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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响彻天际,代虑大脑一片空白,双眼惊惧地望向笑弯了腰的安士白,耳边除了嗡鸣,还有刺骨的嘲笑:“我早说过,你我已经平衡,他才是新的砝码。看来天平向我倾斜了。”
代虑只觉得心髒骤然一停,彻骨的恐惧惊出一身冷汗,转身跌跌撞撞地扑向血泊中的吴千殊,颤着手摸索他已经被血浸染透彻的肩膀,是伤在肩膀。没有任何犹豫,代虑跨坐在吴千殊的身上,将一手塞进他的齿间,让他咬住自己的手掌,另一只手狠狠地戳进伤口,翻找着残留在里边的弹头。在吴千殊剧烈的痉挛与挣扎中,他找到了弹头……
只是一枚普通的金属弹头……
代虑长呼一口气,好像耗尽全部力气一样垂头抵在吴千殊的胸口,喜极而泣。
稍稍从锥心的剧痛中回过神来的吴千殊,擡起未被击中一侧的手,抚摸着代虑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掌,想安慰什麽,但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
肩膀的伤,怎麽还影响嗓子了……
他努力地张张嘴,想出声,但不料拼尽全力只有一声凄厉的嘶鸣,紧接着,眼前一片漆黑,身上各处传来不同程度的剧痛。他好像陷入一片泥沼,黑暗无光,身体不住地下沉,没有尽头。
代虑闻声擡头,水雾朦胧的视线间映出吴千殊青筋崩起的半边脸……无数道黑红色的纹路从肩膀向同侧脸颊蔓延,原本乌黑的眼睛正在被一抹诡异的红色侵占,妖豔、恐怖。
“忘了跟你说,临行东方前,我拜访了一下该隐,他送了我远行的礼物……”
“血清!”代虑站起身来,攥紧手里弹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在抖,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静。
安士白手掌微转,解了空间结界:“带着你的诚意来沪港见我,你若是想拼得鱼死网破,我也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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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虑带着吴千殊回到情报部在京都的据点,一方面派人去寻城山墨,一方面让人寻朱砂。
那枚子弹虽然只是普通的金属弹头,不是炼金弹头,不会侵蚀掉吴千殊的生命,但是子弹里有该隐的吸血鬼毒素,如果不及时寻得血清,吴千殊会完全被同化,成为该隐的眷属。
很快,部属就送来了朱砂,来不及犹豫,代虑便在地上画了一个六芒星法阵,阵眼是一个十字架,密密麻麻的希伯来文环绕周围,之后让吴千殊躺在在法阵中间。代虑寻了根钢针,在油灯上简单燎了燎,便站到阵眼,解开上衣将钢针毫无犹豫地插入胸口,短暂停留后猛地拔出,直直钉入吴千殊的胸口,针尖淡淡紫色的光芒随着鲜血,笼住吴千殊的心髒。
一系列紧急处理后,代虑简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便穿好衣服到外边,向部属交代了几句开了个传送符,立刻前往沪港。
沪港的使馆直接建在租界,里边高耸的建筑间行走着各种白色人种,偶尔有几个东方人走过,不是被嫌弃就是被驱赶,所以当代虑站到使馆区时也不免被门口的卫兵拦下。
代虑看着眼前穿着西式军装的东方人,忍不住皱皱眉头,想到吴千殊口中全军覆没的执行部,再看看眼前这个有着同样黄色皮肤的人,一时感慨万千。
代虑也不想和他废话,掐诀施了个昏睡咒,步履匆匆得直奔安士白的办公室。
代虑到安士白办公室次数比之吴千殊到阿撒兹勒办公室的次数不知道多了多少倍,所以他极为轻松的便进入尖尖的建筑内,随着代虑的深入,很多人认出了他。
“代虑先生。”有个叫不出名字的旧人沖他招呼。
代虑无心寒暄,沖对方微微颔首示意,便迅速告辞离开。
没有敲门,代虑一脚踹开门,惊得里边和安士白彙报工作的秘书一个激灵。秘书转头望向代虑,发现他只是一个东方人,惊恐瞬间变成不耐烦。但是代虑也不想和这个秘书计较,径直走上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备茶。”安士白沖秘书吩咐。
秘书一愣,有些搞不清眼前的状况,正犹豫,又听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男人招呼一声:“红茶,谢谢。”秘书有些拿不準,向安士白征求意见,安士白颔首,默许了男人的要求。
秘书离开后,安士白脸上的笑容更灿烂,让人如沐春风,好像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威胁,但是代虑清楚这个人究竟有多危险。
“说吧,要如何才能给我血清。”代虑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你发誓帮我一件事,我现在就把血清给你。”安士白拉开自己办工作的抽屉,取出一个小箱子,上边有一个赤色的十字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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