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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探查事发现场。
在之前藏醉花阴弟子的房间外，爆炸痕迹最严重。
有半块碎掉的面具——鬼市里的面具。
难道是鬼市之人装神弄鬼？
“你寻我？”
我转过身。
来者抱臂倚在门扉上——把我的旧衣穿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平心而论，他的确……长得温润俊逸。
“之前绑你另有原因。如今我探查此案……还请如实相告，当时房外可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异常的动静？”他走近，“不就是——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近了。
我退后几步。
“在我走之后……有其他动静吗？”
他步步紧逼。
“你当时绑我绑得那样紧……我全身心摆脱困境，哪还管得上房外的动静？”
再退后就到角落了。
我往旁跨了一步让开。
“好吧……我没有想问的了，我们先换回衣服吧？”
“换衣服？”他挑眉，“好啊。”
他直接松了腰带，松垮垮的衣服敞开来，露出尚有红印的肌肤来。
我忙转过身，脱去他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侠这旧衣看起来有些年头，味道也……”
我从他手中抢回衣服穿。
奔波三日没换，还能是什么味？
汗味呗。
“啧，绑人时不见你害羞，脱衣时不见你脸红，说了几句耳朵倒熟了。”
“抱歉脏了你的身子……你洗个澡就行了。”我无奈道歉。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我刚脱下的衣服。
“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说什么？
“你的衣服上，有离人泪的味道。”
离人泪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是我去酒窖取酒时染上的？
他走到我身前：“不过……听说三月前不羡仙已经毁灭，洛神的离人泪就此绝迹……到底何处才能氤氲出如此醇厚的离人泪香，染在衣上经久不散？”
“少侠，你可姓寒？”
在之前每次开坛宴，我都以寒云的名字出场。
在不少外乡人看来，寒云就是不羡仙的少东家。
或许，在他们眼里，寒云还是寒姨的儿子。
“我不姓寒。”
“哦？少侠叫什么名字？”
我没说话。
“我是醉花阴弟子水琉璃，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我看了他半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汪仲吉。”
79
离开樊楼，已经日出了。
循着记忆往鬼市去。
那个棺材铺子，依照方位，似乎在开封的角门里。
经过升平桥，沿着河边往角门里去。
“金叶子？！你真的找到金叶子了？”杨柳岸边，小女孩的声音略带几分惊喜。
“真的是金叶子！之前我还想要一匹马，有马儿我就能回清河啦！结果今天真的得到了一匹马，马儿的辫子上还有金叶子！”
这个声音……
周红线！
她在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向那声音寻去。
“然然！我把金叶子送给你，你对金叶子许一个愿望，你的爹爹很快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可……可这是你的金叶子。你不是说，你很想你的爹爹和你的老大吗？”
“可是……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好啦好啦，然然，你先对金叶子许愿吧！”
终于，我跑到树下，看到了熟悉的粉色身影。
她和另一个小女孩坐在一起。
霞光映照下，她的身影多么……多么清晰。
“红线……”
她微微坐起身。
“周红线！”
两个菱角辫一晃，她终于回头，带着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
我蹲下身，向她张开怀抱。
她忽而小嘴一撇，两眼一红，哭着冲进我的怀里。
瘦了不少。
“老大！！……呜呜呜……老大……”
“老大回来了……老大找到你了！”
热泪湿了衣襟，她的小手扯着我的衣角。
安然无恙的周红线。
今日，一定是父亲在天之灵祝福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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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红线会像过去一样哭好久，结果她擦擦眼泪，比我先松开了怀抱。
反倒是我有些不舍。
“老大！这是我在开封认识的朋友，叫郑然。”
“然然！这是我的老大，叫……”
红线看向我。
“汪仲吉。”
那女孩似乎有眼疾。
“大……大哥哥好呀……”
红线向郑然走去，将手里的金叶子放在郑然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叶子帮我寻回老大啦！现在该让金叶子帮然然找到爹爹啦！”
郑然将金叶子拢在手中，向着湖边许了一个愿。
“爹爹……爹爹快回家！”
“不死的侠客一定会听到然然的愿望！然然可得把金叶子收好呀！”
郑然点点头。
红线又和郑然说了好多话，才依依不舍地作别，拉着我的手往旁离开。
城墙下，路人稀少，我才敢询问红线近况。
“红线……在开封……可遇见危险？”
红线摇摇头，但身上那股活力在离开郑然后很快散了。
她越走越慢，最后停下来，又抱住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呜……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梦见不羡仙，梦见爹爹，梦见元生，梦见广胡子，梦见叶爷爷，梦见好多人……可我一靠近，他们就散了……我没找到老大，老大肯定还在……可我一转身，又看见老大在打铁花……”
红线说着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之前的坚强，是她在外人面前的伪装。
“老大在，老大好好的！”
我擦去红线的泪水。
“老大……你让我找天不收，可我找不到……我跟着青溪的哥哥姐姐们救人，后来……后来就拜入了青溪。”
“嗯……老大知道……老大躲在暗处，悄悄看着你呢。”
渐渐地，红线不哭了。
“那天，我发现医馆上有一封信，信里是撕烂又粘合在一起的《井下生寒》。肯定是老大！这是我和老大之间的秘密！后面……我就回不羡仙找老大，发现老大改了墓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我听见善妙洲出了一个叫汪云的侠客，做了好多好事，我就知道是老大！！说好要做江湖双侠的……于是我在清风驿接了好多悬赏，有时帮人辩冤屈，有时帮人治病，那一带的人都知道摇红女侠的名字！”
“那天，我揭了一个悬赏，救一个病人，结果刚进屋子里就被迷晕了，醒来后来到了一个好恐怖的地方！好在有一个大哥哥保护我，把我带了出来！我最近也住在他家附近！”
81
红线住的地方……看上去，是一个帮派的临时驻地。
院中一匹小棕马，鬃毛上还扎着金叶子。
尽管做了一些装饰，可我还是认出——这是我在清河买的马，那匹在麦香集消失不见的马。
“红线，回来了？”
一名穿着洒脱不羁的男子从屋里走出来，一边活动肩胛一边问询。
他走了一半，看见了我，停下步子：“你是？”
“梁大哥，这是我老大，汪仲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线又看向我：“老大，这就是之前救我的大哥哥，梁远！”
“哦～你就是红线的老大啊？”那人拉长语调，“来比比，你要输了，这老大就该换我当了！”
那人话音未落就出了手。
绳镖迅疾，破空而来。
带着红线后退推开，拔剑应敌。
绳镖灵活，极为难缠。但一招一式，仍算得正大光明。
要想破解，最好的选择就是进攻。
切磋而已，点到为止。
平手。
“哎呀，真是笑掉大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在屋顶上看戏嘲讽——不止一人，十多个。
梁远收了兵器：“你行你来啊？”
于是那人从屋檐上跃下，与我过招。
如此切磋了八个人，赢四场，平四场。
“好功夫！不知少侠师从何派？”
我挽了一个剑花，归剑入鞘。
“无门无派。”
“不如……入我九流门？”
“可惜我无拘无束惯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试结束了，红线跟着围了过来。
“所以……小红线，你老大找到你了，你要走了吗？”梁远似乎不舍得红线，“开封还有好多好多好玩的，有冰糖葫芦，面人，磨喝乐……还能每晚看烟花！”
“我……我……老大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红线犹豫片刻，还是站在了我的身边。
我蹲下身：“你的师兄师姐还在清河等你。”
“可……可红线不想和老大分开！”
红线急了。
“红线，继续在开封玩嘛。跟着你老大，你老大可就送你回清河抄医书了。”一名九流门师姐道。
“对啊！留在九流门，那么多哥哥姐姐陪你玩，还有好多小朋友和你一起，想去哪就去哪，多自由！”
红线又动摇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九流门的人很喜欢红线，红线在九流门过得还不错。
罢了，左右我吃了毒，必须追查那生金瓯的下落，还要给麦香集那家马厩还钱，找回红线送我的礼物。
“红线，我还要在开封待一段时间。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如何？”
“嗯……好吧……那老大你不要忘了我哦！”
“放心，你老大忘了吃饭都不会忘了你的！”我摸摸她的脑袋，“不过你师兄师姐在清河很担心，你得先修书一封，告知情况。”
“好！！我现在就写！”
红线像风一般跑进屋。
82
等候的时间里，梁远靠在了一旁。
“你真是红线老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
“听红线说，她老大很活泼啊，你看着怎么也不像。”
活泼？
“要是你被捉弄三四天还精神抖擞，那我敬你是条汉子。”
“被捉弄？快说快说。”梁远凑过来。
“我像是傻到给你做笑料的人吗？”
不过有些事，确实可以打探打探。
“这半块面具，见过吗？”我摸出从樊楼找到的线索。
梁远退了回去：“没见过。”
“骗人。你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可没说我知道！”
“你眼睛刚才眨了。”
“眨眼很正常好吧？”
“跟鬼市有关，要去角门里的棺材铺。”我告诉他我知道的事，“这事和鬼市有关。想知道什么事吗？”
“和什么事有关？”
“道主。”
这也是我刚刚确认的。
九流门怎么会没见过这面具呢？
阴兵借道中的阴兵，就是九流门先烈。
整个鬼市都和九流门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鬼市里的面具，九流门不可能不知道。
谎称不知道，只是为了掩盖。
要么，这人与红线多日，知道我初来开封，对所有事物都一知半解，所以敢谎称不知道。
要么，他知道我此行会遇到什么，有什么任务在身，不得不谎称不知道。
再想远些……或许红线来开封，也有九流门的手笔。
我感觉自己被一张网笼罩，却要感激那织网人将红线保护得很好。
“道主？和道主有什么关系？”梁远摸了摸头。
“老大！我写好了！”这时，红线拿了信出门。
我接过信——狗爬字依然没有改进。
“那红线在这多玩会，等老大忙完了再找你，给你带很多很多松子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梁远，不打不相识。红线就暂时拜托你了。”
梁远点头：“放心！对了——”
我轻功掠起，梁远的声音越来越小——“哎！你还没说完啥关系呢！”
去驿站寻人托信。
等待时，只见一只灰鸽扑闪着翅膀，从西而来，向角门里飞去。
用箭射下来，发现一张字条。
「四赢四平，很强！已知道主！诸事小心！」
“呵，怪不得跟我干架，原来要通风报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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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复盘，不少线索可以串联。
首先是红线失踪，被九流门所救。
我寻找红线，意外被拐至鬼市，帮九流门了结了朱门主的遗恨。
阴兵借道事件结束后，鬼市再次开张，我捡到温无缺的字条，被他索要离人泪。
我奔波三日将离人泪带至，未见得温无缺，马匹却消失了。
之后，我去樊楼寻无缺讨红线，温无缺否认。而樊楼爆炸处的面具与鬼市中相似。
我被指认为盗取生金瓯的同伙，为寻红线不得不查案。却恰好在杨柳岸边偶遇红线，与红线重逢。
而红线近日寄居之处竟是九流门草鞋驻地，我那失踪的马匹也来到了红线身边。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温无缺和九流门关系匪浅，联手引我入局。
他们想要离人泪，不止要离人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到离人泪后，他们带走了我的马，没有消息的我不得不去樊楼寻温无缺，莫名其妙成了背锅侠。
若非我主动查案，还不知下场如何。
他们对红线的确挺好，但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牵制？
八人的切磋，往好处讲是不打不相识，往坏处讲是威慑——我单枪匹马，想要带红线从九流门驻地全身而退，难。
早知道，在红线带我去暂居地前就先带她离开了。
可那紫衣人下的毒药……
算了。
无法改变的事，不想也罢。
当务之急，还是调查生金瓯，给那紫衣官员一个交代，速速脱身。
84
生金瓯真的生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违背常理的事，我不信。
与其查找生金瓯，不如探清九流门和温无缺的意图。
他们控制红线，不就是想让我配合他们吗？
可我天生不受教，更别说受制于人。
查清他们的意图，合则谋，不合就散。
若真谈不拢，我拼死也要带红线走。
“汪少侠！”
转过身，就见一个身材圆润、面相和蔼的大哥冲我招手。
“你是……”
“俺是赵大！听说少侠负责樊楼生金瓯失窃一案。俺是目击者，也被要求一同查案了。哎！还好赶上汪少侠！不然……不然俺可怎么办嘞！”
那大汉满面愁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紫衣官也让你查案了？”
“啊？是！府尹大人让我和少侠一起查案！”那大哥递来一块令牌。
开封府尹的令牌。
“真是牵累无辜！”我叹了一气，“江湖和朝堂上的事竟也牵连老百姓，那人竟也下得了令！”
大哥似乎无奈地笑了笑。
“既如此……那就一起吧。我已查清那生金瓯和九流门鬼市子有关，正打算前去一会。只是那里凶险，我一人就好，大哥可以在角门里逛逛。”
