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二话不说,直取那人要害处,那人的反应却极为敏捷,一个侧身避开,同时出手拨开墨北,墨北和他近身过起了招,那人却丝毫不落下风,短短数息之间,两人已经来回过了二十余招。
季川佑看的胆战心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第一晚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墨北动手,墨北是放了多少水才让他那一刀得以使出。
正当他惊疑不定时,面前两人却又各自收手,倏地分开了。墨北眼带揣摩的看着那人,那人却丝毫不以为意,潇洒的整了整衣袍,抱拳道:承蒙阁下手下留情,只不知是何处有过得罪?
这声音甚是清脆悦耳,季川佑这时才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只见对方一身布衣,整理的却十分干净,身姿挺拔,却看着有些单薄,脸庞清秀,特别是那两道柳叶眉,衬托出他素雅不凡的气质。
第15章 慕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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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川佑走到墨北旁边,朝那人抱拳,解释道:我叫季川佑,字子熙。这位是墨北,字少渊。我们前来是因为一宗案件,少渊兄为人谨慎,刚才多有冒犯,实属误会,还请阁下包涵。
那人上下打量着季川佑,又看了眼墨北,莞尔道:我瞧两位也不像是寻衅滋事的鲁莽之人,我姓慕容,单名一个越字,这里是我家,两位请进屋说话吧。
季川佑眼带狭促地看了一眼墨北,口中一张一合,作出鲁莽的嘴形揶揄他,墨北没搭理他,神色间颇为严肃,两人跟着慕容越进了院子。
慕容越给两人沏了茶,季川佑见墨北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说道:慕容兄,今日造访实为唐突。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听说十日前,这里出了一宗血案,似乎并没有结案,因此想过来看看。
慕容越说:你们是官府的人?
季川佑忙道:不是,我们是那个他顿时卡住了,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自己的身份说出。
慕容越却帮他接了下去:你是姓季是吧?是不是季家的远房亲戚?我听说季家府上半年前出了事,与我老师的死法很像,你们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过来的?
季川佑一惊,没想到慕容越的脑子转的这么快,但他还是抓住了重点:你老师?
慕容越点点头:我从小和老师相依为命,五年前离家直到八日前才回来,回来时就看到老师倒在家中,咽了气。
短短一句话,听起来轻描淡写,但季川佑却深深的能体会其中的悲怮之情,他轻声说:请节哀。
慕容越的神色有些黯然,但很快调整过来,说:老师自知大限已到,我心中也是有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他死的如此惨烈
季川佑神情一凛,慕容越接着说:他全身的血液都被放干,且周遭不见血迹,此等残忍的手段,我闻所未闻,老师一生光风霁月,连山都很少下,我更不知是谁下的手。
血液被放干?季川佑惊愕道,这个卷宗上可没有记载!
慕容越看了一眼季川佑,没去追问他是如何看到的卷宗,回答道:老师死法离奇,尸身古怪,来查案的官员一见到就三魂吓掉了两魂,只匆匆看了一眼就回去了,想是没有详细记录。
为何血液会被放干?季川佑脑中闪过那夜的景象,说,我姐我是说季家的人并不是这样的。
慕容越摇摇头,屋中一时间静默下来。
一直没说话的墨北突然开口道:你为何叫他老师?他都教了你什么?
这话问的颇为无礼,季川佑朝墨北一瞪眼,刚想和慕容越解释,慕容越却朝他摆摆手,示意无妨,他说:季公子和我都横遭大祸,我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地方自然义不容辞,希望哪一天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于是他朝两人简短的叙述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慕容越的老师乃一位修仙问道之人,一生清心寡欲,独自一人修行,极为擅长紫微斗数。
慕容越出身后不久被父母遗弃,老师在山林间捡到他便将他抚养长大,也传授给他一些推演之术,但慕容越生性散漫,从不肯好好学。
五年前,老师突然命令慕容越下山,说他不适合继承其衣钵,让他拜个会武功的师父,从此不能与老师再有任何瓜葛。
慕容越虽不解其意,但是老师狠下了心不给他开门,他在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后便下了山,机缘巧合拜了师父,便学了点防身功夫。八天前,慕容越夜半惊醒,怎么也止不住不祥的念头,于是连夜赶回家,却没想到
慕容越说到此处,终于抑制不止悲痛之情,哽咽起来。
季川佑没想到他的身世竟是比自己还要悲惨,自己好歹有爹有娘,还有疼爱自己的姐姐,过了十七年风平浪静的生活,但是慕容越年纪和自己相仿,经历却要曲折的多,如今又再次落得个孤苦伶仃的处境。
他念及自身,不禁也跟着红了眼眶。
墨北淡淡道:想是你老师推演出自己将遇不测,唯恐牵连到你,于是将你赶出家门。
慕容越神情悲切的点点头:我只是悔恨自己学艺不精,如若学到我老师的一点皮毛,也许就能及时赶回。
回来也没用。墨北断然道。
慕容越惊愕的看向他,墨北却不愿再开口。
季川佑抹了抹眼泪,说道:慕容兄,如果不嫌弃,不妨和我们一路,我们也在追查幕后行凶者。
慕容越淡淡的笑了笑,说:季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需为老师守灵三月,之后自会踏遍江湖,寻找凶手。就不耽误你们的事了。
说完,他不容季川佑再说什么,起身道:天色已晚,两位若是不嫌弃,就在院里将就一晚,这里还有两间空房。
季川佑只好说:如此,便是叨扰慕容兄了。
客房打扫的很干净,季川佑坐在榻上,问墨北:慕容兄看上去为人正直,也是个好人,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一路?
墨北扫了他一眼:怎么?看上人家了?
季川佑一愣,哭笑不得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是个男的!
墨北问:男的又怎么了?那如果是女的呢?
季川佑一脸茫然。
墨北轻飘飘的说:她就是个女的。
季川佑:!!!
你怎么知道?他吃了一个大惊。
我和她过招的时候把到了她的脉象,是个女人。墨北看到季川佑还想问什么,索性一股脑的全说了,她老师既然不是寻常人,肯定有不得不把她当男孩养的道理,一个女子身,也不方便和我们一道。而且她既然没主动说,我也就没揭穿,毕竟这也不关我的事。
那你和我说干嘛?季川佑瞪着眼睛。
我和你说是因为,墨北凑近他,眼露威胁,一字一顿的说,你要是看上她,我就把她一双眼睛抠下来。
季川佑打了个寒颤,推开墨北:我没这闲功夫谈情说爱,你也别动不动就要杀要剐的,当心遭天谴。
墨北一笑,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季川佑想了想,又烦躁的说:本来以为能有什么线索,现在看来还是一无所获。
墨北起身,说:睡一觉,明早动身回去。说完就走出屋门回自己房间了。
山中的夜晚,林籁泉韵,院中的三人却各怀心思。
墨北坐在椅子上思索,他刚到此地便感到有一股魔气,和慕容越过了几招后便知其是个凡人,遂收手。
经过一番观察,他基本能断定慕容越所言非虚,且也不似知晓魔气存在的样子,但若按照她所说的,那么她老师八成就是被魔修之人所杀,且喝了他的精血吸收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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