时拽了出去。
问话也以什么都没套出来终了。
王父母隐藏起来的恐怕才是王小小死亡的真相,只是这真相要等那只黄鼠狼松口了。
第117章 城隍错判
日落西山,创伤下的城市笼在昏黄的光里,废墟里零零散散的居民在徒手挖掘着残存物质,或失落或欣喜地回到搭起的救助帐篷里休息。
帐篷外拉起的灯带将帐篷分割成片区,志愿者一个个片区走访安抚,仙医提着药箱东奔西跑,步履匆匆……
这城市很安静,每个人都缩在角落里悲伤,这世界也很吵闹,心里的苦话吐了一夜又一夜。
冷风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句诉求都送到了姜晚耳边,一声声哭求,声嘶力竭,像无数双手攀上她的脚踝,捂住她的心脏,有节奏无节奏的控制着她的心跳。
她其实可以将五感重新封上的,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把这些声音通通甩在身后。
或许在人间待久了,都会被人类“控制”,她竟然有些想听清楚那些人在求的都是什么,该帮还是拂去阴影引导他们向前。
她好像出了幻觉,幻觉里她也生出了完整的七魄,有了和别人一样的情感感知。
“喂。”
前面的灯光晃了晃打在姜晚身上,不确定的往上移动,直到光将姜晚的脸照清那人仍不将手电挪开。
刺眼的光晃过眼底,姜晚眸子微缩,皱着眉头停住步子。
两个女子逆着手电的光拦着她的去路走近来。
姜晚顶着刺眼的光睁开鬼眼打量她们,两女子一前一后站着,周身仙泽浓厚,衣着并不朴素,能自由走动出现在这想来该是仙界有名头的仙女。
为首说话的女仙盛势凌人,她身侧的那个则内敛许多,打扮上也更简约些,该是随身伺候大小姐的婢子。
不过,这女仙寻她做什么,兴师问罪么?
可兴哪门子的师又问哪门子的罪,她又不考编了,天帝也无须再派人来盯着她,她也不代表地府做事。
总不会是天帝想通了,要拉她入编?
“战神呢?”为首的女仙往前两步,不友好地出声质问她。
战神?
姜晚上下打量着对她充满怨念的女仙,原来是池子时在外的红颜找上门了啊。
不过找池子时拦她做什么,把她当作情敌了?
“问你话呢,战神在哪?”
“你们仙界战神在哪儿我怎么知道。”
“你,你勾引战神,现如今还准备将他藏匿起来不成。说,你这魔女到底给他下什么迷药了,让战神那样保护你,还为你忤逆天帝令。”
“勾引?仙子说话真是有教养,仙界造谣不入法吗。腿长在人身上,我又如何控制。堂堂战神被下迷药,仙子平日的读物真是单一。”
女仙被这话阴阳的又恼又羞,想回驳又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才能将气势夺回来。
姜晚嗤笑着看她,还真是无脑话本看的多了被人宝贝着长大,连反驳都不会,被堵了话只会支支吾吾红眼圈。
她没了逗乐的兴致,抬手弹去落在身上的仙物灰烬。
“这灯年久失修,仙子用前多少长些眼睛。”
女仙回头看那盏悬着的真话照明灯,才打开不到一刻钟灯丝处就已经乌黑一片,早已经没有效用了。
她气恼地跺脚叉腰,用身子挡住姜晚的去路,仰着脖子双眼死瞪着她。
“我都看见了,下午的时候战神还跟在你身后,你们还进了同一个棚子。说,你把他藏哪了?”
“仙子也太天真了吧,我若要将你藏起来,你可会乖乖就擒?”
“你!你到底给他下什么药了,他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仙子的脑子是丢了吗,我说的还不够明了吗?”姜晚不耐烦了,这女仙怕是故事书看多了伤到脑子了吧,怎么也听不懂人话非要她直说。
“我既没给他下药,也没有能让他心甘情愿藏起来的本事,仙子还是少费心在我这儿问话了。”
“不可能,你没给他下药,他又怎么会处处维护你,甚至为你……”
战神可是为护地府阎罗和天帝闹翻脸,吵遍大阁仙君又气晕弘和仙翁,甚至为洗刷阎罗诛杀仙兽的罪名不顾同僚情面……算是葬送了自己全部前程。
就因为一个小小阎罗和天帝闹翻脸,她怎么也想不通是为什么,真相只有一个,必然是狡猾可恶的恶鬼给战神下了药,叫他心智迷失一时错了道。
小仙婢一个劲地拉着女仙的衣袖,慌乱地捂她嘴:“小姐,不能说不能说,这些事不能传出去。”
地震后清整出来的路很窄,她们两人挡在路中间小声拉扯着,时不时扫过姜晚,眼神厌恶嫌弃又警惕。
姜晚对她们口中不能说的事没有一丝兴趣,双手环抱着等着下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