说罢，我就往前走。
“等等！”赵大拦住了我，“汪少侠，你是要直接去吗？听说那鬼市……很危险啊！”
“危险吗？”也就那样吧？
“那鬼市是见不得光的地方，见摆渡人只要错了一条规矩，就会——”赵大比了一个动作，“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规矩？”闯过一次鬼市，倒知道戴面具是条规矩。
赵大给了我一张纸条。
只见上面详细写了见摆渡人的步骤，信号，暗语等等。
这赵大……知道的比我还多，看上去似乎不是个普通老百姓啊？
“你的意思，是让我按这个规矩走？”
“当然要按规矩走了！这样才稳当啊！走错了命都没了！”赵大拍腿。
咋感觉怪怪的。
“好吧，那就依你这线索，按规矩走吧。”
正好看看，这赵大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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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规矩，要进鬼市，先寻摆渡人。
摆渡人不直接露面。要见摆渡人，要先找红脸小乞丐，给99文钱。
“青龙玄武，三更唱升官发财。”
寻到方位，敲门三声。
“升官发财。”
窗内递出纸条——「寻洪肆手卷」
这就是摆渡人要的价钱。
我寻到了手卷。
可惜，那洪肆手卷被几人宝贝得紧，根本没有机会摄来。
只好光明正大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抢了就溜。
虽然那些人也追不上我，但兴师动众地，也忒麻烦。
还不如直接进鬼市呢。
“下来！”
飞檐走壁间，只见赵大不知从何处驾了一辆马车。
若是快马就好了。
跃下去，眼见马车即将冲出角门里，那门却被捕快关了。
“你快点走，这里俺来对付！”
“你能对付？”
“交给俺吧！”
我果断隐入巷中，却并没跑多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隐隐约约只听得一声轻响。
“哈哈哈……周捕头，老周！好久不见啊！”
“不……老赵……你……”
“哈哈哈哈……什么你啊我的，嫂子最近可还好？”
…………
这赵大哥……人脉似乎还挺广？
白担心了。
我转身离去，躲着捕快走。
角门里几乎被包围了。
走水路也不行，手卷会坏掉。
“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小孩突然冒出，推着我进了一间屋。
屋内有一个老奶奶，正提着一个大龟壳。
“娃，快进来！”
是麦香集那个卖乌龟的老奶奶。
捕快的声音近了。
“搜！”
“快进来啊！”
我心里一烫，躲了进去。
86
行走江湖，起初还天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人坑多了，也就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不羡仙和神仙渡的乡亲那样好。
井中人声称以我为友，却想杀我。
敬过酒，说好一起杀狼的朋友，却把醉酒的我独自甩在危机四伏的山洞口，溜了。
开解过心事，赞叹离人泪难得的客人，却是火烧神仙渡与不羡仙的凶手。
…………
习惯了。
我不会做那样的人。江叔说过，剑为弱者而挥。
但我也不期待别人对我太好——弱肉强食才是世道。
可那又如何呢？
被骗了又如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受伤流血了又如何呢？
偏不改。
只是那老奶奶两句“快进来”，怎让我看见故人？
像是回了不羡仙一般亲切。
不，更厚重。
乡亲待我好，因我是不羡仙的少东家。
可我于那龟奶奶而言，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甚至于，她可能已经忘记见过我。
…………
如此良善之人，也难怪当初不忍戳穿那疯妇把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几日还怪这老奶奶，如今却升不起半点埋怨。
“好啦……他们走啦！”
眼前陡然一亮。
是那小孩子掀开了龟壳。
“谢谢啊……”
虽然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抓住。
但这份心意，已经很珍贵了。
“小孩，你是龟奶奶的孙女？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小禄……”
“小禄。谢谢小禄和龟奶奶。我还有朋友在外面，就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外面还在抓你呢……这样吧……我去……”
“外面很多捕快，不安全。你们愿意帮我掩护，我却不能再拖累你们。”
“我……我人小，反而不容易被发现……而且，我还有许多厉害的朋友呢……你在屋里照顾好龟奶奶。”
“哎！”
小禄已经跑出去了。
我不放心地追到门口，却已经不见小女孩踪迹。
追还是不追？
那女孩让我照顾龟奶奶……还是先在屋里待着吧。
“娃儿，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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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水。
有些涩。
“谢谢龟奶奶。”
“哎，娃，你们江湖人是不是都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
“也不全是……今天是例外。”
“那倒成，那倒成……哎，俺有个闺女儿，跟你一样闯江湖，可她身体不好，俺总是担心。”
“她很久没回家了吗？”
“昨日中午出现了一会，又走了。昨晚一晚上也没回来。街坊里王大娘之前就走丢了女娃，俺也担心……就怕她在外头一声不响，被无忧帮的拐去灰坑啊！”
“无忧帮？灰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门里的确有一个奇怪的大洞。
“龟奶奶，你女儿长什么样？我去寻她。”
“这……可外面还在……”
“我小心点去就好了。”
总要做点什么，回报龟奶奶的善意。
“啊……娃儿，那无忧帮的人可坏了……”
“龟奶奶放心，我没那么弱的。只是不知那姑娘……有何特征？”
龟奶奶沉默了许久。
“她……眼睛大大的，很活泼……比你矮点点……穿着绿色的裙子，总喜欢戴个帽子……她叫盈盈。”
“好。我去找盈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起身，刚打开门，就见屋外立着一个人。
“赵大哥？”
“盈盈？”
再一瞧，旁边走出的人，不正是身着绿裙，头戴小帽的姑娘吗？
88
原是赵大哥摆平了捕快，跟着一个小孩指引来到此处，遇到正回家的盈盈。
互相报过姓名，也算是认识了。
本打算寻找盈盈，报答龟奶奶。
如今盈盈回来了，龟奶奶也不必忧心了。
“小禄呢？”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盈盈不解，赵大哥也摇头。
“那小孩给俺指了方向，就往那边走嘞。”
“那……那不是灰坑的方向？”龟奶奶颤巍巍道。
“也不一定……或许，小禄晚会就回来了？”盈盈道。
“我去寻小禄。你们在这等我。”我道。
“啊？”赵大哥反问，“可是……可是……”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和他，本是来寻生金瓯的。
可我本认定那是个骗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寻找生金瓯。
我只想弄清楚九流门和温无缺的意图，尽快破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一的线索指向鬼市，鬼市和角门里相关，角门里又有一个无忧帮……
不探探怎行？
“赵大哥，七天时间，这才过了不到一天。至多半天时间，我就回来了。”我解释道，“而且，小禄救了我，于我有恩。就算最后真要死，我死前也得把这条命报了。”
“可……”赵大不知如何劝我。
“少侠，那灰坑里可都是些——”盈盈也开了口。
“正是因为那灰坑里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小禄没回来，我更得去寻。”
我握上剑离开。
“最迟明早我就回来……把小禄找回来。”
也算是报答龟奶奶了。
89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避过官府的人，下到灰坑中。
一路前行，路上不少忍饥挨饿之人。
深入洞中，却见不少尸体。
新鲜的……
一路向前，不知拐了多少弯路，最终来到一处像是客栈的地方。
宾客们四散喝着酒，场里的桌椅酒菜碎了一地。
“又来一个新人？”
“不会和刚才那人一伙吧？”
他们窃窃私语。
“我要找一个小女娃，这么高。”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找人的。打不了了，打不了了……”
“到鬼樊楼找人？恐怕找不到完整的人了。”
无人拦我。
我继续前进。
似乎早有人闯过这，密室全被破解，死了不少人。
这无忧帮竟在贩卖人口！
“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牢笼中，有人对我哭喊。
我砍了几剑，那铁笼格外坚固，没有钥匙竟然打不开。
爱莫能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继续向下，血腥味更浓了。
阴暗中，许多女人的尸体堆积成山。
路的尽头，是破损的木台。
没有路了，不得不入水。
我翻看了洪肆手卷，讲的是唐钱进京的事。
记下要点，便直接下水寻去。
挤过水下狭隘的缝隙，露出水面，便听得打斗之声。
那声音……刀哥？！
我游上岸，向前跑去，正看见巨高无比的怪人倒下，成了三块——不，怪人本是三个小娃娃。
刀哥提刀到一半，停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个小娃娃认输。
“把面具都给老子摘了！装神弄鬼！”
三个小孩乖乖摘了面具。
“小禄？！”
还是三个？！
“哼，竟是三个毛都没长齐的狗崽子！”
刀哥把刀一扛，向我看来。
几日不见，他的胡子又长出来了，颇有过去的风姿。
“臭小子，留了半页纸就跑了。害老子在麦香集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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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闯了无忧洞的就是刀哥啊！
“那不是……”最近有些忙吗？
“哎！”刀哥打断了我。
只见他陡然大喝，提刀前冲。
原是那三个小娃娃见刀哥目光移开，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一路顺着洞口追过去，竟到了鬼市子。
九流门的地盘。
小禄和那三个孩子，是九流门的人？
“地上有脚印。”
我顺着线索，打开桶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有个小娃娃。
刀哥一臂伸来，跟提鸡仔一样提起了女娃娃。
“可恶！！！”
这个女孩子看着张牙舞爪的，不是腼腆的小禄。
“另外两个上哪去了？”刀哥问道。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小孩嘴硬。
“你不说……我们就自己找！”
上一回没戴面具，这一回，依旧没戴。
我走得大大方方，也没人敢多嘴。
刀哥守崽子，我抓崽子，分工合作，很快抓齐了三只。
路上还凑巧看到樊楼同款生金瓯，顺了一个好交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是小禄，你是小福，你是小寿？”
三个孩子在刀哥看管下不说话。
“哼。你跟他们磨叽啥？！你那小妮子找着没？老子一路查那人贩子的事，从清河到开封，从麦香集到无忧洞，结果被这三拦路。肯定跟他们相关！”刀哥看不惯我磨蹭的样子。
“我们不是人贩子！！”孩子们闹起来。
“行了，知道你们不是人贩子，但你们的确和红线有关系。”我双手抱臂。
91
“刀哥，红线现在尚且安全。人贩子是无忧帮做的事，他们和九流门有仇，应该不会联手。”
“这三个，若我之前没看错……是九流门道主的打扮吧？这样说来，我们在群英会上还见过。也就是说，群英会上丢失的生金瓯，被你们三抢走了。九流门和温无缺又一伙，所以，整个生金瓯失窃，是温无缺监守自盗？”
“什……什么？我们都听不懂！”三只小孩子装傻。
“群英会……生金瓯？臭小子，短短几日，你掺和的事不少嘛！”刀哥了然过来。
“都是被逼无奈……”我看向怀里的同款生金瓯，继续审问，“这只是普普通通的盆子罢了，你们想借着生金瓯做什么把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小孩都不敢说话了。
我蹲下身来。
“小禄……之前不知你是道主之一，现在知道了。不过论迹不论心，你毕竟和龟奶奶收留过我，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愿意说说……九流门的打算吗？”
“小禄！不能说！”
“少……少侠，你知道后，要做什么啊？”小禄怯生生问。
这样看来……还真是她们拿了生金瓯。我随手一拿的同款生金瓯，说不定就是樊楼的那一个。
我面不改色：“你们已经利用了我，离人泪也给了，生金瓯也查了，你们让我做的我都做了……现在，我只想知道真相。”
“知道真相后呢？你会告发我们吗？”
看来，道主也只是计策的执行者。
红线在九流门手里，我的选择并不多。
若他们知道局势的真相，定然不会这样忐忑地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温无缺。
“不会。”
92
“开封闹钱荒，大家手里都没钱……有货的卖不出去，想买的也买不到手……”
“唐钱再怎么不好……至少能用……所以我们就偷偷运来了一批……”
倒是和洪肆手卷上的内容相符了。
“所以你们用生金瓯掩盖唐钱进京？”我摇头，“官府有心查，你们瞒不了。相反，九流门和鬼市子将成为替罪羊。”
“不会！公子不会出卖我们的！”
“那人有心救开封……我们自然全力配合……”
听到此处，刀哥嗤笑。
“九流门好歹也是大门派，竟也沦落到被人当驴使的地步。这开封毕竟是宋天子脚下，管他哪个公子，都轮不到‘救’开封的地步。真是被一点大义的幌子骗得团团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运了唐钱来，没粮的能吃上粮！饿死的人不会被饿死！如何不是救开封？！”
“没钱时，哪怕是铁钱，也是好的……没粮时，哪怕麸子也能饱腹。大家的日子过得苦，哪怕生金瓯是假的，但盼头是真的！”
“只要全开封的人都相信生金瓯是真的，就会期待官府用生金瓯的钱给百姓，解决钱荒的事！”
原是一招阳谋。
如此看来……这生金瓯找与不找，没区别了。
毕竟，重要的不是生金瓯，而是生金瓯为真的消息，民众请愿的力量。
93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我起身。
