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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单薄的胸膛,就这样紧紧贴在了一起。
鹿溪的皮衣凉凉的,胸口却暖呼呼的。
轻轻的拥抱,里面却包含着浓厚无法忽视的情意。
到底还是在外面,两个人都有所顾忌,这个拥抱维持了半秒都不到,两人就默契地同时松开了手。
“我初四早上要回去,”鹿溪偷偷跟严以珩咬着耳朵,“今天、明天和后天,都有空。”
严以珩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个人在楼下转悠了挺久——在给鹿溪的摩托车找停放的位置。
琴市是个小地方,鹿溪那辆摩托车又实在太过招摇,严以珩老担心会被人偷。
鹿溪哭笑不得:“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你就给我灌输这里有人偷车这种不好的印象,你觉得这合适吗?”
严以珩:“……小心总是好的。”
最后,他们把鹿溪的车藏在楼下一个没怎么打理的草丛里,严以珩说楼上刚好可以看到这里,而且平时没什么人来,应该还算安全。
安顿好摩托车后,严以珩随口问了一句:“你这车多少钱买的啊?”
“……”鹿溪挠挠头,纠结了半天还是实话实说了,“买的时候有点……贵,但现在市场不景气,降价了!”
他不是太想给严以珩留一个自己很能花钱的印象,赶紧解释道:“现在入手,估计四万五就能拿下。”
“???”严以珩仇富心理大爆发,“……七中一年的学费是三万,被很多学生和家长骂是想钱想疯了。你一台车就花掉了我一年的学费!甚至还不够!”
鹿溪心虚地移开视线,又连忙转移话题:“哎呀!琴市是不是比阳城暖和一点啊?”
严以珩瞥了他一眼,又打量了一番鹿溪今天的穿着。
反正就还是那种好看但不保暖的衣服。
“穿这么薄,你不冷谁冷?”严以珩数落他。
“嘿,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鹿溪得意地笑着,他颠颠背在背上的双肩包,说,“我今天穿了一件可厚的外套!”
说着还特意转过去给严以珩摸:“拐进这条巷子才脱了,换了现在这件。”
严以珩看不到的地方,就穿一些丑丑的但保暖的衣服;严以珩能看到的地方,就换上好看些的衣服——至于保暖不保暖,不重要。
鹿溪一向不吝啬于展示这些小心思,偏偏严以珩也很能从中体会到甜味。
心里的果味气泡水又沸腾了。严以珩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别别扭扭地伸手碰了碰鹿溪的手背。
“冷吗?”嘴上还不忘了再数落鹿溪一句,“臭美。”
鹿溪反手握住他。
那手心的温度,竟比严以珩更温暖。
*
上楼回家后,严以珩一开门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惊悚地看着他。
“……”严以珩尴尬道,“妈,什么表情?”
陶乃姗连连摆手:“没没没,只是刚刚看到你们鬼鬼祟祟地藏摩托车……”
严以珩:“……他那车太贵了,我怕被人偷。”
陶乃姗拼命忍笑:“没事,别太担心,我帮你留意着。”
说罢,又打量起儿子身后的人。
严以珩介绍道:“……鹿溪,我、我朋友。”
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姓氏:“动物那个鹿,梅花鹿的鹿。”
鹿溪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伯母您好!来得突然,打扰您啦!”
鹿溪的出身和家世,就注定了他必须是个能说话、会说话的人,两分钟下来,就把陶乃姗哄得开开心心。
甚至连放在包里带来的礼物都还没拿出来讨好一下,就已经让陶乃姗开心得不行了。
他确实来得突然,陶乃姗想临时订个馆子,打了几家电话都没订到
鹿溪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中午我帮您做饭吧,我做饭可好吃了!”
