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挂在如墨的深夜,一个少年提着一盏油灯在幽暗的田野小路上前行。
灯猴r0u着眼睛说:「小子,半夜偷跑出来,做啥?」
憨吉b了个「嘘」的手势:「我们要去找白马JiNg。我把它们附身的铜马像藏在林间里的一座破庙里。」
「啥?你又骗你阿爸了?我明明在餐桌上听到你阿爸说你已经将铜马像销毁了!」老灯猴微微一颤,灯芯差点抓不稳。
老灯猴摇摇头,苦口婆心的说:「为什麽不把白马JiNg交给布灵歌安的逐妖师呢?你要知道,这些白马JiNg这几个礼拜可是已经破坏了不少农作物了!这,一个处理不好,可会T0Ng破天的!」
「我不会把白马JiNg交给那些逐妖师的!他们的手段我还不知道?砍断铜马像的前脚,把哀鸣却动弹不得的白马JiNg綑在麻布袋里,埋入地底!」憨吉像想起了甚麽不愉悦的回忆,低着头抓紧了衣领继续前进。
啧!这胆大包天的小子看起来铁了心!可也别把他拖下水啊!想起几年前,地牛翻身,油灯倒在地上,老灯猴急匆匆的吵醒唯一愿意和他们G0u通的憨吉要他赶紧灭火,那老佃农巴鲁发现了,一口咬定是老灯猴想烧了整栋农舍!天地良心阿,他可是盏老灯了,只想被供养在角落里颐养天年!
「仔细老巴鲁扒了你的皮!」老灯猴念道。憨吉却抓透了这嘴碎却忠心的老灯猴的心思,瞧,那老灯猴嘴上不说,却尽力的让油灯更明亮,怕是不想让暗夜里蠢蠢yu动的野兽靠近使憨吉遭遇危险。
他们拐进了黑暗的森林,火光在林间明灭,角鴞发出咕咕呜呼的声音。
憨吉不知怎地想起阿爸巴鲁唯一一次下狠手揍他的情景。那是六岁的时候。他以自身为饵,救下了在蛇首族嘴下,奄奄一息的婆娑幼鸟,却差点被嗜吃人的蛇首族拖下悬崖,要不是有马奥一批猎人刚好正在附近打猎,他可就变成蛇首族的盘中飧了!
那晚,阿爸流着眼泪,不顾阿妈的反对,拿着竹编打了他十几下才停手。喃喃念着:「叫你去跟那些妖怪厮混…!」
「喂,到了没?」老灯猴说。
憨吉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憨吉指着林子里一个微弱的火光,说:「就那,快到了。」
那是一个破烂的小庙。里面凌乱的放着几个铜马像。憨吉熟练地从他背後的包包里拿出好大一綑乾草,放在那几个铜马之前。铜马身上慢慢地逸出白sE的烟雾,两只白马JiNg就这样欢快的吃着憨吉带来的乾草。
憨吉说:「喏,我知道你们吃不饱,先将就一下…。别出来捣蛋!明天阿爸在农忙的时候,我在把你们搬迁到深林里。那里食物多,你们的几个兄弟我前几天就已经搬到那,你们两个就是最後啦。可千万别再回来这,否则遇到逐妖师,我可救不了你们!」憨吉念着,白马JiNg向他嘶鸣了一声,有模有样的点着头,好像听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