“大个子，你说了不告发我们的！”
“说了不告发，就不会告发的。你们快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言为定！”
小禄望着我。
“一言为定。”
三个小孩这才离去。
“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刀哥抱臂，“总感觉你有事瞒着老子。”
“还是瞒不过刀哥啊……我吃了官府给的毒药，帮他们查案——”
“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说？！”
刀哥提刀就走。
“刀哥！刀哥！你干嘛去！？”
我连忙拦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那三个兔崽子抓了给官府交差，拿你的解药！你跟他们有约定，老子可没有！”
“不用，他们也没做错什么……”
“管他是对是错，寒香寻把你交给老子，老子只管你活着！”
刀哥甩开了我的手。
“刀哥莫慌莫慌！这可是九流门的地盘，他们三个可是道主！”
“三个小娃娃，你还怕了？！”
“鬼市子有高人坐镇，嘘！！”
我拉不住，只好抱住刀哥萝卜蹲。
刀哥挣了三下才挣开我，见我四仰八叉坐地上，气得手抖：“怂！”
“刀哥……你好歹拉我一把呗？”我抬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刀哥扭过头，最后还是一脸嫌弃地把我拉起来了。
这一拉，又是一顿骂。
“他娘的上岸那么久了你咋袖子都是湿的！你江叔不是很能耐吗？内力怎么用，没教你啊？！！”
“哦……这不是想事情忘记了嘛……”
我忙烘衣。
94
“那现在呢？你不告发他们，又要怎么做？！”刀哥急得来回踱步，斥责的声音却压得极低。
“你要想不出法子，我明天就把他们三抓了交官府！”
“七日之期，这才过了一日，还有六日，不急。先回去睡觉？”
“你？！”刀哥匪夷所思地瞪着我，“快死了还不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不说个所以然，刀哥是不会罢休的。
“他让我找生金瓯，这不就是生金瓯吗？”我抛了抛手里的东西，“虽然是假的，但大家都觉得是真的。”
“你要跟九流门一起，逼官府？”
“我若是带头去为民请愿，结果之后又横死街头，你说百姓会怎么想？”
当然会寒心啊。
“哦？你有那么大能耐？整个开封都认识你？”刀哥反问。
“所以这条退路有些悬，不过我还有一个选择。”我道，“这生金瓯是假的，可群英会上那么多人抢……不可能只有东阙公子和九流门参与其中。若能查个清楚，给官府一个交代……这诚意，够换一瓶解药了吧？”
“小子，狡兔死走狗烹，可不是少数。”
“哎，我知道，说一半藏一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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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角门里，正是夜半。
官府的人少了许多。
我是真困了，但还是先去龟奶奶屋里打了一转。
“大个子！”
福禄寿那三个小娃果真回来了。
“汪少侠！”
盈盈、赵大哥、龟奶奶三人坐在桌前，竟然也没睡。
“这是……”
“这是我兄弟，时仁道……”刀哥撞了我的胳膊，我却丝毫没停嘴。
“谁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可以喊他道哥！”我看向刀哥，眨眨眼，“是吧？”
刀哥看了我一瞬，转过头咳了咳：“咳咳……嗯……”
“道哥！”赵大先热切喊上了。
“对了……你们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我问道。
“你们没回来，我们哪睡得着？娘亲就跟我们讲故事……刚正讲到一个小娘子睡在棺材里，梦到有鬼撒纸钱，醒来发现棺材里都是唐钱……然后她们就回来了，紧跟着你们也到了。”盈盈笑了笑，“汪大侠，一切可还顺利？可受了什么伤？”
“我没受伤……倒是那无忧帮作恶多端，竟然贩卖人口，还抓了不少女子。还是道哥出手，救了不少人。”我将无忧洞的经过大致说了说。
“道哥高义啊！”赵大闻声叹服，向刀哥抱拳，刀哥摆摆手。
“这又是什么？”盈盈的目光落到我手中的布袋子上。
“生金瓯。”
“生金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96
“这就是生金瓯？”
赵大将那盆子看了几圈。
“感觉没什么特别。”
“本来就是个普通盆子……生金瓯要真能生金，钱早就比草还贱了，谁还用钱？所以都是把戏。”我揉了揉眼睛，“睡了吧，龟奶奶都困了，我也困了。”
赵大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不好意思……我一时入神，竟没想到那么晚了……”
“哎，没事。你们就在我屋里休息吧。虽然东西不多，但睡觉的草席还是够的。”
赵大忙拒绝，可龟奶奶盛情难却，已经进里屋拿草席去了。
“娘亲，我来帮忙！”
盈盈和三小只也都去帮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桌上只剩我，赵大哥，和刀哥。
“你也要留在这？”刀哥问我。
“暂时……”我本来在开封也没有落脚的地方，“道哥有别的去处？”
“你在这……老子还能去哪？！”刀哥眼睛一瞪，起了身，“既然住这，光老弱妇孺在那忙活，你个小的还不帮忙？！”
他竟是将刀一背，也去帮忙去了。
我正起身要去帮忙，却被赵大抓住。
他将我拉出房外。
“你……你要用这个交差？”
97
“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东阙公子在樊楼当着众多人的面展示了生金瓯生金的场面……那府尹又岂会认你这个是真的？”
赵大一语中的。
那温无缺在群英会展示生金瓯生金，甚至引来争夺。那么，这个生金瓯无论如何也假不了——哪怕它本就是个假货。
想要破解温无缺的阳谋，否认生金瓯的真实性已经无济于事，那么只能盖棺定论那生金瓯失窃。
可那生金瓯是在樊楼失窃的，甚至是在赵宋官员演示时失窃的，所以怪不得温无缺，怪不得南唐，只能怪大宋。
本来那生金瓯可以为百姓生金，可因为大宋的原因不见了——百姓会因为这个理由就放弃吗？
不会。
所以最后还是大宋发钱。
府尹会想不到这一层吗？
于府尹而言，如今最好的做法，就是嫁祸于我——这样一来，生不了金不怪大宋，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我寻到其他线索又如何？
那个府尹不会给我解药。
当拿我做替罪羊的价值远远高于让我活着的价值时，那人不会心软。
我一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会认为我拿假的生金瓯糊弄他，说我暗中私藏真的生金瓯？可……可我吃了毒药，怎会和自己性命过不——”去呢？
我说到一半就停嘴。
那府尹不说，官府人不说，谁又知道我吃了毒药呢？
“倒也没那么严重……咳……要不，这事我来办？”赵大问道。
“你？可他饶不了我，难道还会饶了你？”
“我先去试探试探，若府尹大人好说话，我就帮汪少侠讨解药回来。如果……那大人不好说话，汪少侠至少还有机会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若他不好说话，岂不是要刁难你？”我拒绝了赵大的好心，“而且……就算逃，又能逃哪去？毒药在身，不过苟活几日罢了。”
“我是良民，也没吃毒，不会有事的。他顶多骂我蠢货废物！”赵大叹了一气，两手一摊，似乎很无奈：“至于你的毒……你去看大夫不就行了嘛！”
“这……官府给的毒药，又岂是简单能化解的？”
“官府怎么了？”赵大眼一瞪，“官府是搜罗了一些天下奇毒，但真要对上江湖中的青溪医者，也就一般般嘛！”
我有些狐疑地望着赵大。
“啊……我早年也行走过江湖，还是知道一些的。哈哈……”赵大挠了挠脑袋，“而且，如果青溪医者解不出来……再另说嘛！”
哎，也只能如此了。
“那生金瓯的事就……拜托赵大哥了。”
“小事小事。我明日就去开封府。午时，你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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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内，只见刀哥已经坐在草席上了。
几个妇孺睡里间，几个男的睡外间。
“小子，你睡这。”
刀哥双手抱臂，下巴往最里侧的草席点了点。
我还记得他之前让我帮忙，结果我跟赵大聊事去了，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刀哥了。”
“哼。”
刀哥直接在正中的草席上躺下。
赵大笑了笑，在最外侧躺了下来。
我也躺下来。
这躺下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东西硌在脑袋下。
抽出一看——是一封信。
刀哥悄悄留给我的？
夜深了，看不清。
明早再说吧。
翌日一早，赵大就离去了。
赵大前脚刚走，我就睁开了眼。
起身一瞧，刀哥也睁了眼。
里屋的人还睡着，我拿着信和刀哥去了屋外。
展信一瞧——是龟奶奶大儿子写给龟奶奶的信。
笔迹……有些熟悉？可想不起在哪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最近下过水，身上油纸有限，除了江叔留下的百晓书和无面人寄语，其他的东西都湿过，无法比对了。
再读信的内容——大多是日常话，一时没看出端倪。
“过来。”
刀哥走远了，直到拐角处才停下。
我忙跟了上去。
“小子，你跟这家人，怎么认识的？”
99
这家人？若说龟奶奶的话，就得从麦香集提起了。若说那三个小朋友，就得从群英会说起了。
我干脆从揭榜寻红线讲起，尽量简洁地说明了经过。
刀哥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
“这三个女娃娃不简单，那个大姑娘也不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盈盈？
“哼，小子，好歹去了无忧洞一遭，你也算见过底层人了。灰坑附近，怎可能长出这般女子？”刀哥道。
“那这封信……”
“那龟奶奶大儿子在杜重威手下当兵，早死了多少年了。怎可能近期回信？”
杜重威？信里的杜将军是杜重威？！
害死父亲，又携全军向契丹投降的杜重威！
“而且……老子好歹在西北混了那么多年，军中家书没少见过。哪个不是乱画一通让人瞎猜？若会写字，也轮不到当个送命的小兵了！这封信必然是他人所写，瞒那老太太的。观这一家人，只有可能是那大姑娘写的。一个风华正茂、知书识字的姑娘在这灰坑附近活得好好的，你不奇怪么？”刀哥低声啐了一声，“小子，你还是嫩了点。”
“所以……他们在捕快追捕时救我，也……”也是设计好的么？
不……既然盈盈瞒着龟奶奶，龟奶奶肯定不知情。
至少，龟奶奶是真心的。
10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救你肯定另有原因。”刀哥盖棺定论。
“先不提这些了。你昨日又和那姓赵的说了什么？我看他带走了生金瓯。”
我又将昨晚跟赵大的交谈告诉了刀哥。
“你还真打算等他到午时？你就不怕他反水，带着一批官兵来抓你？”
“可……可万一他真的为我求情，被府尹刁难，又如何？”我摇头，“无论如何，都得等到午时。若他出事，我得去救他。若他……再另说吧。”
“哼！小子，这是开封，不是清河！真不知寒香寻跟江无浪怎么教的你！听老子的，给那赵大留书一封，就说查到了新的线索，而后带着红线赶紧离开，寻青溪诊治！”
“可……如果赵大哥不是坏人呢？他若真有坏心思，昨晚就不会提醒我，又帮我揽下这棘手的差事了！”
刀哥气笑了：“天真。你们两一起找盆，现在那个盆交不了差，你俩都逃不了。他只能先支走你，去府尹面前演上一回揭秘告发，再演一回戴罪立功。这样，他功过相抵，你死罪难逃！到头来，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还对他感恩戴德！”
“这——！！”
怎么可能？
又怎么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时沉默。
“哼。你现在就去找青溪，一样能解毒。就算青溪没能解开你的毒，若他真带了解药来，你因‘线索’耽搁几日，后面再寻他，难道他就不给了？可若他今日午时带了官兵来……别等毒发了，你今日就小命不保！现在就是最后走的机会！”
刀哥看上去又焦急又嫌弃。
“听你刀哥的话。老子闯江湖那么多年，这些都是保命的经验！这样，你赶紧去寻红线，老子替你留书，辰时三刻在麦香集见。”
刀哥已经往屋里走去了。
走到一半还回头向我甩手，示意我快行动。
刀哥看上去粗放，实则粗中有细。
他说的策略……仔细想来，的确是最优的应对了。
可……可如果赵大真的受了府尹刁难呢？
还是先按刀哥说的，带走红线吧。而后……而后再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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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鞋驻地，九流门弟子已经晨起练武。
“哟，哥们怎今儿一大早就来了？”
又是梁远。
“你不也一大早卖草鞋么？”
梁远猛地拍掌：“原来是来买草鞋的！来来来！都给你！折价卖，一双九百九，五双你给五千就好了！”
这还倒贴他五十？
“五千谁买谁傻。让让，我是来看红线的。”
“你怎能不买呢？！你可是清河大善人！不是天泉胜过天泉的太善人！你能反手给天涯客长鸣玉，花五千买五双草鞋怎么了？！这可是我亲手编的草鞋！！很珍贵的！！！”
梁远看上去委屈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停停停……谁给你说我是大善人了？！”
猴年马月的糗事怎么传到开封了？！
“天涯客写的书，行走江湖的哪个没看过？！红线还亲口认证了！”梁远的表情忽而变得奇怪，“我还知道你不仅是清河大善人，还是清河大美人！曾男扮女装和那个赵小姐里应外合灭了怜花禅院的邪僧！着实高义啊！”
淦！
我推开梁远要进屋寻红线，岂料那梁远就像泥鳅一样，猛地窜回来堵了门。
“哎！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有啥不好承认的？要是不好意思，冲我撒撒气得了，别冲红线发火！”
我一顿，品出些不寻常来。
梁远真的是担心我对红线生气吗？还是以此阻拦我呢？
“谁说我发火了？”我抱臂，“我可是红线的老大！我最护着她了！她跟你说了那么多，有没有讲过我们一起斗鸡斗犬斗大鹅，捉蝶捉鱼捉大马？有没有讲过她夜不归宿，每次都是我去寻她，背她回家？她最喜欢的吃食零嘴话本子我都帮着买！我跟你说——现在全天下我就是最护她的那个！”
“老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正对着梁远火力全开，红线忽而从屋内探出头。
“红线！”
“老大！！！”
她像是听到了我说的话，忽而眼睛一眨巴，委屈地撅着嘴，猛冲到我怀里。