陶乃姗只当是玩笑话。她笑弯了眼睛,说:“那中午我们就将就在家吃,晚上再说。”
她推着两人回房间休息一下,自己便去厨房准备午饭了。
鹿溪小声嘀咕着:“我真可以帮她做饭,我做饭真的好吃。”
他怼怼严以珩的胳膊,说:“我打小就自己做饭。”
严以珩可不信:“太子爷,您说这个我真不信。”
鹿溪轻声笑了,片刻后语气略带落寞:“我们家的情况……反正就是你知道的这样了。我爸妈……应酬多,也喜欢带着我。我每次都吃不饱。做饭是……被迫学习到的技能。”
说完这些,他又恢复了笑脸:“这两天找机会给你做,保证让你折服在本大厨的厨艺之下。”
两个人说着话,走进了严以珩的卧室。
就很奇怪,这过道这么宽敞,两个人非要挤在一起,挨挨碰碰地进了房间,还……关了门。
鹿溪很不见外地一屁股在严以珩的床上坐下。
他双手向后撑在床上,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严以珩的卧室。
“好多奖状啊!”鹿溪眼睛亮晶晶的,“三好学生哎!好厉害!”
他伸手指指看上去最新的一张,嘴巴张成了O型:“哇!国奖哎!是大一的吗?”
严以珩清清嗓子,脸上不在意,屁股后面又在偷偷摇尾巴:“啊,嗯,对。”
鹿溪早已习惯他这副样子,现在再配上这满满一墙的奖状,心里更觉得这人厉害又可爱。
他坐直身体,又一次朝严以珩伸开双手。
“抱一下嘛。”鹿溪笑得坦荡,“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要安慰一下,好累啊。”
严以珩抿着嘴唇,眼神挪到鹿溪脸上又很快移开。
他和鹿溪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或许他永远都不能像鹿溪一样,这样直白地表示自己想要一个拥抱的心情。
但现在,这个大年初一的早上,这个情人节的早上,这个……前一秒还在暗暗生气鹿溪没有秒回自己、下一秒就见到鹿溪本人的早上,严以珩没有任何想要拒绝这个拥抱的念头。
他眨了眨眼睛,克服掉心里那点小别扭,走向了鹿溪。
他还在犹豫着是否应该伸手抓住鹿溪的手掌,却没想在靠近那人的瞬间,就被鹿溪先一步拉进了怀里。
睡了很多年的床垫无法一下子承受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而床的主人的惊呼声,却被尽数遮掩住了。
鹿溪按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牢牢箍住了他的腰。
严以珩猝不及防地被他按在腿上,那只按在背上的手悄悄移到了脑后。
鹿溪……压着他的后脑,双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柔软干燥的触感贴在唇上时,严以珩悄悄闭上了眼睛。
街上到处都在放着庆祝春节和情人节的歌曲,男男女女的欢笑声甚至能隔着窗户传进家中。
然而这间小小的卧室里,并没有人在意外面的快乐和甜蜜。
他们正在分享着彼此人生中的第一个亲吻,那快乐和甜蜜,远超其他任何。
第22章二更
最年轻气盛的年纪,和心心念念的人分开一天都万分思念,更何况,两人已经整整一周没见过面了。
鹿溪急乎乎的,拽着严以珩的脖子就亲。嘴上失了准头,一个不小心,两人怼了个牙碰牙。
严以珩吸了一口冷气,一边掐着鹿溪的胳膊一边小声抱怨道:“鹿溪!!!”
鹿溪也被牙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揉着自己的下巴,眼疾手快抓住严以珩的肩膀,把那人继续揽在自己怀里。
“嘘——”鹿溪竖起食指,示意严以珩小声一点,顺便给这人顺毛,“太着急了,太着急了。”
严以珩别扭着换了个姿势,从鹿溪大腿上滑下来,小心地挨着他坐下,顺便凶巴巴地警告鹿溪:“你不要搞出这么大动静。”
鹿溪给嘴巴缝上了拉链,又小声嘀咕道:“你这床嘎吱嘎吱的,声音太大了。”
严以珩戳他腰:“废话好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