“老大！那你不许再丢下我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许把我送回清河！！！”
嗯？
红线这话，似乎……另有前提。不过……正巧要带红线走。之后的事，再慢慢跟红线解释吧。
“好好好，老大这次绝对带着你！”我摸摸红线的头发，“今天老大带你出去玩怎么样？去御苑好不好？”
“好！！！”
我牵着红线就走，不忘记带走院内的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被人用了就遗忘，生来就是工具人的命！我怎么那么可怜啊！”梁远叹息一声。
就见红线将马儿辫子上的金叶子取了下来，小短腿蹦跶到梁远身前。
“没忘记！没忘记！金叶子送给梁哥哥，梁哥哥对金叶子许愿，肯定能再见到天泉猛慌虚的！”
天泉猛慌虚？是将军祠打擂台时打过照面的猛方旭！
“哟！那就借你吉言啦！”梁远马上变了脸，接过叶子，笑得灿烂。
一片叶子而已……他应该是真的喜欢红线吧？
所以……他方才不是拦我的，而是故意激怒我，好让我在红线面前“许下承诺”的。
“梁哥哥，我先走啦！晚上给你带礼物！”红线对梁远挥手。
“哟，只记得梁哥哥啊？你吃的饭可是姐姐我做的！”
“小红线！上次的糖人可是我给你买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流门其他弟子纷纷打趣。
她可真是混成了九流门的团宠。
“记得记得！每个人都有小礼物！”
送礼……红线还不知道这次游玩实则是离开，只怕是没机会给九流门弟子送礼了。
也不知红线知道了真相，还愿不愿走。
102
等最后走出草鞋驻地，日头都升高了。
刀哥在城外定是好等。
我牵着马，红线坐在马上不停甩着腿，小嘴就没停下过，一直讲着金叶子的故事。
金叶子，槐叶面，大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我觉得金叶子侠客不止一个人，是许多许多人！之前我想要一匹马，马儿就出现了！可后面我发现，马儿是盈盈姐姐带来的，她就是金叶侠！”
“盈盈？你认识盈盈？！”
“盈盈姐姐虽然住在角门里，但一直做着买卖养家！我去找郑然时总是碰见她，她还对我打招呼！”
“哦……你说金叶侠不止一人，还有谁？”
“还有很多啊！我上次还亲眼见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生着桃花眼的少侠制止了一个父亲盗窃。那个父亲盗窃被他儿子看到了，父亲很羞愧，可他儿子觉得他父亲盗窃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没有错。于是那个少侠就把身上的钱给那父子了，让他们另寻一个生计！老大，你如果去升平桥喝茶，说不定还能遇见他呢！”
“只有两个？”
“不止！！之前收唐钱收得紧，一个抱孩子的妇人好可怜，钱都没了，还被官兵占便宜！一个胖乎乎的大哥当即打开鸡笼，丢了好多鸡鸭，把那些官兵都赶跑了！他肯定也是金叶侠！”
红线叽叽喳喳讲了好多人。
“老大！我也是金叶侠！”
“哦？红线女侠做了什么侠义之举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带着梁哥哥教训了一群坏蛋，恰巧救了一个大夫！郑然他父亲就是那大夫的病人！我本想让郑然早点知道，可郑叔叔不想让郑然知道他生病了……他还委托我给郑然带她最喜欢吃的荷花酥！我都做到啦！等郑叔叔病好，郑然就能和郑叔叔团聚啦！”
“红线女侠好样的！”
红线的声音低下来：“张叔打算过几日摆宴。他总算试出他娘亲的槐叶面配方了！厨子总是在乎叶子最好的时辰，娘亲却在意孩子回家的时辰！所以槐叶面最后得用冰镇一镇！张叔想在几日后的宴席上让我们一起尝尝！老大！我们一起去吧！”
我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中，红线道：“老大……你想起寒姨和江叔了吗？”
“嗯……”
一半一半吧。
除了思念，更多的是担心——一会该如何告诉红线，我们要离开了？
“老大……我想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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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哄红线得心应手，这次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红线还不知道大多数乡亲已经转移了。
若非周叔热心肠地召集指挥，主动殿后，周叔本也不会死。
她若知道真相，知道大多数人都活着……会不会怪罪？
“周叔……是不羡仙的大英雄。”
“我知道……我爹是守护不羡仙的英雄。我活着，我是英雄的女儿，就要做行侠仗义的侠客，成为小英雄！”
红线的声音振作起来。
这才是红线啊……我怎能那样揣测她？知道大家都活着，红线应该开心才是。
“红线，其实——”
“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正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却听得一声喊。
转头一看，木栅栏旁边蒙面抱臂的人可不就是刀哥？！
“他是谁？”
红线还不认识刀哥。
“他也是守护不羡仙的英雄，伊刀大哥。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啊？！伊刀大哥是老大的恩人，那就是我的恩人！老大，我们快过去呀！”
“好！”
与刀哥汇合，只见刀哥的眼神一瞟：“你就是红线？”
“刀哥好！”红线学我的叫法。
“哎哟，喊得老子年轻不少啊！来，刀哥给你带了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刀哥递给红线半块掰开的饼，红线高兴地接了。
刀哥又看向我，横眉一皱：“磨磨唧唧的，拿去！”
同样半块饼，看上去……比红线那半块大多了。
“刀哥吃了没？”
“等你们的时候早吃过了！这饼也太贵了！要不是在无忧洞顺手捡了些值钱货，今早根本没得吃！”
倒是和小禄的话对上了。
“看来，开封的确缺钱缺粮……”
“管他缺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解毒！吃完没？吃完就走！带着你那小妮子出发了！”
刀哥从一边牵出一匹马。
“解毒？我们不是去御苑吗？”红线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苑？你难道不知这小子命不久矣？”刀哥上了马。
“啊？！老大！你为什么瞒我！”
我上了马，把红线搂怀里。
“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嘛……等看了大夫，就带你去御苑玩，好不好？”
“不去御苑了！老大最重要！我们去看大夫！”
104
一路策马，绕着城墙东行，路过荒村、长兴集，最终赶到聆杏村。
“老大，你早说是聆杏村，我们就从曹门大街那出城了。”
“开封城内人多眼杂，走城外，方便甩开钉子。”
“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达桥边不远处，一行人纷纷下了马。
“小子，你和小妮子在这等着，老子去捉个青溪大夫给你瞧病！”
“哎——！这不太好吧？”我忙拦住刀哥。
“我去我去！”红线挤到刀哥和我之间，拿出了青溪弟子的信物，“我虽然只抄了三月医书，但也算是青溪典药啦！若真有青溪门人，我去求求师兄师姐，他们一定会给老大治病的！”
“行！那这小妮子跟我一起，你小子留在这看马！”
“老大，你在这等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
“好！”
刀哥带着红线走远了，我将两匹马栓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等着。
一旁脚店里，过路人一边喝茶一边唠嗑，诉说着隐雾林的事。
若没听错，他们提到了绣金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想多听听，结果那群人喝完茶就走了，可惜。
“喂，看你在那坐了好久了，要不一起喝一杯？”
原是脚店里坐着的狂澜女弟子。
狂澜弟子的为人，应该可信。
“我……我身上没钱。”
早知道，昨天在无忧洞时，我也顺点贼人的不义之财了。
“我都请你了，又怎会让你付钱？”那姑娘挑眉一笑。
“多谢！”
坐在椅子上，总算能解渴了。
“师姐真是好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狂澜男弟子摇摇头。
“少侠是来治病的？”那狂澜女侠问道。
“是……”
“我看你们从南边来……是从隐雾林出来的？”
原来是想探消息。
“不是。”
“哦？如果不是朝生暮落花的毒……寻常小病直接去长兴集的惠民局更方便呢，何必去聆杏村寻青溪医者？”
“可能……也不算是小病。”
官府给的毒药，恐怕也算不上小病……
“那是我多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说问不出什么吧！”那狂澜男弟子也坐了回来。
“别人得了病，等候多时口干舌燥，请他喝一杯又怎么了？我乐意。”女侠呛了回去，“你若喝酒喝够了，我们就该启程了。”
“那就走吧？早点去，早点回。”
狂澜女侠于是结了账：“少侠慢慢喝，我们先行一步了！”
“你们要去隐雾林？”
“是。”
“多加小心！”
“嗯。有缘再会。”
那两名红衣似火的狂澜弟子便策马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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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大，眼看将近午时。
若要赶回角门里，现在就得动身了。
刀哥和红线仍不见踪迹，两匹马又需看顾……真是左右为难。
又等了片刻，仍不见刀哥红线身影。
“老板，一会若有人来寻我，你就说我进聆杏村去了。”
“好嘞！”
我牵着两匹马直接进了村。
经过书院，过了小桥，只见一个栽着白梨花的小院落。
“你是来找这家的主人的吗？他们三个现在都不在，你具体找谁？我给你指个路！”
晒药草的小娘子倒是待人热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能将这两匹马暂时留在此处吗？”
“留马？你要走多久？”
“未时便回……我会给报酬的，烦请帮忙看顾。”
“这我做不了主，院子里的草药精贵着，若马儿受惊糟蹋了，心血可都白费了。”
“不在院子里，就在院外也可以……”
那小娘子见我实在没办法，最后改了口。
“那你可得准时来啊！”
“好！”
安置好马匹，便就近入城。
一路飞檐走壁，跃至角门里，便隐藏了身形。
没见到赵大哥，龟奶奶屋里也没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赵大哥已经来过了？
在南门大街飞檐走壁寻了一圈，不见赵大哥身影，也没听闻特别的传言。
心中仍旧放心不下，便只能去开封府了。
照样飞檐走壁，一路上听得不少八卦。
“史大人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就说唐钱收缴不兑换的之策，若是从前，他怎会支持呢？”
“是人总会变的吧？”
“可再变也不会……哎，他以前严厉是严厉，可总是心系百姓啊！哪像如今……”
“慎言，慎言……”
涉及唐钱，我留心记下。
又往前寻去，也不知到了谁家的府邸。
“唐钱收缴无可厚非，但不兑换铜钱……恐怕困难重重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平求援信，丞相已忘否？若兑铜钱，军饷落空，南征无门。失此战机，今日之江南，便是明日之大宋。天下之事，难得两全。若得取舍，便取大义。此事我已有人选，丞相不必担心。”
朝廷机密听了不少，就是没听到赵大的下落。
西行去监狱，摄星拿月取了一个衙役的令牌，进监打探。
关押的人形形色色，但就是没有赵大。
赵大到底安好呢，还是等待我救援呢？
正在我一筹莫展时，来了一个人。
虽只远远见过一面，但我记得他——那日角门里追捕我，结果和赵大有些关系的周捕头！
106
“别动！”
那人不动了。
拥剑锋抵住那人死穴，顺带定了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大哥在哪？”
“不知。”
“开封府今日可曾遣人去角门里？”
“不知。”
他什么也不知道，白惊喜一场。
将人砍晕，再度潜入开封府，故技重施捉住一个小兵审问。
依旧一问三不知。
正要将人砍晕，岂料那小兵大叫一声，招了人来。
忙上屋檐逃离，视野里却忽而多出了一个绿衣服的男子短我去路。
“看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几瞬便过了十数招，从左屋檐打到右屋檐，最后落在院中。
那绿衣男子不敌我，只是周围官兵太多……竟是被围困了。
“好大的胆子，在开封府里撒野。”
先闻其声，后见其人。
一紫袍官员从屋里踱步而出，雍容华贵，好一个玉面郎君——可不就是在群英会上给我下毒的小白脸？
我抬剑。
“赵大哥在哪里？！”
“赵大哥？”
“他今早携生金瓯来见你。”我道，“他只是跑腿的，你莫针对他。”
那官员微微勾了唇角，最后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他敛了笑意，挑眉问我：“现在才想起他？未免太晚了。”
“你把他怎么了！”
“拿一个假的生金瓯骗本官，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他是无辜的！你给我下毒就算了，毕竟我的确潜入樊楼，身有嫌疑。他一个普通老百姓，只是不幸看到几个场面，你也要让他淌这浑水送死？！生金瓯是我找的，你有本事冲我来！”
“好大的口气。那早上送生金瓯时，怎么不是你亲自送呢？”
“是，我错了。我以为你至少不会为难一个无辜百姓，我托大了。”
“哼。你利用一个无辜百姓，就该做好牺牲他的准备。现在却来指责本官……哈哈哈，归根结底，害他的人，不正是你么？”
我……利用赵大？
不是的……我没想过利用他……
“大人……”一旁的绿衣男子抱拳，“那赵大……还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紫皮小白脸挑眉，“那他……命大。”
本来握不住剑的手瞬间坚定。
“放了他！”
“放肆！”官兵们持枪上前。
紫袍官员摆摆手，官兵停了动作。
“想救他，就得付出代价。可你连自己的命都顾不得，又拿什么付出代价呢？”他悠悠道。
“我自己的命，我记得清楚。距离毒发还有五日半，你要我做什么？”
107
“寻不到真正的生金瓯，本官还能指望你什么？”
本以为那小白脸能来个痛快的交易，没想到他出尔反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生金瓯本就是阳谋！世上没有生金瓯，‘生金瓯为真’这个消息才是他们最关键的计策。你若非说我寻不到生金瓯，要治我罪告天下，也无济于事。开封百姓只会当你借口搪塞，逼你如约发钱，不发就闹。”
“好个不发就闹……可本官有的是本事，让他们闹不起来。”
那小白脸看上去阴险极了。
“罢了。好歹你一身功夫，直接杀了也可惜。你不是想救赵大么？本官便给你一次机会。”
“做什么？”
那人不解释，只叫了一个名字：“张错。”
绿衣男子忙抱拳。
“天上来的河伯自契丹南还，欲以‘四海宝珠’重现当年祸事，水淹开封，勾结契丹。你若能将‘四海宝珠’取来……赵大便安然无恙。”
“好。五日之内，我必定取——”
“今日。”那小白脸打断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怎么？本官等得，赵大可等不得。”
“……好，我这就去取！”
归剑入鞘，转身，那些官兵纷纷让了一条道。
“走吧，我带你去。”
是张错带路。
出了开封府，一路向北。
将近未时了。
也不知刀哥和红线，还有那两匹马……
罢了，还是先做好眼前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这就是天上来渡，九曲黄河第一渡。”
一片荒凉破败。
“多年前，这里也曾繁华。可新朝初立，此间首领‘河伯’却不愿向朝廷投诚，甚至有携宝投敌的可能。”
所以……开封府尹是让我做刀？
“那些吃不上饭的都是可怜人。你在府内只说了夺宝，没说杀人。”我强调。
“是啊，少侠仁心，必然下手有分寸。只是此行毕竟凶险，你可与开封府的线人接头。”张错道。
“还有线人？只怕是跟我一样被逼无奈的人吧？”我暗讽。
张错回避不谈，只道：“暗语‘垂钓还须愿者上，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便在此处，等你事成了。”
“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08
营寨外的人不少。
随意和人聊着天，再顺其自然地带一句暗号出来，试探身份。
可惜，那些人都不是开封府的线人。
最后对上暗号的，竟然是一个卖咸鱼的摊主。
“是你？开什么玩笑？”
这线人真是的，反应那么大……若被瞧出端倪可如何是好？
“罢了罢了……我二马信不过自己，难道还信不过阿错么？”
这线人和张错似乎很亲密？
“我丑话说前头，前路不好闯，你决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救赵大哥，必须拿到四海宝珠。
“嗯。”
“不要多话，跟我走。”
那二马带路往天上来去，一到大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好在这线人的确懂些黑话，三两句就打消了守门人的猜疑，被人请进去了。
一路有线人指引，悄无声息砍晕路上的巡逻之人，坐着线人的船往最后一道闸门去。
夜深了，下大雨了。
“天公作美啊，都在帮你洗刀。”线人感慨道。
可不是做了开封府的刀么？
“二马，你是天上来的老人，怎会和官府的人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为了给故人报仇。”线人答。
报仇？做线人，能报什么仇？
“你为什么帮我？”
为何帮一个官府的刀潜入天上来？
难道他不好对仇人亲自下手，想借官府之手？
“你怎知不是你帮我呢？”
可我来此只是为了拿宝物。他若想借我之手杀某人，怕是不能如愿了。
“到了，去吧！再慢，就要辜负这雨了！”
仍旧速战速决，只可惜惊动了天上来的堂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中剑终是出鞘，但并未下死手。
利落逼退众人，为线人打开闸门，入得闸舱内。
闸舱内，最核心的机关是傩面齿钥。
“这玩意不好弄，我得研究研究。你先下水为四海宝珠打个标记。拿好这个，到时候自有故人相助。”
原来他知道我是来拿宝物的？
“故人？”
“只是那故人有些怕生。你若信得过我，找到宝贝，松开此物，离开便是。”
“好。”
接下来分头行动，可待我做好标记游回来，那线人早不见踪影，傩面齿钥也没个动静。
果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罢了，好歹已经知道了四海宝珠的位置。待吊起那宝物，拿了就走。
我想得很美好，不料那宝物出了水面后，忽而河中起了大浪。
只见一条巨大的怪鱼冲出，吊宝物的绳索断裂，四海宝珠也不见了踪影。
“老大！是老大回来了！”
“是河伯！河伯回来了！”
轻身落于甲板上，只见那怪鱼头上站着一个头戴傩面的壮汉，一手扛着刀，一手朝我招了招。
装神弄鬼！来战！
109
雨停了。
也不知和那怪鱼河伯战了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我确实杀了。
可那河伯败得不合理……
只见那人单膝跪地，喘息着想取面具，结果面具碎了一地。
江叔教我的无名剑法有那么厉害吗？
是江叔深藏不露，还是那河伯——
面具之后的脸，我才见过。
可不就是方才带我的线人吗？
他带我打他自己做什么？！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帮他？！
我走向前，朝那人伸手。
忽闻破空之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抽剑一挡，回头便见月光下一名温文儒雅生着桃花眼的男子走来。
这又是谁？
“鱼……总算上钩了！”
鱼？
原来我成了河伯的饵。那这鱼，便是来者了？
也不知那小白脸知道他的客卿张错和河伯自导自演了这出戏，是何感想。
“多年未见，你还是放不下么？”那白衣人走近。
河伯举刀。
“你不敢杀我。因为，她不想。”那白衣人气定神闲。
“朱帮主说，有人跪，是为了其他人站着。有人死，是为了身后人能活。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啰嗦！”
“河伯必须死，我以为你懂她。”
“哼……风波未定，不如归来。”
他二人的哑谜，我听不懂。
“……这般局面绝不是朱帮主想见到的，好在晋某还有一计，你还有一次选择。”
“嗯？”河伯一愣。
只见那白衣人忽而看向我。
“只是可惜，那四海宝珠失了踪迹，这位少侠无法交差了。”
“你是开封府尹的人？！”我一惊。
白衣人微微挑眉一笑，点点头：“开封府客卿，晋中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河伯笑起来：“你可知他是洛神的崽？”
洛神？
“你和寒姨认识？！”我又看向河伯。
河伯不答。
“他是不是洛神的孩子不重要，只看他想不想救人。”晋中原意有所指。
他知道我没拿到四海宝珠，提醒我么？
“天未亮，一日之期未到，少侠若想救人，晋某有一计，可为少侠分忧。”
“什么计？”
“万古一人殿，献首庙堂中。”
“什么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傩面首。”
“你……”河伯似乎想说什么。
“哦？难道你反悔了？”晋中原看向河伯。
不过短短片刻，我竟从他们利用的棋子成了他们博弈的筹码。
河伯没有回答。
我归剑入鞘。
“好，我去。”
筹码也罢，棋子也罢。
我只是想救一个受我牵连的人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10
卯时？又或者辰时？
日出东山，红光照耀时，我再次进入了开封城。
走金水门，至开封府，见府尹大人。
“没有找到四海宝珠，但我带来了河伯的傩面首。”
那紫衣官员打量了傩面首片刻，便有小兵小跑而来。
“报！鱼柏川积水已退！”
“好！少侠做了件大事，利国利民，当于朝堂嘉奖。”
“不必……你可以放了赵大哥吗？”
“哦……孙老，去把赵大放了。”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等候了片刻，那府尹便一直摸着傩面首把玩，似乎很满意。
看来，那姓晋的客卿果真懂府尹心思，提的计策正中他下怀。
趁着他心情好，要不要……问问解药？
距离毒发只有四日半了，万一青溪医者解不了毒怎么办？
“大人，生金瓯本就是假的，我拿不出真的。”
“我知道。”
“那……我的解药……”
“解药？”那府尹抬起头来，官帽上的长翅微微一颤，“解药……暂时还不能给你。”
“……大人还想让我做什么？”
“赵大说你查到了一些线索，继续查下去。在此期间，你都有随时进入开封府，向我汇报的权利。”
胡诌的线索，哪来的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命在他手上，只能继续了。
“那四日后……”
“若有值得的线索，当然会给你解药。”
“大人说话算话。”
“自是。”
过了许久了，怎么赵大还不来？
“敢问大人，赵大哥到底关在哪？我亲自去接他。”
那府尹微微侧首：“孙老，人呢？”
“大人！那赵大……已经从偏门走了！现在可能都走了很远了！”
什么？！
“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抱拳离去。
111
赵大不知我在开封府，直接走了，情有可原。
他会去哪里？
角门里？
还是先确认一下他的安危，再和刀哥红线汇合！
结果我一出开封府，就见红线在角落里对我招手。
她的身旁，竟然是九流门弟子梁远。
“老大！老大！这里！”
“红线？梁兄弟？你们怎么在这里？”
红线上来就打了我一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坏老大！不告而别！我和刀哥在聆杏村找了你好久，最后又跑回开封城。结果在角门里寻你不成，又叫了好多人找你！刀哥还在开封府被认出来，被抓进大牢了！”
“什么？！”
刀哥进大牢了？！
死人刀一直在通缉令上，他最近胡子又长出来了，还跑到开封府大张旗鼓地寻我，如何不被抓？！
“老大！都怪你乱跑！要不是九流门的哥哥姐姐们门路广，根本不知道你竟然今早才从金水门进城，在开封府耽搁那么久！我等你好久了！！你现在倒出来了，赶紧想想办法啊！”
“兄弟，劫狱吧！死人刀上回杀穿了无忧帮，那就是我们九流门的好兄弟。我们九流门绝对鼎力支持！”梁远拍拍我的肩。
“劫狱？！这可是和官府对着干……若是朝廷因此为难九流门……”
“放心，我还拉了天泉弟子！猛方旭听过没？”梁远拍拍胸口。
那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吗？
“梁兄弟，稍安勿躁！我先去开封府试试别的门路。若实在没法，再谈劫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拍拍梁远的肩，再度走进刚刚才踏出的开封府。
我竟然有朝一日也要求人，还是求那小白脸……
罢了，为了刀哥，给那小白脸再做次活又如何？
只要不欺负老弱妇孺，不欺负无辜之人……我……我都愿意。
“你找府尹大人？府尹大人正忙着呢！”
“那什么时候才……”
“大人什么时候忙完，我们小的哪知道？”
只能干等。
等到日头正盛，那小厮才唤我进去。
“那么快就有线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暂时没有线索，但想和大人做个其他的交易。”
“交易？”
我将刀哥之事三言两语道来。
“我知道一面之词不足以证明刀哥清白，可我非救刀哥不可。是以……我想和大人做个交易。我是江湖人，大人只要保下刀哥，我……可以为大人……做些不方便的事。”
“呵。这开封府偌大，客卿你也见了不少。本官不缺江湖人。”
当真像卖身一样，还要以卖自夸……着实羞愧。
可我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大人不缺江湖人，但大人缺一个寒云。”
“寒云？”
“洛神之子，便也算是半个洛神，江湖人都要认几分薄面。”
我也不知寒姨名声响不响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樊楼的水玲珑问过，天上来的河伯提过，应当还是有几分名声。
“洛神，本官倒也听闻，似乎易容术举世无双。莫非你会？”
“大人若只需要巧手，那会易容的人有许多，不差洛神这一个。可洛神的人脉，只此一份，却不是谁都能假冒的。”
“那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是真的洛神之子？”
“……大人可听过……不羡仙，离人泪？”
那小白脸沉吟片刻：“好，我答应你，保下死人刀。作为交易，你得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还没想好。待想好了，再告诉你。希望你和死人刀一样重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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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9
翌日，宣布决定的是刀哥。
“什么？要离开开封？”
红线一听闻这个消息就炸了。
“不行！”
她冲着刀哥跺脚，又跑到我面前。
“老大，说好了要一起去张叔那里吃槐叶面的！而且……而且你还没带我去御苑呢！对了！之前我和聆杏村的苏紫还约下月比试，我怎能一走了之呢！”
我喝完药，放下碗，红线顿时眼睛一亮。
“对啊，老大，你看你病也没好，就再多待几天嘛——！”
红线开始撒娇攻势。
“红线……张叔的宴席在什么时候？”
“就明天晚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线见我松了口，忙继续劝道：“老大！刀哥！这开封那么大，你们都没好好逛过就走了？勾栏瓦肆那边可热闹了！还有樊楼！我也想去樊楼看看！这些都没去，怎么就能离开开封呢？”
对啊……
我在开封才待了四五天呢。这几日还莫名其妙地奔波，啥都没逛呢。
可……可那温无缺和九流门关系密切。红线不知真相，如今和九流门关系融洽……若不带走红线，之后又受制于人怎么办？
或许，九流门善待红线本是真情。可这份真情被裹在温无缺的算计里，就带上几分假意——谁知道红线的流连忘返是不是温无缺的另一个阳谋？
“怎么？连你也不想走了？”刀哥抱臂问我，语气不佳。
他昨晚跟我夜谈那么久，可不就是强调开封局势复杂，怕我又成了他人的棋子么？
我向刀哥摇摇头，对红线说出决定：“红线……那我们在开封玩两天，后日回清河可好？”
“还是要回去啊？”红线闷闷不乐。
“你的师父还在清河等你！而且……关于不羡仙，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不羡仙？……大家都死了……坟也埋了……还能有什么事？”红线低落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线……”我蹲下身来，压低了声音，“周叔是不羡仙的大英雄，他真的保护了很多人。那些消失的村民，在周叔的掩护下成功转移了。”
红线一愣：“你……你是说……大家都还活着？！我爹没有白白牺牲？！”
“……嗯。”
“坏老大！”红线对着我就是一拳。
我没有防备，竟是被她砸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红线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老大……我时常想……要是大家都在就好了……不羡仙一定能像聆杏村一样重建……可我总觉得这是不可能的……结果你说他们真的还在！！我……呜呜……”
红线扑进我怀里。
“老大要是早说……早说的话……我……我都帮宋九……重建不羡仙了……呜呜……”
我忙宽慰她：“红线在青溪医馆治病救人，也是好事啊！天叔离开了，豆豆也走了，药药一人支撑着活人医馆十分辛苦。有了你的帮忙，乡里乡亲生了病，才能得到更及时的医治！”
红线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那……那我们回去是要接乡亲们回不羡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暂时还不能，毕竟不羡仙还没重建好，敌人的眼线还没撤离。绿林、龙虎帮、佛爷寨的恶徒需要震慑，绣金楼的余孽需要清剿。有时候宋九他们食物不够，我们还得狩猎带回去。那些黑熊、大鹅可不好对付。”
“哦～之前神仙渡传言苍天垂怜，总有死去的猎物落到山脚被村民捡着。那些死去的猎物是不是老大专门留在那的啊？”红线回过味来。
“……算是吧。”
“那我们赶紧回清河吧！开封再繁华，哪有家重要？！”
红线此时此刻竟是一点也不留恋开封了。
“那槐叶面——”我问道，
红线犯了难，犹豫道：“那……就再留两日吧？”
我看向刀哥。
“行吧，两日就两日，不能再变了！”
“呜呼！”红线又开心直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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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在开封游玩两日，红线开心得不得了。
“那今天上午我们就去勾栏瓦肆玩吧？一路向北，晚上去樊楼看烟花！明天白天去御苑，晚上去张叔家吃槐叶面！”
红线计划起来。
“对啦！我还要给九流门的哥哥姐姐买礼物，郑然也要有，那个付大夫要有，还有张叔家，潘叔家，好多好多人……”
红线有计划，我和刀哥自是陪她。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会上房拿燕窝，一会捉墙角的夜磨子，一会抓金蟾，渐渐偏离了目的地。
偏离目的地也有偏离目的地的玩法。
帮酒肆老板解决闹事的混混，帮妇人寻找丢失的孩子，劝回寻短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中午寻了街边摊吃饭，红线女侠很有成就感：“街坊人都认识我了！摇红女侠的名声要传遍开封了！”
刀哥一笑。
“你笑什么？！”红线嘟嘴。
“我笑，是高兴！”刀哥点了酒，“来！敬红线女侠！”
刀哥竟也会说出这般话。
我也打算倒一碗酒，却被红线瞪了一眼。
“不行，老大你还病着，不能喝酒！”
其实……喝了药后，感觉已经好了。
“好好好……那我以茶代酒，敬红线女侠！”我忙端起茶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摇红女侠将碗里的米汤一饮而尽，倒有几分喝酒的架势。
“开吃！”
虽是小摊，味道不错。
吃饱喝足，我看了看天色，道：“红线，刀哥……我与人有约，下午得先离去一趟，晚上来樊楼寻你们。”
“你又要去哪？和谁有约？不会是那晋中原吧？！”刀哥很警戒。
“就在麦香集。”
我将之前留金取马的事道来，却隐了红线被那疯妇人带走一事。
“最近城里到处收钱，我拿了人家马，留的又是周钱，跟白嫖没区别。昨儿晋中原给了我宋钱，正好给人家还上。”
“那我们一起去啊！”红线道。
这可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线若知她送我的红线被那疯妇人要走了，准伤心难过。
“可是你还要给九流门哥哥姐姐们还有你的小伙伴们买礼物吗？这么多人，要买的礼物肯定不少。下午不去勾栏瓦肆，晚上可就没时间了。”我道。
“那……那我明天再去买！”
“明天要去御苑和浮戏山，都在城外，可没有那么方便了。”
“可……”红线为难起来。
“哎，没什么好担心的。刀哥带红线去勾栏瓦肆买东西，我去麦香集还钱，晚上我们再到樊楼汇合，正好！”
“你若是又溜走了怎么说？”刀哥还是不放心。
“我怎么会走呢？梁兄弟知道我们去樊楼，关系都打点好了。我怎么也会回来和你们一起进樊楼的呀！”我说服道。
“还个钱要一下午吗？”刀哥又问。
“以防万一而已。五日前中午，我和那人约好今日见面，应该就是下午的时候。若提早见着了，我就去勾栏瓦肆找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那么多，怎么找得到啊？”红线不信。
“那我在房顶吹叶子，红线听不着，刀哥总听得着啊！”
刀哥沉默了片刻：“早去早回。”
“好！”
我站了起来。
岂料刀哥还有下文：“最迟酉时三刻在草鞋驻地集合，正好我跟这小妮子买的东西要放回去。若到时没见着你，你就等着挨打吧！”
我摸了摸头：“不会的！不会的……”
“老大！你这次可不许爽约了！再爽约就在你脸上画猫猫！”红线威胁道。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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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香集，街边百姓在闲聊。
“听说了吗？平野原的麦子出问题了，枯了不少！”
“怪不得……承恩麦行的价又高了不少，俺已经买不起嘞。”
“唐钱收缴得紧，这开封是待不下去了。可是还有哪里可去？”
“哎？昨儿不是还有人在这卖生金瓯，说唐钱也能换？”
“就一破竹篓子，你还信？”
“万一是真的呢？听说只要拿了盆，唱了《乞怜歌》，宫里那生金瓯生出的钱就能到竹篓子里！”
“这……能成真吗？”
“反正俺今晚打算试试！没钱活不下去，没粮活不下去，今晚跟着嚎几嗓子，就当讨个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远处的楼上，似乎是两位天泉弟子。
“路线熟悉了吗？”
“熟悉了……可师兄……驻地的钱也不够整个开封城啊？”
“少撒点，撒精确点！唱歌的每人一文就好了！”
“每人一文也很多了……”
“……我们只是帮忙，今晚只是预热。待明晚，等知道《乞怜歌》真能带来钱，唱的人多起来，就不需要我们了。”
“啊？难不成那生金瓯真能生金？”
“……傻！”
天泉似乎参与了某个计划。
生金瓯……乞怜歌……温无缺的计划还在继续，今晚和明晚就是他计划的关键节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我记这些做什么？
红线安全，在刀哥的庇护下。我也没了毒药危机……
要不，还是帮帮忙吧？那些百姓吃不上饭，没钱用，多可怜？
算了吧？温无缺和赵光义的博弈，牵涉朝政国局……我有牵挂之人，还是不掺和了？
可人人都有牵挂，人人都退缩，那后果又如何呢？
手中有剑的人都退了，手中没剑的人还能有什么结局？
我不能退。
既然要帮……温无缺和赵光义之间……又该选择谁？
温无缺之前利用了红线，我无法心无芥蒂，只能告诉赵光义。赵光义身为开封府尹，不会坐视不理。
可天泉弟子似乎在帮温无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法不责众，赵光义知道后，会怎么处置那些帮忙的天泉弟子？
他因江叔的关系没有伤害我，可这不代表他会同样放过帮温无缺的其他人。
江叔对天泉仍有维护之心，让我不给天泉带麻烦……
好难决定啊！
还是先还钱吧！
我循着记忆来到之前牵马的马厩，只听得屋里在吵。
“凭什么不涨价？！现在缺粮，正是涨价的时候！”
“百姓正是缺粮的时候，你涨价，岂不是让大家饿死？”
“没钱当然买不着啊！又不是做慈善的！”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这马厩是承恩麦行的。
这钱……有些不想还了。
那个想抬价的人走了。不一会，那个不想抬价的人也走了。
我趁着没人，进屋留了一封信，表达了对借马的感谢，另表达了对承恩麦行维持原价的希望，留了五千宋钱。
再不喜那老板嘴脸，该还的还是得还。
至于粮食……
听说常平仓有粮，到时候去求开仓放粮吧。
接下来，得寻那疯妇人要红线送我的东西了。
122
我在麦香集等了许久也不见那疯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这么高的？带头巾，红脸？你是说角门里的周大姐？昨儿还在麦香集卖生金瓯，今儿没见着！”
问到了消息，我忙往角门里去。
正遇上官差收唐钱，不交的统统拉到熔炉区。
“大人！我们没唐钱！真的没！”
那疯妇人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我寻去，隐于暗中。
只见街中央——赵大哥，盈盈，三个小娃娃，龟奶奶，周大姐……他们都在。
官兵围着他们，有一个穿红衣的官员。
看上去，是樊楼里试生金瓯的官员。
若没记错，似乎姓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封府倒是有人说过他。听说他以前也爱民如子，后面忽而转了性，支持赵光义的唐钱收缴不兑换，还做得十分决绝。
“哼，别被这群贱民骗了！搜！”
赵大哥变了脸色：“他们不是贱民！”
那官员的态度没有变化。
不应该啊……按照刀哥说，赵大哥是官家。那这官员怎么见赵大哥生气后，还是这个态度？
红袍官员是什么官阶？难道他没见过赵大哥？
士兵四处搜查。
在一个角落里搜到了唐钱。
“这是你们谁的？”
“这……不是我们的。”盈盈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小孩，龟奶奶，赵大哥都摇头。
“都没人认？那就是别人落在这的，收！”
眼看那群官差要走，疯妇人忽而跪下来。
“还给俺！还给俺！那是俺孩子的药钱！还俺！！”
那群人没有停留。
“这世道不让人活！俺啥法儿都试过了，还有啥法儿！”
“周大姐……你先起来，我们再想想办法——”
盈盈想扶周大姐起来，只见那周大姐一把甩开盈盈的手。
“想办法想办法！你办法想得少了？！你办法哪个行了？！铜钱铜钱挣不到，唐钱唐钱留不住！你瞧俺是穷鬼，就一门心思讨好外边的人！呸！俺自己有办法！”
“你怎这样说话？！”似乎是小福在抱不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周大姐竟已经爬起来跑了。
我该去追的，我该把红线的东西拿回来。
可……
莫名的，不想在官差离去后，以索要者的身份出现在那种人的面前。
那种人，那种……用尽全力都难以活着的人。
尽管我的索取很合理，可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不会死，却让人疼。
再等会……再等一会。
“唉……俺去看看她！”龟奶奶循着周大姐跑走的方向去了。
“奶奶！我们跟你一起！”三个小孩簇拥着龟奶奶，一起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那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赵大哥在安慰盈盈。
“我知道……周大姐以前是个很温柔的娘子，说话都没大声过。可后来……战火，纷争……普通人想活下来太难了。是她的丈夫以命换命，周大姐和她的孩子才活了下来。那以后，周大姐就……”
“哎，所以不要打仗了。等仗打完，日子就会好。”赵大哥道。
“也许吧……可他们怕是等不到那天。”
“那就打快点。”
“呵……赵大哥真是有意思。那些大人物的对啊错啊，我不懂。我只知道，无论江南国抑或大宋，都没想让他们活下来。”盈盈道。
她的话语很奇怪。
她用了“他们”。“他们”不含“我”。
在她说话的那一刻，她不属于角门里。
刀哥说的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盈盈……不简单。
“……就是想才打的啊！只是这天下的事，哪来那么多两全？”赵大哥叹道。
忽然——
“你！搜唐钱！”
啧！光顾着偷听，大意了。
身后传来一声喊，盈盈和赵大哥都转过身来，发现了我。
我接受了官差的检查。
身无分文。
待检查完毕，朝赵大哥和盈盈打了一个招呼。
“赵大哥……盈盈……你们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23
“汪少侠？你……你可好些了？”赵大哥问道。
“我……好多了。”
“上次午时——”
“啊！我那日确实……有了些线索……又忽而觉得不妥，不放心赵大哥……没想到……哎，大家都没事就好！”
有些话还是别点破。
“对，对！没事就好！”赵大哥拍了拍我的肩。
其实，若我按那日赵大哥安排，也会平安无事。
甚至于赵大哥主动揽了交生金瓯的活，是将我排除在这棋局之外。
赵大哥虽然没一开始对我说明身份，没说明他和江叔的关系，可自我受命调查生金瓯后，赵大哥就主动来我身边，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提供进鬼市子的线索，帮我打掩护，帮我交生金瓯……尽是保护。
“你……追查生金瓯的事已了，你怎么又来角门里了？”赵大哥问道。
“我……我是来寻周大姐的。”
“哦……周大姐往那边去了。你去寻吧！”
“赵大哥，那史官人虽说受府尹之命收缴唐钱，可做法实在欺人太甚……之前还听说他曾一心为民是个好官，如今见了，简直不可置信。”我道。
“哼……”赵大哥叹了一气，“有些人，该死。”
竟是背着手走了。
“汪少侠也觉得那史官人欺人太甚？”
说话的是盈盈。
“盈盈姐在开封多年，我只初来乍到……盈盈姐应当比我更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盈盈身份复杂，点到为止。
“我要去寻周大姐，之前见龟奶奶和小禄他们也去追了，一起吗？”
“你都看见了？”
“是啊。只是那种情况，我也不适合出现。”
我大方承认，盈盈没说话。
我们一起往前走去，来到一条大路。
“我们分头寻找吧。”她道。
“嗯。”
分头寻找，找了好一阵，在路口遇到一群人围起来。
“钱罐……有没有看见我的钱罐……那是俺留给盈盈的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龟奶奶？
“别打了！别打了！她还抱着孩子呢！”
“交钱！”
“俺没钱！俺没钱！”
周大姐？！
我挤进人群，正见一官兵拽着周大姐的手，另一官兵朝周大姐踢。
周大姐摔在地上，差点压着身上的孩子。
一个钱罐滚出来。
“俺的钱罐！俺留给盈盈的钱罐！”
龟奶奶扑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人切切私语。
周大姐爬起来：“俺就是偷了抢了！俺偷俺抢俺孩子能活！”
龟奶奶捡钱，就见红衣官员走了进来，捡起一枚生锈的钱币。
“天福元宝啊，有些年头了。”
“天福……现在不就是天福年间嘛！”龟奶奶颤巍巍道。
“哼。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是大宋！”
“大宋……不是天福……不是天福……”
龟奶奶跪了下来，捡起泥地里的钱币，在衣服上爱惜地擦得干干净净。
“天福……是老大上战场的钱……”
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没的时候送回来的……老大……老大没了！！呜呜……老大！……老大！！”
眼看龟奶奶不断拾钱，官兵又上手了。
我出手将那些人清退，百姓见打了起来纷纷散去。
打了一圈，活络经骨。
这史大人手下的兵，也就一般般嘛。
“哼，袭击官兵，可知是多大的罪名？”史大人发话了。
罪名？
我只知道，赵大哥都发话了——有些人，该死。
“我不怕。”
“娘！娘你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盈盈听闻动静赶了过来。
“盈盈，带着钱，跑！快跑！”龟奶奶把掌心里的钱郑重地交到盈盈手里。
“娘……”
“啊，真是情深啊。你们一个袭击官兵，一个拒不交钱。上吧，这老的抓去熔炉，小的不必留手——”
“住手！！我们愿意交钱！！”盈盈道。
“盈盈……”龟奶奶含着眼泪。
“娘，钱没了再挣，人最重要！”
“收！”
于是，龟奶奶眼睁睁看着那些钱被官兵收走了。
“钱也收走了，我们能走了吧？”盈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能走哪去啊？”史大人走到盈盈面前，“本官怎么看着你……有些眼熟啊？”
盈盈侧过脸。
“呸！你个臭流氓！”
龟奶奶挡在了盈盈面前，朝史大人吐了口水。
史大人抹了一把脸，变作怒容。
“噌！”
手中剑出鞘。
“不是说我袭击官兵，要抓我吗？不抓我，我就继续打了！”
我持剑朝史大人打去，他连忙后退，一一躲过。
“史大人功夫不赖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大人停住脚步：“给我上！”
“快走！”
不管盈盈身份为何，她目前是唯一能带走龟奶奶的人。
“汪少侠！”
“走啊！”
只听得盈盈和龟奶奶脚步匆忙地离去了，而官兵已经将我重重包围。
“可惜了少年侠客，你的命原本还很长。现在嘛……”
哼。
红尘障目！
这一奇术是我在清河时，习于月神洞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天叔也在，还夸我好悟性。
迷雾遮障视野，敌人丧失行动力，是个刺杀的好奇术。
当然，也格外适合逃跑。
趁着迷雾未散，我轻功而走，一飞就飞出了角门里。
落在鱼龙曼延的最高处，只见角门里的那些官兵被史大人训斥了一顿，又四散开来找人。
也不知是找我，找盈盈，还是找龟奶奶。
…………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啊！我本要找周大姐要那截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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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着官兵再度潜入角门里，摸进了周大姐的房。
“乖！乖！”
周大姐抱着孩子轻轻摇晃着，婴儿悄无声息。
“周大姐。”
我不得不出声提醒她。
她抬起头来，眼神格外麻木。
“周大姐，五天前，你拿走的红线，该还我了。”
“红线……”她低声回忆。
“对……红线！你要给俺钱！！给俺钱！！”
她扑过来，我退后避开，她忽而摔在地上，忙拍着怀里的婴儿。
婴儿似是睡着了，没惊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大姐压低了声音：“红线，俺知道！你把钱给俺！俺就给你！”
“……拿去。”
之前先是在勾栏瓦肆替人斗鸡赢了点分成，再以那点分成为本金，去赌坊里开了几把，靠着听风辨位的本事结合内力控了两场，小赢了三百文。
三百文，于周大姐而言足够了吧？
只见周大姐捧着钱袋子，数了半天，发现当真是宋钱，抱着孩子就往外冲。
我只得悄悄跟着。
“买药！买药！！俺有钱！”
只见那大夫摇摇头：“大姐，节哀顺变。”
“节什么哀！俺有钱了！要给孩子买药！大夫你捡药啊！快捡啊！”
“这孩子已经死了。”
“胡说！！！俺孩子只是睡着了！睡着了！！捡药！庸医！”
“都硬了！死了！！治不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大夫推开了揪他领子的疯女人。
“捡药……捡药……孩子要吃药……”
只见周大姐跌坐在院中，似乎疯了。
我走近，总算瞧清她怀里孩子的模样。
面色灰白，的确……
“周大姐……节哀。”
“滚！！！滚！！！”
她对我破口大骂，唾沫星都溅在了脸上。
“为什么不是你们死！！！”
她目眦俱裂。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我蹲下身，平视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强行收唐钱的是史大人，害死你孩子的是史大人。我为你走一趟，替你孩子讨条命。你把红线还给我。这个交易，可以吗？”
周大姐伶仃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良久，她伸手掏进襁褓中，从婴儿手腕上取下了红线。
我记得周红线编的样式，不是这样的。
“这个不是我要的红线。”
“你的红线……收唐钱时不见了……找不着了。”
周大姐拍了拍已经死去的孩子。
“原本，俺给娃儿留了长命锁，用红线穿着的。后来缺钱买药，便把长命锁卖了，只留了红线，编成了手环戴娃身上。红线啊……戴红线的娃儿啊，都是被祝福的。”
怪不得她那日一眼看中了我的红线。
“你的红线俺实在找不着了……这个红线给你，你替俺娃，讨条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掌心托着那截红线递来。
颤巍巍的，满是茧的，单薄枯黄的掌心。
污黑、陈旧、纤细易断的红线。
我终究还是收下了。
“……好。”
我在她面前，戴上半边破碎的银面具。
不羡仙烧毁后，我戴着这副面具，清扫周围的绣金楼营地，杀穿绣金楼的驻地。后来，我又戴着这副面具整顿善妙洲的假僧恶佛，与绣金楼沾亲带故的佛花使者，疯疯癫癫的天虎军。再后来，我戴着这副面具接悬赏。
清河境内，无人不知银面人汪云的名号。
我不喜欢这个面具。
戴上它，就内心痛苦沉重。
戴上它，我就无时无刻不想着烧毁的不羡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上它，我再也不是不羡仙的少东家，而是背负仇恨的异乡人。
可我需要这个面具。
戴上它，出剑没有退路。
戴上它，怒火、仇恨与痛苦砥砺我前行。
戴上它，我就是那个没有牵挂与顾忌、手起刀落斩尽诸恶的江湖人。
与刀哥重逢后，我再也没戴过这副面具。
今日，我需要它。
史大人，如今会在哪里呢？
我看向远方。
是开封城里那个神秘的熔炉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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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药铺，正是夕阳西下，华灯初上时。
要潜伏进入熔炉区，可借押送唐钱的马车隐匿身影。
押送唐钱的马车在南门大街。
“喂！大个子！你要去做什么？”
还没出角门里，便被唤住。
回头看去，草丛中，竟是福禄寿三个小孩。
“讨条命。”
“你去哪讨命？讨谁的命？”
我没有回答，纵身融入夜色里。
潜伏的过程很顺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听到那史大人似乎在审问某人，便循迹而去。
一路上活用缩骨功，未遇阻碍。
只是那衣服穿了脱，脱了穿，着实不便，干脆在身上松松围了圈束着。
破解诸多机关，最终入得一间密室。
搜得一封烧毁信件的残骸：“玄林……掌司……已屠……得千贯”
落款字样似是“公子”。
玄林掌司？
细细检查其他物件，在一处博古架上的花瓶身上发现了熟悉的花纹。
与竹林居门上以及柴王庙下地宫相似的花纹。
刀哥曾说，这个图腾指引绣金楼的藏身之所。
熔炉竟和绣金楼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子，玄林掌司，绣金楼……
思索间，一旁蜡烛熄灭了。
有风，出口就在此处。
一番摸索后成功破局。
只是那密道之后，竟然是一个阴森奇怪的牢房。
细细的风声穿堂而过。
“叮铃……叮铃……”
“叮铃铃……”
好似……有些奇怪……
我抬眼看向牢房中的擎天之柱，好似看见一把镰刀钉入大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不羡仙！
土地开裂，弱水枯绝，饿浮遍野。
没有幸存者，只有在绝境中饿死的乡亲。
成功的转移只是一个谎言。
再建的神仙渡没有等回它的故人，空寂的梨花林中隐藏着一叶飞镖，一只橘猫，一壶离人泪。
梨林尽处，思芳歌中，隐秘的地宫暴露在血天之下。
无面者们走向干涸的弱水之源，转瞬间又变成了一群梦傀，孵育出一株怪花。
花盛开了，像是慈心镇和慈心山院的曼陀罗，又像是柴王庙下绣金楼驻地的神秘蓝花。
凌空一箭射来，火舌吞噬了花瓣，残蚀掉硕大的根茎。
前路上，只有一把插在血路上的死人刀，刀柄上缠着孤零零的红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敢向前，只见远方鬼影重重，好似那日阴兵借道。
守门者仅一人——不，一魂。
熟悉的身影，陌生的眼神。
他对我用的杀招，是无以为家。
“噗！”
咳出口淤血，神智渐渐清明。
只见周遭重影渐消，露出牢房本相。
身后轰隆隆作响，有官兵推开石门而来。
被发现了。
持剑应对，转瞬破解局势，杀出牢房，来到室外，却见更多官兵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提神应对，却见那些官兵忽而弃了兵器，抓耳挠腮。
“大个子！这边！快来！！”
抬头一看，竟是福禄寿三只。
她们怎么跟过来了？！
情况紧急，暂且跟着她们一路奔逃，摆脱了追兵。
“你们来这做什么？！”
我喝道。
“只能你做好事，不准我们分一杯羹了？”小福叉腰。
“……我与别人有交易，必须来这取一条命。很危险。”
“既然危险，就更需要我们啊！”小寿道，“要不是我们三，你刚才都要被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受了幻阵才——”才误了时机。
“好啦好啦！别争了！”小禄打圆场，“大个子，这个锦囊你带好！”
“这是？”
“这是应对幻阵的法宝！”
当真？
我看向手中平平无奇的锦囊，拆开只见一张纸：“苍生无言，侠为其声。”
此外还有一枚——一枚唐钱？
“这能应对幻阵？”我反问。
“盈盈姐说，记住自己从哪里来，为何来，就不会在幻象中迷失！”
盈盈给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我知道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瞧不起我们是不是？”
“哪有哪有……”我看向不远处的布局。
“我正需要拜托你们……帮个大忙。”
“什么忙？”
“那边官兵太多，需要有人帮忙吸引火力。若是能烧掉那条江边的船就好了。只是那船巨大，烧毁不易……除了你们，我想不出谁能更好地完成这个任务了。”
我特意换了阐述说法，让她们觉得那是个很关键、重要的任务。
果不其然，她们思考了片刻就点了头。
“大个子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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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炸船事件转移官兵注意力，顺利进入熔炉。
很热。
呼吸都是烫的。
随处都是轮轴机关，拉着滚烫的铁水上下穿行。
可在熔炉内工作的民工却丝毫不觉异样，亢奋异常。
不仅如此，他们似乎看不见我。
不远处，有官兵在阴凉处巡逻。
“你不觉得奇怪吗？进了那间房子的人，就再也没出来过！”
“侍奉财神爷，谁想出来？”
那间房子……财神爷？
会是那个狗官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轻身跃上，瞬息间腾挪数次，闪至高点，一览熔炉内部全貌。
那间房应当十分特别……熔炉四周各有分工，俨然成了固定流程，隐藏“那间房”的可能性不大。
既然如此，那间房应当在顶部了。
“哎！那个吊桶怎么不动了！去看看！”
我闪身离开，避开官兵视线，前往升降台。
顺利开门，启动机关。
“不好！有人闯进熔炉！”
“在那里！快点抓住他！”
“绝不能让他进入那间房！”
“用飞火！”
“可用飞火，熔炉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他！”
炸药袭来，机关卡住了。
轰炸中，腾身跃出，用内力吸附于铁链之上，又转瞬凌空跃至熔炉中枢。
炸了。
借力飞跃，跨至廊桥，但很快廊桥就断了。
断了又如何？
悬崖绝壁又不是没跑过。
轻功跃上，在飞火箭雨中疾速狂奔。
倒是想起佛光顶下诸石坠落狂奔疾走的情景。
惊险是惊险，快意！
熔炉内的机关有些分崩离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瞅着龙头机关掉落，借力而起，攀住失重下坠的机关一路直冲，闯出了熔炉之外。
身后热浪滚滚，熔炉外的夜色却送来了凉风。
全身湿透。
跃上熔炉之顶，低头只见万家灯火。
月色下，似有人群歌唱。
“月儿升，月儿沉……我家有个聚宝盆……”
乞怜歌？
是了，我在麦香集听过他们的安排，他们的计划就在今夜。
我摸到腰间的锦囊。
唐钱，乞怜歌，道主……
原来盈盈是温无缺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又如何？
她的字条上写着“苍生无言，侠为其声”。
走这一遭，是我见周大姐孩子身死后的意气之举，没有任何人逼迫利用。
我就是想闯这一遭。
为了泄愤，为了那悄无声息死去的孩子，为了赵大哥那一声“该死”。
月色下，天泉弟子飞檐走壁，撒钱无声。
九流门弟子混迹贫民之中，成了对抗官兵的一线。
至少，盈盈写的话不错——苍生无言，侠为其声。
掰下机关，升降台下降，进入储钱室。
金灿灿的铜币撒了一地，每走一步都叮叮作响。
继续前行，却是阴森的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路两侧，似乎有许多沉于水中的恶鬼伸出了魔爪。
推开大门——
“财神爷保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来钱财！！”
“愿以血亲换来钱财！！！”
只见大殿中，无数人麻木地跪拜。
明明殿中空荡，那些人却似乎得了钱般，痴狂地笑着，群魔乱舞。
不仅他们，还有一人。
一个穿着诡异的人正在殿中央抱着聚宝盆憨笑，也不知做着怎样的美梦。
只见那人转身。
哟，可不就是那姓史的官员？
只是此人明显不凡，怕是和绣金楼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赵光义也不知怎么选的人，选了这么个货色！
“众人皆拜，你为何不拜？”
“姓史的，你是人非神，受拜也不怕折寿？”
那姓史的笑起来，举起了生金瓯。
“聚宝天下，钱能通神！”
那生金瓯没什么不同寻常。
可不知为何，到了那人手中，却似乎真显了神通一般。
周围跪拜的人好似变成了钱，被那生金瓯给吞了！
不……这是幻阵！
“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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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幻境，若不能破阵，便只能被人宰割。
可这人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哪怕我杀了他三次，他也能玩弄我于股掌之间。
破阵难度，不可与火烧不羡仙的镰刀女千夜相提并论。
“呃！”
再一次，我跌落。
何处破阵？何处破阵！
“叮！”
腰带处，一道回音传来。
隐隐是乞怜歌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我遍寻无果的阵眼，竟然因为隐隐的歌声，露出了端倪。
就是现在！
我再次挥剑，幻阵碎裂。
什么钱财，什么财神爷，高高在上的美梦，转眼都灰飞烟灭！
“噗呲！”
热血溅了满面。
他看着我，瞪大了眼。
他怎会死呢？
他怎么不会死呢？
离了幻境，他什么也不是。
只是死，也太便宜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大喝一声，沉肩挥臂，猛地劈剑。
“咔擦！”
枭首！
滚烫的腥血飙淋一身。
那看似高大、穿金戴玉的身子，轰然倒下。
像个笑话。
…………
“大人觉得，此局胜了吗？”
“以大义诛不义，如何不胜？”那人一顿，“如唐钱策，舍一时，利千秋。”
“大人轻言取舍，是只闻大义之声，不闻百姓之声么？”
“欲行大仁，则舍小义。为一叶蔽目者，永失泰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叶蔽目……呵。微末小民，生而无言，死亦无声。纵使白骨如山，于大人而言，也不过青史上渺小一笔……可大人，生而微末者，当真无声吗？！”
“叮！”
一柄长剑猛地钉入赵光义脚前三分。
众护卫皆惊。
我跃下屋檐。
我已经听了很久了。
杀了那狗官，我本要去开封府将线索交给赵光义和赵大哥，没想到赵光义和温无缺在这高台上看月亮……亦或者，看那冒了白烟的熔炉。
温无缺，我憎恶。
可他说的话，我反驳不了。
赵光义，过往恩怨一笔勾销，因赵大哥的份，爱屋及乌给几分面子吧。
可他说的话，当真欠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府尹大人抬眼看我，脚却微妙地退了半分。
那把剑吓着他了。
亦或者……一身血气的我，吓着他了。
“放肆！”
守卫举剑。
我还就放肆了。
我将腰上的头颅丢在地上，用脚一踢，给赵光义露出正面。
“大人……你所谓的行大仁，便是与绣金楼的人勾结，以幻术奴役百姓，坐享其成吗？”
府尹大人今日涂的脂粉未免太厚了些。
还是说，怕了？
“绣金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拔剑，指向他：“大人莫说不知。唐钱策，开封大事，大人亲自指派。大人与绣金楼勾结，又是意欲何为？”
“呵哈哈……”一旁跪着的的温无缺笑起来。
“大人身在局中不知局，妄言小义大仁，却不知何人一叶蔽目，何人永失泰山。”
温无缺一顿：“社稷为舟民为水。迷雾困舟，恰如大人身处之局。但只要水平浪静，载舟之水必不覆舟。可若急功近利，雾中前行，遇得风浪暗礁，舟毁船沉亦非罕事。”
“说得好。”
里屋走出一人，可不就是身着龙袍的赵大哥？
我收了剑。
只见赵匡胤抬手，扣押温无缺的士兵收了手，围着我的士兵也退了去。
“传史骨，验此人真身。”
赵大哥第一句话就是查验那史大人的身份。
“汪少侠称此人与绣金楼有关，可还有其他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交出那烧毁一半的密信，道出密室中的神秘图腾。
“封锁熔炉区，立即清查……便交由府尹主持，戴罪立功。”
赵光义忙领命离去。
“汪少侠此行辛劳，于宋有功，必有重赏。”
只听赵大哥唤了一个人，便有一名公公前来，引我离开。
我耳力好，离开时还听得屋内交谈。
“温公子既见我大宋困局，可有见地？”
“不才于大宋钱荒之事确有一计。”
“是何？”
“纸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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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公公带去洗漱，换了一身锦袍。
怪不自在。
“我的衣服……”
“汪公子放心，待洗净，自会送回。”
可我后日便要走了。
“还是不麻烦公公了。那血衣我自己带走。”
公公拗不过我，只能让下人又将血衣奉来。
打包行囊时，公公又给我好多珠宝，我都给拒了。
于是他又托着一个锦盒过来，盒子里有一块玉叶子，像是玉佩，也像是书签。
“不用，我真的不需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汪公子，这可是官家亲自吩咐的，您务必收下，莫要为难老奴了！”
“啊……可是……这片玉叶……”
“汪少侠莫觉得它普通。携玉叶至大相国寺，有大机缘。”
赵大哥？！
转身一瞧，还真是。
不过此时的赵大哥已经换成了常服。
“如此贵重就更不能要了！今夜所为本就是为了心中一口气，正巧帮上赵大哥，不是专门找赵大哥讨赏的……”
“哎！其他的你可不要，这可是俺的心意！”赵大哥大步流星走来，亲自将那玉叶放至我手中，“不管今夜如何，这都是你应得的。”
“赵大哥？”
我不明白。
殿里的人不知不觉间都退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你这一身剑法习于江晏，又是这个年纪……十六年前你赵大哥没帮上忙，如今难道还帮不上忙吗？”
“赵大哥？！你知道十六年前的事！”我眼睛一亮。
虽早已从刀哥口中知晓赵大哥和江叔是旧识，但没想到是如此亲近的旧识。
“赵大哥！你和江叔怎么认识的？”
赵大哥一愣，咳了咳：“这……俺年轻时也是嫉恶如仇、四处打抱不平的性子。结果有次收拾一个恶名远扬的恶霸时，遇到了你江叔，还打了一架！哎！还输了！”
“后面听闻他是王清将军的义子，俺就不服气了。俺也是军人世家，怎么就比不过呢？一定是俺多花了些功夫在五经上，才落败的！俺就要跟他比文！结果他啥都懂点，你说气不气人！？”
王清将军义子？！那……江叔岂不是……原本是我义兄？
可江叔从来没提起过。
也对……他连我父亲的名讳都没说，又怎会说这些关系？
“俺正郁闷着呢，结果他说俺在排兵布阵上比他强。俺说他谦虚安慰俺，他那么聪明，就证明他确实排兵布阵弱于俺，而非对俺谦虚。这可是个难题！”
这的确是个难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晏若直接比试输给赵大哥，未免有故意输局的谦虚嫌疑。
江晏若直接比试赢了赵大哥，岂不是自证强于赵大哥？
“那江……叔怎么做的？”
“他啊，他给比试添了一道彩头。若排兵布阵输于俺，就把他剑法的破绽告诉俺。”
告诉剑法的破绽！？
这可是相当危险的事。
有了这个代价做彩头，寻常人哪会故意谦虚啊！
“那江叔他……”
“他输了，把破绽告诉俺了。俺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寻他比试。你猜结果如何？”
“赵大哥都这样问了，那肯定是江叔赢了！”
“是啊！他又赢了！他换了一套枪法赢了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大哥叹了一气：“从此以后俺对他是彻底服气了。他既将剑法破绽告诉俺，那就是俺的过命兄弟！”
“十六年前的事俺亦有听闻，俺不信，一直等着他来。其他的不说，至少在俺家那带，没人敢惹俺，必能保他无恙。结果他一直没来！哎！……后来，后来局势一片乱，俺不想躲在家里，就离家出走，独自寻建功立业的机会去了。”
原是这样。
“说远了……咳咳……总之，这玉叶子你务必收下，去大相国寺走一遭！”
赵大哥再三叮嘱。
“这……有什么玄机么？”
“哎！本来要给江晏的，他必喜欢。但俺总等不到他，给你一样的。你是他传人，去闯了就知道！那可是俺留给你师徒俩的好东西！你可务必使用江晏授你的武学啊！”
难道……跟武功相关？
我将玉叶收进怀里。
“既如此，那我就收下啦！多谢赵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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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玉叶，我又问起史大人的事。
先前虽交了证据，但并未交全。
事实上，我自留了一块从那史大人身上摸到的兽首印。
那兽首印看上去有些关窍，像是机关的钥匙。与其交给不知被渗透了多少眼线的朝廷，不如自己留着。
只是又担心缺少了这个证据，赵大哥没法确定那人的身份。
“那人？史骨看过了，脸上有动刀的痕迹。可惜以前爱民如子的史卿如今不知尸身何处。”
赵大哥叹道。
“更多的消息，还得等二弟那边。”
看来缺了这兽首印并不妨碍赵大哥确认那死人的身份。
我又提了平野原麦子有异、承恩镇有心抬粮价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大哥，我只是江湖人，看百姓吃不上饭，便想请朝廷开仓放粮。但赵大哥毕竟为一国之主，眼光必然比任何人都长远，我的建议也不一定合适……只是希望赵大哥不论做何决定，能为百姓多想三分而已。”
赵大哥叹了气，似乎老了几岁。
日理万机，的确耗神。
“你有心了……赵大哥会的。”
赵大哥不愿多说，我也不多言，拜别。
130
待回到草鞋驻地时，已经戌时三刻了。
我走的房檐，脚步放得很轻很轻——
“吃老子一刀！”
屁股猛地被人一踹，跌落院中就被大刀打了屁股。
“哎哟！！疼死我了！！好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不躲，任那一身锦缎衣服在泥地上沾了灰，只顾捂着臀哀声叫唤。
“噌！”
一声锐鸣，死人刀贴着我的脸插进了地里。
“叫什么叫！狗崽子又玩失踪！老子还教训不了你了？嗯？”
后领子被刀哥提起来。
啧，他手劲怎么那么大？
“上哪换这身衣服，嗯？跟那小白脸私会是不是？”
“刀哥！莫要污蔑我清白！”我大惊，坐了起来，“这可不是他送的，是赵大哥给的！赵大哥和江叔是好朋友！”
“哼！你江叔好大的面子，能让你为那赵大哥鞍前马后，将老子和小妮子都丢下不管了？”刀哥说着，抓我的行囊。
我忙抱住。
“哼！”刀哥眼神一变，提刀就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可不得不挡了！
我飞身逃离，以剑抵挡，不过瞬息就跟刀哥打了十数回合。
“唉唉唉！要打出去打！咱地小供不起两尊杀神啊！”九流门弟子叫唤道。
我往城墙跃去，刀哥紧随而来。
月色下，沿着城墙奔逃，跑了大半个开封。
我刚经大战本就没休息好，实在没耐力了，在城门的屋檐上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刀哥就追上了。
他一来就扯我的行囊。
只听一声撕裂。
那行囊被我和刀哥扯坏了，露出里面染血的衣裳。
血腥味在鼻尖蔓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刀哥看上去好可怕。
“上哪了？”
五大三粗的男人忽而问出这样简洁的话，太异常了。
刀哥一定很生气。
我垂下头。
“……熔炉。”
刀哥从破开的行囊里取出血衣，展开一瞧。
“杀人了？”
“……嗯。”
“熔炉冒烟也是你做的？”
“……算是吧——哎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袋忽而被拍了一记。
“臭小子！受伤没？！”恶狠狠的责问。
我揉着脑袋，抬头只见刀哥蹙着眉头，满眼关心。
趁他反应不及，我蹦起来就抱住他。
“好刀哥！我没受伤！你就原谅我这次不告而去吧！”
131
我将还钱、找周大姐讨红线两件事的来龙去脉全告诉刀哥，又说那孩子死了如何可怜可悲。
“刀哥！我知道错了！可那狗官真的太气人了！连赵大哥都亲口说他该死了！真是不杀不快！”
我将那狗官在熔炉里用幻术奴役百姓的事说来，还说那人与绣金楼有关。
“我本陷入幻阵无法摆脱，结果外面响起了歌声，助我看破阵眼破局！我就宰了那狗官的脑袋呈给官家！后面验尸确认，那人根本不是爱民如子的史大人，而是绣金楼的人易容假扮！”
“刀哥！我这下更不后悔了！绣金楼烧我不羡仙，我恨不得屠灭整个绣金楼！如今正好杀了他们埋藏的一个钉子！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刀哥一把推开了我。
“兔崽子就一个口信都不留？！”
“这……这不是太情急了嘛……”
刀哥丢了血衣，叹了一气，看向城中烟火。
“罢了，你有你的江湖路，老子管不了你。”
“刀哥……刀哥你别生气。”
“哼！老子生什么气？老子不管了！”
“啊？那不行！”
刀哥狐疑地看向我。
“你还想让老子管你？”
我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是寒香寻要求，老子才不想管你。你这性子本也不受管的，这不正好？！”
“不是的……”
“少在那婆婆妈妈的，老子不需要哄！”刀哥偏过头，“被人管的滋味，老子知道。谁想被管着啊？可真没人管了，又不自在，心里空落落的，没个着落似的……是不是？”
刀哥怎么知道？
“哼。”刀哥在屋脊上坐了下来。
“老子喜欢你这脾性。要不是答应了寒香寻带好你，老子定跟你一起闯那熔炉。”
“啊？刀哥！你原来支持我啊！”我也坐了下来。
“支持，为什么不支持？老子又不是褚——处江湖嘛，打打杀杀，看不惯就上，没啥好说的。可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得做好别人也看不惯你，来杀你的准备。”
刀哥的声音有几分怀念。
“这样杀来杀去久了……等你长大了，有了牵挂，有了羁绊，就不想这样了。江河湖海里，无数人都想上岸，都想安顿，都想逃离未知的腥风血雨。可那些腥风血雨都是年轻时闯下的的债，哪是那么好躲的？”
刀哥看向我：“你今夜出了刀，杀了人，做好将来被那回旋镖杀死的准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向远方，沉声道：“刀哥……我早就被裹挟了。从不羡仙被烧开始，我就已经身在其中了。”
“哈哈……小子倒想得通透。那你可想过，不羡仙被烧，是别人过去的回旋镖呢？你又可会恨他们？”
“他们？你是说……寒姨和江叔？”
“如果是他们呢？”
“那又如何？我吃寒姨的饭，就要报寒姨的仇，学江叔的剑，就要了江叔的怨！”我一顿，“刀哥，你是不是知道不羡仙为何被烧了？”
刀哥摇头：“也只是猜测罢了，不告诉你。免得猜错了，还让你徒增烦扰。”
他一顿，叹了一气：“反正，你做了准备就好。只是老子死人刀一辈子不破一个誓，既然答应了寒香寻看好你……便是不管你了，也是要跟着的。”
他忽而打了我肩膀一拳，声音也洪亮起来：“小子，下次想闯什么龙潭虎穴，带老子一起！敢让老子破誓，老子跟你没完！”
刀哥不愧是刀哥！
“好！以后一定跟刀哥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击掌为誓！”
刀哥伸出了手。
这是要用誓言约束我。
“击掌为誓！”
我答应了。
“对了……红线去哪了？”
“等你，你老不来，她看见有人拿着盆唱乞怜歌，就跟着梁远那小子一起去唱歌了。现在……应该要回来了吧？”
刀哥一瞧，往西北边点点头。
“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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